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女- 第10部分

　　郭嫣的眼珠转了一下：“他叫我保密，我可不能告诉你。”　　　

　　米兰急了，她用力地推了郭嫣一把：“真没劲，你就不能偷偷告诉我一个人吗？”　　　

　　“不行，我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女孩子！”　　　

　　郑亚菲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个人叽叽喳喳的样子，眼中尽是不屑。　　　

　　婷婷闻见郭嫣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化妆品的浓香，但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味却越来越浓地触拨着她的嗅觉，令她感到有些微微的头晕。　　　

　　她的嗅觉是异常灵敏的，生来就比一般人强出许多。奶奶经常说她的鼻子比狗还要灵，估计前世是条狗。　　　

　　婷婷吸吸鼻子，忽然想到了罂粟花。这种植物的味道她是很熟悉的。　　　

　　记得小时候，她在门口的花坛里种过几株罂粟花。它们孤傲地生长在大片的美人蕉、金银花、月季花之间，因此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些罂粟花。从村里的老人口里得知，罂粟是两年生草本植物，初冬播种，春天开花，初夏花落，约半个月后果实才接近成熟，这个时候，拿刀把它割开，流出的汁液经过两三天风干，可以入药，也能制成毒品。　　　

　　为什么郭嫣身上会残留着罂粟花的味道呢？难道是一种新型香味的化妆品？还是……　　　

　　“亚菲，你闻到花香没有？”婷婷偷偷问郑亚菲。　　　

　　“什么花香？没有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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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四章　折　婴（1）　　　　　　　　　

　　第四章　折　婴　　　

　　车体摩擦着护栏一边向前行驶，发出一阵阵骇人的摩擦声，她想踩煞车，但已经来不及了。她眼睁睁看着逼近眼前的电线杆迎面而来。随后是一阵剧烈的撞击，张雪妍的身体毫无阻碍地往前方飞了出去。　　　

　　（1）　　　

　　月朗星稀，银白色的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　　　

　　吃完晚饭，米兰和郭嫣去图书馆了。婷婷躺在床上看书，郑亚菲则趴在台灯下写日记。这是她上高中时养成的习惯，就算是学习再忙，每周也必定要抽一些时间来记录下生活中的心得和体会。　　　

　　不一会儿，婷婷扔掉了书本，她总是思潮起伏静不下心来，那两个白衣人又在脑海里翻江倒海，那预示着什么呢？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忽然，房间里传来郑亚菲“咯咯”的笑声。看到郑亚菲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婷婷有点毛骨悚然，那笑容仿佛和那对白衣人的笑容一模一样。　　　

　　郑亚菲将头转向婷婷，眼神凌厉地望着她。　　　

　　婷婷坐直身子，轻轻地问了一声：“亚菲，怎么了？”　　　

　　郑亚菲没有吭声，但她的喘息很急促，胸口起伏不定。婷婷下了床，满腹疑问地向郑亚菲走去。　　　

　　台灯下，郑亚菲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眼神呆滞，桌子上一片狼藉，散落着零食和撕下来的日记本纸张，这与她平时的干净和整洁大相径庭。郑亚菲用毫无焦点的目光望着前方，嘴半张着。　　　

　　“亚菲，你怎么了？”婷婷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关切地问。　　　　

　　郑亚菲浑身一震，迅速地转动着眼珠打量着婷婷，但似乎是在看着陌生的人。婷婷看到她额头流下的汗水，有点害怕，抓住她的肩膀晃了晃，说：“亚菲，你生病了吗？”　　　

　　半晌，郑亚菲吐出一口长气，呆呆地叫了一声：“婷婷。”　　　

　　“你没事吧？”婷婷伸手搭上她额头，一片冰凉凉的汗水。　　　

　　“我没事。”郑亚菲的声音依然微弱，一层薄雾覆盖着她的眼睛。沉默良久，她缓缓地问：“你会不会陪我玩？”　　　

　　婷婷惊异地望着她，忽然想起了那两个白衣人说过的话，想起了那血迹斑斑的刀子和那两具尸体脸上扭曲的微笑。婷婷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身子，身上不由自主地掠过一阵颤栗。　　　

　　“亚菲？”　　　

