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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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脸-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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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个人进京?”

  虾子看出他心生疑虑,故作神秘地说:“他说把李娟介绍给我,我傻子呵,还带别人来?”

  李娟是当今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星,人美得足以*。虾子看见他眼里闪出一丝惊讶,稍纵即逝。

  “你说的是唱《想你》那首歌的李娟?”

  “不是她还有谁?”虾子见他露出羡慕的神情,感到*不离十了,便弹出第二支烟给他。

  “你贵姓?”高勇点上烟,看着虾子。

  “姓时,单名一个跹字。”

  高勇故作惊讶:“水泊梁山上的好汉?”

  虾子有些意外,此人竟然看过水浒传,连杀富济贫的鼓上蚤时跹都知道。虾子毕竟干的是偷窃的营生,对身怀绝技的时跹非常敬仰,常常用此名号来掩饰自己:“是又如何?”

  “那人是个梁上君子,专盗不义之财!”

  虾子哈哈笑道:“我也如此!”

  “你开玩笑?”

  虾子故作严肃:“小心,你别掉了重要的东西!”

  高勇看看脚下的密码箱:“我没什么可偷的!”

  虾子吩咐漂亮的柜台小姐,将摆在吧柜上那条烟拿来,他付了四千块钱:“你我萍水相逢,也算有缘……我看你喜欢吸这种烟,就送给你!”虾子说罢,将放在柜台上的烟推向他。高勇迟疑了几秒钟,毅然回绝了。

  列车在作进站前的减速,车内有些幌动,虾子趁势抓住高勇的胳膊,用力将烟推向他。同时,他用脚尖勾起自己身边密码箱的提手,放在高勇的脚下,再以极快的速度勾起另一支箱子,放在自己身下。这一连串动作都在几秒钟内完成,高勇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大功告成,虾子站起身,提起已经换了的密码箱,一口将杯中剩下的啤酒喝了,笑吟吟地向高勇告别,潇洒地离开了餐车酒吧。

  虾子走出软卧,停在车门边。列车虽然减速了,仍然以每小时一百公里的速度向前飞奔,道旁的灯火、树木,如流星般在车窗前一闪而过。他用早就备下的钥匙打开车门,闪身跳了下去。他在落地时一个滚翻,然后在路基边站了起来。列车呼啸着,从他身边飞驰而过。这时,一辆南下的列车鸣着汽笛驶来,雪亮的大灯照亮了旷野。当列车贴近虾子,他转身追着列车飞跑,在车门快到到他面前时,他弓起身子,似猫一般射了上去,继而如壁虎般贴在车门上。

  事后,虾子清点密码箱内的东西,他吃惊了,一共有两百万港币,还有十万美金。

  虾子回到G城,是为了报恩。

  虾子是个孤儿,他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九岁就流落在街头,靠乞讨为生。一年冬天,雪下得比往年都大,时间也最长。他一连几天卷缩在桥洞里不敢出去。在他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裹着一件烂棉衣走出了桥洞。大雪封天,街上行人稀少,店铺也关门闭户。他走走停停,一连走了几条街,连半个馒头也没有要到。大雪纷飞,乘着呼啸的风漫天狂舞,饿得两眼金星直冒的虾子,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就在他快要冻僵的时候,雪风中飘来一股香气。他顺着风望去,街头有个包子铺,熊熊的炉火中蒸着一笼笼香气四溢的包子。他动了动身子想站起来,无奈他周身没有一丝力气,只好在雪地里爬行,一步步爬向包子铺。

  这家包子铺做的包子皮薄馅多味鲜,远近闻名,尽管是风雪天,来买包子的人仍然不少。短短十几米的路,虾子足足爬了半个小时。他困难地从地上撑起身子,向人们伸出肮脏的小手。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张着嘴望着人们。

  人们来来去去,没有一个人理虾子,更无人在他伸出的手上放上一个救命的包子。虾子绝望了,他把手伸向蒸笼里雪白的包子。就在他快要抓起一个包子时,老板一耳光打得他倒在地上,血从他嘴里流出,他正想爬起来,老板赶了出来,一脚踢在他肚子上,踢得他滚出好几米远。虾子痛得来缩成一团,哭不出声,也叫不出来。只是圆睁着两眼,惊恐地看着凶神恶煞的老板。这时,一个小男孩儿跑了过来,从地上扶起受伤的虾子。他掏出一张钞票,要老板给他一袋包子,当虾子接过热气腾腾的包子,一下就塞进嘴里。包子烫得他咽不下去,又舍不得吐出来,就包在嘴里直转。

