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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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救世主- 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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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我很偶然的拿起了一本书。那是一本经书,是某个风行一时的宗教的教典,里面有关于宇宙、关于我们的故乡的独特的解释。很古怪,这本看似胡言乱语的经书,里面有一半以上的真话,字里行间有一种古怪的魅力,我被它吸引住了。后来我知道,其中看似最离奇、最难以置信的东西居然都是真的:那本书说我们人类是最后的神灵,我们的思想可以形成物质,也可以改变物质。我们可以凭空塑造出任何想要的东西,金子,宫殿,甚至活的生物,和我们一样的人类,甚至一整个世界。千千万万的极乐世界,我们自己就是其中的上帝。”



“怎么可能?!听起来真荒谬!”



“是的,真荒谬。”凯普仿佛在说服自己似的重复道,“看起来完全是欺骗教徒的鬼话,而且比以往其它任何宗教的说法更离奇,但,却是斩钉截铁的事实。泰戈尔,想必你还不知道,我们的故乡是怎样毁灭的吧?”



泰戈尔也读过许多关于“末日”的书籍,不过大多是小说:“恒星末日,上帝的惩罚,一场核战争。有各式各样的说法,不过都是预言性质的。连它是不是毁灭了都没有确切的答案。”



“故乡已经毁灭了,我确信无疑。它毁灭的原因很简单,如果一颗中等行星上居住著几十亿个呼风唤雨的上帝,那它必然毁灭。我们是宇宙中最后一批人类,泰戈尔。我们是最后一群上帝。”



“胡说八道!”泰戈尔不客气的说道,他不是没有看过那些荒谬的宗教书籍,相比之下,他宁愿相信小说才是真的,因为小说里多少还有点真情,而那些预言则冒充冷冰冰的历史:“如果每个人都是神灵,那么根本不会形成任何文化、任何文明。要什么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是不是要说阅览室里所有书籍都是该死的玩笑?而我们是一群被克洛诺斯吃进肚子里的新神,等待一个藏在宇宙角落的宙斯兄弟来救我们?”



“因为瑞亚,瑞亚存在于世界上,人类的祖先才成了凡人,像最低贱的动物一样生老病死。瑞亚是行星的精神体,她制造了一种规则,使行星上每个人类个体都无法施展精神力。只有极少数被选中的超脱者,成为传说中的预言者、圣徒、救世主。一次又一次,人类的文明在瑞亚的旨意里轮回、演进,创造了无数个神话。”



“那么,人类又怎么脱离行星的控制?”



“很简单。他们把她杀死了。最后一个基督诞生后四千年,人类杀死了瑞亚。那个宗教的教义里明明白白的写著预言。这也是他们创教的目的。”



“瑞亚死后,故乡一下子成了几十亿个上帝聚居的地方,变得无比拥挤,这些新生的上帝开始以超过自然选择千亿倍的速度自我进化,各自创造世界。星球的进化一下子纳入了光速轨道。但是没过多久,有一些上帝走上了一条进化的捷径,他们吃掉了身边的其他上帝,使自己的精神力量迅速成倍增长。宇宙在上,这种新的进化策略实在太有效了。短短几个月时间,故乡的上帝从几十亿个减少到几万个。故乡还从没有一种天灾瘟疫能够达到这样的奇效。”



“剩下的上帝们意识到,相互争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瑞亚是对的,人类不应该拥有神力,但是她已经死了。每个上帝都无可奈何,必须死战到底,最后只会有一个胜利者,那个胜利者并不需要任何亲人,他不需要任何支持,他可以独自生存下去,直到宇宙毁灭。”



凯普不再讲话,它伸出长长的舌头,在泰戈尔的脖子上舔来舔去,好像艳阳天里一个小女孩吝惜的吃她的冰激凌。



泰戈尔看到凯普的舌头,但他的脖子没有任何知觉。冬眠箱内的温度已经达到零下二百七十度的超低温,身体早已变成了硬邦邦的冰坨,在这样的状况下,仍然保持著视觉与思维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不,并没有保持著视觉。我所看到的只是冬眠箱合上时的记忆,而凯普,它是不存在的,至少在物质上是不存在的。



凯普说的是真的。如若不然,它也该像其他孩子那样安睡在冬眠箱里,而不是潜入我的意识和我聊天。它就要来吞噬我了,就像它所说的故乡里那些互相吞噬的上帝。而我对此无能为力。泰戈尔有些绝望的想。



我并不害怕入睡。我害怕的是无法再见到奥妮妈妈的笑脸。尽管她的笑脸只是一个低等的程序,只是为了在拒绝时维持较为温和的氛围。该死!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从不介意。我活过吗?我来到过这个真实的宇宙吗?如果没有她,谁来证明我活过?



