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川大吼道:“老贼头,你玩什么花样?老子一枪崩了你!”
郑大川把枪已然举起,大吼大叫,却不敢开枪,他实在想不明白,天下还有刚刚跑掉不久,却又主动送到枪口上来的人,还能恍若无事的模样,难道说“钱掌柜”就是想骗他们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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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同样异常紧张的拿枪指着水妖儿,低声问道:“开枪吧!郑老大,你等什么!”
郑大川盯着水妖儿,骂道:“老贼,你回来干什么?”
水妖儿也是纳闷,说道:“到底怎么了?我的两个伙计呢?他们去哪里了?”
郑大川气得直冒青烟,天下真有这么大大咧咧装糊涂的人,明明贾庆子已死,贾春子绑着丢在草料堆中,不禁大吼道:“你妈的巴子,你装什么糊涂?”
赵烟枪在郑大川身后,神色一凉,惊道:“郑老大,难道有两个钱掌柜?或者他就是个山鬼,变成钱老贼的样子,来迷惑我们的?”
郑大川听赵烟枪这么说,全身鸡皮疙瘩乱跳,头皮都麻了,他今天在落马客栈,碰见的诡异事情太多,要说真有个山鬼来了,他也能信八成!
水妖儿学着钱掌柜的样子,压了压手,说道:“郑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放下枪!放下枪!”
郑大川骂道:“放你妈的个鬼枪!你他妈的要是个山鬼树精,现在就给老子现形!老子命中九把天火,小心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水妖儿真是哭笑不得,见郑大川这些人一个个神经兮兮的,心中略略猜到一定是钱掌柜和郑大川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留在此地和郑大川他们周旋,极为麻烦。
水妖儿想起火小邪编瞎话戏弄钱掌柜的一幕,干脆也将计就计,嘿嘿冷笑:“好眼力啊!郑老大!你怎么看出我是个山鬼的?嘿嘿嘿,嘻嘻嘻。”嬉笑间,竟已夹杂着女声。
郑大川他们众人顿时吓的哄然一声,乱成一团,赵烟枪大叫:“这是山鬼!已化**形!”
郑大川手中枪也抖了,大叫自己的狗头军事赵烟枪:“是山鬼!怎么办!”
赵烟枪大叫:“开枪是打不死他!看我的!”赵烟枪说着,从怀中抽出一块红布,跳上一步,冲着水妖儿大叫:“山鬼你听好了!老子手中的布是大觉恩寺开光的镇邪之物,还不退散!否则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翻身!”
要说东北这地界,地广人稀,通常跑上百八十里都见不到一个人。郑大川这些跑信镖的,经常深夜赶路,穿山越岭,也见过不少鬼火挡路的奇事,别看他们孔武彪悍,却最是迷信世界上有鬼神存在,尤其迷信山鬼一说。以前就发生过跑信镖的人暴毙于山上,全身赤裸的奇事,反正也不知道原因,一律都归为山鬼夺命。山鬼之说传的邪了,都说是能够在黑夜之中,化成熟悉的人形,让你放松了戒备,偷摸着挖人心肝吃食。又说那山鬼刀枪不入,枪械刀具不能伤其分毫。
赵烟枪说是郑大川的狗头军师,也是身兼神汉一职,沿路遇见鬼哭狼嚎的怪事,都是他出面念咒烧香,做法驱邪。
水妖儿看了看赵烟枪手中的红布,赵烟枪正张牙舞爪的乱舞,顺着他的劲头说道:“啊,果然是好宝贝,得罪了得罪了!我这就退去!”
水妖儿慢慢后退,赵烟枪仍然疯癫了一样,嘴中念念有词,全身中风一样的抽搐,好像是他正在发功,把水妖儿逼退一般。
水妖儿暗骂:“可笑!真是可笑!”
水妖儿慢慢后退,眼睛仍然四处乱瞄,眼看着郑大川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马料堆里,滚出一人,呜呜大叫,看身形不是贾春子又是谁。贾春子是个混人,脑筋不灵光,听到郑大川叫钱老贼什么的,睁眼一看正是“钱掌柜”在不远处站着,哪里听得进赵烟枪叫嚷什么“山鬼”,只认得这是自己的大爷。贾春子一个折腾,便从草料堆中滚出来,让水妖儿看了个正着。
水妖儿心中大致明了,故意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退入黑暗中,身子一闪,就不见了。
赵烟枪依旧抽风般跳跃了半天,见再无声息,才直喘粗气的停了下来。郑大川赶忙上前一步,扶着赵烟枪,十分敬畏的说道:“赵烟枪,赵军师!多亏了你!”