  小男孩将他背在背上,要送虾子回家。虾子说他住在大桥附近,送他到桥洞那儿就行了。小男孩又给了他一个包子,这次他吃得慢了一些,吃着吃着,他眼里滚出泪水,顺着他的脸一直流进小男孩的衣领。好在天上下着雪,雪一落到身上就化了,小男孩一点儿也没察觉。

第十四章 飞车义侠(3)
到了桥洞,虾子叫小男孩放他下来,由于吃了点东西有了底气,他能坐在地上了。小男孩比虾子大不了多少,显得比他老气,他告诉虾子他叫阿三,家就住在附近。他望着虾子脸上已经凝固的血,不知如何是好。虾子笑着告诉阿三,他被人打的次数多了,习以为常了。阿三问他叫什么,他说他不知道。阿三奇怪了,人怎么会没有姓名呢?便问他的父母呢,家呢?虾子哭了,没有回答阿三,拿着阿三给他的一袋包子,一步步向桥洞里爬去。

  从此以后,阿三每隔几天,就会来桥洞里看一次虾子,给他带上一袋包子。虾子全靠阿三送来的包子,渡过了那个严寒的冬天。

  春天来了,虾子身上的伤也好了,可以四处活动了。他不要阿三再给他送包子,说他要自食其力。有一次,他几天没有要到吃的,便伙同几个流浪儿去偷东西,不想被主人家发现,当场被捉住,他与几个伙伴被打得头破血流,还用绳子捆在路边的树上。虾子发现围观的人中有阿三,阿三呆呆地望着他,脸上一副痛心的模样……虾子感到无脸再见阿三,便离开了桥洞,换了个住的地方。第二年冬天,虾子偶然在大街上看到阿三,就偷偷跟随在他身后。这才知道阿三就住在大桥后面的江边,那儿有一幢法国式的老式小楼房。他还打听到阿三姓杜,至于叫什么就不清楚了。每隔一段时间,虾子都要偷偷来到这儿,想看看曾经救过他的阿三。要是阿三在,他就偷偷地注视着在花园里的阿三,从不去惊动他;要是阿三不在,他呆上一会儿就离开,从不刻意去找阿三,他相信缘分。

  虾子十五岁那年,他发现那幢小楼换了主人,阿三也不知去向。

  虾子在江边大哭一场,然后跟着一个带他上道的人走了,离开了G城……

  虾子上了一辆出租车,要司机带着他满城跑,他要寻找儿时的记忆。大多数地方已经变了,变得他认不出了,只有那座大桥还在。虾子下车,钻进他曾经住过的桥洞,静静地坐在地上,望着滔滔东去的江水,默默地吸着烟,儿时的往事一点点浮现在眼前,他流泪了……此时,他想起了阿三,更加急迫地想找到阿三。他凭着模糊地记忆,公然找到了那幢法式的小楼。虾子意外地发现,小楼没有人住,墙头上贴着一张告示,说为了保护这儿的人文景区,此楼现在出售。买楼者要依样整修,并且要修旧如旧,不得新建。再看出售的价格,高得惊人,比买高档别墅还要贵出几倍。

  虾子按告示上的地址找到售楼处,预付了定金,在购买协议上签下杜一氓的名字。他委托售楼方提供修建方案与承修公司。办完这些手续后,他来到当地的警局,才知道十三年前阿三家发生变故,接待他的警员不知道阿三家破人亡的具体原因,只告诉他阿三真名叫杜一氓,还活着,而且就在G城。虾子通过道上的关系,找到G城几个同道的人,要他们寻找阿三;他将他近年来在铁路干线上打家劫舍得来的钱,付完了购房款与装修款,留下一点儿钱购置家俱等什物,每日里就守在小楼里,监督修复工程。一个月以后,小楼整修完毕,虾子也得到阿三的准确消息,阿三真的就在G城,只是不知道他的住所,但他经常在本市一个名叫芙蓉亭的茶楼出现。虾子就每天在芙蓉亭茶楼喝茶,怀里揣着小楼的一应证件,以及一张卡,里面有十万块钱。

  楚辞心急火燎地赶到精神病院,找到许良渚的主治医师张继尧,以了解该院治疗精神病人的成果为由,提出看看他治疗的患者。许大夫很激动,说能得到媒体的关注,是他的荣幸。他拿出许多患者的病历,让楚辞看。楚辞挑选出几份,其中就有许良渚的。他从病历上了解到,许良渚毕业于一家名牌大学,就业后曾经从事国际金融研究,后来做了市长的秘书,一年前因患精神间歇症入院治疗。像片上的许良渚一表人材,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属于那种精英型的美男子。

  楚辞指着许良渚的病历:“他的病情如何?”

