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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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停处-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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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身体在膨胀,肌肉在咧咧做响,王子被这个叫作自然的东西惊呆了,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世间有什么事还值得我们流连呢。魅背部得焦痕开始胀裂,他对王子说了句:“回家收拾好,暴风雨就要来了。”王子这才醒悟过来,应了一句,往家里跑回去。就要到家时,又回头望了一眼远海得盛景,伫立了一秒,又跑了。魅走到一块隐蔽的岩石上,看着远方那处越来越大的雨云,“啊——”大叫了一声,两手向前弯曲伸展,背部拱了起来,焦痕愈张愈大,最后“呲”的一声爆裂开来,丰满的羽翼顿时从里面迸出,舒展开来,魅舒展一下筋骨,往云中飞去。

  阴云已经布满整个天穹,暴风雨施虐着整个海岸和海外几千公里的范围,魅飞上云层,里面的闪电交织密布,刺耳的划破声和巨大的爆裂声交织着。魅以无穷的速度穿梭在厚实得没有能见度的云中,不断的有闪电击打在他的身上。每一次的击打,魅都感到有无穷的快感,这些快感变成能量,使他用更快的速度穿破更多地云和享受跟多的击打。自从他来到世上,还没有真正爆发过他体内积聚的能量,这次的飞翔,让他把前年的陈腐和糟粕都释放出来,魅正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活力。他没有真正发泄过自己,但只是第一次,他便毫无保留地沐浴着这只属于他的洗礼,从此,那静得会让人发疯的异度空间,将永远成为他逝去的梦魇,他不再停滞不前,他知道,他找到了新的天地。现在的他,放弃了一切,让大脑变得痴呆,他容不下任何东西,包括王子和烤鸡,他尽情地肆虐着自己的灵魂与肉体,享受着他的洗礼。

  暴风雨在第二天清晨停了。海滩破败不堪,被打落的树叶和枝条到处都是,魅很早就去清理海滩了,偶尔还会看到有受伤的海鸟,他把枯枝败叶收集起来,扔到海里,而动物则都送到海滩的急救处,便到附近的丛林和孤岛巡视去了。王子昨天被震慑的阴暗心情被太阳照得精光。起床后的他没有去游泳,他穿上新买的airJordan13;拿起nike的logo篮球,决定到海滩边上的露天篮球场重新找回以前在球场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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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孤影
沙滩边上一共有三个篮球场,顺次头尾相接,形成一个三角形,场地中央是分别对着三个球场的阶梯塑胶凳子。暴风雨过后,住在海边的人都忙着收拾,此时一个人也没有。王子来到其中一个球场,站在中央,慢慢地转了一圈,感受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球场,他用右手拍了两下球,有换到左手拍了一下,收回两个手中。王子慢慢地走到罚球线上,望着篮圈,此时一阵强烈海风从海洋深处吹来,篮网摆了摆,斜斜地向一边飘着,王子穿着的宽松的球衣和松头膝裤里灌满了风,前所未有的爽快从小腿处,前臂处,和脖子向身体各处蔓延,王子闭上眼睛,回忆从前在学校球场上的一幕幕,带球,crossover;过人,传球,急停,射球,还有那每一个亦步亦趋的身体晃动,以及自己每一次对敌人的蔑视和带着球不紧不松,无所顾忌以各种怪异的姿势,左突右窜,过了人又回到原地时耍人的痛快。使他的心脏用力地搏动的,是他从前的朋友,那群每天都在一起打球的朋友们,Lee的幻步过人,全场飞奔扣蓝和空中接力关篮,波的能把人晃摔到地下的速度,还有芒果每次对他信任的传球和在他状态不好时的挺身而出,当然,他也忘不了Mic以1米7的身高原地双手抓框的恐怖弹跳力。而一直围绕在他脑中的,是自己每一次在摔倒后再站起来的一刻,他永远也忘不了每次投入胜利一球的狂野和心中的傲气。今天,王子终于回来了。

  王子睁开眼,定了定神,举起双手,投了出去,在出手的一瞬间,王子的心绷了一下,“手歪了!”球砸在前框,弹了回来,果然,那么久过去了,自己退步了,但王子没有料到自己竟然生疏到这种地步,凭多年的经验,他知道自己的手僵硬了。他又投了几个,在这样的位置,不是airball,就是砸框,力量简直失控了。王子放弃了,打算看看自己的控球技术怎样。他带球跑了几步,突然一个变向,先向右突去,马上手一拐,用爆发力向左飞奔而去,同时球落到左手,就在这时,球从左手滑脱了。。。。。。

