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六计:卧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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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六计:卧谈会-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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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娜雅对环境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她住在这所大学附近已经有段时间。学校附近的房子有个好处,交通便利,房租又不贵。唯一的缺点就是吵。不知道为什么,上了大学,大家就练就熬夜和大嗓门的好功夫,之前她就是被天天半夜又吵又笑又打麻将的邻居吵到神经衰弱,才干脆搬家的。
  这栋学生公寓普普通通,优点就是安静。房东先生和房东太太都住在一楼,二楼三个房间,却只住了她一个房客。房东先生说:“我儿子就住在对门,怕吵,所以要挑个安静斯文的房客。至于第三个房间,被拿来当储藏室,因为窗户太小,不太通风。让人住这样不通风的环境不好,你说是吗?”
  房东这样讲的时候,让娜雅感动了一下。隔壁两栋同样是三层楼的公寓,但是都住到爆满,她也去看过房子。一到三楼每个房间都住着人,连顶楼都加盖起来租给学生,想洗个衣服都没地方。
  这位房东先生却只招了一个房客,三楼是洗衣间和浴室,顶楼可以晒衣服。这年头,这么有良心的房东不多了。更让人感动的是,房租真是便宜得惊人。
  “也不靠这个赚钱。”夫妻都在政府机关上班的房东先生温文地笑着,“房子大,就住我们一家三口,空着也是空着。多个人热闹些。”
  娜雅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了。所以,门口轻缓的脚步声虽然让自己感到诧异,但她也不是很放在心上。说不定只是房东先生的儿子出来走动。听房东先生说,他儿子身体不好,在家休养。她猜想,说不定他儿子是那种拒绝上课或上班的人,成天待在家里,只有半夜才出来走动。
  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儿子,我也会跟别人说,他身体不好。所以房东千叮嘱万交代,要她千万不要去他儿子的房间,她也很乖巧地点头。没事我去他房间干吗?娜雅嘀咕着,谁会那么不正常,跑去陌生男生的房间走动?她可是辛苦的上班族,回到家洗完澡,用仅剩的力气洗完衣服,就想要瘫在床上了,谁管他儿子是不是万年御宅族?
  娜雅在一家中等规模的美术设计公司工作。打着网站设计的旗号,事实上还兼着网管。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好歹也有十几台电脑和数种不同的操作系统。公司真的懂电脑的人没几个,问题一大堆,她每天疲于奔命。
  但因为她挂着理论上最清闲的“网络设计”的名号,所以她的薪水也很低。不是不想换工作,只是不敢,她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的女生,有个饭碗可以捧,已经让不少同学羡慕了,更不要说她还有两个弟弟在念书,哥哥正在准备结婚,家里很需要她这份薪水。
  所以,房租的支出大为减少,让她原本非常窘迫的生活,稍微可以喘口气,至少可以吃好一点,不用担心营养不良的问题。所以,半夜的脚步声,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午夜梦回,她可以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在房外的甬道徘徊。慢慢地,一步一顿,沙沙地摩擦着地板,从这一头走到另一头,在她的门口,停顿。
  她清醒过来,抓着被子,一动也不敢动。突然有点懊悔,跟一个男生对门而居真是个坏主意。这年头,变态和杀人狂多如过江之鲫,说什么也不该贪图便宜安静,将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轻轻地、轻轻地移动,走入对门的房间中,房门轻轻地打开又关上。
  娜雅马上跳下床,检查自己是不是锁好了门,插上了门链。要不要跟房东说呢?还是干脆搬家?没多久,她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这是人家的房子,人家高兴怎么走,就可以怎么走。何况房东很好心地在她房外装了饮水机,说不定房东儿子只是去打水或喝水。干吗怕成这样?她嘲笑着自己胆小,合上眼睛,继续睡。因为她睡熟了,所以不知道,她锁上的房门悄悄地被打开,碍于门链的阻拦,一双光灿的眼睛只能透过不大的门缝,贪婪地在黑暗中闪烁。
  天一亮,娜雅就把昨晚受到的惊吓忘得干干净净。白天总是这么忙碌,她整天在公司跑来跑去,根本想不起脚步声的烦恼。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吃着便当,百无聊赖地看着办公室的男生说鬼故事吓唬其他女同事。
  神经病,你要讲鬼故事,也选个好时辰,这种阳光灿烂的正中午,讲这个哪有半点气氛?但是公司的女同事很捧场地惊叫,抱成一团。或许这就是他们的乐趣所在。娜雅没好气地想着。
  “娜雅,你住在×大附近吧?”小陈看她没反应,笑着坐在她身边,“小心噢,×大附近有吃人鬼噢。”
  “噢。”娜雅低头吃着中饭。
  “你不要不相信!×大附近失踪了很多女孩,都是像你这样的上班族!而且听说……”他压低声音,“听说×大附近的坟墓常常被挖开,许多尸体都被吃得破破烂烂嘞!”
