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并不代表我不能手刃你，”冰矢冷笑道，“杀害我一族人的元凶，菲利达古！”
“这话可不对，杀了冰女族的人，是神族。”菲利达古不为所动，语调依然冰凉，“我不过是顺势而为。”
“处决了你，我自然会去亲手对付神族的人。”
“如何对付？哈，一个微不足道的公主的佐辅，和一个坐拥天界强大兵力和权势的四大天王之一，”菲利达古大笑几声，由于喉咙的震动，刀刃的利气又侵入了他的伤口几分，鲜艳的血，将整支冰剑染成了血色。“藩圭目天王，你以为，洛伊丝会让你动他吗？”
“我的复仇，并不需要你的担心。”冰矢忽地一笑，绝艳灿亮，“所以，去死吧！”手一沉，那冰刃眼看就要划破菲利达古的喉咙了。
然而，冰刃在接近他的颈项0。1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说得对，洛伊丝并没有让你处决他。”单手握住她的剑的男人说道，蓝黑双色的瞳眸深沉得有如子夜。
“别阻碍我！”她低吼道，有如受伤的野兽。
“你不能对他动手！”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放开剑，只是和他对峙着，冰蓝色的瞳眸有着不解、愤恨、不甘，“轩煦！”
“比起这个，我更需要和他单独叙旧。”他沉声说道，风扬起他的黑色斗篷，露出一张娟丽秀美的脸庞，美丽的蓝黑色长发，和流动着蓝黑双色光芒的瞳眸。
“好久不见了，菲利达古，不过，也许，对你来说，是初次见面。”轩煦走了上来，眼眸中带着不曾出现过的沉肃之色，“我是天界洛伊丝的佐辅之一，轩煦，或者，你可以喊我以前的名字，雷奥纳斯……”
“雷奥纳斯？”菲利达古嘴里咀嚼着这几个字，忽然，他眼中闪出一道光芒，然后，他哈哈大笑起来，“雷奥纳斯，你就是那个雷奥纳斯，真是有趣……”
“雷奥纳斯是……”冰矢忘了一眼轩煦，他的神情非常陌生，就像他是别人一样，“是谁？”
“消失了数百年的，原魔界第一皇子，不，应该是魔界的皇太子殿下，雷奥纳斯……”菲利达古眯起黑眸，道，“没想到这几百年间，竟然是躲在天界了。难怪他们一直都找不到你……真是讽刺，魔界的第一皇子，竟然给天界的公主作卑微的佐辅……”
“我认为，能够遇到洛伊丝公主，是我一生中最值得骄傲和幸运的事情。”雷奥纳斯柔声道，忽而，他的瞳色和发色开始变化了，和煦的神情褪去了，只留下森冷的脸孔，声音也变得冰冷无比，“凡是经伤害过她的人，我会加倍还以颜色的！”从手里抽出一柄长剑，那与普通的剑不同，剑身巨大，乌黑发亮，剑刃上下都有凹槽，是一把力量感十足的巨剑。就连在一旁看着的冰矢，都为这把剑的气息，感到极强的压迫感。
这把巨剑，和雷奥纳斯一贯的俊秀斯文的气质显然不相符，但是，却和现在有如黑色死神的他出奇地协调，仿佛那剑就是为他而生的。这不是她熟悉的轩煦；冰矢退了一步；不；这简直就像是其他人。
“有意思！”菲利达古笑道，抽出自己的剑，“就让我看看，原皇太子的功力，到了什么程度！”
两股强大的魔动自他们身上发出，一股是强悍而混乱，带着疯狂的气息，令人恐惧的压迫感的；另一股则祥和平稳，深沉浑厚，带着令人安稳的气息，令人舒服的；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碰撞在一起，有如飓风一样，横扫了这个地方。
“这……简直就像两个怪物在战斗……”虽然已经远离了战斗中心好几丈，但那强烈的气息还是将她的脸刮得生疼。
“轰——”然而，远方的雷电又将她的注意力给拉远了。
“那是，洛伊丝和莎乐美的战斗……”
*
“好惊人的战斗，简直无法插得进去。”塔兰特出现在朗迪斯身边，望着天空中纠缠着、战斗着，已经分不出谁是谁的身影，“虽然知道洛伊丝公主很厉害，但是那个莎乐美也好强，竟然释放出这么强大的魔动……”
“不妙！”朗迪斯忽然皱紧眉头，道，“洛伊丝的动作慢下来了……”
“好痛……”菲利达古造成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似乎又要裂开了。而且，缠绕在身边的这种令人心脏紧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好难受，好有压迫感。
“呵呵……”美杜莎诡异地笑着，红唇勾了起来，“你似乎也感受到了吧，洛伊丝公主……”
这股令人窒息的气息，就像要将人的理智都从脑子里挤逼出去一样，让人疯狂地追求本能的欲望，追求着杀戮的快感，渴望着鲜血的腥热。胸口，好热，好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好难受……
