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黑影，气氛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米奇，怎么了吗？”我把手放进口袋，询问如布丁般抖动的老鼠魔宠。牠吱吱叫了两声，随即醒悟到我听不懂老鼠的语言，转而通过情感连接，向我传达饥饿的讯息。
“乖，回到宿舍后为你准备葵瓜子。”我耐心地安抚魔法兽搭档，对于“9年前安姆探险者发现马兹特克”一事，生出无尽的感激。如果向日葵没有从马兹特克引入费伦，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讨好米奇，培养牠对我的好感度呢！
“小阿尔！”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从我后方传来。无需回头，我脑海中自动浮现一个刁蛮不讲理的身影，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招呼道：“你好，桑德拉。”
“不称呼我为女士吗？”桑德拉从后方飞奔而至，彷佛在追赶声音，很快就和我并肩同行。
“等妳哪天改掉喊我小名的不良习惯后再说吧。”我耸了耸肩，带着满腹怨念说：“14岁已经算是成年人了。在农村地区，和我同年龄的男性说不定早就结婚生子了。”
“小阿尔，毕业考试上和我组队如何？”桑德拉不理会我的埋怨，兴致勃勃地提出邀请。
“为何会想到和我组队？”出于困惑的心理，我停下了脚步，“以妳平时的优秀成绩，独自一人应付实战考试应该不难吧？”
“虽然心灵异能无比强大，展现时不需要言语、姿势和法术材料，而且能够根据需要投入灵能点进行增幅。”桑德拉先是以骄傲的语气说，接着话语一转，对我大吐苦水：“可是心灵学者之道注定我每天只能展现种类有限的心灵异能。”
我伸出手掌摩娑着下巴，明白桑德拉的顾虑。的确，谁也料不准冒险途中会发生哪些意外，心灵学者稀少的每日独特异能，使桑德拉在大多数场面下，必须仰赖施法者队友拾遗补缺。
思及至此，我朝桑德拉扬了扬眉头，表示同意她的邀请。接下来桑德拉也不再多说什么，彼此之间存在一种奇异的默契。
毕竟我和桑德拉算是老相识了，抛开入学介绍时的恶作剧不谈，几年下来的数次交锋也让我们了解对方的弱点，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某种程度上而言，近似于打出来的哥们儿交情。
直到抵达我的房门口，桑德拉才打破沉默：“小阿尔，剩下的一个队员名额，你心目中有合适的人选吗？”
“找一位能够转换治疗法术的牧师同学加入吧，反正法术学校中也找不到战士或是游荡者。”我在门前止步，略感无奈地按着太阳穴，苦笑道：“很遗憾，无法组成包含战、法、牧、盗，成员分工明确的队伍。”
“小阿尔，你认为有哪些装备或是物品，需要从现在开始筹备？”
“不要叫我小阿尔！”我先是抗议一句，才认真地回答桑德拉的问题：“昂贵的魔法武器、防具、奇物不用想。考虑到会进行战斗，最好由小队成员共同出资，购买1根价值750金币的治疗轻伤魔杖。”
“不是已经打算邀请牧师入队吗？何必再花钱买治疗轻伤魔杖这种消耗品？”
“节省队中牧师的施法次数，能在关键时刻救命。”我言简意赅地答道，继续开出长长的清单：“除了治疗轻伤魔杖之外，假设队伍资金充裕，我和牧师还必须购买一定数量的奥术和神术卷轴，毕竟有些法术不依赖施法者等级，也没有要紧到必须每天记忆。”
“最后，如果能做到避开汉斯的耳目，或是让他不忍心指出我们作弊。”我笑了笑，用充满诱惑力的口吻说：“可以购买高级的法术卷轴──比如死云术卷轴，当场直接解决难缠的‘考题’们。”
“唔，小阿尔，我明白你的意思。”桑德拉有如偷着母鸡的狐狸，嘴角扬起一个邪恶的微笑，“是的，她确实是非常完美的人选。既是牧师，又能令汉斯先生感到畏惧。”