  “你恶不恶心啊?”娜雅不耐烦地推开他,“先生,我在吃饭。”
  她压根不相信小陈的鬼话。她在×大附近住了好几年,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她也承认,就算有这样的传说,她也不会知道。她的公司在市区,但你也知道市区的房租有多么贵,她这样一个贫穷小粉领,哪里住得起?所以才会住到×大附近去,每天通勤就已经耗掉她大半的精力了,住了这么多年,她一个邻居也不认识,倒是附近便利店的店长会跟她点头打招呼。
  就算吃人鬼来敲她的门,恐怕她也不会知道,说不定还会客气地跟他寒暄,问他“先生贵姓,有什么事情”之类的。
  这天,她筋疲力尽地回到住处,瘫在椅子上好一会儿都动弹不得。买回来的盒饭搁在桌子上,她也没有力气去打开。
  揉了揉眼睛,她打开计算机。房东对她算是很照顾了,这么便宜的房租,还附带电视和网络。她很久不看电视,但网络还是不错的,可以收收邮件,看看网络笑话,或是找找有什么小说可以看,打发一个晚上的无聊。
  她开始收邮件,有些厌烦地删除垃圾邮件,删到一半,看到了一个标题,停了下来。不知道是谁转寄的小说——《脚步声》。她心里微微一动,点开来看。
  文笔不太好,像是写给某个人的私信。大意是说,一个离乡背井的孤独女孩,搬了新家。新家什么都好,但是半夜,总有脚步声在屋子里响,却看不到人影。她越来越害怕,终于有一天,她往上看……有个“人”在天花板散步。
  就在这个时候,啪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摔在她键盘上面,把她吓得跳起来。她抚着几乎跳出胸腔的心,定睛一看——是只壁虎,很滑稽地四脚朝天,挣扎了一下,翻过身以后,惊慌地东张西望,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娜雅笑了出来,觉得整件事情都很有意思。死小陈,肯定是他转寄这种东西给我看。又恰巧,一只在天花板上的壁虎失足,惊吓效果达到百分之百。但她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除了亮得有点惨白的日光灯管,哪有其他的东西?她对自己的神经过敏觉得很可笑。她拿起换洗的衣物,准备去洗澡、洗衣服。
  打开门,对面的房间静悄悄的,连灯光也没有。人哪,还是作息正常最好。哪有这样白天睡觉,晚上才出来活动的?吓唬人,身体也不健康,真是何苦又何必?
  她摇了摇头,正在摸索楼梯间的开关,还没按到,灯就亮了。愣了一会儿,她搔了搔脑袋。或许刚刚按到了,她没察觉?最近真的太累了。捧着衣服,她拾级而上,走入浴室。
  就在她走入浴室的那瞬间,楼梯间的灯又熄灭了。她对着楼梯间发呆,她觉得房东真是大手笔,也没住几个人,日光灯还用感应开关哩。大约就像是自动门那样的原理,走过某个地方时就会开灯,走到某个地方后就会关灯。
  科技真是日新月异。她怀着这种感叹,开始洗澡。在莲蓬头下淋浴,她默默站着,昏昏欲睡。这是个很简单的浴室,也就有一个莲蓬头、一个洗脸台和一个马桶而已。
  不过想到跟陌生男人共享浴室实在很恶心,房东这样的安排也比较好。莲蓬头和洗脸台、马桶之间,隔着一个浴帘。洗澡的时候,她都会把浴帘拉上,省得把整个浴室弄得湿漉漉的。
  在哗哗的水声中,她却听到水声以外的声音。她没把门锁上?不可能。跟外人住在一起,她有随时检查门锁的习惯。她进浴室以后,还刻意把门锁了几回,才放心去洗澡的。
  她将还在滴水的头发往后拨,关上莲蓬头。一声低低的哭泣,在她的浴帘之外响了起来。
  她全身汗毛倒竖,呆住了。但是除了那一声哭泣,她只听到自己狂野的心跳声。
  “谁在外面?”她壮起胆子发问,却又被自己紧绷嘶哑的声音吓到了。
  一片寂静。窒息的寂静。她不敢动,但是光着身子在浴室里不太好受。这几天冷得紧,这三楼又空落落的,风特别大。不一会儿,她发起抖来,不知道是冷还是怕,或者两者都有。
  怕也不管用,对吧?若是强盗小偷,或是色狼,这薄薄的一层浴帘,什么也挡不住。还不如去把衣服穿上实在。硬着头皮,她将浴帘拉开……
