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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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坑-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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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干了多年的老搭档,一起下水的感觉就别提多亲切了。虽然水里隐藏着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但是有好兄弟一起并肩冒险,那种干劲十足什么都不怕的心情,决不是一个人时能够体会到的。 

  我和丁根就是这样的心情,有说有笑的,迎着初升的朝阳,面镜、蛙鞋、手电筒,全副武装地游向石头山的背面。当然,我手里拿的还有刀子,而丁根就换用了水下使用的潜水鱼枪,枪管前端还有旋转照明的装置。 

  我俩都是属于艺高胆大不怕死的典型,潜水绳都不肯背,一个劲儿地朝石头山背后游去。 

  路上我还几次钻进水里,小心检查自己的眼睑。我惊喜地发现,虽然眼睑不至于像鱼鳃那么变态,却也有个好处,就是面镜变得多余了。那层意外的眼皮,在水里形成个薄薄的保护膜,水里头不戴面镜,我也看得清清楚楚,眼更没那么疼。 

  我呵呵笑着告诉丁根这个好处,这家伙却嘲笑我:“省省吧,那玩意说不定是个什么不知名的病毒呢。等我们打道回府后,你也能进大医院去给研究下,说不定运气来了,做一现代标本。我还可以带上对象去免费参观,先说好,你可不能收门票哦。” 

  这话把我给气了个倒噎气,却也无可辩驳。想想那个鱼鳃人悲惨地死在昏暗山洞中,九成就是因为病毒发作。我一肚子的喜悦顿时冒了泡,烟消云散,只好继续低头不做声地使劲游水。 

  丁根反倒过意不去了,连忙说道:“黄宁你别介意了,我是跟你闹着玩的呢。你别急,咱兄弟俩一起出马,什么妖魔鬼怪都给他查个底朝天。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苦的。”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这番话已经打消了我俩的玩耍劲头,憋足了劲儿地要露一手,查查到底日本人在水库下边究竟干了什么勾当。 

  绕过石头山,我扭头看了看依旧站在船头的张丽恒和沈娟。可惜太远了,根本看不清楚谁是谁。但是她们的身影却让我有了一点牵挂,或许人和人之间,只要一起经历过难忘的事情,都会有份念想在心里的。 

  我有点感慨地对丁根说道:“那小沈对你印象不错嘛。你也加点油,早点把家成了。” 

  丁根神秘地笑笑:“这事儿急不来,咱们讲究的是水到自然成。你知道男女之间隔了层窗户纸,两人都不去捅破的时候,是最美妙的。也别说,我还真想永远停在这一刻呢。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但就是不说明白,多美啊。” 

  我看看已经瞧不见两个女孩了,于是没好气地说道:“你也省省吧,咱们队里就属你不规矩了,少在这儿跟我扮纯情。” 

  等丁根刚反应过来,准备反驳我时,我俩已经同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第二十六章 寻找暗流
我们同时看到,在石头山的背面,山势也是朝里凹陷,仿如一块反置的瓦片。 

  这见鬼的山峰,没有灌上水的时候肯定不是这模样的。我们游过来那面就有个大豁口,想不到背面也是这样。只不过这边的弧度平缓了许多,看着山势,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我知道那个沼泽是怎么来的了。 

  我曾经在一些讲述自然科学的电视纪录片里,看到过冰山崩塌的画面。 

  一大块冰山,哗啦一下掉进了海里,随着海波漂流。我猜,我与老古之前碰到的那块沼泽,也许就是如冰山脱离冰川一般,从石头山上脱落了下来。 

  而我现在看到石头山上,就有不少陡峭得让人触目惊心的峭壁,峭壁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最近才被人切了一块下来。 

  眼前的山势,看得我和丁根一阵阵头晕。 

  这是怎么回事?这峭壁总不能是郑剑一伙人弄下来的吧?别说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就是时间也合不拢呀! 

  难道是那架失事飞机坠毁时所造成的惨烈现场? 

  要想证实这一点,我们必须上山去看看。 

  为了节约氧气瓶,我浮在水面上仔细看这山上有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而丁根则率先潜下水去摸摸大致情况,给部队的大反攻廓清道路。 

  我眯着眼睛瞄了十来分钟,也没发现什么动静。倒是丁根慌慌张张钻出水面,龇牙咧嘴地朝我直喊叫。 

  我忙问他出了什么事,他的声音含含糊糊的,而在他附近的水面上,竟隐隐约约漂出了一丝淡淡的血迹。 

  糟糕,这家伙刚潜到水下,一靠近石头就受伤了! 