桑德拉朝我做了一个像是鄙视，又像是赞美的古怪手势，立刻转身离去。我心知肚明，桑德拉此行的目的地是图书馆的宗教书区。
☆
隔天，桑德拉在课堂上告知我艾莎答应入队的好消息，三人一同在课后商议冒险物品的准备计划。
环顾面无表情的艾莎和懒洋洋的桑德拉，我总结队内会议的内容：“保守估计，我们每人必须贡献500到750金币充当队伍共同资金，用来购买治疗轻伤魔杖，以及作为杀手锏的高级法术卷轴。”
“记得小阿尔有1把睡眠术魔杖？”桑德拉不怀好意地提醒道，“经常看到你用丝绸仔细擦拭杖身沾染的灰尘。”
“那是政府给予所有哈鲁阿地区居民的奖励，魔杖和滚动条二选一，妳们不是选择领取数张1环法术卷轴和一张2环法术卷轴吗？”
“我才不像小阿尔一样小气，卷轴上的法术早就化为已知的心灵异能了。”桑德拉没心没肺地说，而艾莎也亮出她的法术书，点头附议。
面对两票对一票的险恶多数决情境，我悲愤地说：“……好吧，我答应贡献出我的宝贝──要知道启动魔杖的速度，可比实际施展睡眠术快多了。”
“小阿尔，别沮丧，睡眠术魔杖又没有充公，测验时仍然由你来使用它。”桑德拉的眼睛充满了笑意，只要是见到我吃瘪的时候，她一向如此。
艾莎对我施放一道治疗微伤祷念，此一浪费零环神术的行为，让我感觉自身似乎是被艾莎吐槽了。
拜托！这里是托瑞尔世界，不是每一位牧师都能每日无限次施展造水术祷念，而且有着萌萌的大邪神，不，太阳神莎伦莱的格拉利昂世界好嘛！给我珍惜次数有限的祷念啊！
“桑德拉，对于我总结的部分，妳有要补充的吗？”
“依照小阿尔的个人习惯，肯定会携带大量铁蒺藜吧？”虽然是疑问句，可是桑德拉却是使用肯定句的语气，“小阿尔，你的性格说不定很适合当游荡者。”
“很可惜，由于我是独子，所以成为了一位法师。”我回忆前世的跑团经验，意有所指道：“我认识很多踏上武僧、吟游诗人、游荡者等职业之道的冒险者，他们有一个奇怪的共通点：老家存在一打同名同姓的兄弟姊妹，作为队伍的候补成员。”
“多胞胎？”桑德拉不以为意，很显然不懂我的笑话精髓所在。“小阿尔，既然你经常在镇上的酒馆和冒险者打听消息，就由你来担任队长。”桑德拉说完，扭头看向艾莎，而寡言的艾莎则是再度点头附议。
“手中情报不足，没办法做出更详细周密的计划。眼下先分头筹措队伍资金和购买顺手耐用的冒险装备、物品──通过正当的、自食其力的手段和途径。”对于少根筋的两位队友，我适时警告道：“无论是提供施法或显能服务，完成镇民的委托，还是利用个人的手艺来赚取金钱，总而言之，我不希望在考试前，听到有队员被关进镇公所的坏消息。”
两名少女皆表示赞同，坦白说，此时我只能选择信赖她们，向魔法女神祈祷，这几个月内不要发生可怕的灾难。
不怪我如此啰嗦，谁叫桑德拉和艾莎是有前科的。其中喜爱动物的艾莎被附近的农家列为拒绝往来对象，因为和艾莎相处过的可爱小猪、小鸡、小狗，总是在事后露出心有余悸的人性化表情；至于破坏狂桑德拉更不用说了，多亏她的爷爷是镇长，遭到恶作剧的镇民们才没有多作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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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食堂
散会之后，我认真地思考该如何利用这数个月的时间，好好筹措资金为自身准备一些有意思的物品──炽火胶或铁蒺藜不算，它们有用，但是还不够有趣。
在荷包拥有足够金钱的前提下，如果我是一位战士，我多半会讨好索妮亚，拜托她前往龙枪世界的安塞隆大陆，购买一套由工匠大师打造，价格、效果、制造时间都是一般精制品五倍的传世物品，然后进行附魔。
如果我是一位牧师，绝对要当一位商人之友窝金，口误，渥金的牧师（人家窝金可是拍卖会之敌），用放贷和操纵货币汇率赚取的金币，买进无数把夜之杖，以之作为神圣超魔法技巧的能量来源，为自己附加满满的持续一整天的buff。