  王子站着,脸上没有表情,一丝失望从眼睛滑过,王子知道,在这个短短的动作中,显示出了多大的问题。带球的手好像粘不住球了,感觉很容易就会弄丢,变向时爆发力大大减少了,步子也不协调,好像会摔倒一样,特别是转手时那么容易就脱落,看来左手是彻底废了。王子站着,看着球架,心想:“那么多年的球技,转眼间就荒废了吗?”他走到球场边拾起篮球,在抬头的一瞬间,他看到海上的波涛正在一浪一浪地冲上岸边,海鸥依然一边尖叫一边在海上空滑翔,暴风雨过后,它们的翅膀更坚硬了,大海依然气势磅礴,而海滩零乱过后,沙子似乎在闪着金光,变得更加秀丽,而这一切,却是不到一个小时前恐怖的暴风雨所带来的。王子挺了挺身,嘴巴松了下来,露出阳光的笑容。

  一个小时过去了,王子依然在球场上,时而俯身运着球,时而crossover;时而慢慢跑动带球,做加速变向练习。王子知道,他必须从基本功练起,这样才能最快的恢复以前的水准,而更重要的,是节奏感,因此王子每天晚上都会翻回以前自己买的nba的录像,观看各个明星的比赛,晚上,就提着小型音响到球场上跟着rap或者hiphop的音乐练习,一个星期过去了,王子终于找回了以前的感觉,加上最后几天每天2000个的疯狂投篮练习,王子已经变得更有信心,加上他自己想到的节奏联系方法,他的篮球节奏已经比以前好了许多。从此,原本冷清的球场就多了一个黝黑的身影在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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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的领悟
今晚的夜空又点诡异,云层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在清朗的空中游走到月亮的附近,从她的身上跨过,仿佛停留了一阵子,又继续游走开去,来自不同国家的云在不断地调戏着她。王子没有看见魅,到哪都没有找着他。王子脱下鞋,往海滩走去,今夜的海风不大,浪很亲柔地推挤着沙滩,是个游泳的好时光。王子沿着岸边踏着浪花走过去,海风的清爽,比世界上任何一部空调或任何一种雪糕都使人舒心。王子走了100米,看到前方不远的海上飘浮着一层黑丝,四散着浮动,王子停下,往海心大叫了一声:“魅——”黑色的发丝下突然闪出一片金光,把发丝覆盖的范围照亮,水下的鱼儿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金辉震慑,尾巴急促地摇了几下,没有游动。光停留了几秒,暗了下来,鱼儿挣扎了一下,逃走了。魅从水中走了上来,长长的头发,脱在后面,看不到他的脸。

  “魅,你怎么了!”

  “今天天气很好,月光很充足,我来洗个海水澡。”魅的头发开始向上飞动,随着他走上岸,没有沾到沙子,自动盘结在他的头上,形成四个环形。

  “魅,你会打球吗?我总有些东西不明白,似乎很难突破。”

  魅看着王子,眼睛闭上,想了一会,王子沉思着看着海,在他视角的水下一米处,突然泛起一阵银光,一条白蛇从那里窜过。

  “我看过电视里那些人在打球,我没有打过,但我想我可以帮你。”

  “那我们去那吧。”王子看了看他,心里定了定,径直往球场走去。

  王子穿好了衣服和鞋,荧光的篮球在氙灯照射下发出七彩的光,王子看着魅,严肃地说到:“我知道你的能力,你防防我看,我知道自己还有要提高的地方,这次我要一次过找出来攻克掉,我就要到学校去了,我不想空手去,我要带上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王子的黑瞳透出刺人的光,魅读懂了他的坚定,他也下了决心,嘴角微微笑了笑。

  “来吧。”

  王子离开魅一米半,开始带球向他走过来,突然左脚微抬又马上蹬地,右脚跨出一大步迈去,魅稍稍后退,跟着他的脚步,就在距离魅一米的时候,王子停止向右的爆发力,全力再向左方转去,魅被王子的行动迷惑了,停在那动不了,王子没有理他,全速奔去上篮,魅此时想起什么,以只属于他的速度朝已经离开他5米的王子跑去,在篮球上升的过程中,把它抓了下来。