  我赶紧游过去拉住他,只见丁根的肩膀上有一道血痕。他手上的地方,连潜水衣都被割破了。好在他的伤并不重,只是皮肉伤而已。 

  “怎么回事?你被什么伤了?”我关切地问道。 

  丁根的脸顿时变得通红,不好意思地答道:“怪不得别人,真够扯淡的——我自己给了自己一鱼枪!” 

  这倒霉孩子是怎么了?我知道丁根向来胆大心细,怎么会给自己一鱼枪? 

  见我吃惊,丁根接着说道:“我刚潜下去没多深,最多也就七八米,看见了石头山隐在水里的一大截。倒也没啥,只是水下的山脚长了好多奇怪的蘑菇,跟咱火锅里吃那金针菇比起来,要高大细长得多,上头须须缕缕都是些水里的沉淀物。我看这东西不像是天生的,就随手给了它一枪。哪知道,鱼枪触到蘑菇后,竟然反弹了回来,擦了我的胳膊一下,真够倒霉的。” 

  我听完事情原委,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丁根怎么就这样阴沟里翻船了? 

  我拿出纱布,使劲给丁根的胳膊缠了两圈。 

  没别的办法,如果现在就回船上去包扎,张丽恒和沈娟两个小姑娘知道原委后肯定会狠狠嘲笑一番。那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丁根不愿意在沈娟面前丢丑,何况伤得也不重,他完全顶得住。 

  
  不过,丁根刚才说的蘑菇倒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和丁根一前一后,再次下潜,决定去看个究竟。 

  下到七八米深的地方,黢黑的水里,我看见了石头山的根基。其实还没有到底,只是比起水面上的石头山稍微平缓了一点。 

  没有那么陡峭的山石间,确实伸出一根根细长的蘑菇,跟金针菇差不多。蘑菇的高度大概有一米八左右,一个个斜斜地向上挺立,指向天空。 

  这是什么东西? 

  丁根和我一左一右包抄过去,全神贯注地攥紧了武器。 

  离得近了点后,我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蘑菇,而是一些细长的管子, 

  这些细长的管子,两根两根紧紧并列在一起,顶端上还有个略微粗了一号的帽子套着,远看着就和蘑菇相差无几,丁根一时看花眼也是正常的。 

  从管子的笔直程度来看,绝不可能是天生的。而管子的顶端上挂了些水草类的杂物,在水里不住荡漾,更不像是有生命的动物。 

  我不禁满腹狐疑,于是继续游近一点,想去看看那两根长管子顶端上的帽子。 

  游到管子旁,我轻轻用潜水刀敲敲,发出的声音竟是金属的脆响! 

  我拿刀使劲刮掉管子顶端悬挂的水草杂物,终于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有没有搞错?这玩意儿竟是一门双管高射炮! 

  数了数这片水域,水底下至少藏着不下十门这样的炮管。所有的炮管都无一例外地斜着指向天空。 

  从炮座嵌入山石中的情况来看,这些高射炮已经安放了许多年。如果不是山石垮塌,削掉一部分外层掩埋的沙石,这些大炮也不会显露在我和丁根的面前。 

  我明白了,不知什么原因,石头山周围淤积了一大片沼泽。而高射炮就这么静静地沉在水底,直到最近几个月才现出原形。 

  这些高射炮到底是防御还是要攻击什么? 

  我当然不相信这些大炮还能正常发射。被水淹没了这么多年,管它是什么炮都是哑炮,没什么值得害怕的。 

  只是这些高射炮如此指向天空究竟有什么深意? 

  水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才让这些高射炮露了出来? 

