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路痴嫁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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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路痴嫁不掉-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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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心里乱急躁,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这一难过,就觉得脸上奇痒难当,本能的准备伸手去抓。却很快的被一只手拽着拉了下来。



他原本温暖干燥的掌心在我异常的体温下,竟显得冰凉,冻得我一疼,这样一抖,我垂着的头便亲眼目睹那手缓缓缩了回去。我抿了抿唇,抿出了血腥味,刚刚那一笑果然扯破了上面干裂的口子,没事找话说:“那个……你得过水痘吧?”



“没得过我怎么可能来接你?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正常?”他隐约哼了一声。



我更深的垂下了头,是啊,我不正常,身体不正常,心理也不正常,嗫嚅了半晌才开口:“能开车么?很多人……”



他发动,倒车,很帅气的甩尾,我头又变得昏昏沉沉,压住自己的手,尽量不让自己凭着本能去抓脸,抵着车窗子,我无法抗拒的闭上了眼睛。



到了他家,他直接抱睁不开眼睛的我上楼,在我印象中就只有那熟悉的气息和他不停挥开我去抓头的手的指尖,冰凉的触感,钻骨的酸疼。



有人在我迷迷糊糊之间给我吊上了水,我连畏惧喊疼的力气都没有,温度应该比早上又升了不少。朦朦胧胧的视线中,我隐约能看到卧室门口处顾扒皮的身影,他面对着我,虽然看不真切,我却能依稀感受到他冰凉的视线凝在我的脸上。看久了头昏的厉害,却舍不得眨眼,很轻很轻的一声呼唤就这样不受控制的逸出口中,“扒皮……”



他又站了一会儿才说:“你睡吧,我还有事。”



他说完就似是转身往外走去,我心里如被人重重一掐,浓浓的酸涩将身上的不适也盖了过去,我想弯唇角,结果嘴唇上刚刚扯开的口子又复裂了开来,我忍不住痛哼了一声,开始重重的咳嗽,咳的身上每一个角落都在疼。



闭上眼睛,咳嗽快要平息的时候,又想去抓头,手上一冰,发烧的时候最怕被接触,何况是比自己体温低那么多的东西,我忍不住躲,却被紧紧握住,裹入厚实的掌心,耳边传来轻又沉重的叹息:“迟迟……”



明明很不舒服,眼眶一阵酸涩的我却忍不住弯起唇角,努力用最后的意志屈起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划过,感受他的轻颤和僵硬,我开口:“……你说,我会不会死?”



“如果你因为水痘就死了,那你真的是世上最笨的人。” 他声音依旧很冷,我却听出了让我满足的温柔和紧张。



“我一直都很笨,你知道的……”意识越来越沉重,似是要把我往一个不见底的深渊无止境的拖去,最后一句完全成了无意识的喃喃,“在我笨死前你都不要离开我……”



“好。”他俯身,干燥的唇上传来柔软的触碰,轻微的吸吮,我隐约能感觉到血腥味,估计是刚刚那个裂开的开口,他也真是……



可我再也没力气讽刺一向洁癖的他,只是充实的茫茫然陷入一片黑暗。



再一次醒来是第二天中午,烧已经退了,只是身上还是软软的,以及漫无边际,无处不在的剧烈的痛痒。



想用手去抓,却发现手被紧紧握在别人手里。我睁开眼,就看到了身边坐着的顾扒皮,眼眶微微陷进去,向来光洁的下巴上也冒出点点青髭,两只手包住我的手,目光幽深而深邃,带着一点点如月光般的冰凉。



他显然被我折腾的一直没好好睡过。心里传来一点歉疚,同一个位子却无比柔软的陷了进去。



“你……”我想开口让他睡会儿,声音却粗噶的耳不忍闻。



他松开我的手递来床头的水,扶我起身让我喝下去:“你睡了一天半……”



“我好强悍!”我抱着水杯,心里对自己有了一种油然而生的敬佩。



他眯着眼睛看了我,很久后才略带讥诮的勾起唇角,用冰凉缓沉的声音慢慢说:“是很强悍,医生说你至少十天没有怎么吃东西,患上轻度贫血和营养不良,外加上低血压,所以你一睡那么久,怎么都醒不过来,而且,最强悍的是……”



