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猛然间睁开眼睛，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叫：“你要干什么？”秦欢颤抖着声音问道。
徐奉公说：“姑娘，你别怕！我是徐雷的父亲，一个老警察。”
秦欢一听这话，立时松了一口气，但是一颗心旋即又紧张起来：“你要干什么？”秦欢又重复着问了一句。
徐奉公朝秦欢挥了挥手，压低声音制止道：“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问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诬陷我的儿子？”
秦欢镇定了一下自己，望着徐奉公坚定地说道：“我没有诬陷他。”
“不！你诬陷了他。”徐奉公态度坚决地说道，“我了解我的儿子，他是清白的。”
“你说什么？你儿子清白？！”听到徐奉公公然为徐雷辩护，联想到徐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秦欢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愤怒地骂道，“你儿子不是人，是流氓，是畜生！”
徐奉公一心想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面对秦欢的辱骂他只有报以苦笑，于是耐心问道：“你能不能把当时的情况再给我说说？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最好能提供一些细节。”
话音刚落，秦欢就像深受了刺激一样，马上开口拒绝道：“不，我不想说，我不会再去想那事了，请你马上离开！”
“姑娘，你不能这样，你听我说……”
徐奉公还想试图再解释点什么，不料，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了。两个保安人员冲了进来，从后面拦腰把徐奉公紧紧地抱住了……
脸谱 第十章（28）
徐奉公被两个保安带进了医院保卫科。
十几分钟后，江绍原闻讯赶到了医院。
徐奉公一见江绍原的面，又窘又愧，一再申辩道：“老江，你听我解释，我绝对不想伤害她……”
江绍原望着满头白发的徐奉公，不禁叹了一口气：“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说到这里，江绍原回头对站在一旁的保卫干部解释道，“他是我们局的退休老干部，因为儿子的事情，老人可能有点想不开，才发生这样的过激行为，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幸好没出什么大事。”保卫干部说着，看了徐奉公一眼，“老同志，很多事情是要通过法律来解决。像你这样，多危险！”
“好啦，要是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江绍原站起身对那名保卫干部叮嘱道，“关于秦欢的监护工作，还要请你们多费心。”
“你们尽管放心，我保证她平安无事。”保卫干部一边微笑着，一边说道。
夜色朦胧，江风徐徐。稀稀疏疏的星星在薄薄的云层里时隐时现，江边石堤上，坐满了对对情侣，月光在他们身上投下了点点光影，好像在倾听恋人的绵绵絮语。
这是一个难得的美好的夜晚，此时此刻何菁和冯豫就在江边的一条林荫道上漫步。
何菁和冯豫先是在讲足球比赛的事，讲着讲着，不知是谁先开的头，又把话题转到徐雷案子上了。
“就我对徐雷平时的观察，除非他精神有问题，否则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冯豫说。
“办案凭的不是直觉，而是证据。”何菁语气平和地反驳道，“就现在我们掌握的DNA检测结果和受害人提供的证词来看，徐雷是一千年也翻不了案的，铁证如山！”
“我知道，铁证如山。但是——”冯豫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一个优秀的警察却往往能另辟蹊径，找到突破口，把一个铁案推翻。何况徐雷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
何菁转过脸，看了冯豫一眼：“你知道我最痛恨*犯，可能我有些感情用事。那么，你说说你的疑点吧！”
冯豫思忖道：“我们且不说那个连环*杀人案，就秦欢这个案子而言，受害人秦欢和徐雷在过去有感情纠葛，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但是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秘密和恩怨，我们是不得而知的，而且秦欢也不愿意多说。这涉及个人隐私，我认为是取证的一大空白点。”
何菁基本认可冯豫的推测，继而设想道：“有没有可能，时隔多年，徐雷再次对秦欢旧情复发，希望和秦欢言归于好，而遭到秦欢的拒绝，徐雷恼羞成怒，进而萌生杀机。况且徐雷和高洁最近正在办理离婚手续。”
