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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杨虚彦在这种压力之下，越来越难受到的时候，他听见石之轩轻声说：“你刚才提到——我的妻子——碧秀心？”
“是啊，师父！”
“那我就去看看她吧。还有去找找青璇——”
“青璇——？”
“是，这是我答应她的。”
他答应她，会照顾好石青璇。这是多年前，对一个垂死女子的所有承诺，那些事情就仿若发生在昨天一般，一觉醒来，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了。
“现在你先讲讲当今局势。圣门中——”
“是，师父——”
听到石之轩终于问及他所关心的事情，杨虚彦便细细讲最近发生的关于天下，圣门当中的事情一一道来。只是，在倾听的过程中，石之轩始终没有任何表情，除了在讲到“祝玉妍”三个字的时候。石之轩眼中的恍惚一闪而过，随即是隐隐有一种复杂难明的神色：“你说，如今玉妍是圣门之主。”
“是，师父。在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内，阴后曾经闭关多年。只是，不久前重出江湖，接受了圣门势力。成为天下圣门之主？”
“哦？如此么？”低低的尾音依旧不辨喜怒。
“是，不过。圣门历代都是由我们花间派统领，现在师父回来了，自然也应当由我们花间派统领整个圣门才正确。”杨虚彦傲然道，他自己不是阴后祝玉妍的对手，但是石之轩，那绝对是江湖神话一般的存在。如果，他出手，圣门不，乃至于整个江湖上，又会是谁会是他的对手呢？
……
……
“师姐，你看，这些就是我们从杨公宝库中搬出来的宝物。”单美仙指着摆在库房的一大堆金银财宝指给婠婠看。婠婠走过去，用手把玩了片刻，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那可真是好玩。本来我们阴癸派是不需要这些俗物的，只是，我可没兴趣便宜了别人去。”
“是啊，是啊。我们也都是这个意思。”雪纱立刻点点头，“还好，那天下手快，要不然，这些宝物还指不定落到谁的手中呢？”
“那是自然。”婠婠点点头，“好了，现在派人好好守着吧。谁知道那些觊觎钱财之人会来怎么个抢法。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还坐等着看好戏呢？”
鹬蚌相争，往往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渔翁得利。只是，不知道在这场混乱中的渔翁到底是趁乱获得杨公宝库的她们？还是，吸收了大半邪帝舍利力量的双龙、烨霖或者是杨虚彦！
婠婠捏住一把宝石，似笑非笑：“鹿死谁手，还真是难得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奉上。。。
35
35、邪王石之轩（3） 。。。
净念禅院当中，梵清惠心中早已乱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坚守着慈航静斋所信奉的真理和正义，然而，千算万算，但终究还是使得邪帝舍利重出江湖，就连石之轩也从冰封当中苏醒。如今天下，武林正要接受一场难以想象的浩劫。在二十多年前，石之轩原本便是有着逐鹿天下之野心。而今——
“秀心，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碧秀心，在这么多年后，当石之轩的名字重新出现在梵清惠的头脑中的时候，她开始想起那个记忆中温婉的女子。是她的师妹啊，那个慈航静斋培养出的继承人，新一代的圣女。碧秀心，正如其名，是一个碧玉剔透、心灵秀静的女子。就如同至今的师妃暄一般。碧秀心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最爱穿着碧绿水袖的长衫，翩然间，青竹笛声，悠悠而至。
“师傅，求您救救他们两个吧。”师妃暄和了空等人闯了进来，也打断了梵清惠心中的思虑。
“他们……”梵清惠的目光淡淡落在躺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双龙身上。在他们的身上，那股子邪气无论如何也是遮挡不过去的。如果，救活了他们，而他们身上的那种邪气，扩散而不得压抑，那么后果，必然又是——
