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费伦是否搞错了什么- 第28部分

　　　　“赞美魔法领主，首任传道法师阿祖斯。”我低声祝祷道，脱下尖顶帽，对雕像行一个再标准不过的法师礼节。现在的我还很难料想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模样，不过以我的信仰，可以想见要到咒文之心神域走一遭。

　　　　在我与普莱斯顿前方五十尺处，导师汉斯和至高者星座神庙的代表：奥术导师艾林耐亚。克斯麦尔相谈甚欢。留意到学生们的到来，汉斯止住话头，面色平静地吩咐道：“每一位学徒来领取徽章，神庙中有鉴别访问者可信度的测试魔法，外人无法随意走动”他意有所指道：“把握魔法师集会举办前的时光。”

　　　　识别徽章是一块散发蓝芒的木质圣徽，为了避免遗失，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入腰包。

　　　　接下来我对自身的行程早已有所安排，神殿的图书馆是我的第一站。魔法领主在教条中要求信徒发现的每一个新法术，并为教会制作副本。我婉言拒绝普莱斯顿“到街上爽一把”的邪恶邀请──民风纯朴的塔拉斯小镇把他憋坏了，而是选择直接到图书馆学习。

　　　　未必每一位知识丰富的法师，都具备强大的战力；但是强力的法师，肯定具有庞大的阅读量。

　　　　图书馆位在神殿的第二、三楼层，占地约莫一千多平方米。

　　　　我出示木质圣徽，向柜台人员说明来意。牧师女士用诧异的目光审视我，忍不住询问道：“你要为至高者教会提供自创法术的副本？”

　　　　“是的，由于我是尚未毕业的法师学徒，只能提供一些戏法和一环的小法术。”话一说完，我拿出我的法术书，逐页挑出“粉红法术”的部分进行说明。

　　　　我能明显感觉到牧师女士脸上的笑意逐渐增多。

　　　　“不错的幽默感。”牧师女士用疑问的目光看向我，我立刻机灵地自我介绍。“不错的幽默感，艾维霍斯特先生。我们免费提供抄写用的羊皮纸和墨水，并且赋予你抄录同样等级、数量法术数据的权利。”

　　　　很好，交涉成功。我暗自握拳庆祝，自创法术通常具有一定的交易价值，能够吸引其他法师个体户或是组织，好处实在不少。

　　　　不过提供粉红法术的副本其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要知道拉海城可是法师之神信仰的重镇，阿祖斯的信徒会为了获得世界上所有的魔法而努力──有时不惜使用偷窃的手段。

　　　　与其在这十多天中，担心桑德拉或是幻术爱好会的成员说漏嘴，为我招惹一大批信仰狂热的法师信徒，倒不如爽快一点，把握主动权并藉此换取利益。

　　　　“只能抄录同等级、数量的法术数据吗？”我抱着期望问道：“不知能否换成高环的法术资料？”

　　　　牧师女士思考了三秒钟，最后翻找教会内部的相关规定后，给予肯定的答复，并且做出只能抄录同价位的高一环法术的限制。换句话说，我每提供两种阿祖斯教会没有收录的一环的法术，就能抄录一种馆藏的二环法术，因为两者抄录的费用同为200金币；而每一种自创的戏法和一环法术，都能等价兑换任意的戏法，以及一环法术。

　　　　付出金钱可以抄录法术数据，然而这一个方案被贫穷的我否决了。

　　　　我可不想同时欠下哈鲁阿国内两大主流教派的钱，被一群法爷、牧爷、卷爷催款的日子绝对是恶梦中才有的待遇。

　　　　“艾维霍斯特先生，不知你是否做好浏览本馆目录的准备？”

　　　　“准备？目录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心中大为惊奇，琢磨不透柜台小姐的意思。

　　　　牧师女士抿嘴一笑，取出钥匙为柜台底下的保险箱解锁，而后将一个绿色玻璃瓶子放到桌面上。

　　　　“我的神啊，请不要告诉我眼前的瓶子是思想瓶。”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发出微弱的**。

　　　　思想瓶是什么？一句话，这一个貌似不起眼可乐玻璃瓶的奇物，其实要价20000金币，拥有角色扮演游戏中必备的“存盘”功能。类似小说《哈利波特》中的储思盆，却又妖孽得多。

