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清歌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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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清歌淡-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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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默,莫要勉强自己。”在伏念身侧略半步后走着,颜路忽而浅声说出一句话。
  
  伏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看着朱红色大门慢慢打开,红色的织锦地毯随着弟子们的铺陈,盖住了青灰色的台阶。原本在马车前来回踱步的车夫终于看大门打开了之后,正要冲上前去,却被一个女声阻住。
  
  “慢着!”娇弱柔媚的嗓音,婉转如莺,一双玉白色的青葱手拉开了马车门,穿过朦朦胧胧的细纱,“儒家正门一道迎君子,二道迎贵客,三道迎君王。小人不得入其正门。”
  
  车夫愤愤然回瞪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止住了脚步。
  
  却不料女子又道:“你家李斯,李大人可曾是儒家弟子,若是你在儒家失了礼数,这李大人的面子往何处去放?”
  
  原本不甘愿的车夫连怒瞪的动作也缓了下拉,垂下了头,恹恹到了车辙边,拿好马鞭,躬身而立。
  
  又一双手缓缓退开了马车门,一人玉冠华服,神色肃穆。
  
  又如何不是李斯?
  
  完
  
  
        
离别意
  
  还恋梦里雨霏霏,醒来却晴好,千帆迎头,不见归。雾里寻遍旧时柳,仍不见,宦游人。
  
  却道李斯下得马车之后,伏念与颜路微微一礼,便无其他。李斯倒也不以为意,只是看着台阶上渐渐铺成开来的红色地毯,目光一时朦胧,似意非意。
  
  良久无言,伏念自是不会主动提起话头,只是恭谨地立于一边。而颜路也只是勾起一抹微微浅笑,立而不语。
  
  李斯的视线从冷然肃穆的伏念身上转了一圈,便到了微微靠后些立着的颜路身上。
  
  夕阳斜照,带着些微赤色的光芒,略过温雅如玉的那一个人。青丝缭绕,无言而雅静天成。半敛着眸,却仍可见一汪秋水。恍若古镜无痕,却隐隐觉得那一抹温润之后的执着。
  
  青丝流淌,那微微垂首的人,蓦然抬起了头。秋水为目,凝而不滞。那人眉梢些微垂下了些许。静静对上了李斯的眼神,不闪不躲。
  
  就恍如多年前,那一场邂逅。
  
  少年静立小圣贤庄门前,一言不发。而一抬头,便能看到少年那永远燃着信念与执着的眼。
  
  如剑?如霜?抑或是如梅?
  
  或许,都已然不确切了……
  
  李斯眯了眯眼,视线却依然没有离开颜路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眸。
  
  夕光似旧,流风若旧,而人却早已不再,而心却早已不知何处。
  
  是谁曾道,若一意追逐功名利禄,忘却本心,倒不如就此割席?是谁曾在狱中,忘却那淌血的伤口,轻轻点着自己的眉心,道:“你呀……终究与我不是同路人呐!今生相别,来世也但愿再不相逢!”
  
  微微眯起的眼睛忽然模糊了起来,眼前白衣温润的人,也似乎变成了曾经的少年。李斯,后退半步,手紧紧抓在了车辕上。
  
  还记得当时苦苦相留,抑或是这不过是午夜梦回时的错觉?还记得当时带着苦涩腥味的指尖狠狠把自己的手甩开,抑或,这也不过是流光在自己心头造成的错觉?
  
  “惟愿生生世世,再不相见!”
  
  心顿顿地痛,手却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覆住。只听得女子娇弱宛转一笑,“大人,故地重游感慨固然颇多,不过还是勿要流连忘事,把持当下才是。往事已矣,何必多想?”
  
  “喔,公孙先生说得甚是。”李斯不动神色地移开自己的双手,示意赶车人上前去打开帘子。赶车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了车前打开了帘子,只见一人纤指如玉,只听一人,巧笑如兮。
  
  “公孙先生请。”温雅如玉的嗓音和着那娇媚的笑声分外显得空灵通透,李斯一愣,却见一人青衣肆意,缓缓到了那人身侧,静视一笑。
  
  “知归便好……”
  
  向后微微退了一步,车辕,五指深陷。
  
  忆,何以肆虐?
  