  拉到一半,莲蓬头突然“哗啦”地喷出冷水,把她冻得跳起来,在浴室结结实实地跌了一跤。她的脸差点撞到地板,快到地面时……一股寒意,托住了她的脸,让她打心底冷起来。
  她摔了这一跤,全身上下无一不痛,脸蛋倒是幸免于难,只是脖子拧得疼痛。挣扎了好一会儿,她坐起来,发现除了手肘有些破皮,还有几处瘀青。
  还以为会摔断脖子呢。她又羞又气地爬起来,所有的害怕都扔到九霄云外,一瘸一拐地把莲蓬头关起来,没好气地擦干身体,穿上衣服。
  瞧瞧,自己吓自己,差点跌断自己的脖子。还会有什么人呢?房东他们是很少上来的,房东儿子又整天关在自己房里,只有半夜才会出来走动。
  那一声哭泣,大概是谁家的电视开得太大声吧?摔得太疼,她胡乱地洗了衣服,就回房去睡觉。楼梯的灯又无人自开、无人自关。她已经认定是高科技开关,当然也就不再多想。
  但是这一摔,真的很麻烦。她睡得很不安稳,疼痛隐隐约约地侵袭着。辗转反侧间,她在浅浅的睡眠中,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徘徊着、窥探着。一声一声若有若无的哭泣,一滴滴地跌落,无助的、恐惧的、绝望的哭泣。
  她惊醒过来,寂静中,没有听到令她困扰的脚步声。另一种声音,稳定而单调的,在夜里回响着。眨了眨眼睛,她才听出来,那是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我没把水关好?她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门,爬上楼梯。日光灯自动亮了起来,她眯细了眼睛,想看清楚是哪个水龙头没关上。
  她一直不懂,房东为什么要建这么大的洗衣间。一大排,五六个水龙头,颇有学校宿舍的规模。他们家也不过三口人,若加上她这个房客,也才四个。这么豪华的大洗衣间,房东又从来不用。他们在一楼有洗衣机,衣服都晾在后院。她很困倦地一瘸一拐地走近洗衣台。
  洗衣台里,黑乎乎地横放着什么。我衣服洗了扔在这儿?她心里疑惑,走近一看——刚开始,她没意识到看到了什么,毕竟很凌乱,很触目惊心。她还迷迷糊糊的脑袋只觉得有点恶心,以为房东买了很多肉摆在洗衣台里清洗,还有排骨和内脏。等她看到了几根手指,和一颗放在水龙头底下、眼睛半开半闭的头颅,她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在极度惊吓中,她没有叫,只是倒退几步,贴在墙上低喘。她的眼光因为惊骇,居然无法移开。没有关紧的水龙头里流出的水一滴滴地落下来,流过头颅的脸孔,使面无表情的尸体像是在流泪。然后那双死鱼般的眼睛张开来,定定地望着她。一点血色也没有的嘴唇,吐出一个字:“滚。”
  她几乎是用跌的,踉踉跄跄地跌下楼,冲进自己房间,将门用力锁起来,抖着手插上门链。躲在被窝里,她不断地发抖,颤着唇向所有知道的神明祈求庇佑。后来她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了过去。
  二
  第二天,她恐惧无比地爬上三楼,整个洗衣台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是梦吧?她不过是做了个恐怖的噩梦……眼角瞥见洗衣台上有几根极长的头发。
  房东太太和她,都是短发。这几根长发……到底是……她咽了几口口水,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脸色苍白地去上班。虽然她发起高烧,全身酸痛,她还是不想一个人在诡异的家中养病。凡事都有一个理由。但她还找不到那个合理的理由。
  不知道是惊吓,还是着了凉,娜雅开始发烧,到了中午就烧到烫手了。一向嘻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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