他顿住。心虚的将头几乎垂到腿面上的我快速的抬眼瞟了他一下,正好抓住他染着疲惫的眉目间的一点促狭——



“是你输了这么多液进去还连着睡了一天半,居然不想上厕所……”他唇角的讥讽化成完全的戏谑笑意,我却慌了。



不提不打紧,一提我就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一个哆嗦之下,近乎要喷涌而出。忙不迭的撑着床跳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支撑着我发软的双脚以光速赶到厕所,冲进去,坐在马桶上的瞬间,我顿觉自己解脱了……



因为痛痒难忍,又想去抓脸,可碰到脸的瞬间便放了下来,实在害怕抓破。全身上下都在痒的感觉难受至极,每个地方都想伸手去挠挠,可真正碰到了又立马缩回来,这下最难受焦躁的是心里。



不行了,抓一下,就抓一下,我忍不住找准一个地方伸出手去,门外却突然传来顾扒皮冷冷的声音:“路迟,你别抓,你要是让我听到了抓痒的声音以后你上厕所的时候我也站在旁边。”



我手一下子停在半空,生生顿住,人因为攻势猛烈的手收势不稳,一个趔趄差点往下栽去,转头看向门口,两行清泪滚滚而下:大哥,你通灵么?



经我实践证明,上厕所是个很花力气的工作,我坐在马桶上半天起不来。好不容易一咬牙站了起来,晃到洗手池面前,一不小心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脚一软,一声尖叫,妈妈呀,鬼!



满脸的水痘,凹凸不平,红色的底,透着黄的脓液,真是难为顾扒皮,还能那么镇定的对着我……



门上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是顾扒皮带着担忧和着急的声音:“迟迟,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没事……”撑住洗手池,稳住软掉一半的腿,忙着应了两声,想伸手去洗个手伪装一下,结果立马就又看到了袖口露出来的几粒痘子,心情一下子变得无比抑郁。



我会不会一直都这么丑下去?



本来就不是很能拿的出手,因为生病还更为浮肿,脸色黄的都偏绿了,还有那些脓包……



胃里空落落的泛呕,心情烦躁的要发疯,那种痒的想痛快去抓却又被理智束缚住的感觉绝对不好受,我满是郁结的跺了两下脚,结果却跺的自己头晕眼花,太阳穴两边又一突一突的疼,厕所的门突然打开来,我一惊,转过目光,看着门口冷冷盯着我看的顾扒皮,唇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他怎么怎么就……



手上晃荡着一串钥匙,他斜靠在门边满是闲适的跟我大眼瞪小眼,我背上和脸上很痒,想抓,就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这幅尊荣,慌忙转过目光低头,低声嘟囔,“干嘛用钥匙……”我可怜的隐私权啊,上厕所果然不甚安全……



“知道你在犯傻,我不来阻止干什么?”他向我走过来,抬手似是想揉我头发,却又放下。



“我头发很脏是吧,长水痘能不能洗澡?”我看了他一眼,又想去抓头,手又被他抓住。



他闻言脸一绷,平平的说:“你头皮上发了很多水痘,医生建议你最近别洗澡,最多用干净的湿毛巾绕过痘面小心的擦擦。回去躺着,我去帮你拿吃的,你得吃点东西。”



“你不上班?今天是周一……”我又瞥了他一眼,却在他能冰死人的目光中瑟缩着向卧室挪步走去,正准备悄悄挠挠痒的死人的背,手又第一时间被他捉住,他往前一推力,趁我站立不稳将我打横抱起,走进卧室。



不会吧,我都残成这副样子了,他还能受性大发?



我心里惴惴,不是为自己命运而是为他的审美水平担忧……



口胡!



我这不是等于在自己骂自己么?好歹我也是被他那有待认证的审美水平瞧上的……



顾扒皮将我放在床上后,拿出放在床边的一双厚厚的微波手套,我心里更慌,现在都不流行手铐改成手套了?



