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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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女匪-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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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人有活的吗?”
  “没看见有。”朱汉臣说活着的人都给抓走了。
  “往哪儿跑啦?”
  “树林里。”杠房掌柜的答道。
  俞团长震惊之余发怒,心里骂骑兵营长。葬马的事他知道,是参谋向他报告,找来骑兵营长,问:
  “你要葬马?”
  “是,大哥!”骑兵营长私下称团长大哥,可见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我要重殓它。”
  “为一匹马,使用大杠……”
  “它不是普通的马,拿一个连长跟我换我都不换。”骑兵营长的长脸上流淌着两条小河,他说,“我真后悔,不该去追马鹿,结果炸了肺,都是我的错。不重殓它我良心受责备啊!”
  “你别嚎了,葬吧!”俞团长说,他同意得十分勉强,尤其是雇杠夫,做棺材,还有纸活什么的。
  “长官,”朱汉臣要离开,说,“没事儿我走啦!”
  “你别走。”俞团长叫住他。
  “长官?”
  “领我们到坟地去一趟。”俞团长说。
  朱汉臣推辞不了,随俞团长一行人来到墓地,一副古怪棺材,五具尸体,空气中还弥漫着火药和血腥味。
  俞团长走近骑兵营长尸体旁,蹲下身为他系上一个风纪扣,沉默一会儿说:
  “人作有祸,天作有雨,作吧!”
  “报告团长,只发现五具尸体。”一个军官报告道,“其他人都不见了,像是全被抓走。”
  “嗯,这不是胡子!”俞团长起初怀疑是胡子干的,伤的活的人被带走就不是胡子了,他们要枪要马,要人干什么?被俘的骑兵不能都去当胡子,入土匪的绺子需要自愿,不是抓来谁当土匪。程序很复杂,想入伙要有底靠(牢靠)人介绍、作保,还要接受面试——试胆考验什么的,就是说,胡子从不硬拉人入绺。他说,“一定是八路军。”
  “他们怎么处理?”军官问,他指死去的人。
  俞团长目光从巨大坟坑移到棺材上,然后再移到骑兵营长身上,说:“把他们葬在一起吧!”
  士兵七手八脚埋葬,一个特大的坟包出现在白狼山。多年后被草木淹没,谁也不知道这里有座坟,更不知里边埋的是些什么人,也就不知道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
  俞团长回到团部,召集军官开会,拍着桌子喊叫:“八路跑到哪儿去啦?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白狼山!”
  不怕团长暴跳和骂娘,怕他摆在面前的手枪,冲动了对谁开一枪可就倒血霉了。 。 想看书来

第十三章   葬马突袭成功(5)
“巡逻队巡的屌逻,什么也没看见?”俞团长大骂一顿巡逻队。
  巡逻队长避猫鼠似的大气不敢出,团长纯是抓邪火气(无因怒气)。他这样认为有根有袢,平素里骑兵营长仗着团长的关系,根本不把同级军官放在眼里。葬马大家认为是胡闹,谁敢进言,连团长都同意了,到底作出事来,怨谁?从这一点上说,有人幸灾乐祸。
  俞团长肚子里的气随着骂渐消,说:“你们说是不是八路干的?”
  与会的军官异口同声说是,因为团长始终说是八路干的,谁扳团长的脖梗儿啊!有人认为八路为消灭二十几人,冒险到白狼山来,似乎不太符合常理。
  “你们说我们的防务怎么做?”俞团长问,他经常自己想好了主意,还问部下,你还真得说,听不听那是另外一回事。在场的军官议论如下:
  “我们驻守县城,八路不敢来。”
  “城外也不能放大眼汤(忽略)啊!”
