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机器探案集之寒鸦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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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机器探案集之寒鸦女郎-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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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绳索(2)
确定了大树的位置,记者先生便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大约走了一百多码,他爬过一道围栏,在漆黑的夜色里跌跌撞撞地前行。艰难跋涉了十几分钟,他终于走到了大树旁。
  借着手电筒的亮光,他找到了那个小洞。洞是因树干腐烂而形成的,洞口仅仅比他的手大那么一点儿。他不知道树洞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迟迟不敢把手放进去。不久,他自嘲地笑了笑,按照思考机器的吩咐做了。
  里面除了腐烂的木头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他抓出一把烂木屑甩在地上。不应该啊!他再次把手挤进洞里,摸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一根绳子。那只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白色绳子。他端详着绳子,笑了。
  “真不知道凡杜森在搞什么鬼。”他自言自语着。
  他又把手伸进洞里,不过什么都没摸着,那根绳子是唯一的东西了。另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际,他绕着大树仔细地观察,看看是不是还有第二个洞口。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是他成为优秀记者的资本。不过他仍旧毫无所获。大约过了三刻钟,他回到了布鲁克林,走进一家通宵营业的药店,
  拨通了思考机器的电话。电话的另一头立即拿起了话筒。“非常好,非常好,你发现了什么?”对方问道。“我猜你不会对我的发现感兴趣的。”记者严肃地说,“不过一条绳子而已。”“好!好!”思考机器大喊起来,“那条绳子什么样”“哦,”这位报业人士毫无表情地说,“只是一根白色的棉绳,我猜大概有六英寸长吧。”“上面有没有打结”“稍等,我看看。”
  他伸手到口袋里掏绳子,这时,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思考机器惊慌的声音。“你没把绳子留在那里吗”“没有,我把它揣在兜里了。”“老天!”那位科学家立刻说道,“糟糕。那绳子上面有结吗”
  他问道,声音里明显地透出无奈。
  哈奇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是的;”他查看之后回答说,“上面有两个结,只是普通的系法,两个结之间大概相距两英寸。”
  “是单结还是双结”
  “单结。”
  “太棒了
  !现在听好,哈奇先生。解开其中的一个结,随便哪个都行,然后把绳子小心地抚平。接下来,你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然后尽快打电话给我。”“现在吗?还是今晚”
  “现在,马上。”
  “不过……不过……”记者先生开始惊讶了。
  “这是极重要的事;”那愤怒的声音笃定地告诉他,“你本来就不该把那根绳子带在身上的,我只是让你看看那里有些什么东西。不过既然你已经把它拿走了,那么你就必须尽快把它放回去。相信我,这非常非常关键。另外别忘了,要打电话给我。”
  那尖刻的、命令式的声音又激起了记者先生新的兴趣,他再次行动起来。一辆出租车正好经过药店的大门,向郊外驶去。他追过去,上了车。他坐在车里,解开其中一个结,拉直了绳子,然后开始琢磨自己怎么会接了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差事。
  “去兰德尔十字路口!”记者说道。
  哈奇下了车,再次沿着弯弯曲曲的路向前走去,穿过树林,来到大树跟前。他找到了那个树洞,把手塞进去,放好绳子。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是从他的身后传来的,几乎就在他的耳边响起。那是一种从容、镇定、自信的声音。
  “举起手来!”哈奇是个对未来充满憧憬和抱负的人,头脑冷静,思维清晰,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我就知道会这样。”他自言自语。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一条绳索(3)
他转过身去面向那个女人。夜色中,他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高挑、瘦弱的身影。不过,他却清楚地看到,就在他鼻子前边的不远处,有一把左轮手枪稳稳地指着他。尽管是在黑夜里,那支手枪仍旧闪烁着点点寒光。
  “那个,”记者一边举起双手,一边忍不住说道,“小心你的手枪走火。”
  “你是谁?”女人问,她的声音听上去很镇静,却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欣喜。
  记者沉思了一下。他对此事一无所知,假如照实说出自己的身份怕是不妥。思考机器也许正在某处努力想办法解决此事。因此,他最好是想一种折中的、模糊的说法,比较稳妥。
  “我叫威廉姆斯,”他飞快地说,“吉姆?威廉姆斯。”谎话也要编得圆满一些。
  “你在这儿干什么?”