事实证明,病人总是容易想太多(孩子,你不病想的更多……)



他只是帮我带上手套,用细线将手套口牢牢绑好,随后阴险的一笑:“这下我看你怎么抓……”



一句话将原本因为将他想的太过野兽而有些微羞愧的我打回原形,我愣愣的看向他,欲哭无泪。



大哥,难道你不知道不能抓还能蹭的么……



真的痒死我了,趁顾扒皮出门给我拿吃的了后,实在克制不住的我将背狠狠的在床头蹭了蹭,一阵舒爽,我长长的舒出口气来,可还没等这口气出完,比刚刚更盛的痒痛再度席卷而至。



因为磨蹭尝到了一点甜头的我马上又将背贴上去继续蹭,因为累了稍微停一下,接着立马又蹭,虽然很疲惫,心情好歹好了一些。手本来也想抓脸同爽的,却因为过大的手套直接就能盖住我整张脸,没有办法实现。我越来越觉得穿着胸罩很难受,因此无限犹豫要不要将胸罩取了,却想着顾扒皮的存在而将自己的想法pia了回去。



正在我无限自爽的时候,门口一阵阴冷的风掀来,心知肚明阴风来源的我不禁一个寒颤,咬唇制止自己的举动。不敢看向门口,干脆倒回床里装傻,顺便让背在床上蹭了一蹭……



“痒?”出乎意料的他没有训斥我,只是端着碗走到床边,平静的问。



我噙着泪,老老实实满是委屈的回答:“痒死我了。”



“我帮你擦药。”他把粥碗放在一边,拿起一支药说。



“有外用药?你不早说!”我愤怒了。



他也不跟我对吵,只是用棉球沾了点乳液状的药按在我的脸上,突然而至的液体的冰凉,减轻了原本痛痒带来的灼热,我转眼,就看见顾扒皮轻柔的一点点将药抹匀,近在咫尺的专注与认真,温柔和耐心,让我砰然心动。



隔近了看,他脸上依然一点缺点都没有,乌黑浓密的睫毛下,掩着深不见底的墨色瞳仁,他突然抬头,对上我的视线。我缓缓吞了口口水,正欲在他让人窒息的目光中逃离,至少逃离他瞳仁中依稀可见的我那惨痛的尊荣,就听他冷冷说了四个字:“衣服脱了。”



病中照顾续



这这这?



我又幻听了?



他怎么可以面色平静波澜不惊的说出这么禽兽的话来?



衣服脱了???



我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能说脱就脱么?



他视我的清白于何物啊,口胡!



见我满是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顾扒皮甚是好心的重复了一遍:“衣服脱了。”



“你你你……”我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戴着手套的手紧紧的捂在胸口,似是唯恐他对我有何企图一般,其实我真的是觉得我不这样做有点对不起他这句话原本的含义。



可顾扒皮却分外不配合我的配合,他静静的看了一眼惊惶的我,然后把药放在了一边,缓缓说:“那你自己擦吧。”说完就站起身来,在我的不敢置信中往门外走去,还状似十分尊重我隐私权的将门给带上了。



这娃又闹什么别扭呢?



没睡够?起床气?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不是还那个啥……吻……了我一下么?



我真的被他弄迷糊了,还是他心里仍然介怀十多天前分手的那件事?或者是我前天去相亲的事?



明明是他自己说不娶我的……



奶奶的,不娶就不娶,我还稀罕着他娶了?



对我冷冰冰的是吧?老娘也不稀罕求你!反正现在你顾扒皮也不是我老板了,我干嘛费那心思去琢磨着讨好你?



一边想着一边暗自发狠,使劲拽了一下手里的药,结果那药还没关,软管一下被我挤的“噗”一声,乳液状的药爆了老远,挂在了床头的落地灯灯罩上,再顺着流苏缓缓下垂……



我慌忙扯了一边的棉球去接住,拯救了浅灰色的床单,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看着那躺在我厚重手套里的棉球,想了想,看了看外面关着的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撩开衣服下摆将药冲着腰际最痒的一团敷了上去,再发出一声长而舒爽的叹息……



可这处的痒解了,很快其它地方的痒就凸现了出来,实在耐不住的我咬了咬牙,准备解衣服的扣子,可戴着笨拙的微波手套的我根本无法顺畅的打开这件伪装淑女的衬衣的小扣子。手腕都举酸了,才解开第一颗,挫败的将手垂在被子上想了半天,终是用上牙齿,将绑手套的细线死命咬开。自由了的手立马畅快的将所有扣子解散,连着胸罩一起扯掉,胡乱将药往身上一抹……



顾扒皮这支药奇效无比,身上的痒很快的就减轻不少,可背上我却有些地方实在擦不到,我真的急躁的想掐人,刚刚的运动让我又浑身酸软不堪,我自暴自弃的躺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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