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清歌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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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清歌淡-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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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身旁少年静默站立,心下一时怅惘,随即便归于那老者多有的伤时感怀之情。略一晃神,便笑了笑,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只道:“坐吧!”
  
  站在一旁看着莫绪漓神色变化的伏念,心下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是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多谢师尊,便在莫绪漓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却不料莫绪漓起了身,到了窗前,拿下了依旧文火热着的清茶,到了伏念的身前,壶身微倾,竟是要为伏念斟茶!伏念一惊,急忙起了身来,伸手一拦。
  
  急急道:“师尊不可,这于礼不合还是弟子来吧。”随即便要接过莫绪漓手中的茶壶,莫绪漓却是一个侧身,挡开了一旁的伏念。
  
  水声叮咚,清香四溢。转瞬,莫绪漓便沏好了两杯茶,坐到了原本的位置之上。捧起杯盏,轻抿一口,随即放在了桌案上。
  
  微微一笑,“你只知于礼不合,却不知术业有专攻,人虽非生而知之,但是人各有所不同,天赋不同,其所专也不尽相同。若本就不善,又何必强求?”
  
  “弟子受教,只不过,这礼与这善与不善,孰先孰后呢?愿闻其详。”伏念思索一番,还是轻声相问。
  
  闻言,莫绪漓不语微叹,良久方才站起了身来,一边的伏念也要起身,却被莫绪漓一个眼神示意,又坐了回去。
  
  白衣身前,一双手轻轻拍了拍伏念的肩膀,叹道:“王不察其长利兮,卒见弃乎原壄。伏念思过兮,无可改者吗?你终究和韩信李斯不同啊!”
  
  感觉到伏念微微颤动了一下,莫绪漓只是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可知,我本愿你拜入小况门下。”
  
  “师尊……”
  
  “我这一生从未收过弟子,所以世人之中甚少有人知我名号。而我的师弟,荀况,却是弟子无数,其中出名者甚多,你拜入我门,不会不甘么?”
  
  “不,师尊。”伏念闻此言,却是笑了,“我本就不合荀子师叔的性子,强求入了门也无甚好处。只不过相看两厌罢了。况且,师尊,你很像我认识地一个人。”站起了身,扶着莫绪漓坐下,才执起了茶壶,动作娴熟,为莫绪漓续满了杯盏,边倒茶,边道,“况且无名并非无才,人身在世,不过须叟,何必强求俗名。师尊无争,而非无才,锋芒过盛,反倒累身。韬光养晦,才是浮世之技,不是么?”
  
  莫绪漓看着伏念倒茶的样子,又听了他那一番辩解,忽而大笑,脱尽了原本儒雅的样子,“哈哈哈——伏念啊……你呀,真不知你是真的古板不知变通,还是有意藏拙,愚弄世人啊!我这荀况师弟要是听到了你今日这番话,只怕不只是赠你玉佩这般了……”
  
  “喔?”伏念应了一声,看向了莫绪漓。
  
  只见莫绪漓似无奈似宠溺地一笑,“只怕呀,今日即便你是我的弟子也要生生从我这夺了过去!我这师弟,从小便是锋芒毕露,即使我们都是这般年纪了还是如此啊!”
  
  “荀子师叔,此般真性情,真真叫人艳羡。伏念恐怕穷尽一生终究是及不上这般随心所欲啊!”
  
  “有所思,而终究无法随心所欲啊!”莫绪漓点了点头,又道,“韩信虽生而缺陷,但是文思敏捷,作文对答无人可及。而李斯才华冠绝,终究啊……小圣贤庄是困不住他的,即使是儒这一字,终究也困不住他啊!”语声清浅,却是掩不住的感慨万千。
  
  “的确。”伏念点了点头,原本严肃的神情之上也终于染上了些许笑意,“荀子师叔从来就未恨过李斯,或许,在这混沌世间,真正合了荀卿心意的并非韩非,却恰恰是这个不再相认的弟子。”
  
  “说起来,也是。”莫绪漓微微笑了笑,却是牵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伏念正要去扶着莫绪漓,却被莫绪漓摆了摆手遣开了,一袭白衣,恍惚间,如见旧色,“伏念,若将来你为儒家掌门,你将如何?”
  