  又是个需要斟酌回答的问题。但他无法回答,因为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来这儿干什么的,自己也想知道。此时,他不得不冒险赌上一把,于是颤抖着答道:
  “是他让我来的。”
  “谁?”女人狐疑地盘问。
  “最好用‘他’来称呼他。”记者答道。
  “哦,当然,当然。”女人若有所思地说,“我明白。”
  两人各怀心事地沉默了几秒。哈奇紧盯着那把左轮手枪,他开始对此事产生兴趣了。自打第一眼看见这把枪,他就连大气都没敢喘,黑洞洞的枪口一直正对着他。
  “绳子呢?”末了,女人开口问。
  这下记者可是陷入困境了。幸好女人自己帮他解脱了出来:
  “在树洞里吗?”
  “没错。”
  “上面有几个结?”
  “一个。”
  “一个?”她兴奋地说,“把手伸进去,把绳子取出来递给我。别耍花样,快点!”
  哈奇决定以谦卑的姿态来向她表明自己不会搞出什么花招。女人伸手接过绳子,手指不经意地在他的手上滑过。尽管夜色很深,但是并不妨碍他感觉到她的手指的滑润细腻。
  “他说了什么?”她继续问。记者先生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冒险一搏了。“他说‘是的’。”他低声说道,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把左轮手枪。“是的?”女人又很快地重复了这句话,“你确定他说了这句话吗?”“我确定。”记者先生说。一个念头呼地闪过他的脑际,他感觉自己正卷入某场阴谋之中,可悲的是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到底是针对什么的阴谋。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那把左轮手枪一直瞄着他,他就无法从这件事情中脱身。
  “那东西在哪儿?”女人问。
  他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了,“我不知道。”他毫无底气地说。“他没有给你吗?”“哦,没有,他……他不放心交给我。”“那我怎样才能得到它呢?”“噢,他会安排好的,”哈奇为了稳住她,继续说,“我记得他好像说明天晚上要做什么似的。”“地点呢?”“就这里。”“谢天谢地!”女人突然松了一口气。她的语气透露出她的真实想法,不过她并不想放下手枪。沉默良久。哈奇心里琢磨着事态发展的可能性。如何取得那把手枪似乎是当前的首要问题。他的双手是依然高高地举在空中,而且没有什么迹象表明那个女人会让他把手放下来。最终,还是女人打破了沉默。“你带家伙了吗”
  “啊,没带。”
  “真的?”
  “真的。”
  “你可以把手放下来了,”她说到,脸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你在前边带路,一直穿过这片旷野,然后左转,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要回头。我会跟在你身后,拿这把枪指着你的头。如果你企图逃跑,或是叫喊,我就会开枪。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一条绳索(4)
记者先生思量了一会儿,最后说:“我一定照办。”
  他们磕磕绊绊地上路了,穿过旷野之后,哈奇按照女人的指示向左边拐去。他在身后那把小玩意儿的威慑下往前走着,此刻,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束缚,自由被剥夺了,不过他的这种想法也意味着不管会是什么样的风险,他都不会冒险一搏。只要他老老实实地按照指示去做,就会安全无忧,他决定百分之百地听从指挥了。另外,哈奇知道思考机器这会儿一定正在某处用他修长的手指摆弄着馅饼。他知道这是思考机器心满意足时的表现。
  他想当然地思量着,认为只要他们到了刚才那人指示的那个地方,不管那是什么地方,他就会得到新的指示。突然,他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那个女人在抽泣,他想转头过去看个究竟,不过他记起了女人对他的警告,考虑半天,他忍住了好奇心的折磨——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如果他此刻回头看的话,他会看到那个女人一边蹒跚地往前走,一边抹眼泪,那支左轮手枪在她的身侧晃荡着。
  最后,大概走了一英里甚至更远,他们来到了一个地方。道路的不远处有一座房子。
  “那座房子,进去!”女人下达了命令。
  他走进大门。五分钟后,他站在了一座装潢舒适的小房子里。昏黄的油灯幽幽地闪着光亮,那个女人把灯挑亮了。接着她似乎是挑衅一般摘掉了面纱和帽子,站在记者先生的面前。哈奇惊讶得倒吸了一口气。她很美——那是一种野性的美——朝气蓬勃、婀娜多姿,年轻女人应有的一切优点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了。她的脸颊红扑扑的。
  “我猜你是不是认识我”她惊奇地问。
  “哦,对的,我当然认识你。”哈奇肯定地回答。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不过他清楚得很,自己根本就没见过她。
  “我想你一定很讨厌我一直让你像刚才那样举着双手,不过那是因为我被吓坏了,”女人继续说着,唇边似乎露出了笑容,“还好,现在没什么事儿了。”
  “那是很有必要的。”哈奇附和着说道。
  “现在我要你写信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接着说,“还有,你要告诉他,那件东西一定要立刻安排妥当。我会看着你把信寄出去的。坐这儿!”