  胖胖的张医生眨着圆圆的小眼睛,审慎地回答:“其他患者的治愈率都很高,唯独他不见好转,反而还加重了……”

  楚辞看着额头上渗出虚汗的张医生:“怎么说?”

  “间歇性精神病,症状不算太严重,入院隔离治疗,应该说很快就会遏制住病情发展……”

  “我想去看看他!”

  张大夫为难了:“有关方面打过招呼,不能随便探视!”

  许良渚被严格看管,这出乎楚辞的意料之外:“是因为他的身份?”

  张大夫点点头,默认了。

  楚辞看着张大夫:“一个失去正常思维的人,他能告诉我什么?我是出于好奇,才想看看你说的这个病例……这样吧,如果我要报道的话,这个人不会出现在我的文章里。”

  张大夫盯着楚辞好一会儿,才收拾好桌上散乱的病人档案,示意楚辞跟他走。

  一间病房前,立着个彪形大汉,张大夫对他说了什么,他看了看楚辞,拉开门上的瞭望孔,然后站到一边。楚辞凑到瞭望孔前,看到一个目光滞呆的男子,面对着门一动不动的坐在一把椅子上。他面容枯镐,头发零乱,嘴唇与下巴上长满了浓密的胡须,如果不是他那双眼睛,楚辞认不出他就是像片那个英俊的男子。

  楚辞向张大夫示意他要进去,张大夫打开了门上的锁,推开了门。楚辞注意到许良渚在他们进来时,不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仍然直勾勾地平视前方。

  张大夫翻开许良渚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和颜悦色地问他:“许良渚,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许良渚的眼皮动了一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好……”

  楚辞打量着许良渚,他是一个身体魁梧的人,尽管长期被禁锢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健壮的身体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他的胸肌与手臂上的肌肉,给楚辞留下深刻地印象。他疑惑地问张大夫:“他入院一年多了?”

  “嗯……”张大夫不知楚辞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辞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他身体安然无恙,但他的精神垮了,与像片上的他判若两人。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没有人的正常思维,与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他为许良渚感到难过,同时,坚定了要查清为什么与孟桐接触的人,都会落得悲惨下场的决心。他在此时相信了曹平的话,曹平没有空穴来风。

  服药的时间到了,护士推着小车进来,将一个小玻璃杯放在桌上,杯里盛着五颜六色的药片。彪形大汉将拿起杯子,走到许良渚面前,许良渚一见到此人,吓得直是哆嗦,惊恐万状地往墙角退去,嘴里还咿里哇啦地叫着。

第十五章 破译变脸(1)
病人恐惧医护人员,使张大夫有些尴尬,更因楚辞是记者,看到医院不为人知的一面,他额头上立即沁出细密的汗珠。他从彪形大汉手里接过小杯,示意他退出去,然后和蔼地叫着许良渚,努力使他平静下来。

  许良渚拉扯着自己身上的病服,不停地叫着,楚辞从他偶尔露出的身体上看到,上面有很多伤痕,有的是老伤,已经结疤;有的是新伤,青一块紫一块,还渗着斑斑血迹。他惊愕地看着张大夫,用眼睛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张大夫避开楚辞的目光,安抚着许良渚。

  许良渚渐渐平静了,他听话地服了药,还在张大夫的监督下喝下一杯水,再张开嘴让张大夫检查。

  楚辞想起在来这间病房的途中,看见有很多病人在阅览室、电视房以及有运动器材的房间里活动:“为什么不让他和其他人在一起?”

  张大夫小心地回答:“保卫人员说他具有攻击性,他病发作时,”他指着站在门外的彪形大汉:“连他也敢打。”

  楚辞掏出一支烟,含在嘴上。

  张大夫想要制止,楚辞已经点燃了烟。他深深吸了一口,向许良渚身边吐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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