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中路私立协济医院怪谈-南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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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中路私立协济医院怪谈-南琅-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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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啊!孙正心道,觉得路遐不免有些好笑。
  “找到了!”路遐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
  一束橘黄色的光线射了出来,办公室里豁然亮了三分。
  感觉一瞬间负面的情绪都消失了,孙正高兴地说了声:“太好了!”
  路遐颇有些得意地晃了晃手电,向四周都扫了一圈,才道:“坐下吧,有必要和你说个清楚。”
  孙正拉过办公室那张冰冷的木椅,坐下了。路遐顺势坐在了他的对面。
  医院依然静得诡异。
  “你可能会觉得,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疑神疑鬼,很好笑,是不是?”路遐探身问孙正。
  你终于发觉了。孙正老实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路遐露出一抹理解的微笑,又关掉了手电,顿时黑暗又扑向整个办公室。
  “——为了省电,你就习惯下黑暗好了——果然,我很有必要和你说明一下,也许会说得很长——唉,正,你真是麻烦。”
  “说。”
  “协济医院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这也不是偶然事件,桐花路上的这家医院,故事有很多。你进来时不觉得很压抑?”路遐的声音有些缥缈,两人中间像隔了一片海,而他的声音像是从海的另一边传来的。
  “是有一些,这家医院的采光太差。”
  “那是另一个方面。事实上,上个医院倒闭也是因为它——接二连三地发生奇怪的事,我叔叔原来拜托我过来也是调查这件事。”
  “奇怪的事?”孙正偏了偏头。
  “啊,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大概三年前终于引起了重视,从上代院长开始,都会对这些事件有些记录。”
  “那你呢?”
  “我?你好像忘了,孙大才子,从C大那时开始,我就已经在研究民俗学,顺便对灵异事件也进行过调查。”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鬼吧。”孙正忍不住笑道。
  “我不知道,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不是也有很多吗?我一向认为,小心些比较好。”
  “好啦好啦,现在怎么办?”孙正挥了挥手,打断路遐的话。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会遇上这些事——虽然我也是第一次,可是你一向都是干干净净独来独往的,这些事怎么缠上你的——好吧,你再试试可不可以打开刚才上锁的抽屉,里面应该就是所谓的记录了。”
  孙正闻言,伸手去拉那第二层的抽屉,依旧怎么也拉不开。
  路遐在黑暗中听到了声音,道:“用东西撬开。”为了方便孙正,他打开了手电,院长办公室又幽幽亮起光来,接着便响起孙正用东西撬锁的声音。
  “跟小偷似的——”孙正轻轻笑了笑,接着“轰”的一声拉开了抽屉。
  路遐走过来用手电照了照,露出赞赏的笑来,然后伸手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放在了桌上。
  “果然,我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两个破旧的笔记本,表面用红色的纸包了起来,另外有六张图纸样的东西,仔细翻阅,依次是:
  桐花医院(原名)暗事件记录(1999—2002)
  桐花医院暗事件记录(2003—2005)
  桐花中路私立协济医院平面图(一楼至六楼每层各一张)
  “平面图啊……”路遐叨念着打开来,“好东西……不错,确实都有标记……”
  “什么?”孙正凑上去看。
  “你看,这些画着圈的房间,应该是四周挂有图画的房间,像这里一样;画着红色大叉的房间,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有些不吉利的地方……这个我们等会儿研究,我们先来翻翻记录吧!”路遐合上图纸,伸手翻开了第一个红色的本子。
  桐花暗事件记录1999—2002(一)
  记录人:毛重贵(1999年至2000年期间值班人员之一)
  1998年8月15日。
  今天晚上仍旧是我和老张(张炳)值班。另外,一楼的急诊室也还有医生,护士站也有几个护士留了下来。住院部此刻还是灯火通明的,但到了11点大概就会谢绝探病了。