  “李大人。”帘子撩开之后,玉指轻轻翘起了兰花指,女子一手拿着面具半遮住自己的面容,曲裾层层叠叠,在风中流连。
  
  女子缓缓看了站在小圣贤庄门口各有千秋的三人。
  
  目微微敛起来,女子半掩住嘴唇,千娇百媚地一笑:“哟,小女子公孙玲珑,久闻儒家三位谦谦君子,博学多闻共,性情相貌异。今日一见,果然是各有千秋,让人不得不深深折服啊。”
  
  公孙玲珑虚晃了下脸上的面具,鬓发微乱,青丝晃过白玉般的面庞,一瞬间幽香暗袭,伏念暗自皱了皱眉,再抬头却对上了女子幽深的眼眸。
  
  转瞬,女子又恍若无识,曲裾流转,玉手轻轻按住了李斯的手,掰开了李斯紧紧按在车上手,轻轻一笑,“大人,天色将晚……”
  
  “喔?”李斯回过神,神色幽深地看了一眼颜路又把视线回到了公孙玲珑的身上,“公孙先生说得是,还请三位当家引路吧。”
  
  公孙玲珑笑着颔首,手中的面具却依旧没有放下。
  
  “守默……”看着伏念一瞬间僵直的背影,颜路无声无息地上前了一步,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了握伏念僵直的手,伏念一惊,而后心里一动。
  
  反手握住颜路冰凉的指尖,用力握了一下,然后轻轻放开。
  
  颜路才回过身,却见张良死死看着身前的伏念,眼里竟然多出了几分比平时愈加浓烈的愤恨。
  
  眼前蓦然看到一把微倾的翠色纸伞,还有淋淋漓漓的雨,打落在伞骨上,还有一曲幽幽的琴音。断断续续,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曲调。
  
  ——逍遥游?
  
  心蓦然一阵尖锐的刺痛,颜路皱了皱眉,本就白皙的脸更是一下子全无血色。挂在腰间的锦囊也一时间晃动了起来,发出了似有若无的银白色光芒。
  
  “无繇……”
  
  “无繇……”
  
  恍恍惚惚间,似乎感觉到一双小小的手,扶着自己的手。自己低下头,就能看到一双狭长的凤目,闪着担忧的色彩……
  
  而如今……
  
  细长的凤目死死盯着自己,纤长的手紧紧扶着自己的手臂,一身青衣,一脸担忧。
  
  “呵,子房,你这哪里还有那指点江山的谋士之风?”略过那些渐渐强烈与清晰的感觉,扬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退后了一步,离开了那人扶着自己的手。
  
  “走吧……”
  
  伏念皱了皱眉,向前走了一步,对李斯道:“李大人,请随我入庄内一叙。公孙先生,也请。”
  
  “那就多谢大当家的了。”公孙玲珑看着这三人,似笑非笑地退到了李斯身后。而李斯目光一深,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随着伏念向着小圣贤庄内去了。
  
  十年一梦,烂柯已终。何能解恨,惟有信终。君言非虚,我亦无夸。何始何始,君心不归?何故何故,君身不再?
  
  雁过留晚痕,钟声沁,凉人扉……
  
  “那一脸肃穆,腰间别剑之人,为伏念是儒家大当家。博学多闻,闻名天下。而那一身青衣之人……”盗跖眯了眯眼睛,身旁的大铁锤忽然用力锤了一下树干,悉悉索索的树叶随风落了下来。
  
  “那个人,就是那天带走蓉姑娘的人!”
  
  “大铁锤!”雪女狠狠瞪了一眼大铁锤,“不要打草惊蛇!”
  
  正走在台阶上的公孙玲珑,回首,忽而一笑,“想不到这小圣贤庄门外的树,已然晚春,也会落叶。”
  
  “公孙先生见笑了,小圣贤庄之外徙鸟颇多,恐是筑巢夺食时弄下的树叶。公孙先生知识广博,又不知作何解?”颜路笑了笑,回首看了身后的公孙玲珑一眼,公孙玲珑却也是娇娇的笑声,“还是三当家的高见,不过是几只鸟儿作乱,何必管他。”
  
  “的确,”张良笑了笑,“公孙先生,请这边。”略一低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一旁侍候的小童才要去端茶,却见公孙玲珑,晃了晃脸上的面具,白得过分的面具在夕光下显现出可怖的红。
  
  公孙玲珑,在李斯身下前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道:“久闻儒家二当家精通茶道,不知……”
  
  “公孙先生,二师弟他近日……”伏念才要说,却见颜路微微一笑,如溪风抚面,“茶,贵在有同道中人共品。子落,随我去一趟小院,取茶具来。还望李大人与公孙先生稍候。”
  
