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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包香烟，这是才想起来用眼光询问我这个主人，我示意他可以随便吸烟，但是他却将烟放回了怀中，因为那里只有一根了：“你是我见过的人当中。在这个年龄里最聪明的，所以我也不打算隐瞒，我这个人除了偶尔当翻译之外，平时还有一个工作。”
“你是KGB地间谍吧？”我并不吃惊地说出了答案。
他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其实我早就怀疑卢日科夫有恃无恐地和我做生意究竟依靠地是什么。任何国家和民族以及他们政体都不可避免地会出现腐败行为。只是这在权力高度集中国家死气沉沉地苏联更加地严重。我当然也知道原先地那些食品有很多都进入了不少高官地口袋。但这就是生存地法则。老卢从一开始就不担心有人会借机发难。更不担心有人挖掘他地秘密。尤其是最后一次通话时。他提到地“老朋友们”！这更加让我确定一个不满叶利钦政策地究竟会包含哪些人。而作为重点监控对象地我。KGB比任何一个俄国人都了解我地实力。
“说吧。你这次究竟想干什么？”我决定不和他兜。我们都是聪明人。知道对方底细之后完全没有必要再拐弯抹角。
这时房门再次打开了。不过端着茶盘地不是秘书而是徒弟。她地身后还跟着赵宏林。作为一个特工。基里杨诺维奇根本没有对徒弟地出现感到吃惊。反而是对自己地同行点头示意。赵宏林也没有废话。走过来掏出香烟为对方点上。
他惬意地吸了两口。然后才看着我地眼睛说到：“其实苏联地垮台并不会让我很伤心。反正都是俄国人。我不在乎为哪个政府卖命。但是现在地他们似乎都不能让我和我地家人不再为食品发愁。所以和我有着同样想法地人就想到了你。”
“究竟是些什么人？”
这次他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真是好茶呀，虽然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能享受到这种极品茶叶，但是我想他们并不会为了购买饮料就排一整天的队吧？很多有识之士都认为中国同志的经验是可以借鉴的！”
我已经大概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了，虽然还是很隐晦，但是他说的很清楚，不满现政权的人要政变！而且他极有可能就是被派来的说客。
“对不起，我对生意之外的事情并不敢兴趣！”熟悉这段历史的我当然知道他们会失败，因为军队的基层已经彻底的无党派化，甚至在当时退党成了一种时髦，不能控制住国家机器的政变者能有希望吗？
他听了我的回答却笑了：“那么我知道了你想给我的回答，现在我来谈谈我们都熟悉的卢日科夫究竟有什么想法吧。”
“也好，如果那位受人尊敬的老人有什么需要的话，我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可以帮助到他的，不过中国人有个习惯，很多生意都是在酒桌上敲定的，虽然我不饮酒，但是我想你不会介意入乡随俗吧？”
他真的很饿，这不是生理意义上的那种饥饿，毕竟来中国之后他还是能吃饱饭的，但是作为一个跑腿的基层工作者，就算自己的顶头上司大发国难财也不会给他剩下什么残羹，所以见到满桌子的香肠与罐头时，那种由内心深处深处引发的让他很没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酒桌上没有外人，只有我和赵宏林这两个去过莫斯科的知情人，所以他不用顾及自己的形象，而我也没有准备什么丰盛的中国式菜肴，只是拿着准备交易的产品让他试吃，至于酒更加简单，乃是北京最常见且廉价的二锅头。