　　　　在很多无节操的高级冒险者手上，思想瓶有无数种邪道用法，当作备份法术书是最平易的用法。

　　　　牧师女士确定我的猜测，同时告知我启动思想瓶的口令是“回忆”。

　　　　我双手接触瓶口，咬字清晰地念出命令字：“回──忆。”

　　　　霎时间，思想瓶中所存的讯息涌入我的脑海，即便只是大致的内容，仍然是一个规模恐怖的讯息流量。我眼前一黑，头疼欲裂，彷佛有好几把槌子敲打大脑皮层，使我不由自主发出尖叫。

　　　　闪动的光影，朦胧的呢喃，虚幻的触感，分辨不清的气味，宛如无穷无尽，纷至杳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适应这股脑袋发胀的感受。

　　　　从书名、索引编号到藏书位置，乃至图书馆建筑物的所有逃生通道，我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俨然化身人形的**目录。

　　　　“非常有效率的做法。”我心有余悸地看着牧师女士收起思想瓶，理解为何塔拉斯山的魔法教会不采取同样的作法。不是资金不够，而是塔拉斯图书馆拥有数百年来积累的书籍，就算只读取目录，也可能把使用思想瓶之人变成白痴。

　　　　我向牧师女士道谢，而后按图索骥，查找需要的数据。每一座图书馆都有其特色，塔拉斯图书馆包罗万象，拉海图书馆则是明显倾向法师需要的知识。

　　　　“徜徉书海无疑是件快乐的事。”柜台处不时传来的尖叫声更是放大了这份快乐。我窃笑一下，朝后续到来的艾莎、桑德拉等同学点了点头。

　　　　对专注于抄书大业的法师而言，一周多的时间转瞬即逝。我们在本地人艾林耐亚的带领下，赶赴魔法师集会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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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魔法师集会
　　　　哈鲁阿地处费伦大陆最南方，三座被称为哈鲁阿之壁的山脉，分别阻隔来自东、北、西三个方向的雨云。虽然只是融雪月的下旬，国境之南节节高升的气温，足以让任何有理智生物选择闭门不出。

　　　　然而，高温可难不倒理智生物之最：施法者──事实上，只有愚蠢的专精法狗和无表无人权者，才会对异常温度束手无策。以艾林耐亚为首的领队们早有准备，为少数禁制防护学派的专精傻瓜蛋们施展一环法术“忍受环境”。

　　　　“何苦禁制防护学派？防护学派可是拥有最强之矛和最强之盾啊！”我摇摇头，在胸中默念道，“傻瓜缴学费学习，聪明人以傻瓜缴的学费学习。”

　　　　“哼！”导师汉斯的脸色就像一团巨大凶厉的黑色暴风云，我猜测队伍回到塔拉斯后，传说的填鸭式教育：“重训”课程将会重出江湖，通过为期一周的地狱训练和魔法秘仪，纠正专精法师们当初的错误抉择。

　　　　我自然不需要他人代劳，早在入住拉海城时，便每日记忆这一个持续24小时的优良法术，得以舒适地待在负456至正60摄氏度区间的环境中，保有优雅的法师仪态。

　　　　魔法师集会在姆海尔丛林中举行，在此可以眺望远方的姆海尔山脉及设立在隘道上的关卡。姆海尔塔楼位置险要，扼守哈鲁阿为数不多的对外通道。为了提防心怀不轨者偷袭，或是未经许可者出入境，塔楼周围周遭数百米范围内的林木逐一清除，同时配置身上常驻真知术或识破隐形的守卫。

　　　　阿祖斯教会是姆海尔魔法师集会的主办方，通过定期举办市集，控制具破坏性和欺诈性的魔法在国度市场中流通──因此，希瑞克、塔洛斯、莎尔等神明的信徒是不受欢迎的。很多有资质者受益于此活动，获得免费的法术书和小魔法物品。

　　　　这时数里方圆的林间空地上，已搭建起数座临时性的“摊位”。说是摊位其实是贬低了与会摊商们的能力，中高级的他们可不干搭帐棚这种苦力活。从四环的李欧蒙庇护所；到五环的李欧蒙兵营；到伪装成天然景观，所有不熟悉野外生存者只有通过施法者本人设立的木牌，才能发觉的李欧蒙秘馆；乃至七环的魔邓肯豪宅，可以说灰鹰世界的法师老爷大刷存在感，逼死旅馆业者，再一次证明咒法系创造子学派的优越性。