如果我是一位武僧或是游荡者，我会贡献个人所得，打定主意抱住队伍中的法师、牧师等施法者队友的大腿不放……
如果我是一位拥有无限资产的法师，多半会在背包里塞满法力再生珍珠，卷轴匣存放各式各样的法术卷轴，身旁悬浮无数颗艾恩石，同时在臂部、身体、面部、足部、手部、头部、戒指、肩部、喉部、躯干，以及腰部的装备位上配备对应的昂贵且强力的魔法物品，然后被抓狂的大宇宙意志使用裂解术教做人。
可惜我是一位贫穷的低阶法师，平日的收入都用在生活所需、学习与研究法术上，就连最便宜的次元袋，以及霍华的便利袋都舍不得买。
“啧，真希望我拥有神秘老爷爷或是滴血认主神器的外挂。”我感慨道。“背负学贷是闹哪样！我干脆发贫穷誓言算了！”
自怜自艾好几秒，我摇了摇头，排除脑袋里面负面且于事无补的想法。“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法师都应该保持冷静，唯有如此方能做出理智的决定。”低声提醒自己一句，我起身离开充当开会场所的空教室。
按照我腹中的饥饿程度来看，应该到了午饭时间。今天我打算换个口味，不回房间啃黑又硬，几乎可以当作擀面棍使用的大麦面包，而是前往食堂，花几个铜币食用味道古怪的饭菜。
和我这个习惯一日三餐的穿越者不同，费伦大陆上有某些教会鼓吹一天两餐，第一餐一般在中午举行，为一天中的主食，称作“打破斋戒”；另一餐在晚上进食，餐量较少。
可以这么说，我往日独自一人在房中吃早餐的习惯，在部分人眼中是自我中心，有失礼仪的。那些神职人员主张：应该深宵斋戒，以求禁止欲念，令灵魂升华。因此，起床后不应过早吃饭，以免打破规定；吃饭是一种群体活动，应该一同进食。
所幸对万法之母的敬拜仪式往往是信徒们的个人义务，吾神对信徒的日常行为没有特别严格的规定，使我不必在艰难吞咽黑面包之际，还要心怀歉疚。除了每年的第十个月份：落叶之月（marpenoth）的15日举办庆典，纪念12年前女神升天的日子以外，没有其他的固定庆典，多半由各地教会自行决定或是信徒私人的崇拜。
学生食堂位在一座空间宽敞的洞窟内，由于洞穴墙壁上装设大量的魔法火把，无须担心用餐时会视线不清，以至于发生叉子戳进鼻孔的惨事。
一进入食堂，我就看到不少和我讲究节俭的学生在取用食物──菜肴事先放入炖锅或盘子，置于石台上，每个人以木质的勺子、徒手或是法师之手戏法取出自己的分量，放在碟上进食。
这还算是好的，我听闻在更贫困的地方，人们会摒弃餐碟，用刀割下食物后，直接放入口中──通常一把刀要数人共享。
今日餐厅供应一种叫做“普尔斯”的麦片粥，还有还有用豆子、小扁豆、鹰嘴豆或者青菜：如莴苣或卷心菜等制成的汤。我熟练地运用法师之手戏法，将浅绿色的黑暗料理舀进中央挖空的面包──吃喝完毕可省去洗碗的功夫。我观察食堂内的座位，不一会便发现一位认识之人。
托着承装蔬菜汤（这可是《上古卷轴5》中的战士神器）的面包汤碗，我以法师的优雅风度慢步上前，向学妹招呼道：“日安，杜法米女士。不知塔拉斯的阿尔伯特是否有幸与妳同桌用餐？”
杜法米突然问道：“学长，你能说一说对于食堂的看法吗？”
对于杜法米的突袭，我处于措手不及的状态，站在原地发愣起码有六秒，才才反应过来。虽然我认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的学校食堂都是地狱，但是为了不让来自兰檀岛的同志瞧不起我们哈鲁阿人的生活质量，描述时故意增加一些必要的修饰：“塔拉斯魔法学校最美的地方不是教室，不是图书馆，而是食堂。瞧，锅子干净得几乎能照出厨娘脸上的每一粒麻子。”
我话声落下，杜法米立刻转头打量厨房中被油烟熏得如同黑炭的铁锅，以及负责掌勺，外型疑似半兽人的大婶，这一坦率的举动差一点让我无法维持专注。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