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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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救世主-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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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知道,抢钱的永远比佣金拿的多。至于那些有职业道德,不愿介入组织仇杀的,尽管走远了看热闹就是。”



兰斯说得轻描淡写,可是骨子里的阴冷却让杰佛里打了个寒战。



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德摩尔老板样子那样和蔼,这般狠毒的主意未必能想出来。”



杰佛里连连摆手,大叫道:“不!我保准他会这样说!你不了解德摩尔,你不了解……”



“那是德摩尔的事了,他怎么对付别人,我可管不著。倒是你,杰佛里……”



杰佛里嘴唇颤抖,冷汗涔涔而下,过了好一阵子,才勉强说道:“让我再好好想想,兰斯大人。让我想想……”



“别会错意。我没逼你做什么决定呀。我已经饿了,今天的午饭准备好了吗?呵呵……”



“马上去拿!大人!您等我回来。”



杰佛里逃跑似的冲到门口,打门。尽管腆著肚子,他的后背却有些佝偻。这个狡猾贪婪的监狱看守长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兰斯看著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在心里同那个已不再回应他的灵魂交谈:“你说的果然不错,西奥。我到今天才终于确信,利益是最大的宗教。每个人都是为了某种利益而信仰,无论是金钱,安全,还是内心的宁静。像眼前这个男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基于贪念,他的言行充满欺骗与自欺,唯有对待利弊时才是真诚的。我可以确信,在此刻,他才是真真正正在信仰著我。”



角落里的教皇亲卫队齐声欢呼:“拉卡尼休!嗷呜!教皇陛下,我们也是信仰著您的啊!我们永远追随著您的啊!”



“可是,夏尔蒂娜和雅希蕾娜,她们没有为了自己的利益去爱,甚至还爱上伤害她们的男人。女孩子的眼泪,我……”



一眨眼,英武不凡的征服者蹲下身,变成缩在阴影里发霉的恋爱傻瓜。



众地精默默无语,山姆和金伸在新狱堡十四层的两颗大脑袋,张开大嘴,唱起五音不全的歌:



“高大强壮的山姆和金哟,跨过慧流深处的小河。河边那美丽动人的姑娘哟,一下把山姆和金的心给偷走。”



“山姆喜欢的姑娘哟,金喜欢的姑娘。两张美丽动人的脸庞哟,长在一个漂亮的身体上。河水多么美丽,缘分多么神奇!”



“强壮高大的金和山姆哟,跨过盆地中央的河谷。河边那美丽动人的姑娘哟,一下把金和山姆的心给夺走。”



“一个姑娘讨厌金哟,一个讨厌山姆。两个悲哀的单身汉哟,共有一个背运的身体。阳光多么刺眼,缘分多么神秘!呜呜呜……”



幽灵的眼泪像漫溢的小溪,在监狱地面上流淌,一层层渗透下去。



当夜,监狱里所有男性都做了告白遭拒或劳燕分飞的噩梦。



第043章 教父



身材修长的监长西米塔尔走在前面,步伐中带著一种强烈而不张扬的自信,仿佛一只壮年期的猎豹信步走过自己的猎场。



牧师根据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判断,这是一个极端有主见、不轻易受他人影响的角色,与他打交道,越简单直接越好,而且,不能抱有一丝侥幸的幻想。



这样自尊自信乃至自大的人,是从不怜悯他人的错误的。



他对自己的判断永不怀疑,不会害怕妥协,听命于瓦勒宰相只是他与他的道路暂时重合的结果。



兰斯考虑了一下,决定放弃对西米塔尔的刺探与蛊惑。兴趣转移到西米塔尔佩带的兵器,四把古怪的匕首上面。



最长的一把、带著一排并行锯齿的匕首吸引了最多的注意。无疑,如果这是一整组匕首,那这一把便是其中居于主导地位的,类似于黑石国双弯刀中较短的弯刀。



仔细观察,匕首锯齿的尖端带著精细的螺旋状凹纹,而另外三把短匕首的剑鞘上各有一个圆帽状的凸起,似乎是某种套扣,与带凹纹的锯齿相对应。由此推断,这几把精细的武具不是矮人族的造物,它们更多的带著纪元时代文明的色彩。



根据《魔法武具的研究与发展》一书中的说明,规则螺旋凹纹的结构虽简单,加工工艺却非常复杂,乃是太古文明的遗物之一。即使在远比今天发达的纪元时代,也不能制造出这种物品。