冯豫皱起眉头想了一会，说：“可能当然是存在的，这种猜测和推断，都指向对徐雷不利的那个方面。而且从徐雷的那份性格测试报告上看，徐雷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如果反过来看，我们可不可以这样推断，徐雷和秦欢两人一直有婚外恋情。后来两人反目，秦欢诬陷徐雷。”
何菁缓缓摇了摇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从秦欢的伤势来看，难道她会自残？”
“所以这里疑点重重。”冯豫说，“还有一个可能，是不是徐雷人格分裂，导致他的行为出现双重表现呢？”
两个人讨论了半天，终于也没有讨论出一个头绪。
冯豫和何菁是在两天后的一个下午走进秦欢病房的。显然，秦欢对冯豫和何菁两人的来访并不欢迎，声音里带有明显的反感情绪。
脸谱 第十章（29）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秦欢十分冷淡地望着何菁问道。
何菁朝秦欢笑了笑：“再次来打扰你，很抱歉。”
冯豫见秦欢神情冷淡，一声不吭地躺在病床上，于是便没话找话地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大家都很挂念你，希望你早点康复。”
“谢谢！”秦欢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又不说话了。
病房里立时陷入难堪的沉默中。
“徐雷现在怎么样了？”过了片刻，秦欢转向何菁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开庭？”
何菁忙答道：“这个案子现在还处于取证阶段，庭审还要一段时间。徐雷还关押在看守所里。”
秦欢听了这话，脸上的神情又黯淡下来，她像是对何菁、又像是对自己说：“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为什么？”
“我们今天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和徐雷以前的关系。”冯豫见势接过话来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说了多次了，怎么，你们觉得我有什么隐瞒吗？”秦欢说到这里，语气明显地又激动起来。
“不是隐瞒的问题，我们想尽可能地多了解一些细节。”何菁补充道，“比如，你们俩以前私下交往的一些情况，还比如，你们俩以前是否发生过性关系？这对我们非常重要。”
在何菁耐心说服下，秦欢终于开口了：“有过一次，但是，不欢而散。”秦欢脸上充满了羞涩，断断续续道，“看得出来，他好像是第一次……我们都是……第一次，都不太懂。”
“你是说生理上的，还是其他什么？”秦欢的话，引起了冯豫的注意。
秦欢的脸更红了：“我也说不清楚……我们当时都还年轻，很多事情都不懂。那时候，我和他还在热恋中，那一年的元旦，全班聚会，大家都很高兴，玩到很晚。结束以后，我和徐雷回宿舍，他邀请我去他们男生宿舍坐坐，我就去了……我们都很动情，当时他们宿舍没有别人……就我和他两个人，我们就……但是，没有能够完成，可能是他太累的缘故……”
冯豫接着追问道：“那么，你觉得*你的那个徐雷呢？”
秦欢一听这话，立刻显得十分恼火：“难道还有第二个徐雷？！”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很凶猛，也很粗鲁，我很疼，就这样，我恨死他了！”
何菁还想再问点什么的，但是病床上的秦欢已经泣不成声了。
3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
在那座废弃的仓库里，黄元凯在昏暗的灯光里，正光着膀子，对着一面镜子刮胡子。
地上放着一台破旧的录音机，录音机里正放着邓丽君的歌，歌声十分缠绵。
看上去，此时的黄元凯完全一副悠闲的样子，他一边跟着录音机里的歌声哼唱着，一边继续小心仔细地刮着脸上的胡子。
黄元凯使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单面剃须刀，或许那面刀片使用的时间久了，有些发钝了，于是，他不时地把剃须刀在一张破牛皮上蹭来蹭去，剃须刀旋即发出“嚯嚯”的声响，并闪射出束束寒光。
刮完了脸，黄元凯把剃须刀放在一边，接着又很自恋地对着镜子自我欣赏起来，并不时在镜子前面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十分怪异地扭动着腰身。之后，他又走到床边，拿起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衬衣，仔仔细细地穿在了身上。
黄元凯终于穿戴打扮整齐了，便走到库房外，开起已经改装好了的那辆身上喷有“快餐·外卖”字样的汽车，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跟往常一样，黄元凯开着车，开始在夜幕笼罩的街道上慢慢游荡。
