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传奇之蛊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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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传奇之蛊婚-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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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穗聪明,捉摸着大哥的心思,等他爹娘走后才问:“哥,有心事?”

  “嗯!”他哥小声地应着,“丫头,你说我还能娶到媳妇吗?”

  穗穗看着他,捂着嘴巴偷偷笑,他哥被她弄得有些生气,拿拐杖轻轻戳了穗穗两下:“你傻子啊,笑成那样。”穗穗调皮,避开拐杖跟他开玩笑:“哎哟,看不出你也想姑娘了?”大伟不好意思,撑着拐杖起身回房:“没大没小的,看我哪天收拾你!”穗穗哼了一声,继续想她的事了。

  其实,还在小时,穗穗就喜欢了今天结婚的新郎。

  她打小调皮,像男孩子般满山乱跑。那次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她掏鸟窝的时候踏空了,从树上摔下来,昏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黄博的背上了。刚醒来,身子还不能动弹,小脑袋歪主意就上来了:“黄博哦,我娘说了的,男孩子不能随便背女孩子的,除非要娶她过门。”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能感觉他在笑。

  那时候,我怎么那么调皮呢?一抹红晕爬上到穗穗的粉腮。她不知道当时哪来那么大胆子,居然对黄博说:“喂,长大后我们成亲吧!”当时黄博一定吓傻了,他居然说:“好啊,等你长大了,你叫你爹上门提亲,我就嫁给你。”

  回到家后,她跟娘说起这件事情,让她娘笑话了她好一阵子:“我的丫头怀春了哟!”

  本来只是随口玩笑,她见娘那么说,也有些当真了,每次娘叫她们兄妹来去黄博家跑腿,她总是最积极。

  如今,黄博应了那句话,只不过他嫁给了春儿。

  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都嫁人了,还在做痴梦!穗穗回过神,有些恼怒自己。

  第二天早上,穗穗酿早早起来套了两头矮脚马,给他们兄妹俩备了辆拖板车,出发前,还千万教戒:“路上千万不要和陌生人搭话。”

  可能是因为很久没出门了,大伟精神特别好,跟她娘打趣道:“娘哦,我们都多大的人了,你还怕被别人拐了?”

  穗穗娘故作生气在他脸上拍了一下:“多大了都是娘的儿!你们记住了,有人要是问你们后面……”

  “有!”两人坐上马车,异口同声回答道。她娘还不放心,在后面紧跟着跑了几步,杂附道:“不要和生人搭腔啊!”兄妹俩大笑着扬起鞭子,赶着矮脚马跑了。哥哥把拐杖放到一边,感慨着:“真是的,都那么大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种事跟苗蛊有关系。传说中,如果草蛊婆没有后人,他们寻找接班人时就会问:“你后面有没有人?”这是一句隐喻,即“你有没有后人”。如果被相中之人回答说:“没有。”就说明这是有缘人,草蛊婆就会将其带走。

  大伟说:“要是能遇上,也不枉做回苗寨人了。”穗穗对他的想法不屑一顾,大笑道:“草蛊婆是耍猴的吗,想见就能见啊?你啊,就做你的梦吧!”

  笑声爽朗清脆,在山上砍柴的黄博情不自禁循声望去:一眉清目秀的少妇,笑靥如花。如果说春儿是三四月娇艳的桃花,那么这位少妇就是###月灿烂的山菊。

  春儿发觉黄博不动了,也停止了手中的活随着他的目光望去:“穗穗怎么回来了?”黄博回过神,知道自己失态了,他不敢回头看妻子,耸耸肩,故作轻松的问:“是向伯家的穗穗吗?”“可不是嘛!”春儿有些生气,“才几天,眼睛就瞟到别的女人身上了。”黄博自知理亏,马上把话题岔开:“我不是想不起来,才会那样嘛!哪像我对你,走到哪里都忘不了。”春儿窃喜,但不想那么轻易放过他:“哎呀,小嘴儿挺甜的啊!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哦!”黄博见春儿生气了,玩兴一起:“真的,我还记得你送我的那天穿件大红袄,小脸还红红得,整个人像根红辣椒,可好看了。”春儿娇羞的回过头打了个粉拳。小两口又恢复了刚才的说笑。下山的时候,黄博忍不住回头看了早上穗穗经过的地方:是穗穗吗?是小时候说要给他做媳妇的穗穗吗?