“我拒绝！”梵清惠冷冷道，“他们两个已经没救了。就算真的救了他们，指不定又是武林的一场浩劫。”
梵清惠的话有其一定的道路，师妃暄和了空、宋玉致、李秀宁的目光一一掠过昏迷中的双龙，各自心中都有想法。想法虽然不同，但是都俨然不住那种不忍。多日的相处，双龙身上的那股子纯正和热血早已感染在他们的身上，更甚至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
师妃暄想起徐子陵平日里对她的尊敬和微微带着少年的青涩情怀，那种情怀啊，是她所不了解的。但是，同样的，她记得，那种深深的失落感，她也曾在用那样的目光聚集在另外一个少年的身上，避开那种微妙的感觉，师妃暄立刻跪在梵清惠的面前：“师傅，舍利精元到底是正是邪，在于人心。寇仲和徐子陵心怀天下，善念。一定可以用以净化邪帝舍利的魔性。”
“是啊。梵前辈。”李秀宁上前道，“比如长生诀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么？长生诀的力量来自于邪帝舍利，但是在他们获得长生诀武功的时候，并没有危害武林，反而为天下苍生作出了许多事情。这不是说明了，凡是都没有绝对的吗？”
“是啊，师姐。”了空立刻接口，对着这两个少年，他也有好感。更何况，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了空的脑海中竟然一闪而过魔门中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连忙收了心神，说，“是啊，师姐，就算到时候，他们两个危害武林，我们也可以亲手了结他。”
“更何况。”看见梵清惠脸上略有所动，自幼跟随在梵清惠身边的师妃暄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忙道，“如今，吸取邪帝精元力量的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个，还有烨霖和影子刺客。如果能够将徐子陵和寇仲体内的那股子力量导为正途，也可以因此对付邪王和影子刺客的力量。再说——”
师妃暄微微一顿，犹豫道：“再说，鲁妙子前辈向来不问世事，脾性乖戾。谁也说不清楚，烨霖在获得那股子力量之后，会在他身上发生什么样的变数。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纠结一切可以联合的正道力量，以此来对付不可预知的邪王力量。”
如果刚才说，了空的话对梵清惠起了一定的作用的话，师妃暄的话毫无疑问一下子刺进了梵清惠的心中。当然，她可以选择，在这一刻，立刻杀掉双龙。但是，可能为此产生的后果呢？毕竟，在双龙之外，还有石之轩、烨霖和影子刺客这样子的变数存在。况且，还有花间派和阴癸派的存在。这些存在的种种变数，让梵清惠最终下定决心，原本，当一种力量没有办法消除的时候，最大的方式便是制衡。
梵清惠将正道力量导入双龙体内，为他们两个疗伤之后，出门便招来了师妃暄。看着师妃暄清丽出尘的面容，梵清惠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碧秀心。那一年，她是全慈航静斋最有希望的圣女，她抱着玉笛，轻轻对梵清惠说：“师姐，我要离开慈航静斋。作为慈航静斋的圣女，我应该遍行天下，了解民生疾苦。这样子，才能更好造福于整个江湖和武林。”
“好，不错，秀心，你不可以忘记你的使命。有此志向，才不愧是我慈航静斋的圣女啊。”
“是，师姐！”
她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下慈航静斋的步步石阶。而那个时候，对师妹抱着全部期待的梵清惠，也没有想到，也就是这一次的离开，成为了碧秀心万劫不复的开始。
有那么一刹那，碧秀心的脸和师妃暄的面容交织在一起，让梵清惠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明白。
“妃暄，你刚才为他们求情，难道是为了徐少侠？”梵清惠斟酌了片刻，隐隐开口。
没有想到师傅会提及这个问题，师妃暄有一时间的迷茫，但是很快她就摇摇头：“师傅，妃暄知道您担心的是什么，但是妃暄并无此意？”
“那么是谁？”梵清惠一字一句道，“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妃暄。那个人是谁？第一个看见你真面貌的男子是谁？为师必须要知道。”
“是……”在梵清惠极有压迫力的眼神下，师妃暄隐隐开始挣扎。