　　　　“有道是：‘撸管擒拿毕格比，居家旅行李欧蒙，敌我皆哭魔邓肯，杀人放火马友夫。艾伐触手千古，谭森变形万年。’”我暗自吐槽道，“法兰尼斯的诸位法爷是我辈楷模啊！”所有法师一生中都至少听闻过，或是学习过这几位前辈发明的法术，堪称奥秘道路的先驱和开拓者。

　　　　“好了，学徒们，我只有一句话要说。”汉斯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学徒们，中途在牧师小姑娘艾莎处多停留一瞬，接着说，“谨记，工作先于玩乐。祝你们在集会上有所收获。”

　　　　“解散。”

　　　　按照事前的约定，我和艾莎、桑德拉一同组成小队行动。根据桑德拉的估算，现有的队伍资金购买一张四环的法术卷轴绰绰有余。

　　　　“小阿尔，你认为该买什么样的卷轴？”

　　　　“不要叫我小阿尔。”我抗议道，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最好是性价比高的控场或是杀伤性法术。依照历年来的经验，考试尾声很有可能出现单独一位考生无法应对的强敌。”

　　　　“四环法术中，有不少优秀的法术。”我笑了笑，说出一个耳熟能详的法术名。

　　　　“小阿尔，你的思想比我邪恶多了。”桑德拉先是叹了口气，紧接着赞同道：“能控制战场，能造成伤害，无视法术抗力和豁免，而且还是中距离的范围法术，确实是最佳的目标。”

　　　　和雌性生物逛街是一件可怕的事，危险度仅略逊于主动闯进名为“婚姻”的围城。比“和雌性生物逛街”更恐怖的是：雌性生物的数量翻倍。明明有行会公定的市价，四环法术卷轴大约值700金币，她们也能为争取几个铜币的差价和优惠磨破嘴皮，跑断了腿。不知逛了多少间魔法商铺之后，两位同伴终于如愿以偿，买下物美价廉的商品，把我自炼狱中解放，给予我自由行动的机会。

　　　　逛街中的女生是看破迷宫术的牛头人。等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于人群中，才发现我似乎迷失了方向。理由很简单，无论是庇护所、兵营、秘馆，还是豪宅，同样的法术在外观上没有多大差别……

　　　　我环顾一间间外表无差的魔法商店，无力感顿时攫住肢体。──尝试回到集合地点无果，我别无他法，只有四处乱撞，期盼遇到认识之人。脚底下的砾石和干枯枝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很是恼人。我没有继续参观下去的心情，那怕是死敌分身镜，以及制作暂效法术的服务，也无法吸引我的目光超过三秒。

　　　　或许幸运女神聆听到我的祈祷，我在人群中意外碰见了熟悉的真龙朋友。卷册龙索尼亚仍是一贯的高傲表情，也许是迷路一事搅扰我的心智，我竟然荒谬地对此生出一种怀旧感。

　　　　简短地说明现况之后，她表示愿意对我伸出援手，前提是我必须作为向导。心有余悸的我无须经过思考，急忙落荒而逃。开什么玩笑！索尼亚的体力起码是我的好几倍，做她的向导还不如直接把我转化为不死生物，反正都是死亡一途。

　　　　最后我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问路。我仔细观察商店的招牌后，挑了一间外型是一丛纠结灌木的占卜店。开门之前，我深吸了一口气。

　　　　秘馆里面灯火通明，而且比我想象得要宽敞──除了我之外，店中没有其他客人。这间店铺的装潢比较正常，简洁朴实，不像一些恶趣味的店主采用农舍造型。室内地板平坦，空气洁净又干燥，看起来是一座平凡的小屋，有扇坚固的门、两扇窗及一座小火炉，还有一张书桌、八张靠凳，剩余的空间则是安置货架，架上摆放我难以鉴定的高级货色。

　　　　我注意到店主的法师帽下滑盖住脸庞，似乎正在打瞌睡。身前的书桌上有一颗巨大的水晶球。他留着一把浓密的银白胡须，穿着一件做工良好的丝绸法袍，衣角和钮扣缝制类型各异的宝石，在炉火的映照下散发明亮的光辉。这件法袍让我立刻觉得自己太穷，想起了背负的庞大学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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