脸谱 第十章（30）
这辆车从一个街区渐渐地游窜到了另一个街区，黄元凯的目光也从一个女性的身上游窜到另一个女性的身上。那样子，就像他随意走进了一个大型超级市场，随意挑选自己中意的商品一样……
黄元凯终于在一家邮局前停了下来。邮局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关门了，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接着便把一个信封投进了邮筒里。做完了这些，就像完成了一项任务般，他又驾车往别处驶去了。
又走过了几个街区，黄元凯发现一家理发店此刻正亮着灯光。心里边有了主意，便把车停在了理发店旁边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理发店里的灯光一片昏暗，从一只音响里播放出来的靡靡之音，顿时把整个理发店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状态里。
见黄元凯走了进来，一个女孩儿立时迎了上来。那女孩儿把他安排在皮椅上，接着开始给他进行头部按摩。黄元凯英俊的面孔轻而易举地就把那个女孩儿吸引了。黄元凯意识到这一点，偷觑着在那个女孩儿身上瞄来瞄去，片刻，两个人便眉来眼去地搭上话了。
“小姐，哪里人啊？”黄元凯问道，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女孩儿嗲声嗲气地说道：“先生你猜猜。”
黄元凯轻笑一声：“猜不出来，反正是南方人。”
女孩儿咯咯地笑了：“你真聪明，我是浙江的。”
“我就喜欢南方女孩，温柔体贴，尤其是江南女子，声音好听，说话就像鸟叫一样好听。”黄元凯投其所好地说道。
黄元凯和那个女孩儿又说了些别的，你一言我一语，一来二去地，黄元凯就把那个女孩子勾引到了手里。
直到坐在黄元凯的那辆送外卖的汽车里时，那个女孩儿还没有搞清楚，这个模样英俊的青年男子要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
车越开越远，女孩儿禁不住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黄元凯轻松地说道：“去玩呀。”说着，把头扭过来，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孩儿说：“我叫小燕。”
“你姓小名燕？！”黄元凯调侃道，“是燕子的燕，还是艳丽的艳，还是厌烦的厌呢？”
小燕呶了一下嘴，望了黄元凯一眼：“姓名嘛不过是个称呼，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了。”
“这么说，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真名，你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了？”
“我们刚认识嘛，以后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小燕接着反问道，“那你也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黄元凯想了想，说：“我叫徐雷，徐徐降落的徐，雷锋的雷，这下你满意了吧！”
“徐雷？嗯，但是我怀疑你告诉我的是假名字。”
“那要不要看我的身份证？”
“不要，干我们这行的要讲究职业道德，不能问的不问，不能听的不听，不能说的不说，这叫三不原则。”
黄元凯一听这话，忽然笑了起来：“好，我喜欢，但是还要加上一个，不能想的不想！”
黄元凯一边开着车，一边有一句无一句地跟那个女孩儿闲聊着。
黄元凯一直开车带着小燕来到市郊外的那座废弃的仓库里。
小燕看到这个被改装的仓库，感到特别好奇，她一边拿起黄元凯的东西看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道：“哇，你这里是恐怖迷宫啊！”
小燕在仓库里走来走去，四处欣赏着，她扒开浴缸的塑料帘子往里面看了看，由衷地说道：“这个格局倒是挺新奇的。”
接着，小燕又拿起黄元凯放在一旁的那把剃须刀，看了看，摸了摸：“好锋利的刀子！你用这个剃胡子？我觉得太危险了，不小心就要割下一块肉来的。”
脸谱 第十章（31）
黄元凯看着小燕的一举一动，并不回话。
小燕欣赏完了那把递须刀，正要收起放回原处时，一不小心，那把递须刀却当啷一声掉进了马桶里。小燕慌忙喊道：“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掉进去了。怎么办呢？用什么东西把它夹出来呢？”
这时的黄元凯，脸色突然变得阴晴不定了。小燕以为他生气了，为了讨好他，便把手圈在他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