“难道是烨霖公子……”
“师傅！你！”师妃暄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变得无措起来。
“果然啊……”梵清惠摇摇头，叹息一声，“鲁妙子此人恃才傲物，当初我有求于他之时，原本不该将你一同带着前往。但是，那个时候，这是鲁妙子提出的。他说他为我治伤，但是却提出一个要求——带你一同前往。”
“师傅？”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茬，师妃暄从来没有想过，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隐秘。
“嗯，那个时候我并不明白，但也隐隐猜到了一些……”梵清惠的目光落在师妃暄的面容上，有些恍惚……妃暄啊，你的面容与碧秀心有几分相似，而石之轩和鲁妙子可谓生死之交。那个时候，我认为鲁妙子也只是想看看你而已。看看你……
“那么，到底其中有什么隐情呢？”
“隐情吗？为师并不知晓。鲁妙子那人原本就很难有人能够猜到他的居心。另外来说，烨霖公子的确本身也是有足够让女子动心的少年才俊。可是啊，妃暄，你可知道，这个天下，你不可以动心。作为慈航静斋的圣女，不可以。为师也决不允许你将来走向碧秀心的后尘。她就是为了一个‘情’字而堕入魔道。”
“师傅，到底当初碧秀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到现在，你们都对她讳莫如深。而且，人人万物皆有情，妃暄可以对天下有情，为什么不能对烨霖公子有情。”
师妃暄虽然从小在慈航静斋的培养下显得有些木讷，但是在某种方面，却有显得固执而单纯。烨霖，是她接触的第一个同龄男子，亦是见过她真面目的第一个男子。这样的第一，在师妃暄近二十年的生命当中是很特别的存在。因此，她只是想要单纯的知道为什么？
“妃暄，你！”似乎没有想到师妃暄会出言反驳，梵清惠有些惊讶，“男女之情是万恶之源。当初，碧秀心就是因为对邪王石之轩动心，而自行放逐师门，结果死在她情人手上。妃暄，你要悬崖勒马，自行反思！”
言毕，梵清惠不再看师妃暄一眼，转身走下石阶。而师妃暄却一脸纠结的模样，跪坐在原地——原来，情之一字，当真能够毁灭吗？但是，为什么，她发现自己对向来不屑的魔女婠婠，竟然有几分羡慕和嫉妒呢？
羡慕她那张恣意欢笑的面容呢？那种真正的性情，她突然有些羡慕呢？至少，可以不用如此压抑着吧。
小径幽林当中，烨霖久久居于瀑布之下，想要死死压抑住内心的那股子狂暴之气。就在邪王墓之时，他的身上同样吸取了邪帝精元的力量。相对于杨虚彦等人而言，烨霖的吸收则更为困难。他的面容青黑交加，显然在忍受着很大的痛苦。
婠婠远远望着，有些担心，想要走进几步，但是又最终停了下来。
“怎么不过去呢？”一个略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却是边不负那张不老的妖孽脸。
“如果，他连这关都过不了，那就不是我婠婠看中的男人。”婠婠嘴角微微勾起，颇有些骄傲和自负，“对了，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顿时，边不负忧郁了：“婠婠，你可以来看你的小情人，我难道就不可以来看我的情敌么？”
“石之轩？”婠婠一愣，随即四处看看，“他在小径幽林。”
“石之轩和鲁妙子是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么？”婠婠细细揣摩这四个字，“原来，竟然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那么，这么多年来，鲁妙子的沉寂是否是为了等待邪王石之轩的苏醒。呶，我怎么觉着这世道越来越好玩了。”
“玩？”边不负同样露出一个狡黠地笑容，“那既然如此，婠婠宝贝，现在，你说你站在我这边，还是你小情人那边呢？”
婠婠意味不明地再次望了烨霖一眼，挑挑嘴角：“那还用说吗？”
随即，和边不负露出心照不宣的一笑：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不希望石之轩再次伤害她所敬爱的师傅而已。找到石之轩，或许，婠婠并没有力量可以阻止他。但是，婠婠认为，要想让伤口愈合，那么就想将它撕开吧！
这一次，我们阴癸派一定不会再输了！
石之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