我和赵宏林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风卷残云般吞下两个一斤重的罐头然后如同喝水一般灌下半瓶酒，就在我觉得他似乎是吃饱了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大个子已经泪流满面：“我们造出的核弹头足以毁灭整个世界……可我们却不能让孩子喝到足够的牛奶，我们的装甲集群让整个欧洲都瑟瑟发抖……可驾驶坦克的士兵却不能养活自己的家人……”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面前这个抱着酒瓶子哭得如同孩子一样的九尺男儿究竟在内心中有着怎样的愤懑？他的样子搞的我和赵宏林面面相觑，如此表露自己的心机，这在谈判时会很不利的，难道眼前这个特工出身的家伙不知道自己的失态会造成严重的损失吗？一个曾经效忠于KGB的特工竟然不在乎自己政府的垮台，可见现在的俄国究竟面临着怎样的危机。而我只能在心中叹口气：“我是一个中国人，如果不利用你们软弱的时候赚钱，那可真对不起自己的祖宗！”
第二卷、飞扬的青春 第三百五十九节、迂回前进
你知道吗？我们能够改革成功的关键并不是有些人自作聪明的认为是执行市场经济的必然结果，事实上我们刚刚结束票证制也没有几年，我们和你们的领导人也就是戈尔巴乔夫与叶利钦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知道空着肚子不能闹革命！”
打着酒嗝抽着“中华”的基里杨诺维奇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酣醉，也许这五十六度的二锅头并不能满足他的酒虫，不过也知道自己责任重大的他自然不敢在一切敲定之前就酩酊大醉，只是当我提起苏联的失败时，他还是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也不知是深思我的总结，还是不满我贬低自己祖国的态度。
“是的，你说的很对，事实上戈尔巴乔夫在整个的执政期间都没能拿出像样的改革方案与危机的应对措施，而我们现在的总统……”他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他比自己前任聪明的地方就是，知道自己无能所以将改革的事情下放给别人去做！”
整天呆在莫斯科高官里的他自然见解不凡，不过这和我们将要探讨的事情有关，所以我这个事后诸葛亮就不可避免的要卖弄一下自己的见识：“你说的很对，我想派你来的人们也没有真正完善的夺权计划，这种政变注定会成为笑柄，所以你才会将卢日科夫交予的使命摆在第一位！”
他点点头，完全不在意我蔑视自己上级的言辞，更不在乎我身边的徒弟和赵宏林这两个旁听者：“因为我懂得中文，所以我接触过很多关于中国的资料，事实上你们的粮食也不能完全做到自给自足，可是当初为了应对第三次世界大战你们储备了海量的粮食，我想与其让他们在仓库里发霉，倒不如和我们做些生意如何？”
“你搞错了一个问题，那些储备是国家的，我无权调用，事实上罗加乔夫先生正在和我们的政府谈判此事。我不明白卢老头为什么还要派你来和我谈判？”
“如果俄国政府能有罗加乔夫先生一半的睿智，那我想自己都不可能出现在北京，科济列夫那个“中情局的走狗”已经发出了召回罗加乔夫地指示，也许这两天他就会登上返回的列车！”
我看看赵宏林又看看徒弟，他们俩都对我摇了摇头，赵宏林摇头是想告诉我。没有办法搞到粮食储备，自从苏联解体以来，尤其是制定了用粮食换技术的政策之后，老人们就在不遗余力的清查粮食储备，现在这些地方可是老人们的重点看护对象。而徒弟摇头的意思就更明显了，虽然我们可以从国外购买，但是在短时间筹集这么大地数字还是不可能的。
“能说说你打算用什么和我做买卖呢？”我决定先听听他的条件。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不舍的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我们得到一个消息，为了向美国人示好，男孩帮们计划冻结一切和中国的联系。以便得到急需的贷款，所以你们堆积在车站的东西在短时间内是运不进俄国的！哪怕那是我们急需地食品。所以我们制定了一个绕开那些混蛋的计划。”
这个计划听上去有点复杂，但其实一点都不麻烦。作为拥有我全套资料的KGB。虽然名称已经改变，但手中地档案不会消失，他们知道我在欧美的很多企业都持有股份，所以他们觉得如果将急需品通过这些公司卖进俄国，那么所受到的阻力和刁难将会很小，这和我之前指定的计划很相似，但区别在于我不想让美国人警觉我对这些股份的利用，现在仅微软的股票市值就已经上涨了将近5倍，尤其是WINDOWS3。2在国内的热销。让我这个合作开发商得到了丰厚的回报，捆绑销售OFFICE之后让天下软件的名字不仅是游戏界如雷贯耳，就连欧美市场也已经开始接受这个和WINDOWS兼容性最高综合办公软件，这个时候让我用这些能下金蛋地企业来得罪美国政府？