　　“怎么？”　　　

　　“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婷婷的声音里带着颤抖。郑亚菲曾经是宿舍里最令她感到安全的人，但现在，她有点怕她，莫名其妙地感到恐惧，她觉得将会有事发生。　　　

　　“你说什么？”郑亚菲愣了，声音中带着恼怒，“是米兰和郭嫣跟你说的？她是不是又对你说了什么鬼话？”　　　

　　“没有。”　　　

　　郑亚菲有点不太相信，一定是米兰和郭嫣在背后说了她的坏话。郑亚菲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你肯定吗？”　　　

　　“是的。”婷婷坚定地回答。　　　

　　郑亚菲望着婷婷，一字一句地说道：“婷婷，我们是这个学校里最好的朋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站在我这一边，对不对？”　　　

　　“是的。”　　　

　　郑亚菲微感欣慰，但随即又“咯咯”笑了起来：“造谣的人不得好死！”　　　　

　　郑亚菲忽地冒出一句话，把婷婷吓了一大跳，问：“什么？”　　　

　　“有些人不得好死！”郑亚菲依然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婷婷有点吓着了，感觉郑亚菲整个人阴气重重，于是回到床铺上，说：“好了，该睡觉了，你别写日记了。”　　　

　　郑亚菲恍若未闻，又摊开日记本，颤抖着写着什么。后来婷婷实在困得不行，也就不管她，自顾自地睡了。　　　

　　当晚，婷婷做了个噩梦，梦见墙壁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伴随着“哗啦——”一声响，隔壁114的水冲了进来。在暗淡的月光下，她发现水居然是红色的，那分明是血的颜色。一圈圈荡起了涟漪，微漾的水波散发着窒息的腥气，积满了一屋子的血水！水里还漂浮着一些湿漉漉的头发，就在她快要崩溃的一刹那，又赫然看见水中浮着一具煞白煞白的尸体，然后尸体站了起来，忽然变成了郑亚菲的脸，她幽幽地说：有些人不得好死……　　　

　　（2）　　　

　　张雪妍这几天的心情很愉快。上周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医生告诉她怀孕了。这对37岁的她来说，是个天大的喜讯。她的同学当中有不少人大学一毕业就结婚，现在孩子都已经上大学了。结婚已经十几年了，家里还没有孩子，这是一个潜在的巨大缺憾，但现在，曙光就在眼前了。想到不久以后就要当妈妈了，张雪妍好像一下子长出了翅膀一样高兴。　　　

　　周一的早晨，阳光明媚。她像往常一样，准备开着自己红色的小摩托去医学院上班。她无比热爱这份工作，每天按时去处理一些班主任的日常工作，从来没有迟到过。学生们也都很喜欢她。但今天，她却意外迟到了。因为那辆电动车行驶到海岸线上的时候，却意外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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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四章　折　婴（2）　　　　　　　　　

　　她仔细检查了一下车上的所有零部件，却找不到任何解决的方法。小摩托完好无损，为什么会熄火呢？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出租车从她身边驶过。透过车玻璃，她异常震惊地看到车厢里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孔。目光撞在一起，她在那个车窗后的眼睛里感觉到了一种东西，就好像从深深的地窖里涌上来的那种气息，有点寒冷，有点潮湿，有点霉味……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女人和她的一个同学有点像！　　　

　　是她？那个已死去十几年的姐妹……　　　

　　黑色的出租车扬起一片尘土，迅速消失了。但那个女人的脸却定格在了张雪妍的心里。她是自己最亲密的朋友之一，自己怎么可能认错呢？　　　

　　然而，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保留着十几年前的模样？　　　

　　她大口地喘息，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密集的冷汗从毛孔里迸发出来。　　　

　　过了许久，她终于费了很大的劲才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她安慰自己说，那不过是一个长得相象的女孩子罢了。　　　

　　很少有人会相信这世上有鬼，张雪妍也一样。　　　

　　奇怪的是，当她再踩油门时，摩托车便突然“轰轰”启动了。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很不对劲，浑身有种莫名的不自在感。　　　