  “死活不能出城,出城危险。”
  “八路的根据地都快建到城边儿了,再放任下去,对县城构成威胁了。”
  “不是要建光复军吗,让他们……”
  所有的目光一齐落到俞团长的脸上,是问号。
  “我叫警察局长去办这件事,他走了几天。”俞团长说。
  “冷锅贴饼子——溜了吧,”一个军官说,这是此次会议上最直白的言语,“安凤阁是条泥鳅,滑唧溜的。”
  团长给冒犯的声音划呛(醒腔),火气给打压下去,安凤阁一走不是几天是数日,没有任何消息,是不是事儿没办成,没脸来见就眯起来,他命令副官道:“往警察局打电话,问安凤阁回来没有,回来叫他马上到团部。”
  “是!”副官去打电话。
  会议冷了场,都在等结果。副官回来说:“安凤阁没回来。”
  “他在哪儿?”俞团长问。
  “警察局没人知道。”副官答道。
  俞团长绷起脸,半晌儿说:“指不上就不指他啦!”他重新部署了三江县城的防卫。
  击毙骑兵营长后,遵照三号首长的指示,扮杠夫的八名战士重新回到天意杠房,听康国志指挥,做内应配合部队攻城。
  113团的主力是骑兵营,三个班的骑兵被消灭,营长被击毙,使之元气大伤。康国志他们研究如何再给骑兵营致命一击,如果113团没有了骑兵营,战斗力将会大大下降。
  “饲草不多了,派人天天蹲市场买草。”猛鸷说,“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给马致命一击,比直接袭击人效果好。骑兵,失去马就不成其为骑兵。
  “猛鸷,你想投毒药马。”康国志说。
  “不,那太可惜啦。”猛鸷说出他的想法,西大荒生长一种草,叫泻肚草,马食后拉稀,四肢无力,五日后不治自愈。“如能喂马这种草,既可使马暂时失去战斗力,过后可得到这些战马,补充我们的骑兵。”
  办法是好办法,问题是如何实现。
  “饲养班迟班长叫我和张兆丰盯住柴火市场,能喂牲口的草就买下。”猛鸷说。
  三江县城亮子里居民十之*住平房睡火炕,取暖做饭用柴火,主要品种有木柈子、秆棵柴草、牛粪,周围的农民赶车拉柴火进城来卖,形成了一个柴火市场。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排在第一位是柴。有一首歌谣:大雪霏霏下,柴米要涨价,孩子要吃饭,两口子要打架。住在北方的人深切感到柴草的重要性,大雪荒天没柴烧是何等的可怕,就有了一个夸张的词汇:烧大腿。没柴烧宁可烧自己的大腿取暖。叙述这些,目的在于说明柴草对人们生活何等重要。
  柴主要烧,草则双功能,既可烧又可喂牲口。三江主要的交通工具马、驴、骡,拉车骑乘,它们的主食是草。需要到柴火市场去买,那儿有披碱草出卖。军马平常的口粮是这种优质披碱草,西大荒的野生披碱草草深没人,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底见牛羊说的就是这种草。只是三江城以西绝大多数乡村成为东北人民自治军的根据地,中央军盘踞大中小城市(镇),骑兵喂马的草靠在农贸市场买,113团的骑兵营亦如此。
  “噢,利用买草的机会……”常文清恍然道。
  “对,买进泻肚草,伺机掺入马料里。”猛鸷说。
  大家都很兴奋,康国志问朱汉臣:“你看呢,老朱?”
  “行是行,泻肚草怎么弄?什么时间喂马最合适?”朱汉臣道。
  常文清说这简单,派人出城弄泻肚草,混在披碱草中,藏在马舍的草料栏子里,用时随取。
  “喂马的时间要掌握准当,在我们部队攻城前夜喂,次日马将泻肚不止,无法使用。”猛鸷说。
  最后通过了这个方案,常文清出城搞泻肚草,在根据地选一可靠农民拉草来城里卖,猛鸷到柴火市场将草买走,运到骑兵营。
  “做这事要万分小心,马夫不是你一个人。”康国志觉得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泻肚草拉回去,被其他马夫看见,或有骑兵营饲养班的人认出,那将十分危险。
  “关键还有一个人,他的眼睛不好躲。”猛鸷说。
  “谁?”
  “张兆丰。”猛鸷说,“此人我吃不准,他对我们?”
  朱汉臣说张兆丰我去跟他说没问题,他会听我的,支持我们对敌斗争。他说:
  “张兆丰的工作我来做……”
  完美的计划在那个初冬异常顺利地进行,猛鸷从柴火市场买回一车披碱草,阴干的未着雨水草湛绿的,带着清香味儿。
  “喔,好草!”迟班长高兴,夸奖猛鸷能办事,会办事。
  张兆丰一旁打帮腔道:“难遇呦!”