“洛伊丝！”就在此时，她朦胧的视线中，看到了飞扬的银色短发，有如百合一样在风中盛开，然后，温暖的臂膀拥住了她。
“朗迪斯？”目光一定，意识这才稍微集中一些，见朗迪斯一边将她带入怀里，另一边则挡住了莎乐美向她挥过来的剑。
“呵，终于又见面了。”她露出有如小猫般慵懒的微笑，展臂搂住了他的颈项。
“是啊。”他伸手抚向她的脑袋，目光柔情似水，笑道，“我想你……”
“我也是。”轻轻在他唇上一吻，虽然是蜻蜓点水，却仿佛隔了好几个世纪。
“哎呀，真是薄情。”莎乐美眯起眸来，剑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有了洛伊丝，就忘了莎乐美的存在了吗？”
“小心点，她不是一般的对手！”洛伊丝握紧银剑，再次投入作战状态。
“没事吧？”触摸到她的肌肤，都是冷冷的汗湿。
“没事。”
“二对一，不觉得不公平吗？”莎乐美冷笑着，正想举起剑刃，忽然，她微微一愣，旋即转向菲利达古的方向，道，“那股魔动……”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感受过这种强大的波动。在哪里，什么时候，她认得这股魔动，认得这股魔动的主人，究竟是……
“是……师父？”洛伊丝愣了愣，“不，不像是他，更像是……”维尔拉斯……会是他吗……
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强劲的魔动，然而，从内心深处升起的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却让他热血沸腾。回忆深处的鼓动，仿佛要跟着浑身血液一起，跳动起来。
头，好痛，每个细胞好像要哀嚎一样，大量的影像有如洪水般铺天盖地地向他涌了过来。他不由得捂住脑袋，呻吟起来。
“朗迪斯……”不好，他的眼神开始涣散了，果然，那股魔动就是维尔拉斯的，不然不会对朗迪斯造成那么大的影响。远古时代的神力开始冲击他那零碎的回忆，要是不让他稳定下来的话，他会因为在瞬间填充了成千上万年的海量记忆而崩溃的，但是莎乐美……
她抬头，竟发现刚刚还满身杀气的莎乐美已经消失了。
难道，她去了维尔拉斯那边……
她应该要追上去的，但是朗迪斯……她不能不管，轻拥住他，她柔声道：“没关系的，朗迪斯，放松下来，这些记忆是你一直所传承和拥有的，只要静下心来，慢慢感受就行了。”
巨大而美丽的红色翅膀自她身后张开，伸展，然后，再轻轻地将他们二人包裹起来，有如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样。
没关系的，朗迪斯，只是还原你本来的记忆而已，没关系的，我会在你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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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望着忽然抱着头痛苦呻吟的苏珊娜，冥狩停住手里的剑：“怎么回事，在战斗中忽然这样……”
“他在那里，他在那里……”苏珊娜一边呻吟着，一边混沌不清地自言自语，“是的，我知道的，他就在那里……”
“啊……”她痛苦地缩成一团，瑟瑟地发着抖，“五十年前，他就曾经出现了一次，现在，他又再出现了……”
“他？他是谁？”
“五十年前，我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她抓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想以此把剧烈的头痛驱赶一样，“去追赶他的时候，他……”
“啊……”一道金光自她身上发出，那光芒之强烈，让靠近她的冥狩觉得眼前一片空白，视神经刺痛得厉害。
“维尔拉斯大人……”
光芒渐退后，冥狩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却见眼前站立着一个通身发着金色荧光的金发少女。
金色的发丝有如瀑布般披散在地上，将她小巧的身躯几乎淹没在这金色的波浪之中。只见她轻轻举起洁白的手指，抱在胸口，作出祈祷的姿势，凝视着天空的海水般湛蓝的瞳眸，正缓缓地渗出有如晨露般晶莹的泪珠。