  她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手枪,然后放了一把椅子。哈奇走到桌前坐下来,面前就摆着笔和墨水。他知道自己目前只是人家的俘虏。他不能给自己刚刚还大谈特谈的“他”写信,也写不出关于那个虚无缥缈的“它”的任何事情,他默默地坐在桌前,眼睛盯着白纸。
  “怎么啦?”她的疑心病又犯了。“我……我不能写。”他的话脱口而出。她冷冷地瞪着他好长时间,似乎她早就看穿了这位记者先生的把戏似的;他又“饶有兴趣”地盯着那把左轮手枪了,它可关系到自己的性命啊。他感到紧张了,而且还摆脱不掉这种紧张情绪的纠缠。
  “你是个冒牌货!”她终于开口了,“你是侦探吗?”
  哈奇不置可否。女人慢慢地退到门边,用力按了几下门边的振铃,眼睛还紧紧地盯着哈奇。铃声大作。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了,进来两个人,他们明显是两个小喽。
  “带这位先生到楼上后侧的房间,锁起来。”女人命令道,看都没看两个小喽一眼,“你们要死死地看住他,不能让他逃掉!就这样,动手吧。”
  这是大仲马的另外一个冒险故事了。记者先生刚想开口解释,却看到女人眼睛里射出一道冷酷的目光,准确地说是透着邪恶的目光;既来之,则安之吧,他胆怯了。于是,我们的记者先生被带到楼上关了起来,一个小喽留在房间里监视着他。 。。

一条绳索(5)
黎明时分,哈奇睡着了。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太阳都老高了。看守的家伙却还坐在门边,眼睛瞪得溜圆,一副警惕的模样。记者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儿,努力地回忆发生的事情。然后,满脸笑容地说道:
  “早上好。”
  看守的小喽只是瞪了他一眼。
  “我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记者问。
  看守不理他。
  “那个女士叫什么名字啊?”
  人家还是不理会他。
  “或者,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被关在这里吗?”
  还是无人理睬。
  “如果我要逃跑的话,”哈奇随口说,“你会怎么做?”
  看守随意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枪。记者先生满意了,“原来他不是聋子,嗯,肯定不是。”他自言自语道。
  他一边哈欠连天,一边胡思乱想,一会儿琢磨思考机器到底在搞什么鬼,一会儿想象着他的编辑发现他没有出现在报社后很可能会神经质地杜撰出一个“记者遭人绑架”的故事。就这样,他打发掉了上午的时间。终于,他耸耸肩,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在脑后,坐下来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下午一两点钟的时候,他听到隔壁的房间里有人在哈哈大笑。先是一个女人的笑声,而后又听到一个小孩子在咯咯地笑着,声音很大。他终于听到了几句话。
  “你胳肢我!”孩子大声喊道,然后又是大笑。
  我们的记者知道那个引起小孩子大笑的“胳肢”是什么意思,那是“你挠我痒痒”的另外一种简略的说法。过了一会儿,笑声没有了,只听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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