  子落应了一声,已然随在了颜路身后。转身,素色的儒衫单薄若纱。宽大的衣袖迎风低舞,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墨发翻飞,人去。
  
  柳香暗、
  
  “那个穿着白色儒衫的人,又是何人?”大铁锤好奇地看着那个曾经把蓉姑娘带走的男子,露出那般恼怒的神色,与记忆中浅笑潇洒的人完全不同。
  
  这时才把眼神缓缓移到了那人扶住的人身上——一袭白色轻薄的儒衫,脸色苍白如雪,眉目间却毫无虚弱之态,坚定的墨眸,泛起浅浅温和又迷蒙的涟漪。随着嘴角勾起,晃动的青丝……
  
  怎不是眉目如画,一眼忘时,再眼忘世?
  
  看着那人不着声色地握了握伏念的手,看着那人浅笑着推拒张良的搀扶。弱柳如风,却不须他人扶持,傲然如梅,寒风之下而更见风骨。
  
  大铁锤眯了眯眼,转头看向了盗跖,盗跖尴尬地笑了笑,缓缓把视线从闭合的朱红色大门前抽回来,才道:“这个人叫颜路,是儒家的二当家,关于他我并不知道什么。他深居简出,不露锋芒,是这个小圣贤庄中最神秘的人。有能或者无能,光凭表面终究还是难说,不过……”
  
  “不过如何?”大铁锤转过头,却看到盗跖略带忧思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话却也收不回来了。
  
  “看似无牵无挂,淡然无争的人,要不是真的不在乎,便是强求自己不在乎。他看似淡然,实则傲骨内敛,和蓉姐姐……”雪女抚了抚自己的笛子,看到盗跖神色并无异样才道:“蓉姐姐会无事的,而我们也有自己该做的事。”
  
  “那……那个小屁孩……”大铁锤又看了一眼朱红色的大门,“李斯和那个什么公孙玲珑在小圣贤庄,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还说不在乎天明,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铁锤还不是在这里担心他。你呀,就是嘴硬。”雪女清冷的脸上终究露出一些笑意,“该经历的就必须经历,要成为剑圣就必须懂剑,要成为英雄,这一切,也只得他们自己承受。”
  
  “走罢。”一直沉默不语的高渐离,拿起了手中的剑,“剑道孤独,孤独之道,唯一人可知。”
  
  四人身影起落,转瞬无踪,惟余落叶渺渺,零星几段鸟鸣。
  
  “师公,起风了。”适才为了赶路,穿过小径,落得竹叶满襟,子落才到了小院门口便拍起了衣衫,把衣上沾染的竹叶都抖了下来。
  
  悉悉索索,落下的竹叶都随着浅浅吹起的南风,向着一边的花圃飘去。
  
  颜路缓缓转过身,白色的衣衫被凉风掀起,露出了细瘦的腕子,眉目轻轻弯起,带起似有若无的一笑,纤长的指尖轻轻并拢,夹住了一片飘去的竹叶,“起风了……呢……”
  
  “恩,是啊,师叔。”子落点了点头,“虽然已经是春日了,但是还是有些寒气的。师叔近日有些虚乏,可要添一件衣裳再去?”子落恭恭敬敬作了个揖,动作却是比嘴上还要快几分,不等颜路说话,便已然拿了件外衫出来,低着头,抬手呈给了颜路。
  
  颜路着看向那人低头恭敬的样子,却是浅浅笑了,似是无可奈何地一叹:“也不知,你是随了谁,变成这般模样。”
  
  见颜路随意披上了外衣,子落才进屋,熟练的提出一个木质的盒子,又从小石桌上拿了颜路惯用的红泥小火炉,才随着颜路出了门。
  
  这一切,却没有急着从小道回去。冰凉纤长的手指轻轻掠过子落的指尖,接过了子落手中的木盒,“慢慢走罢,何必着急。来客之意不在茶,我们何必着急?”
  
  “师叔……”子落愣了愣,抬头却看到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人脸上肆意开怀的笑容。
  
  眉间深深的笑意,和眼中江水初至泛起的涟漪……
  
  那一瞬间明如春山。
  
  不似人间。
  
  揉眼,再抬头,却只见那人白衣儒衫,温温浅浅,淡如秋水。
  
  “师叔……”子落不禁出言叫住了那人徐缓前行的身影。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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