“喂。。。”猩红的液体随着他右手的下摆，向下流着。滴在地板上一片猩红的斑点。
“啧~怎么，你声音不是很好的样子呢。”电话那头的人紧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嫌弃。
“没、没什么。。。只是。。。”陆六的越发的沙哑，说着说着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连咽了几口口水还是起不到什么作用。他的皮肤显现出病态的苍白，而脸颊和耳朵却红得殷红，正在微微发烫着。
“哦？那好，你其实也没什么事。明天下午我们有球赛记得过来看。”
不等他回复，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挂断电话了。这时，陆六才真正惊醒，他可不能让那个人知道他在自残。那个人是陆六喜欢的对象，陆六不是同性恋，他只是刚好喜欢上了那个人。在这之前，他也曾喜欢过女人，不过都以暗恋失败告终。
陆六急冲冲跑进卧室，扯出一堆面巾纸，随意的擦干手腕上的殷红的液体，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绷带，一圈一圈的把右手腕的伤疤遮住。
开始疑惑自己该穿什么，衣柜里好看的或者顺眼的衣服都没有，只有一套校服整齐干净的挂着。其它衣服上多多少少都粘着一些干掉的血迹。
还在为着装问题烦恼的少年，却不晓得自己的家里早已被那个人在暗处装了十几台的微型监控器。而那个人目的却是为了欣赏一个傻子自残的全过程。当傻子有反抗的意图，他就会杀掉他。
玩弄一个跪在自己脚下的垃圾，只不过是勾勾手指的事罢了。
那个人说是让他去看他们的球赛，其实只不过是他们缺了个跑腿的。
球赛很精彩，女生的欢呼声和尖叫声鼓舞着这场篮球赛。陆六完全不知道球赛进行到什么程度，他很忙。一直被叫去跑腿根本没有闲情去观看比赛。不过，老天貌似在眷恋他。他看到了那个人挥洒着汗水投篮的那个镜头。
回想起来，陆六对那个人应该算是一见钟情、还是什么的？反正在一年前的一个黄昏的下午，他在操场莫名其妙的被一群高年级的学长围殴了一顿。那群高年级貌似不是本校的，看校服就知道不是本校的学生。他很疑惑自己是怎么招惹到这群人的。
当然，也不能排除某些学生喜欢和外校的朋友交换校服的可能。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没有势力，总不能单枪匹马的冲上去讨个公道吧，那根本是送上门让人打的。
就是在那天下午的黄昏，那个人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医药箱，亲自给他清洗伤口，细心的擦药包扎。陆六原本就委屈了，莫名的被打了一顿，突然来了个人这么对待他。当场就不争气的大哭起来。
沉浸在美好的一面的陆六，从没有想过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他刚被打完没几分钟，那个人就拿着医务箱走了过来。确实，如果是在那种情况下，真的没有人会去多想那些事情。
“钓到了~”那个人看着自己的小弟们刚撤，嘴角上扬，眯着上挑的丹凤眼，散发着危险的看着操场上那个模糊的身影。
被打得那副狗样，估计也暂时走不了。
刚走的那群小弟们。
“大哥他这么快就走过去，不会被怀疑吗？”
“不会！那小子是个傻子，傻得很！”
“啧~也对。”
三平米的公寓里一片漆黑，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暗处那些细小的红点。
透过监控器，陆六推门进屋后，边走边脱衣服。到浴室时，就只剩一条内裤。他用力的扯掉绷带，由于牵着到伤口，刚结疤的伤口随即裂开。
捡起丢到一旁的刀片，陆六继续躺进浴缸里，水还是早上那些。
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只是死的方式不同罢了。自杀、病死、自然死、安乐死都是死，有什么不同吗。
陆六拿起刀片割向自己颈部的动脉，喷涌出大量深红的鲜血。。。
嘻嘻~要死了吗？
终于要结束了。
愚蠢的人才会自残，陆六就是这样的人。他记忆衰弱到一直记不清宋哲的名字，只隐约记得三个字：那个人。
☆、《疯子眼》
三月三日，我和一些同一起的护士到这家处于森山老林的偏僻病院里做实习。在我以往的印象中，精神科病院一直都是阴深深，异常诡异的，明明只是在一间普通的医学院读书的护士学生。毕业后居然和一堆从未见过的人调到这家连名字都怪里怪气的医院实习——四个字，医院名是四个字。却怎么也记不下来，几分钟后像是记忆被清除一样，一片空白。
“实习生！认真点！”尖利刺耳的声音，像是尖锐的指甲划在黑板上所发出的噪音一样。仿佛在用力的扯着我的耳朵。
“不要认为在城市里，你是大小姐，现在你们的工作是要照顾病患！你们必须做好一切！”这个领头的护士长，高高的个子，戴着一副奇怪的，像是蝴蝶翅膀上的斑点。
“懂吗？李蓝莹护士。”
对于护士长以一副清高的样子指名道姓，我很不爽。环视了下其他人，都不是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为什么只叫我？老三八。埋头不理会。
“懂吗？李蓝莹小姐，别忘了你只是个实习生。”
真是个眼里瞧不起人的臭三八！
“懂了。。。护士长。”
“那就好，请记住你只是个实习护士。”高傲的扬起她的下巴，制服下是一双女孩们喜欢的恨天高型的尖头高跟鞋。貌似老三八右脚的高跟鞋故意削掉了一点，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痔疮吗？！
原以为，老三八走后，气氛会稍微活跃一点，结果那些和我差不多年龄大小的女生倒是像提线木偶，不仅死气沉沉，还都有一个强大的技能！——保持一个动作，很久都不会累。