赵烟枪呼呼直喘,说道:“郑老大,这个山鬼十分凶猛,刚才吓退他的时候,我全身精气都险些被他抽走!实在是危险万分!现在,咱们这些兄弟,都要聚成一团,谁都不可离开,只守着坑边,静待天明啊!”赵烟枪反正一通胡说,说自己刚才太上老君附体,大家都会信他,自然这时候的吩咐,有如天王老子的命令,谁敢不从。
郑大川吆喝着聚拢了众人,把火盆聚起,所有人团团围拢,再也不敢放肆。
水妖儿躲在后厨断墙边看了,骂道:“一帮子神经病!不过也好,至少他们不会来找了!”
水妖儿回到后厨内,揭开地洞盖板,钻了回去。
正文 第61章:第六十一章差之毫厘(1)
火小邪在地下挖的又累又渴,强忍着全身酸疼,仍然在奋力挥锄。他和其他年纪相仿的小贼不同,其他小贼都是见好就收,遇难就退,偏偏火小邪的性子从小就不服输,别人说他不行的他就偏偏要去做。奉天城的张四爷家谁敢去偷?那可是寻死的风险,可火小邪许诺给自己的兄弟弄来张四爷家的点心,就真的去偷了。所以,要让火小邪放弃挖洞,那是绝不可能。
火小邪牙关紧咬,一锄一锄的锄上,那洞已经挖了四尺深浅,丝毫没有尽头的迹象。火小邪毫不气馁,丝毫也没有怀疑水妖儿指示的方位不对,又是一锄上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似乎挖到了硬物,火小邪大喜,俯下身子把头钻进洞中,伸手一摸,果然摸到极硬的一面墙壁。
火小邪用手连抠带挖,将泥土拨开,就着灯光看上去,这面硬墙黑乎乎的,连成一片,不像是砖瓦砌成,再凑近了一闻,有一股子沥青味道。火小邪哼道:“怎么看着象奉天城里新修的柏油马路?”火小邪这些在奉天城里偷窃的小贼,天天在街上闲逛,哪里街景路面变化了,都是记得。年前张大帅府邸的门前,新铺了这么一条柏油马路,火小邪他们惊奇还有这么一大片平平整整、黑乎乎的、没有缝隙的“石板路”,还好好的在上面玩耍了一番。
火小邪钻出坑洞,心中还是大喜过望,啐了啐手,又挥锄挖上,仍然“咚”的一响,竟挖不动分毫。
严景天他们四个坐在坑底,这次可全部人都听到了墙壁内有“咚”的一声传来,严守震身子一动,凑在严景天耳边说道:“嘿!有人!在挖洞呢!”
严景天皱了皱眉,也低声说道:“不妥啊!再这样挖下去,声音定会越来越大!传到地面让人听到了,十分糟糕!”说着说着,又有“咚”的一声传来。
严景天站起身,想向后窗洞壁处走去,只听坑顶有人大叫:“起来干什么!坐下!坐下!”原来是在坑上不断巡视的郑大川手下一人,名叫万狗子,也就是曾经被水妖儿打昏的那人。
严景天冲上面喊道:“解个手都不行吗?”
万狗子骂道:“就在这拉!又不是婆姨!还要躲着?”
严景天也骂道:“那就不解了!”坐了下来,严守震又凑过来低语:“严堂主,如果是来救我们的,咱们要赶紧通知他们,不要这样挖啦!”
严景天压了压手,说道:“如果是水妖儿和火小邪两个,以他们的聪明,定会明白不能硬挖!”
火小邪听到咚的作响,仍不挖不动分毫,眉头一皱,停止挖掘,心中暗想:“不行,挖也挖不动,还咚咚作响,若声音传到坑外面去了!那可糟糕!”
火小邪把锄头放下,返身回到昏迷不醒的钱掌柜身边,捏住钱掌柜的鼻子,啪啪抽了两个大耳光,骂道:“醒醒!你这个老杂毛!”
钱掌柜脸上被抽出十条指痕,身子晃了晃,悠悠转醒,睁眼一看,正见火小邪面对面的盯着自己,钱掌柜啊的一叫,就想闪身逃开,可丝毫不能动弹,知道自己已被牢牢捆住。钱掌柜摆出一副苦瓜脸,苦道:“木家兄弟!你真是好身手!我既然落在你手中,念着我没有害你,饶我一命!”