  11点整,整个主楼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声音。医院的夜晚比其他地方还要阴暗些,黑黢黢的,又不能总把灯全都开着。第一次巡视由我来的,老张坐在床上吃面,我便拿起手电筒,准备出门。
  来这里才5个月,但据说在这家医院做保卫人员值班的,最多也只做了半年。照常例,半夜11点整起到12点整,我要从六楼一一巡视到底楼,主要检查门窗和日光灯,医院没有蓄电灯,到晚上只得都关了。
  我慢慢地沿着楼梯向上爬,手电筒的灯光昏黄昏黄的。虽然医院去年才修成电梯,但很少使用,尤其这时段我们是不许使用的。
  六楼的科室不多,除了口腔科,大部分都用来存放仪器了。检视一番,黑洞洞的,再把门窗都关紧实了,我就朝楼下走去。
  医院一切都很正常。
  12点半,老张就会再出来巡视一番,这时我便可以休息了。
  再从六楼一直走到一楼,一切也都很好。一楼大厅还亮着灯,两间急诊室的灯也明晃晃的。
  “老毛,你下来啦。”护士长跟我打招呼。
  “哎。”我应答着。
  几名护士就在旁边很悠闲地涂着指甲油,不时交头接耳一笑。
  “下班到现在,一个人儿也没来哩!”护士长又嘀咕着。她和我是同乡来的,她家也就在我家附近,在这里夜间值班期间,就全赖她和几个护士替我们准备些夜宵。
  “那我去把电梯锁了,免得……”我一面应着她,一面朝电梯走去。
  “咔嗒”一声锁上电梯,抬头再看表时,12点整。
  “我上去了啊!没事你们也休息了!”我朝护士站那边叫道,整个医院都回荡着我的声音。
  回到五楼值班室,老张早已吃完他的牛肉面,讷讷地望着我。
  “老毛,我有些怕哩……”
  “怕啥?”我一下子笑了出来,“你大男人的,怕啥?”
  “你,你忘了我中午给你讲的啦……”
  我想起来了。老张中午给我讲的一件事——
  “老毛,这医院,有厉鬼进来了。”他中午吃过饭,就怔怔地看着我说。
  “厉鬼?”我笑着,“不怕的,不定他还怕你呢!”
  “是真的厉鬼,不是一般的。”
  “哦?你怎么知道的?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昨天傍晚,收进临时太平间的那人你还记得不?”老张紧张地搓着手,“剃光了头发,黑布蒙着眼的那个,好像,也是最后收进来的那个……”
  “这有啥的?光头多得是。”我拍拍老张,他平日里也挺胆大的,今天竟怯了,“我们守夜这些的,比守坟的好多啦!”
  “我家乡的习惯……若人不明不白冤死了,定要剃光他的头发,黑布蒙上眼睛,立即火化的。”
  “为啥?”
  “知道不?人死了之后,头发也可以长的,据说这就是他的最后一丝魂魄还残留的证据,所以冤死的人必须把他的魂都封住,头发一根不留,他的魂也就出来不了,速速烧了,也就成不了厉鬼。厉鬼,就是最凶恶的那种鬼,我们对付不了的……”
  中午的对话就从厉鬼这里开始,渐渐转移到毛主席教导我们相信科学破除迷信上面去了,我也不太在意,结果老张还是没有放下。
  “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哎,我一会儿陪你出去……”我见他神色古怪,便心软了,再次抄起手电,“走吧!”
  “那个人,今天都还没有送出去,一定没有什么好事……”老张还在喃喃自语,跟我走出了值班室。
  “我上六楼去,你向下走,一会儿我跟上。”我又劝了劝老张,“得啦,放心吧。”
  老张点了点头,几步走下了楼梯,远远还见着他昏黄昏黄的手电筒的光芒,他露出一种很忧愁的表情,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身继续向下走去了。
  我又在六楼晃了一圈,黑夜里,一个人走着,倒确实有些毛骨悚然的。
  关于厉鬼的说法,我其实也听说过,但未至于那么严重,当时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若人死后,确实会变作鬼的,那么也分有几种类别的,据说只有厉鬼是保留着生前怨念的,并且是很鲜见的,如果见着了,就多半活不成了。
  不过这都是民间传说,这年代了,没什么人再信了。
  检视完六楼,我就匆匆下了楼,想跟上老张,好歹也劝劝他。
  刚走到四楼楼梯口,就见老张走了上来,大汗淋漓的,看见我,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老毛,看来还好,没啥的。”他气喘吁吁道。
  “这就好。”我也放了心,转身,我们就返回五楼。
  他越过我,走在我前面,脚步飞快的,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着他似的。
  “看吧,没啥可怕的。”我再补上一句。
  “是哩……”他艾艾应着我。
  我笑了笑,却发现光线有些阴暗。仔细一看,才发现老张手中的手电早已没了光,只有跟在后面的我手中才发出微微光芒。
  “咋了?没电了?”我问道。
  “没咋,刚才走到一楼,到处都是一片黑,也不怎么怕了,反正都没光了。”他慢吞吞地回答着我。
  我“哦”了一声,他走得急急忙忙的,我们便很快回到了值班室。
  稍稍整理了一下,我估摸着也快到凌晨两点半了,便上了床。
  “啪”的一下,关了灯,又是一片黑。医院里寂静着。
  “我说老毛,你也太不仔细了,电梯也不锁,我刚走到三楼,就听见楼下‘叮’的一声,吓了一跳呢……”老张在他床上嘀咕着。
  我翻了个身,心里却忽然咯噔了一下。
  电梯没锁?不对,我明明锁了,老张怎么又听到“叮”的一声?