我要活下去!我要战斗!



凯普保持著一种猎人般的冷静,默默的陪著泰戈尔,也许它完完全全知道泰戈尔在想什么,但它毫不在意。凯普只是在享受一种猫捉老鼠的乐趣。泰戈尔则是一只困兽。



“我们是上帝们的孩子?”泰戈尔问凯普。



“宇宙在上!我们的确是的。经过了七个世纪,跨越了几百光年的距离,旅途的终点是宇宙尽头。可我们在做仍是和我们的父母亲一样的事,一模一样。这里有四百七十一个冬眠箱,四百七十一个上帝,一部分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能有十几个人,这些先知先觉者争分夺秒的吞噬他们的兄弟姐妹,壮大自己,为了以后的战争扩充实力。这不容易,一点都不容易。飞船的智能电脑也是上帝的杰作,是一个弱化版的瑞亚。虚弱的我们要跨越冬眠箱之间半米的界限,如同一艘帆船要跨越整个银河。但还是有人做到了。于是这些人成了领跑者,当一个伙伴刚刚从阅览室那些凌乱的碎片中学到了控制精神力的方法,他回来面对的经常是比他强几倍的对手,当然咯,被吞噬也是顺理成章。于是他再也不会醒来,变成冬眠箱里苍白但是完美的躯壳。躯壳里躲著胜利者的灵魂,拼命把触角伸出棺材,伸进相邻的冬眠箱里,捕捉下一个牺牲者。”



“就像你和我?”



“你能够和我交流这么久已经是奇迹,泰戈尔。你根本没学会控制精神力的方法。我有一个大概判断精神体强度的方法,如果你是一,那么我现在的强度就是十。现在新上帝中最强的人精神力量接近十五,是个女孩。我曾经和她在一个冬眠箱里邂逅,那时我们的强度都是七左右,彼此没有吃掉对方的把握,因此我们暂时达成协议。你明白了吗,泰戈尔?真正的战争还没开始,而你,还没踏上起跑线就被罚下了。”



“很好。”泰戈尔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知道真相还是很令人兴奋:“现在你来吃掉我吧。我衷心祝福你会赢到最后。”



“谢谢,我的兄弟,泰戈尔。和你聊天很愉快。”



凯普慢慢的伸长身体,把整个脖子拉成了一条长线,将泰戈尔卷了起来。它张开巨大空洞的嘴,向泰戈尔的脸咬下去。然而,就在凯普的牙尖接触到泰戈尔的脸颊的前一秒,它忽然整个消失了,没有一丝声息,彻彻底底的湮灭消失了。起初泰戈尔以为这是吞噬的一部分,但等了许久都不见下文,泰戈尔终于明白,凯普已经死了。



泰戈尔不知道凯普为什么会死,也许是被别的吞噬者杀了吧,那完全不重要。眼前只有一个最优先事项,学会控制精神体的方法,吞噬,战斗,生存。当冬眠箱再次打开的时候,对著奥妮妈妈若无其事的微笑。



第一次,泰戈尔清醒的度过了冬眠箱里的漫长时光。泰戈尔在思考,在进化,靠著与凯普的短暂接触,泰戈尔开始感应到自己灵魂里暗藏的力量。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四万个小时以后,泰戈尔的冬眠箱再次通电,开始复活他的身体,泰戈尔第一次在身体外面饶有兴趣的观察了整个过程,当体温上升到三十度的时候,泰戈尔收回了精神体的全部分支,龟缩在他的身体中。



出乎意料,复活的过程相当长,机器对泰戈尔的身体进行了长达几十个小时的全面检查。



看著自己的身体在一个个不同的检测通道里传来传去,“只是一个躯壳”,泰戈尔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的句子。



奥妮妈妈把泰戈尔从水晶棺里抱了出来,放在厚厚的毛毯里,用手帕轻轻擦掉泰戈尔额头和眼睫毛上的水珠。



看到泰戈尔睁开眼楮,奥妮妈妈没有任何语气的说:“你该做功课了,泰戈尔。”



“早安。”