  回到家里,张福打了半斤酒,说要跟女婿商量件事,把春儿支开了。

  黄博吃不准岳父的心思,低头喝闷酒。张福说:“女婿啊,你看你打了五年工,有没有什么收获啊?”

  黄博心头一紧,难道是来要钱了!张福看见女婿不说话,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这次回来,除了娶春儿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打算,或者想法了?”黄博听了,稍稍有些放心,说:“我跟春儿才结婚,让我陪她些日子,再做决定。”张福说:“也好,你们小两口团圆不容易,也不知道你出去打工下次什么时候见面。”黄博觉得张福还是有些怨他,他说:“这次回来我就不下去了!我也想早点回来,就怕没赚到钱给春儿和爹丢脸。”说得张福心里舒舒服服的,也就放心和他说直了:“儿唉,我不是怪你,你赚钱赚得少没关系,年轻人嘛,有的是翻身的机会,就怕你撇下我和春儿不管了……”“这个您放一百二十个心!”黄博拍着胸脯保证:“我黄博虽穷,骨气还是有的,答应您的事一定会办到的!”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张福觉得这辈子最大的事已经解决了,他刚想痛痛快快地喝一回,才发现酒壶里没酒了,有些扫兴,讪讪地催春儿去弄饭。

  熄灯的时候,春儿向黄博打听他们谈话的内容。黄博说:“没什么,你爹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春儿穷追不舍:“什么意思?”黄博背对着她:“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怎么养老婆呗!”

  春儿笑:“我吃得不多,好养!”把黄博逗乐了,两人嘻哈哈闹了一会儿,春儿就睡了,黄博也想睡,可是他睡不着!

  广州,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富饶之地,今生与它缘分已尽。

第七章 不能说的秘密
广州,包含了多少繁荣罪恶——人们为了金钱不顾一切,红灯绿酒,男盗女娼。

  同一个工厂的麻子,小胡子是广州深夜的膜拜者,他们俩好像跟厂长有些关系,上班时马马虎虎,还经常夜不归宿,也没人管他们。黄博刚来的时候,很看不惯他们,觉得他们游手好闲,就像穗穗他爹。

  毕竟一个工厂的,又是同一个宿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黄博渐渐得知他们晚上下班后经常去一个叫“老相好”的夜总会。夜总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是电视《大上海》里面的那种夜总会吗?苗寨虽有些闭塞,但还不至于封闭。黄博心想:“那种地方都是大人物能去的,这两个人看来不简单!”这种想法不自觉的驱使他对这两人刮目相看。再说这两人,对黄博还算客气,有时候回来还会跟他捎两杯酒,真是好酒,不像乡里自家酿的苞谷烧那样涩口。两拨人的关系逐渐缓和,有时候兴致来了,两人还会邀请他一同出去。黄博自感囊中羞涩,没好意思答应,他二人也不勉强。

  安安静静过了两年,黄博私底下攒了不少的钱。这天发工资,麻子见他高兴,顺口邀请他去玩:“出去就出去,不能白来一趟广州。”等进了夜总会他知道,这不过就是妓院!名字叫的洋气,换汤不换药。他冷笑着看着柳莺啼雀来来往往。

  小胡子已搂着一个佳人儿,看他站在那里发呆,凑过去问道:“兄弟,怎么了,看不上这些小妞吗?”黄博说:“我不好这口,伤身!”二胡子说:“你小子老实,要不我们四处看看。”说着把身边妞儿赶去一边。黄博觉得他心目中的夜总会被污染了,说不出的沮丧。

  他们来到一楼的楼梯口,旁边有个小铁门,上面写着“紧急出口”。黄博奇怪了,他拉住小胡子说:“这就出去了?”小胡子说:“怎么,你后悔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黄博脸上发烧:“没有没有!”小胡子笑着说:“别急,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

  原来这是个幌子,那是什么出口啊!映入黄博眼帘的,是一个更黑更大的房间,只有房子的中间悬上了一盏明灯,灯光下,人头攒动,黄博站在门口双腿如同灌了铅水,迈不开脚步。门口守着两个彪汉,看他不像熟人,推了他一把低吼道:“你是什么人?”小胡子忙过来解围:“我兄弟!第一次来,不懂规矩,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推推搡搡之间就来到了明灯下。是赌局!黄博以前听他们二人说话。他是聪明人,一见则明了。小胡子怂恿他下注,他说,新手运气一般都很好,这一赢了,钱就是五倍十倍的来了。黄博经不住诱惑,他运气也确实不错,转手就赢了七八千。从此黄博也混入了小胡子他们一伙,但是他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约定的三年期限已经过了,他一心想要翻本,继续赖在了广州。天违人愿,借债越滚越多,终于惊动了夜总会的老板。