据说,圣剑也是太古时代的造物,这也是它为什么能抵抗任意魔法攻击的一种解释。



兰斯并不认为西米塔尔是圣骑士,那组匕首也不该是圣剑。



不过他越来越肯定,西米塔尔是伦伯底中他最不想正面对付的角色,逃狱最好不要在监长眼皮底下进行。



自打进入伦伯底,这是他第三次更换牢房了。没有得到杰佛里事先通告,兰斯心里有点不安。但是他知道,杰佛里的阶级不够进十四层以上的,自己迟早要单独面对瓦勒。



上午阳光照在红铜样的剑鞘上,反射出奇妙的七色光彩,脚下的石板不知何时变得很硬,发出哒哒的短促而清晰的回声。



兰斯跟著西米塔尔踏上螺旋状的阶梯,越过新狱堡十四层,向十五层,也就是伦伯底的顶层前进。在楼梯间的尽头,三面棚顶被一扇巨大而弯曲的彩色天窗所取代,光从天窗倾斜而下,把楼梯间分成两个对比强烈的世界。没有尘埃,没有声音。



脸上有阳光微微的暖意,情不自禁的抬起头,向天窗看。抽象成无数棕红色、翠绿色彩块的人形,一个是圣者彼耶明,一个是天神圣女西奥尼斯。在圣神教的每一本大部头的经典内页都有相同的画面。



难以索解的是,西奥尼斯在精灵的语言里,却代表恶魔之王。



稍稍凝束心神,与在下层楼梯间里跟随的亮羽联络,发现黑鸠的全部精神都被石缝间透进来的风声给吸引住了。



“主人!这么高的地方,亮羽只在年轻时飞到过几次。永世刮著风速超过十五米的大风,云朵一刻不能停留!除了亮羽,再没有哪只小鸟能飞到这么高的地方!他们却把城堡建这么高,真是难以置信!”



“别吹牛了。能飞这么高的鸟肯定不少。”



“不!主人!你不知道!你对飞行全然不懂!亮羽真的很厉害……”



西米塔尔推开雕琢得很华美的白色大理石石门,将伦伯底狱堡最高层的面貌展现在兰斯眼前。



眼前的大厅高达十数米,全部由磨光的大理石和水晶石交替的砌成,地面上镀了一层金,光可鉴人,而大厅天棚的前三分之一的部分几乎都是色彩绚丽的彩窗,只有八根银灰色的金属梁柱嵌在天窗里,构成骨架。



一瞬间,兰斯还以为来到了传闻中仅次于极乐世界的星落大教堂呢。



在大厅中心,是一对儿背向的魔法传送装置。虽然也是镶满珠玉,却无法掩饰装置本身的复杂笨重,跟诺伊斯房间里那个完全是一个档次。



西米塔尔指了指其中一个传送装置,要兰斯先上,自己随后。他念出一个单字咒语,启动了魔法装置,将二人传送进狱堡顶层的内部。



伦伯底新狱堡顶层的面积不到其它各层的一半,整体上是个环形走廊的机构。除了祭奠大厅,典狱长办公室,贵宾室和伦伯底魔法机构控制中心之外,只有三间囚室。



囚室与办公区分隔开,整个空间是全封闭的,除传送装置外,没有任何进入的方式,还佐以各种魔法侦测系统全面监控。



关在这的囚犯都是国家毁灭级别的重犯,普通叛变的公爵都没有这个资格,只能住十四层。从某种意义上言之,能关在伦伯底顶层,也算是芬顿王国所能提供的最高荣誉。



兰斯一进入这片区域,立刻感受到十几束视线从各个角度齐射过来,十分难受。环顾四周,发现在小小的回廊之中,竟有十几颗监测水晶球挂在棚顶与墙壁的交界线上,交叉的监视著自己。



西米塔尔走向中间的囚室,用钥匙打开了门。门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西米塔尔指著门内说:“今天你得住在这,牧师,或许明天也是。”



兰斯不说话,走进牢房。门随即关上了,整个囚室既没有窗子,也没有光源,顿时一片漆黑,不能视物。监长的脚步声响了几下,彻底消失了。



兰斯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亮羽那边。黑鸠埋伏在金壁辉煌的大厅里,看西米塔尔是否用暗语关闭传送装置。