  围着这个淹没在水下的炮兵阵地转了一会儿,我和丁根觉得索然无味。时间过得太久了,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我只看出来这些高射炮应该是日本武器,因为在高射炮的基座上,铭刻着一些日文片假名。当年日本人在水库里留下的高射炮,自然是不怀好意想要防御中国空军的进攻。 

  可当年水库也算是民用设施,就算可以威慑下游的中国抵抗军,也没必要布置这么多高射炮呀。我转念一想,大概这些高射炮是在日军修建细菌生化武器工厂的时候,就安置在这里了吧。那时还没水库,细菌生化武器附近布置一些防空武器也是正常的。 

  也就是说,既然我们找到了高射炮,那么日军的生化基地自然就在这附近。 

  想到这一点后,我不禁兴奋了起来,继续仔细观察着这些高射炮。 

  炮管的根子,很牢固地镶嵌在山石间。透着缝隙向里看,实在太黑,用手电筒往里照也看不清楚,可以确定里头空间不会很大。 

  我和丁根打手势合计了一下,寻思着最好拉一个炮座出来,看看里头有什么。 

  再怎么样说,这炮就凭那口径也值不少钱的,不可能后头是个实心的,专门埋在这儿做摆设。一想起这是日本人留下的遗迹,我就对治好自己的眼睛立刻来了劲,忙不迭地四下寻找哪门炮有松动的迹象。 

  一番仔细寻找后,目标出现了。 

  有门靠近最底下的高射炮,炮管相当歪扭,显着位置不正。我和丁根连蹬带拽,扯着一人高的炮管,硬给它掀开了一条缝。 

  然后我侧着身子,像条鱼一样游了进去。 

  里面不少淤泥浮土,搅得水质非常浑浊。幸好有眼睑的保护,我可以瞪大了眼睛奋力观察。 

  这个大炮的基座已经大部分往外倾斜出去,空间很是狭窄,也没有见到有炮弹堆放在里面。大炮的发射角度已经被固定了,因此无法调整。 

  四下摸索半天,我依然茫无头绪。原本估计这大炮后面应该有通道的,却没有发现什么暗门之类的东西。 

  担心丁根久等,我撤了出来,与丁根一起浮上了水面。 

  浮在水面上长出了一口气后,我就问丁根:“老邓不是说在这些山之间有暗流存在吗?为什么我俩一路来好像一直没感觉有暗流涌动呀?” 

  丁根答道:“暗流在水里,哪有这么容易被发现?而且我们根本就没仔细去找。刚才我一直在想,你说的这个石头山的山腹里,不仅有大树,还有实验柜,更离奇的还发现鱼鳃人的笔记本。我真想进去仔细搜索一番,可惜入口被沼泽堵住了。我想,里面肯定还有一些被你们忽略了的线索。” 

  我苦笑道:“别去了,那山腹里的癞蛤蟆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只是沾了点脓血,脸上就火辣辣地疼着,直到现在还没完全消停。里面还有无数肥嘟嘟的垃圾鱼,天知道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更别提柜子了,万一再蹦出来几个,让你也中了招,那我们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实话,我觉得那棵长在山腹中的奇怪大树,怪异得有些不可思议。 

  按道理说,树冠应该露出一部分在山顶上。可是现在看看山顶,却怎么也瞧不见一丝痕迹,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鱼鳃人跑到山腹里头干什么?追捕他的人到底逮住了他没有?我有点怀疑那片灰烬一般的痕迹,并不是鱼鳃人死后留下来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也不可能啥都不剩,就这么人间蒸发,只剩下一堆灰烬吧? 

  说不定丁根的怀疑是正确的,当时我和老古、张丽恒只顾着逃跑,或许真的遗漏了非常重要的线索。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总之,从那边走是危险大于机遇,还是从这边想想办法吧!”我终于下定决心,干脆开辟新的战场,“你说昨晚上我们听到的嗡嗡声,会不会是郑剑他们弄出来的?” 

  丁根摇摇头:“谁知道呢?要是水里的成分确实不正常,可以弄一个凸透镜出来反射太阳光,那会是添加了什么奇怪的成分呢?你注意了没有,老邓、老古昏过去前,都是蹲在那儿抬头望天,又警惕又恐惧的模样。这会儿看到的大炮也全都对着天空严阵以待,到底害怕天上的什么东西呢?真是搞不懂。不会是外星人驾驶的飞碟吧?” 

  “嘁!”我呸了一声后,嘲笑道,“难道你也中了《奥秘》杂志的毒?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的外星人与飞碟?” 

  不过,我们所搜集到的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线索,摆在一起时,却又模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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