  伏念一愣,直直看向了依旧温言浅语的莫绪漓,心下一凛,当即跪在了莫绪漓的面前,一个叩首,“师尊,保重。”
  
  莫绪漓闻此言,眉一挑,看向了空空如也的窗外,却是勾起了一个似悲似喜的表情,上前扶起了跪着的伏念,“我从未想过你会是如此反应。不过,人生在世,终究有个期限,只不过是长长短短的区别罢了。何须在意?何况……”说到这,莫绪漓顿了顿,眼光若溪,“何况,我这一辈子等待得太久了。等了一辈子,才发现,时光早逝,我要等的终究已经不再了……”
  
  “师尊。”伏念站了起来,垂手而立。
  
  “伏念可知孔老夫子所言?”
  
  夜风似乎大了些,小院的窗子忽而剧烈地摇动了几下,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伏念却是充耳不闻,一拱手答道:“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师尊可是指此言?”
  
  “的确。”莫绪漓点点头,“我此一生,已然颓唐。而我看你,如今心有所系,终究不能专心于儒道,故而提之。你说可是?”
  
  “是,师尊慧眼!”伏念立时跪到了莫绪漓的面前,拱手道:“请师尊教诲。”
  
  莫绪漓看到伏念低首受教的样子,心下感慨,却再没扶起伏念,只是静静道:“人生有七苦,贪嗔痴很爱离别,最苦却是求不得。我想念儿你定明白此种感受吧。”
  
  “弟子并非求不得”伏念闻言抬首,漆黑的眼睛对上了莫绪漓闪着柔光的眼睛,坦言道:“国仇家恨,早已满了伏念,除此之外,更无可求,亦无力去求。”
  
  “是么?”莫绪漓甚是戏谑地笑了,咳嗽了几声,白色的衣袖,半掩住唇角,良久泛着些许沙哑的声音说道:“为师虽然与念儿相识不过半年,却发现念儿心中有一人啊。咳咳……”莫绪漓咳嗽了几声,声音更是嘶哑了几分,“求之不得,为之癫狂。若是想要解脱,不过是成就二字啊……我这一生啊,只是为了成就他而存在,世人知与不知,于我——不过一时虚荣罢了……咳咳……”
  
  “念儿,可是为师思量了这一辈子,却终究得了一个结论,你附耳过来”莫绪漓向着伏念招了招手,伏念便起了身,附耳到了莫绪漓的身旁。
  
  雅香若兰,其中却还伴着阵阵腥气……
  
  心,一颤,血色惊心。
  
  莫绪漓却是淡然的笑了,拍了拍伏念微颤的肩膀,轻轻说了一句话。
  
  “咳咳——记住了吗”几声咳嗽之后,莫绪漓干瘦的身子终于向着椅背倒去,白色的衣衫落下,袖沿尽是血迹斑斑,伏念忙扶住了莫绪漓,却不想下一刻一身深蓝儒服的荀子忽然入得门来,疾疾托住了莫绪漓的身子,并死死瞪了伏念一眼。
  
  “师叔……”
  
  荀子却是一声冷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大夫?!”说罢,扶着莫绪漓坐到了椅子上。
  
  伏念于是道:“弟子立刻就去。”莫名的察觉到,师尊的一生,所倾为谁。
  
  如此惊才绝艳,淡薄默然的师尊,竟甘心一生受困儒家,无缘南山,除了为了成就那人,还能有何呢?
  
  “师尊……”低叹一声,匆匆遁入夜色,无心其他。
  
  “你悔了?”握着莫绪漓的手是从未有过的颤抖,莫绪漓艰难地张开了眼,看着早已不似旧日凌厉的眼神,忽而微微笑了。
  
  “咳咳——”剧烈的咳嗽伴着鲜红的血液,慢慢溢出了莫绪漓的唇角,细白的手缓缓从长袖中伸出,移到了荀况的额头,轻轻抚着荀况的眉眼。
  
  “你呀,还终究不是当日我等着的那个人了。”莫绪漓笑了笑,“我还记得刚刚遇到的时候,你呀,那凌厉的眼神,总让我想起一把出鞘的宝剑。可是……咳咳……现在的你,终于知道把剑鞘阖上了。”
  
  “你——”紧紧握住莫绪漓的手,荀况低声说道:“绪漓,你可是悔了?”
  
  “傻瓜。”莫绪漓笑了笑,反握住荀况的手,“你可还记得那一局,可是师兄我输了。”莫绪漓看着荀况愣住了的表情,忽而又道:“答应我一件事。”
  
  “说罢,绪漓,只要我力能所及,无敢不应。”荀况只是低垂着眼,看着早已没了平日疏离的莫绪漓,神色再无惊慌,只有淡然。
  
  生死由命,纵使伤悲,又有何用?
  