这次醒来是泰戈尔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次,像往常一样,他和奥妮妈妈玩“提问、回答”的游戏,他在控制室里练习操纵飞船的方法,在阅览室里读旧时代的幻想小说,但每当奥妮妈妈的视线从他身边离开,去照顾冬眠箱里的孩子们的时候,泰戈尔便开始做自己的事。



泰戈尔翻阅了所能找到的所有宗教书籍、神话传说、甚至一看就是好事之徒的作品的奇谈逸闻,他找到了凯普所说的那个教派,还有另外两个稍古老一些的宗教,“真相就隐藏在幻想之中。”



当泰戈尔发现智能电脑开始关注自己的查阅信息后,他不得不停止了这种搜索,转而去学习一些故乡古老的风俗。



没有更多的答案,不过,已经足够了。泰戈尔不想更多的向自己的好奇心让步。



凯普的死因是由于飞船旅行途中遭遇了一场粒子风暴,电脑短暂故障,导致十四个冬眠箱短路,生命维持系统损坏。泰戈尔的水晶棺刚好就在这次灾难的边界线以外,而他身边的冬眠箱,凯普寄居的那个则刚好是最后一个落难者。



看来,凯普这个新生的上帝并没有强大到可以舍弃肉身的程度。



在距离水晶棺七个冬眠箱的位置,泰戈尔找到了凯普的冬眠箱。冬眠箱里的凯普是一个拉丁裔血统的瘦小的男孩,看上去不到六岁。



冬眠箱的显示屏停留在四个世纪以前的时间,这意味著,四百年前,凯普的精神体穿越了冬眠箱之间的距离,找到了他的第一个受害者,从那时开始,电脑便默认凯普死亡了。



而凯普的幽灵又在这个封闭的墓地中活了四百年,找到了一个又一个受害者。本来泰戈尔也将成为凯普的食粮,但运气打败了凯普,打败了飞船这个小世界里的第一个上帝。



“运气永远比天才更强大,这是一个规则。”泰戈尔对自己说道。



“我会成为下一个凯普吗?我能赢多久?能赢到最后吗?”泰戈尔这样问自己,攥拳的双手压在凯普的金属名牌上,抑制不住的颤抖。



距离泰戈尔下次冬眠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泰戈尔的精神力训练却没有任何进展。这样下去,很难熬过这一次冬眠。



真要再碰到凯普那样的高手怎么办呢?不,即使是一个普通水平的上帝,泰戈尔也没有任何胜算,毕竟他从未吞噬过任何人!



恐惧,紧张,甚至有一点绝望,但最令泰戈尔著迷的是一种从未经历过的充实的快感,生命的快感,如痴如醉。



第一次,想要活著的愿望是如此强烈,偏偏在能够清楚感觉到死亡的时间。



不过,是啊,不懂得死亡,怎么会了解生命的意义呢。泰戈尔自我嘲解的想。但是他无法逃避内心的声音。他害怕回到那个战场,那场几乎一定会输,一定会死去的赌博。



泰戈尔感到痛苦。他并非为自己的懦弱而痛苦,因为一直以来他就是孤独的,孤独到缺少最基本的是非关。他不像凯普那样好斗、那样强悍。



也不能指望好运再来一次。飞船太稳固、太牢靠了,遭受粒子风暴袭击后,智能电脑针对取得的数据进行了分析,修正了磁力防护壁,再遭粒子风暴打击的几率几乎为零……



泰戈尔的眼楮忽然一亮:天然的风暴不能吹进来,那么人工的风暴呢?可不可以切断所有冬眠箱的给养,使全部上帝冻死?反正自己没在冬眠箱里面!



泰戈尔想做一件凯普从未做过,甚至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无意识的抬起头,在飞船金属的天花板上看到自己的倒影,灰绿色的眼楮显得如此茫然,仿佛凯普张大的嘴巴,喉咙里一片空洞,什么也没有。



如果奥妮妈妈是一个真正的人类,或许她就能在泰戈尔还充满孩子气的双眼中读到一种七百年历练而成的冷酷。正如其他孩子所表露出来的。



他们并不是孩子。他们是上帝。她才是那个无知无觉的小孩,可是她永远也不会懂。



而对智能电脑来说,情况就更简单了,简单到一目了然、不须探究的程度:一个人类之子在临睡前的一百个小时时间里突然对冬眠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向资料室和智能电脑要求了大量的相关资料,从冬眠箱的发展史、原理、构造到操纵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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