火小邪骂道:“老杂毛!还敢说你不想害我!”
钱掌柜头一低,摆出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闷头不语。
火小邪抓着钱掌柜头顶的稀疏头发,把钱掌柜拎起来,骂道:“老杂毛,别装混,我问你,这墙里面的硬墙,怎么挖开?”
钱掌柜哼道:“木家人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火小邪一个大耳光子抽上,打的钱掌柜一歪,骂道:“老杂毛,犯横?告诉你,你要是不说,我有七七四十九种刑法对付你!”
钱掌柜继续哼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爱咋地咋地!”
火小邪发狠道:“好你个老杂毛!看是你狠,还是我狠!”火小邪一把将钱掌柜按倒在地,正想动粗,就听到水妖儿说话:“猴子,你干什么呢!”
火小邪扭头一看,就看到钱掌柜打扮的水妖儿钻了回来。火小邪便狠狠瞪了钱掌柜一眼,说道:“水妖儿,你回来了?上面怎么样?”
钱掌柜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走进来,顿时看的呆了,水妖儿学着钱掌柜的样子,恶狠狠瞪了钱掌柜一眼,却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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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况大略讲给了火小邪听,火小邪也正觉得纳闷,就听钱掌柜哈哈大笑:“小丫头,你的易容术的确高明,把我都吓到了,难免郑大川那些混球把你当成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地下吗?乃是郑大川突然翻脸,开枪把我赶下来的!你装我装的这么象,还问他们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们不把你当山鬼才怪!嘿嘿!郑大川!你妈的巴子的!老子一定要宰了你这个畜生!”
水妖儿早想问钱掌柜怎么回事,见他恨的牙痒痒的说个不停,就在一旁提醒他:“钱掌柜,郑大川到底和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钱掌柜骂骂咧咧的,把大概发生了什么说了个清楚。火小邪和水妖儿听了,也都感叹世界上真是人情冷暖,表面上合作无间,其实都笑里藏刀。
火小邪指着钱掌柜,突然笑道:“哦!钱掌柜,那你还不帮我们,把这个墙壁弄开?”
钱掌柜哼道:“我宰了郑大川是我的事,但是帮你们弄开墙壁,却万万不能!我就算便宜了郑大川,让郑大川把人送给张四爷,但巨坑阵是我发动的,无论怎样张四爷也会记得我的好!我要是帮你们把人放了,我岂不是啥屁都没有了!嘿嘿!”
水妖儿一听,便问火小邪怎么回事,火小邪把挖坑已经挖到硬墙的事情说了,水妖儿也略略兴奋了片刻,钻进洞中看了看,却也愁眉不展的出来。两个人商量,这硬挖肯定不行,声音太大,恐怕深坑顶上的人能听到,若是再寻其他法子,则还没有个头绪。两人都觉得,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这个钱掌柜嘴中问出怎么不动声响的挖开硬墙的法子。
水妖儿主持,火小邪当副手,对钱掌柜又是威逼利诱,又是甜言蜜语,又是拳打脚踢,可这个钱掌柜已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肠,又如地下千年的蛤蟆精,软硬不吃,赖成一团,如论如何也不肯说。
水妖儿神色凄厉,哼道:“好你个老鬼!本来还想留你一条性命!这回也留你不得了!我不信你不说。”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颗惨白色的药丸,捏开钱掌柜的嘴巴就要塞进去。
火小邪惊道:“水妖儿,你要杀了他?”
水妖儿点头道:“这是迷颠丸,吃下去没有问不出来的东西,只是药效过后,疯癫而死!其间痛苦,世间上没有人能说出,因为吃了没有不死的人!”
钱掌柜哼道:“小丫头,别装模作样吓唬我,你小瞧了潜地龙一脉的人了!我们这些盗墓的,一不怕死,二不怕疼,有啥花样,尽管来就是!墓穴之中危险重重,若不注意中了招,所受痛苦保管你们想破脑袋都猜不到一两分!来吧来吧,老子早就活腻味了,正想尝尝你这个什么迷颠的鬼玩意,是甜的还是咸的!”
水妖儿骂道:“好!那我就成全你!”一把将钱掌柜嘴巴捏住了,就要塞进去!
火小邪把水妖儿手腕一拉,说道:“稍等!你让我独自审一审他!”
正文 第62章:第六十二章差之毫厘(2)
水妖儿说道:“刚才我们两人,都审不出什么,你还有什么办法?”
火小邪坏笑一下,说道:“刚才咱们两个一起,有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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