“数千年了，过了数千年了，终于，又再能见到你了……”少女喃喃地说着，脸上带着交织着欣喜与解脱的笑容，“维尔拉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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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股奇怪的魔动……”魔帝微微张开眼睛，道，“会是他们吗？”
“那孩子不见了！”妮菲露可忽然站起来，脸上带着异色，甚是惊慌。
“那孩子？”
“就是洛伊丝从审判之石中带回来的孩子！”妮菲露可皱紧眉头，“刚刚还站在我们身边，转眼间就消失了。”竟然能不动声色地从她和西塞那尔眼前消失，那孩子果然很危险！
“母后，这难道是……”
“嗯，”妮菲露可道，“当审判之石破裂之时，就是众神对世界的最终判决这一刻的来临了。祖宗的遗训，确实是这么说的。”
“审判吗？”魔帝合上眼睛，手指轻叩床沿，道，“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吗？”
第五十一章：女神的消逝
黑色的巨剑穿透他的右肩，连同他的身躯一同狠狠地钉在墙上。鲜血沿着墙上滑落下来，犹如血色的泼墨般，侵染了整面墙壁。
“已经快要结束了吗？”冰矢喃喃自语道，看着将剑插入菲利达古身体的雷奥纳斯，他眼神冰冷，面无表情，看上去就像夺命的死神。
他将剑自他肩部抽出，举起剑，正想要给他最后一击时，忽然，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为什么？”他抬起头，似乎在跟空气中的某个人说话。
“他毕竟是我的弟弟。”轩煦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弟弟？弟弟又如何，别忘了，他还想杀了洛伊丝，杀了你父皇和其他人……”
“请饶他一命吧，他已经受到惩罚了。”
“哼，妇人之仁！”
“小心！”冰矢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在与内心中的另一个自己说话的雷奥纳斯一个侧身，闪过了向他直击过来的利剑，那利剑削去他的一截发丝，然后击在菲利达古的右耳上，将那耳扇削去了一半。
“哼！这一剑我会记下来的，”鲜血溅在菲利达古脸上，他抬起黑眸，眼内泛起冰冷的杀气和怒意，“莎乐美！”
“哎呀，二殿下，我可是为了救你，心里一急，才会失手的。”莎乐美不以为意地笑笑，望向雷奥纳斯那冷冰冰的神情，又道，“这个就是将你逼入绝境的人吗？”果然很熟悉，这股气息，让她感到熟悉得烦躁不安，他，到底是谁……
“要救我？我看，你是想杀我吧？”菲利达古冷冷一笑，伸手捂住右肩的动脉，开始凝神聚气，用魔法给自己疗伤。慢慢地，他开始止住了血，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是于性命已无忧。
“要是想杀你，只要稍微将手腕一转就可以了。”莎乐美淡笑着，碧眸风情并茂，“不过，二殿下要是死了，就不能让莎乐美看好戏了，呵呵……”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你这毒蛇般的女人……”菲利达古眯眸说道。
“二殿下，在密室里面的东西，还麻烦你去将他放出来。”莎乐美妖媚一笑，“是时候，让他出来大闹一场了。”
“哪里去！”见菲利达古想动，雷奥纳斯正想追上去，却被莎乐美拦在前面。
“你究竟是谁？”莎乐美笑着，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犹如野兽般嗜血的红光自她眼中闪现，“能够将那个菲利达古打败，而且还会散发出如此奇异的魔动，你不是普通人！”
雷奥纳斯没有回话，眼角瞄到刚刚在一旁的冰矢的身影已经消失了，猜到她已经跟着菲利达古去了密室那边，倒也不是很着急了，就正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
他的记忆犹如天空的繁星，虽然多，却能够准确无误地认清每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但是眼前这个女子，他素不相识。只是她的气息，给他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闇女神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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