  “我们卸车吧!”迟班长喜欢这车草要帮着卸车,“往里赶,放个好地方。”
  猛鸷略微紧张,秘密在车里,泻肚草藏在披碱草中间,卸掉上面的草立刻露馅儿。
  “还用迟班长你伸手卸车啊!赶车的跟车的好几个人,”张兆丰站出来解围,他寻找理由支走碍眼的人,他说,“咱俩抽袋烟去,叫他们卸车。我从家里带来的好黄烟。”
  “抽烟去吧,迟班长。”猛鸷也说。
  张兆丰拉走迟班长,猛鸷长出一口气,闯过了一道关。
  几天后,东北人民自治军攻克县城,全歼113团,几百匹战马一夜之间拉起肚子,汰歪(软瘫)上不了战场了。
  

第十四章   特殊使命小分队(1)
三江县建立了新政权,康国志领导的小分队住在县委的大院里,和地方武装县大队同在一栋瓦房。说说这支东北*联军1946年1月东北人民自治军改称东北*联军。1948年1月东北*联军改称东北人民解放军。小分队的来历。三江县城解放后,三号首长交给康国志一个特殊任务,说是延续先前的任务也成。寻找落入匪巢的两名女兵,协助三江县大队清剿土匪。侧重是寻找女兵柳砚冰和李秀娟。
  康国志任小分队队长,常文清任副队长,猛鸷任侦察班长,全队十八人,人员都是由康国志亲手选定。
  二月,三江地区春天的身子还冻在冰雪之中,它迈开步子尚需一个多月的时间。树木仍然很瘦且在寒风中微微战抖,积雪浅的地方高个子的去岁枯草尖露出,在雪面上画出凌乱的图形。
  这样的季节,土匪藏身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进入深山,二是撂管,旋风和黑孩子做了哪种选择?
  “黑孩子的绺子跟十里香村袁老板暗中来往,我去找他。”常文清说,“或许能有黑孩子的线索。”
  三江解放后,康国志率小分队第一时间来到核桃背村,蝙蝠洞不见黑孩子的踪影。
  “他们起早挪窑(转移)的,去哪儿不清楚。”村人说。
  胡子起早离开老巢的实际情况是,花舌子目睹东北人民自治军攻城,113团被歼灭,连夜跑回蝙蝠洞老巢,对大柜说:
  “花鹞子攻进园子(城),风紧(事急)我连夜回来放龙(报信)。”花舌子说了所见所闻。
  “八路?”
  “东北*联军。”
  “哦,东北人民自治军呢?”
  花舌子讲东北人民自治军现在叫东北*联军。大柜黑孩子的理解还是八路其实也没错,在他眼里这支队伍是外码子(不是同行),是冤家仇人,他们掌握了三江的政权,形势跟113团掌权时大不一样。
  “八路跟咱是死对头,他们不会饶过我们。”黑孩子想到实际的例子说,“前段时间113团还在呢,八路就在西大荒清剿,连旋风这样大的绺子都扛不住了,跑到这边来。你说113团一灭,我们靠的山倒了,往后有我们的好日子过?”
  “大当家的,你说……”
  “挪窑子!去别的天窑子(山寨)。”黑孩子说,狡兔有三窟,胡子不止三窟,五窟八窟也说不定,他说,“安凤阁来过,知道这个窝,敢紧踹(走),风紧拉花(事急速逃)。你去叫水香来!”
  水香到来,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还带着热气,说:“大当家的,你叫我来?”
  “才刚二先生说八路灭了113团,三江县城是他们的了,咱们这个天窑子恐怕暴露,麻溜踹。”
  “没人知道吧?”
  “谁说得准安凤阁会不会打自己一枪(出卖朋友)……”黑孩子的疑心,在这里应说是警惕,兔子小心点儿好,鹰在寻猎它,“你去准备,球子挂(日出)就动身。”
  “哎!”
  “还有,带上草儿(女人),搁个牢靠人经管她。”黑孩子特地叮嘱,眼疾没好,至今未碰那个女兵。
  “放心吧,大当家的。”水香说,大柜的心爱之物他不敢含糊。黑孩子绺子早晨离开蝙蝠洞。
  康国志他们看到的是空空的洞穴,人马待过的痕迹清晰可见。狼藉这个词用在胡子窝最贴切,他们抢夺来的东西五花八门,吃的穿的戴的,有的物品未见得用得上,撤走时不方便带走随手丢弃,生活用品中竟然有个奇怪的东西,说它奇怪是这个东西怎么出现在匪巢里,用途是什么?

第十四章   特殊使命小分队(2)
“文清,你看这是什么?”
  常文清惊讶道:“悠车子!”
  “桦树皮做的,满族的摇车子。”康国志说,他对它不陌生,应该是睡着它长大的。汉族的摇车用薄木板制作,拴在檩子上;满族用桦树皮做摇车,挂在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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