西米塔尔没有那样做。他只是踏入另一个传送装置,以相同的咒语启动,传送到其它区域去了。



兰斯命令黑鸠到狱堡外寻找潜入办公区的方法最重要的是伦伯底的魔法控制中心,他想知道上层对整个狱堡的监控达到何种程度,有无漏洞自己摸索著向牢房深处前进。



在一片黑暗中,一切都已沉寂,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的响。怦,怦,怦,怦……



墙壁并不光滑,密布著无数细小的洞眼,闭上眼楮想象,仿佛能看到整块整块的青石板,在高处硬硬的风里侵蚀著。



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人是怎样生存的?人类对黑暗的恐惧,是源于虚弱,还是黑暗本身?



他忽然不想向前走了,就顺著墙坐下来。像这种时候,还不如把感观附在黑鸠身上,指挥对办公区的调查。



怦怦,怦怦……



猛然间,兰斯发现自己的心跳声变了,每一声心跳都带上轻微的回声。但,那不可能是回声。那是别人的心跳。在这囚室里尚有其他人存在。



他感到有些恐惧,屏住呼吸,静静的听。果然,心跳声渐渐错开了,他的心跳在加快,另一个人的心跳节奏则一直很慢。慢,而且轻,所以刚进囚室时才没发现。此时发觉,是由于目不视物,听觉格外敏锐的缘故。



的确有人。



那又怎样,不过是另一个囚徒,又一个高尔察克而已。兰斯这样想著,给自己鼓劲,大声问道:“有人在吗?”



没人回答。他著意听著对方的心跳,没有一丝改变。似乎对方并没有在听。



兰斯向里面爬了两步,又问一次:“有人吗?里面……”



一个苍老的、喉咙里像塞著东西似的声音答道:“滚开吧,瓦勒的手下。”



这个声音,一下子把兰斯惊得呆住了。他太熟悉了,无论再过多久也能清晰的记得:是艾哈迈神学院院长,洛马特老神甫的声音。



兰斯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整个胸腔都在振颤。他费尽全力,才使激动的情绪稍稍平息,达到可以清晰的交谈的程度。



“你是洛马特神甫?”兰斯问道,腔调干涩而乏味。



“你当然知道我是谁。呵呵。”老神甫笑了两声,“不要再试了,回去告诉瓦勒,他什么也得不到。”



“神甫!神甫!我是兰斯呀!”兰斯高兴的说,起身,大步向老神甫那边赶。



“停步!”老人威胁的叫道,“你再靠近……”



“哦,一定是我的声音变了,您没认出我来。”兰斯以默法的方式,快速念了一遍解锁咒语,随即施展了一个初级光魔法。



卧在毛毯上的虚弱老人,果然便是他视若父亲的洛马特神甫。老神甫面容憔悴,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



当他打量洛马特时,洛马特也在看他,因此兰斯清楚的读到老神甫脸上诧异、激动,再到愤怒、沮丧的转变。



光灭了,两个人又重新为伦伯底的永夜所淹没。



“神甫!”兰斯又向前走了一步。因戴著铁枷,他无法伸出双臂,整个身体都向前倾。



“停步。不要再向前走了。”老神甫道,这时他的声音里只有疲惫,“我看错了你,兰斯。我曾以为在圣神教的众教士之中,你是唯一一个不肯屈从于时势的孩子,你的个性太强,你……你终于还是做了瓦勒的走狗。”



“我没有!神甫!我没有!我一直在计划如何从这里逃出去,我也一直想要找到您!”



“不要辩解。你们什么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



连一声叹息也没有,老神甫沉默下来,再不讲话了。



兰斯不停的讲述自己的经历,但老神甫却一句也不答。一个小时过去,兰斯也累了,只得自己住嘴,靠坐在坚硬的石墙上休息。



他不敢忤逆老神甫的意思,一步也没靠近。



他也不敢再念咒语开锁,用魔法照明。没有光,就没有确切的时间概念,只能盲目猜测已过了多久,是不是到了中午、下午。



他连联络亮羽的心情都没有,只是想著为什么,想著艾哈迈的经历,与更遥远的过去。除了幼年时代父亲那一多半是幻想的模模糊糊容颜,洛马特老神甫是唯一一个真诚的关怀过他的长辈,伯爵叔叔看重的只有他的魔法天分,和天分赋予的政治意义。他为洛马特神甫没有在自己心中占有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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