  他刚才说一片黑……到一楼都一片黑?
  也不对,护士站和急诊室也都还有人,大厅的灯也都还亮着……
  “老张。”我叫他。
  没有回应。
  算了,明天再问吧。我翻了个身,睡了。
  1999年8月16日。
  早上起来,已经十一点过了。医院里人声鼎沸。
  噔噔噔。有人敲门。
  “老毛,起来了吗?快点过来,电梯出了点问题。”是护士长的大嗓门。
  我腾地坐起:“啊,知道了!”我应了一声,又听得护士长走开了。
  “老张,起来了!”我想叫醒在旁边床上的老张。
  床上却是空荡荡的,白色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那碗牛肉汤剩面还放在一旁。
  已经起来了啊……真是,也不叫我一声。
  迷迷糊糊走出值班室,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却猛地觉得眼睛很疼,伸手摸了摸,好像肿了。
  “哎哟,老毛,你咋啦!”旁边走过的一个小护士一见我就叫了起来。
  “嗯?”
  “呀,眼睛都肿成这样了!我给你敷敷。”她拿出一块浸润的纱布,替我敷上了。
  我道了谢,又急着电梯的事,就匆匆按着那块纱布走了。
  走到四楼,便看见一大群人围在那儿,护士长也在其中,院里的几名男护工和电工也站在那儿。
  “啊,老毛,你来了!”护士长叫道,“哎哟,这眼睛……”
  “啊,没事的,电梯咋啦?”
  “你昨天锁电梯时,电梯有啥问题没有?今天早晨老冯(替班的人)开了电梯,病人乘电梯上了四楼,电梯门却老是不开,里外都着急哩……”
  “啊?”我大吃一惊,“但昨晚……”
  老张,老张说电梯又动了……
  “还好,后来老冯想办法弄开了……幸好,不然……”护士长又切切说道,旁边围着的人也接着小声地讨论。
  “哦,弄好了,那就好。”我松了口气。
  我走近电梯,电梯门缓缓打开来,只见老冯汗涔涔地走出来,见到我站在他面前,一愣,又哈哈大笑起来:“嘿,老毛呀!你的眼睛是瞧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肿得跟蒙了块黑布似的,哈哈!”
  黑布?
  我背上冷不丁地泛起一股寒气,借着电梯壁仔细照了照自己,顿时呆住了。
  从眉毛到颧骨,都有一片乌青甚至泛黑的印迹,说不出的怪异。
  正如一块蒙着眼的黑布。
  但愿我真不是见了什么东西。
  “哎哟哟,你们看,我掏出什么来了!”老冯又在后面咋呼起来。
  “哎呀,这都把电梯卡住了!得有多邪门儿啊!”
  “不得了呢!我就说有问题吧!原来给这塞住了!可这小小一团,怎么就把个大电梯卡住了呢!”
  人群议论纷纷,我转过头去,只见老冯被漆和污垢涂满的手上,捧着一团东西。
  黑乎乎的东西。
  乱糟糟的一团,缠绕在一起。
  我走过去,捻起一小团,凑近了仔细一看。
  细如丝,却油乎乎又沾满黑泥似的污垢,是头发。
  赶紧扔掉,使劲搓着手,却总觉得那种脏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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