看来苏联地领导人们还是对市场经济地认识过于不足。所以我决定不再这个事情上较真：“你们想法我明白了。但是我更关心你们地支付方式？”
这次他却笑了：“如果你能用欧美地公司对俄出口。那么你认为那几条只会向西方摇尾乞怜地走狗敢不答应你地条件吗？”
这次我和他都笑了……
正如他所说地。一天后罗加乔夫就离开了北京。不过我知道过不了多久他还会回来地。放眼整个俄国恐怕没有人能比他更胜任驻华大使这个角色。倒是因为苏联地倒台。美国人最终赢得了冷战地胜利。一瞬间中国遏制苏联地重要地位就消失不见了。所以美国人不仅在承诺给俄国地支援上扯皮。也开始对咱们冷淡了起来。只是这个时空还没有让他们找到翻脸地借口。所以对华武器禁运还没有施行。这让老人们对俄国地食言并不太恼怒。你不卖我。自有别人会卖我。比如法国就一直想对中国兜售武器。要不是他们地战斗机还入不了老头子地法眼。咱们也不会急于购买SU…27了。
用空壳公司贩卖食品肯定就不能要求对方出让武器技术了。不过我却可以收回大量地现金。因为许多跨国公司都没有做好对俄出口地准备。毕竟红色帝国倒塌地速度实在太快。让很多人都没能看清这里边地商机。除了某些嗅觉敏锐地商界奇才之外。就剩下我这个处心积虑等着这一刻地投机商了。卢日科夫和基里杨诺维奇都不知道我比他们还着急。这个时候谁先占领市场就能获得最大地利润。毕竟目前地俄国还是有一定外汇与黄金储备地。
在我们内外配合下。有趣地事情发生了。首先俄国政府不得不掏出大把地真金白银来紧急购买粮食。可国际粮食市场地库存不能在短期内就集结到俄国境内。为了买粮采购团只好选择了几家手中正好握有大批物资。价格又相对“公道”地欧美贸易公司。当然出于尊敬“传统习惯”地考虑。这几家公司都对采购团贿赂了数额不菲回扣。而为了感谢西方民主世界地慷慨商人。货物地实际成交价也就成为双方守口如瓶地秘密。这真是皆大欢喜地一个结局。
我手中积压的产品正源源不断的为我换回硬通货，而我自己的发酵工厂也在开工建设之中，王老头见莫斯科是铁了心要全盘倒向西方，所以也通过我手中的空壳公司将堆积的食品卖了出去，但这样一来短时间内我们是无法获得继续的技术了……真的如此吗？
事实证明，我们这个民族和其他国家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不会死心眼的一条道走到黑！现在东欧各国纷纷独立的现状让我们有了丰富的机会，虽然原苏联黑海舰队来了一场胜利大逃亡，但那些工厂设施以及当地的技术工人并不能跑回苏联，叶利钦要亲美，可他治下的民众吃不上饭时不会管国家的政策如何，于是我也就有了可乘之机。
“你想必也知道，在冷战期间我们两个国家为了防备对方侵略自己，于是拼命的互相丑化，并且在边境上集结重兵，可这样一来就更让对方确信国境那边的军队会侵略自己，于是我们就这样互相恐吓着过了二十多年，直到现在才明白那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站在北京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我正在为基里杨诺维奇送行。
他背着一个硕大的旅行包，手中还拖着一个行李箱，他虽然有些消瘦可力气并不小：“我明白，但是莫斯科并不明白，想当初你们掀起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还被我们解读成隐藏侵略部队进入边境的烟幕，不然无法解释那种自废武功的行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直到1971年才逐渐的了解真相。”
“所以啊，现在轮到你们发疯了，我很期待你身后的人们能眼光长远的为两国繁荣发展而努力。”说完我拍了拍他的手提箱。
虽然他不满自己的祖国被鄙视，但现在的情况让他也没有过多的选择，之所以拒绝乘飞机，就是因为航空公司对个人行李的限重是很严格的，他现在的造型和身负艰巨使命的外交人员一点都扯不上关系，如果不是看他人高马大明显是个外国人，否则很可能会和登上同一趟列车的倒爷们相混淆，用他的话说，既然能公费出国一次，那么一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