  “再来一遍吧。”魅的话使王子感到奇怪,但他还是走回原地。

  这次的变向比原来凌厉多了,魅从第一次的对决中就想到了什么,完全跟上了王子的动作,然而,王子这次没有循序渐进,他明白魅的力量,他要用第二次的全力进攻去试探出魅的能力。他不仅不断地用了好几个变向和肩膀的抖动动作,还加上了大步和小步相间的滑步和还不那么纯熟的转身。此时的他眼前已经没有了魅,只有手中的篮球和脑中关于篮球的所有记忆,他把所有动作都窜起来,用最连贯的动作想蓝筐接近,最后一个双向crossover和一个顿身加侧身crossover;他使出了绝招——双脚全力的后跳步投篮,扬手而起,球飞翔而去,前方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氙灯下熠熠生辉的篮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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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再生
“成功了。。。”王子舒了一口气,球划破空气,在空中遮住了柱灯,他的眼前一阵黑暗,马上又光亮起来,然而,并不是篮球在继续向上飞行,而是以不自然的高速坠了下来。王子愣了,“怎么可能。”

  魅拿着球走了过来。

  “呵呵,看来还是不可能啊。”王子叹气道。

  “我也看过很多电视上的人在打,我觉得你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对你来说,篮球只是业余的爱好,我也是靠那额外的力量才能追上你的。”

  “我的确是很久没碰它了。”王子看着手中那发出荧光的圆形物体,“但是,”他咽了一口,裸露的上身在冒着蒸汽,黝黑的皮肤在光照下发出一片白光,每天的锻炼已经使王子从从前柔弱的小孩变成一个阳光的少年,虽然他依然不苟言笑,但是从他身上,不再能看到那从前的阴郁,取而代之的,是焕发出来的朝气和勇者之心。

  “但是,我对它并不只是业余爱好那么简单。我很小就开始接触它了,一直以来,断断续续,曾经放弃它,又找回它,我有过以它为职业的梦想,倾注过我所有的心情。以前的我天真的以为只要喜欢,就什么都可以成真,可是爸爸妈妈却说我在发梦。我的热情被浇灭了,我感到很失望,也很失落,后来我才知道我当初的确是在发梦。我没有身高,身体也不好,而且怎样练习也就是那种程度,就算是我到外面的场子打球,也经常输。我就不明白为什么白人对黑人有歧视,他们是天生奉献给体育和音乐的,而这两样都是我最热爱的东西,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黑人,我更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去上学,听着老师的话,听着父母……”

  王子没有再说下去,眼角涌出了一泉热泪,他的父母再也回不来了,医生说过,妈妈成了植物人,苏醒的希望几乎没有了。王子内心充满过对他们的抱怨,他可是如今他们都不在了,妈妈的怀抱,爸爸的笑容,那些是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记忆,这些所有的矛盾在王子内心翻滚着,刺着他的神经和血管,痛不欲生的他此时的脸上是那么的平静。

  “嗵——”球掉落到地上,魅走过去,拣了起来。

  “这不是你的错,的确,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身世,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也许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你的想法,但是,现实把他们挤到了记忆之外,生存着的人都在默默承受着,既然你痛苦,就宣泄出来吧。我想跟你说,既然我在这里,出现在你的眼前,我就要帮你,你比别人都热爱它,既然我有能力,我可以帮助你。”

  王子不相信他的话,默然地站在原地,甚至没有了思想,就在这时,魅双手合上,手指交叉着做着不同的动作,他的巨发再次分成四股,平行地向四方刺去,王子本能地向后退着。恍惚之间,一股灵气从魅的头顶升起,顺着头发伸展开去,同时,光亮越来越灿烂,亮得王子闭上了眼睛,就在那一刹那,灵气化作一道银色的冥石,直直向王子的胸膛刺去,穿过他的身体后,只剩下一股烟雾,飘散入空中,灯泡上的飞蛾扑扑翅膀,乘着烟雾飞进黑暗之中。

  “王子,你现在需要时间,身世对你已经没有意义了。”魅倒在地上,没有睁开眼睛。

  王子趴着,胸口痛得收缩不已,一阵抽搐迸上喉咙,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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