  ——只不过徒添了几分不应的伤悲罢了。
  
  长歌当哭,莫不如,莫不如,一忘……永刻心间。
  
  “我要你收下下两个到儒家的人,为我莫绪漓门下的弟子,并且好好教导他们。不求,经天纬地,但求问心无愧。你可应允?”
  
  “应,我应了!”荀况刚刚点了点头,却又听得熟悉的声音似乎泛起了一个嘶哑的笑容,“哪日你寻得了那两人,再为我发丧吧!小况。”
  
  手,忽而感觉到了一阵强劲的握力,莫绪漓却是一个反手,紧紧拉住了荀况,附在荀况的耳边轻轻一言。
  
  “不敢换旧颜,唯惟恐君不识。我等你等得太久了,这次自作主张地先走了……答应我,莫要轻生,我会在三生石前待你的……”言罢,却见那一双温柔了一世的眼睛,终究失却了神采。
  
  夜风萧萧,似诉心伤。
  
  唯有那一声凄厉的嘶喊,还有那低诉之声,在竹间缠绕,伴棋子清音,无休无止。
  
  “多谢先生,今夜叨扰,伏念十分过意不去,还是由伏念送先生回去罢!”看着一室空寂,伏念只得回过了身子,对着前来的大夫一礼,“这里怕是已经无须先生费神了。”
  
  看着地上淋淋漓漓的鲜血,一脸老态的大夫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只是拍了拍伏念的肩膀,“生死有命,若是在此乱世,死,或许也不过是一种解脱罢了!在下告辞了。”
  
  伏念点了点头,径自望空,不知何故。
  
  又或许,只为斯人,无踪无迹。
  
  “你……又不知,身在何方。”转身,儒衣逍遥,却诉相思一盈,故人方知。
  
  自此,儒家掌门莫绪漓隐居遁世,伏念暂摄掌门之职。儒家荀况,也终日遁匿在小竹屋之中,不见俗客。
  
  却道颜路这一路走来,终还是到了齐鲁之地。一路上风尘仆仆终究还是倦了。远远看到一株柳树,便走了过去,略略用树枝挡了些骄阳,堪堪小憩了会儿。
  
  不多久,却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由远而近:“渺渺兮,云中。寻方外兮,何处?若有所思兮,为君。若无所思兮,天下。诜诜兮,无从。悲嘅兮,可有妙法,解死局!”
  
  幽幽一阵皂角的香气,随即便有一双大手在迷蒙间扯了扯颜路的衣袖,眼,干涩地不愿睁开。
  
  “何事?”迷蒙中,轻轻推了推那个固执摇着自己的手,颜路只道:“今日不理凡尘事,俗客莫扰此间时。”
  
  却不想一把苍老的声音,温和地笑了笑,“少年人,不知今时今日地,焉能忘却此中事。既身在凡尘,你若不理,又有何人可解?”
  
  随即,闹市依旧,可是耳边却想起声声金石之音。一子一子又一子,那老者几乎是执拗地排着那既定的死局,双龙缠绕,进亦是输,退,亦是输。
  
  “老头子等得太久了!都快忘了,上一次解出这一局的人,是什么时候了。”顿了顿,又道,“不过,下中二局之解法既已出世,借此困顿之人,不远,不远了!哈哈……”老者拂了拂胡须,抬手取子,落子无言。
  
  “啪——”像是某种魔咒一般的声音,穿至,忽而便惊却了一身的困倦。颜路略一舒展身子,浅灰色的眼眸温润如水,直直对上了一双闪着笑意黑眸。
  
  “小伙子,醒啦!”一个布衣老者,慈眉善目,笑着指了指柳树下的一个棋盘,“我看你也像是读书之人,可有兴趣,解这一局珍珑?”
  
  “老先生!”颜路对上那人的眼神,心下便是一阵疑惑,便拱了拱手,回以老人一笑,兀自站起了身来,只道:“束子愚钝,已然是珍珑,便是说明多少高手试解之而不得。如今我以十数年的棋力,又如何去解这数百年的纠纠结结。老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俯身又是深深一礼,正想着推开,却不想老者却是一把抓住了颜路的衣袖。
  
  实在是无言以对,尤其是面对如此状似泼皮的老者,颜路实在是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小子,你既然自称束子,就应该晓得,尊师重老是何等重要。糟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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