  那天他还没有进门,就被请进了办公室。

  夜总会的老板叫周温,不是本省人,口音中还夹杂着陌生的乡音。肥肥胖胖的,满脸凹凸不平,人称“蛤蟆哥”

  周温说:“你小子胆子不小啊,居然欠了我那么多钱!”黄博低头说:“我会还的。”周温说:“还?你拿什么还?三、四万?你小子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黄博不说话。周温说:“就这样吧,你以后不要来了,每个月拿一半工资还债,我叫小胡子来收。”

  小胡子当时还在外面,收到风声马上回到宿舍,劈头就问:“三、四万,你怎么欠了那么多?”黄博还是没作声。小胡子说:“我和麻子一转身,你就捅漏子!”

  晚上,他迷迷糊糊被吵醒了:“三四万,不吃不喝也要还上好几年,他周温是什么人?他是借高利贷发家的,钱只能越还越多!”麻子说:“当初我就不赞成你把他带去,要我们俩收款子,明着是信任咱们,实际上把我们绑成了一条线,谁跑了都不成。”小胡子说:“要不,我们把他带上一起跑路?”麻子不同意:“咱们自个都是问题,还管他?!收拾一下,今晚就走。”

  黄博听得真切:都跑了,我留下来做什么?

  一阵嘻嘻嗦嗦,随着宿舍门的合上而停止了。黄博躺了约摸半个小时,起来了。他赌瘾虽大,但还没有丧失理智,他身上端了五千块钱,苗寨人称其为“救命钱”,也跑了。

第八章  安家
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黄博出了宿舍直奔火车站——他还能回苗寨,不过,这个地方,他以后再也不会踏足了。

  黄博攒下的五千块钱,在回来的这段日子里零零碎碎花掉了近一千块钱。甜蜜的婚姻让他暂时抛开了生活上的烦难,但是很多事情是无法逃避的,明年这个时候应该就有儿子了,三张嘴,也许是四张嘴都等着他来养活。打工经历告诉他,只有大地方才有钱赚,黄博回来的时候曾特别留了意,他发现,近几年有大量的游客涌入湘西。他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因为来旅游一般都有闲工夫闲钱,他打算利用这个契机,发笔财,做个小老板。

  漫漫长夜。黄博辗转反侧,怎狠得下心撇开新婚的妻子?一个月、一个月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甜蜜的时光让人流连忘返,许下的期限很快就到了。黄博央求春儿帮忙收拾下行李,春儿没搭理他,找了个小角落偷偷流眼泪。黄博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她,左哄右哄,春儿也不听。黄博发怒了:“他妈的,养家容易吗?离开老婆孩子,谁心里好受!”春儿从没有见过他那么大火,吓懵了,放低了抽泣的音量,眼泪簌簌得掉的更厉害了,像漏水的龙头,想止也止不住。黄博见春儿收敛了些许便探视性地问:“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春儿不哭了,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她看着丈夫,说:“我才不去呢,县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黄博笑了:“那有什么好怕的,有我在呢。”春儿害羞,把头埋进了黄博怀里,像安静温顺的小兽。静享了一阵二人世界,黄博说:“春儿,等我在县里弄成了,就把你接过去,好吗?”春儿点头却没有说话,她的话向来很少。黄博感觉怀里的可人儿在轻轻地动,好似不安分的春风轻拂,挠得他心痒痒的,忍不住云雨春宵。

  到了县里,他才知道钱不是那么容易赚的。

  不止他发现了这笔财富,还有一些人已经抢先一步了,在游人们最爱聚集的地方修建了大量的家庭旅馆。黄博看着眼红:“为什么我就没有那么幸运呢?”他站在集市中心,丝毫感觉不到周围的热闹气氛,他觉得这里的人们都在有意无意看着他,那目光像是苗家婆娘的银针,扎得他轻痛巨痒,浑身不自在。他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何去何从,随着人潮涌来涌去。

  恍惚间,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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