既然如此，每天必做的任务，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做了——找不到伴。由我负责照顾的是一名被人称作疯子眼的女人，经常在其他护士嘴里听见，说疯子眼有什么预知未来的能力。
呵，在这个信服科学的社会，这种盲目虚假的能力，居然有人信？真可笑。
早上八点需要去叫疯子眼起床，在疯子眼失控时打上一针镇定剂。有时还得给她接屎接尿，擦屁股料理一些常人不愿意做的事情。喂饭喂药是最基本的。每个病房里都有监控器，也许是用来监督护士和观察病患情况的吧。听其他护士前辈说，重症病房值班的护士，每天晚上都必须在病房门口坐到天亮，一分钟也不能离开，以防发生意外。为此，病房里的窗户很小个，也不是完全用玻璃做遮挡物，那是防止病患重情加重，用重物击破玻璃，跳楼逃跑或自杀。
七月十五日，这样繁琐的生活，大约度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医院叫什么名字，我依旧不知道。室友们依旧死气沉沉个不像人样，而疯子眼，我越发觉得她病情可能加重了。每当早晨进入病房时，就会被她撂倒在地死死卡住脖子，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哈哈哈。。。。哈哈哈！你走不了的。。。你们都。。。”被用力卡住脖子，使我呼吸困难，耳朵产生了耳鸣。
我伸手摸索着离我最近的有什么东西可以反击，失败告终。原以为就要死在这里，却在推开疯子眼时，摸到她夹在宽松裤头中的玻璃杯。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猛地续起力气，砸像她的头部。玻璃杯碎掉的口划破了她的脸，正在缓慢的流出不少恶心的血，滴在我脸上。
严重的洁癖症，让我像疯子一样奔到床边，拉起白净的被子使劲的抹掉脸上黏糊糊的液体，可不拉不要紧，一拉却发现，被子的遮盖下，床上是一堆牙齿。如果没猜错，这是成年人的牙齿。
我能感觉到小腿在颤抖就快要发软了。抄起床头柜水果盘里的水果刀，双手握紧，做出一副准备战斗的姿势，尽管腿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疯子眼却在我意料之外的没有发疯似的扑向我，而是拿着一面破了一角的镜子用手整理着她齐肩的头发，黏糊糊的像是没有干，凝结成一撮。也因为这个动作，我才注意到疯子眼的双手布满了结了疤和没结疤露着红红的肉的口子。脸上那些狭长并缓缓渗出血滴子的是我刚用破碎的杯子划破的——说不出的恶心和奇怪。
疯子眼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笑容，她甚至是在我没来得及闪的速度，抓住我的手腕，揣着那面残缺的镜子使劲想贴在我脸上，她带着兴奋的语气说：“你看！是不是我才是最漂亮的那一个！！哈哈哈！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把将疯子眼推开，这一下竟让疯子眼撞到床头柜和台灯一起摔下来。她脸上又增添了一条伤疤。
不！我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作践自己？！！脑海深处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因为你是个贱人。” 对！以前曾问过闺蜜说，我为什么喜欢作践自己？她也是这么回答的。
“。。。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来这里不是来实习吗？实习通过上头不就会把优秀的护士调到好的医院吗？“。。。你只是个实习生。。。”那个老三八又去哪里了？当初和我一起来的实习护士为什么都不见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走不了的。。。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还有远大的梦想！。。。没享受到天伦之乐的生活。。。我不能就在这里死了。
漫无目的在医院奔跑着，最终却只看到尽头的一扇坚固的铁门。。。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从没有这么狼狈过，换做以往，头发散乱着被消失已久又突然带着一张冰冷的脸出现的其他实习护士，粗暴的扯着，几刀下去，齐腰的头发就这么没了，手却因为，空手阻止而被划破了不少口子，难看死了。身上的制服，被强行脱掉换成病服，黄黄的，像是轮流穿过一样。令人恶心。
疯子眼不见了。。。。
疯子眼消失了。。。。
。。。。我就是疯子眼
十月初一，我和一些同一起的护士到这家处于森山老林的偏僻病院里做实习。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家医院我来过很多次，不，是住了很久的样子。诡异的是我根本从来没过这家医院。在我的印象中，精神科病院一直都是阴深深，异常诡异的，所以根本不可能来过啊！
那个老三八护士长，真令人作呕，今晚一定要杀掉她！我约她来到了天台。。。
不！是护士长自己跳下去！我有阻止过护士长的！！不知道为什么护士长就是不听我劝，自杀了。。。
“护士长这个职位。。。空着也不是办法，那就由你上任吧，李蓝莹护士。”
好的，我一点会做好的！
哼，那个实习生居然瞧不起我，有她好看的了！
。。。居然让我去照顾那个疯子眼？！真是大材小用！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真是笑话！
。。。。。
原来我就是疯子眼。。。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