　　小摩托像飘着一样，她几乎把握不住方向。而在行驶中两边不断向后退去的蓝色海面和椰子树，仿似群魔乱舞一样摇摆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见鬼了吗？”张雪妍自言自语道。她的意识开始陷入混乱，似乎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忽然之间，一个打着红色雨伞的孩子出现在了她的摩托车车头前面。　　　

　　她猝不及防地发出惊叫，急忙刹车。车轮和地面的尖利摩擦声尤为刺耳。紧接着，“砰”的一声钝响，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从摩托车上栽了下去，滑出几米远的距离。　　　

　　“快，快，快救人！”她顾不得疼痛，对路边的几个行人喊道。　　　

　　好几个路人围了过来，好奇地注视着这一切。　　　

　　“出什么事了？”一个中年人上前把她拉了起来。　　　

　　“我……我撞人了。那个孩子……孩子……红雨伞……”她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中年人迷惑地望了望四周，说：“没有啊！你看错了吧？”　　　

　　“她在说什么呢？”旁边又有人接道。　　　

　　“我……我的车好象撞到了一个孩子身上。她打着一把红雨伞。”张雪妍喘着气说。　　　

　　“红雨伞？”一个老人凑了过来，沉沉地说，“别开玩笑了，这都是几天前的事情了。那天晚上下了场雨，就在这个地方，一辆轿车碾死了一个孩子，当时那孩子正打着一把红雨伞过马路……”　　　

　　“不会吧？”她心里一寒，疾步奔到车头前一看，地面上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孩子，只有一个啤酒瓶孤独地躺在那儿。　　　

　　她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腿上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哦，对不起，没事儿了。”她尴尬地对周围的人笑笑，不知道如何解释。　　　

　　围观的路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他，随后散去。　　　

　　“怪了，我明明看见一个孩子的。可一个孩子晚上打什么红雨伞啊，又没有刮风下雨。难道是鬼魂？这怎么可能？”她拍了拍额头，又踏上小摩托。　　　

　　开过十字路口时，她感到后座上像是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尖厉地叫了一声：“你开过了……”　　　

　　她猛地回头，后座上空无一人！　　　

　　“真的开过了！”她惊骇地四下张望，然后向后调头。　　　

　　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中午十一点了。她赶紧把摩托车停好，打开后备箱，准备取出教材。　　　

　　蓦地，她触到后备箱里面的手微微一麻，那感觉就像是触电一般。不可思议的是，那本绘画的教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相框。那个黑白照片上的女孩正望着她，咧着嘴笑，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　　　

　　“雨默！”一种恐惧的感觉立即涌上了心头，她双腿发软，强忍着没让自己倒下。她很清楚114寝室里发生的那件惨案，也听说过自从那个女孩自杀后，校园里流传着一条恐怖传闻：何雨默留下了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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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四章　折　婴（3）　　　　　　　　　

　　学生已经下课了，教室里空无一人。　　　

　　这天中午，张雪妍从进入教室开始，就嗅到了诡异的气息。她的目光落在最后的两张空座位上。桌面上摆着两个花盆，里面的白色水仙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这两个位置曾经是她和何雨默的。　　　

　　她走到何雨默的位置旁，久久地凝视着这个空荡荡的椅子，心里的伤感涌了出来。往事浮上脑海，记得很久以前，两人经常坐在这里说着女孩之间的悄悄话。十几年前，她们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正值青春豆蔻的大好时光。她们也像常人一样渴望爱情。但是，那个时代的爱情，尤其是触犯禁忌的事情注定是没有结局的……　　　

　　“雨默，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不安静地躺在地下，为什么还要跑出来？为什么……”　　　

　　“你走了以后，有时候我真想以死来解脱自己。这么多年的负罪感已经把我折磨得再也无力承受了，活着倒不如死了。”　　　　

　　“哎，我这是怎么了？她已经死了，一切都早已结束了。所有的过去和秘密都已经带进了地底中，忘了这一切吧……”张雪妍喃喃地说。她飞快地掐断了自己的思绪，夺门而出。　　　

　　夜色渐渐笼罩校园，晚风有些阴冷。张雪妍精神疲惫地从办公室出来，然后踏上她那辆红色小摩托车。　　　

　　小摩托一路飞驰，将所有景物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华灯初上，霓虹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