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劫轮回- 第4部分

　　　　因为，这么多日日夜夜，她一直希冀到麻木的地方。

　　　　却是她，最想回去，最迫切想要到的地方。这么多年沉沉浮浮，从最初的决心到现在的以命相誓，虽然他自己变了太多，但是他的初心一直没有忘记。

　　　　凌云觉得自己很傻，但是越是这样，他心底的希望便越纯粹。便是在此生走到尽头之前，要和步嫣一起回到笛柳村，把这村子种满柳树。

　　　　然后等到柳絮纷飞的季节，给想听故事的孩子们，讲上个关于过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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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勘道
　　　　此年秋，战火燎原之势，扰民于水火间。自此天下再无太平可言，可让人惊奇的是，越是无太平，人们渴求太平的心便越发的强烈。

　　　　凌云便是在这个时候集结旧部人马，和从昔日坐上统领的大当家决一死战，时间仿佛停滞，双方对垒的瞬间。

　　　　因为不仅仅是他们胜败的结果，更多的是万千人在期盼着某个结果。虽然他们主导的是战局，但更多人主宰是胜负之后的稳固。

　　　　这次她没有拿步嫣当作棋子，而是堂堂正正的决出胜负。双方士兵在战鼓的激励下，奋勇直前。四周弥漫的战火硝烟仿佛直冲天际，当隐龙剑咚的声把他的兵器打破，双方士兵目见两个主帅的成王败寇，自己也纷纷跟着他们那般。越战越勇或是越败越挫，隐龙剑离着他的咽喉只要按下去，战争便结束了。

　　　　但凌云没有想到的事，远处传来她的呼喊声。

　　　　等到她走进说的首句话，让他说不上一句话。“就饶了他这一次，如果有下一次，你如何对他我也不会说任何的话。”

　　　　为了防止他和上次样，他把他的手脚筋全部挑废放走了他。随后整顿了军队，他知道他们都想家了。

　　　　“大多的士兵想一个人，或者一个年迈的母亲，更或者有等待他们的她。”

　　　　凌云和她回到了笛柳村，这里已经荒废的让人认不出模样，在远处的湖泊上的断桥，似乎像极了这些年，走过去就不能回头的决绝。

　　　　“你还记得这个地方么，步嫣。”他拉着她的手，找到了那棵柳树。

　　　　“恩，记得，以前我常在柳叶纷飞的季节吹笛子。”她落寞的叹了口气。

　　　　凌云跑到那棵柳树的树背下，用手挖土，不多时挖出个盒子。

　　　　当他把盒子打开，她有些不可置信，是只剩半截的笛子。

　　　　“那年你生气在树下把笛子摔了两半，我只找到了一半，到现在我还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我气。”卸下了将军身份的凌云，就像个普通壮年男子傻傻的笑。

　　　　“哼，为什么生你气。”步嫣皱了皱眉头，随后指着凌云道：“反正都是你不好。”

　　　　凌云没了辩驳的理由，他知道自己有千万种道理或理由，还不如去相信她是对的。凌云拉着她的手，静默的感受着这么多年，如同风中纷飞不断的柳絮，却终于停下来的平淡。

　　　　以为事世会这般悄然走过，在十多年后步嫣便昏迷不醒，请得世上名医都医治无效，最后一精通的道学的江湖道术。讲道：“她这是中人幻术，把人的心智迷惑，除非得道修道大成果，方可解开。”

　　　　“那晚辈可否？”凌云不顾身边直谏人的反对，毅然讲道。

　　　　“倒也可以，只要坚韧不拔，还是有机会的。”听完后他脱下了权贵的外衣，朝着修道的方向前进。

　　　　一年，天下战乱又起，朝中请他出山，他拒绝了。

　　　　三年，都城沦陷，改朝换代，他毅然在深山里潜心的修道。

　　　　五年，教授他修道的江湖道师死亡。

　　　　花开花败，他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外面又改变了些什么。他只想守着面前水晶棺里的步嫣，把她救醒。

　　　　终于有天他真正能进入步嫣的梦境，他看见了重重过去的影像。心想只要找到最关键的，便会把她救醒。

　　　　他看到小时候，她追着他跑。

　　　　“凌云哥哥等等我，慢点啊。”边跑边气喘吁吁，直到停下了。而凌云却用小草触碰她的脸，挠的步嫣脸上痒痒的又红红的。

　　　　他又看到那年背着步嫣过河，她在他背上问。

　　　　“凌云哥哥长大要找个什么样的女子。”凌云边淌河边说：“我要找的是温柔善良细心漂亮……反正，只要不是你这种蛮横不讲理的就行。”他说完被步嫣抓下水，等到两个人都上岸时。

　　　　凌云看到步嫣湿透的白衣上，呈现了粉红状的事物，脸红的低下了。

　　　　步嫣看到凌云低下头，便朝着自己衣服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但脸马上呈现了红霞。脑海里充斥着愤怒，粉拳一阵阵打在了凌云身上。

　　　　“你个大无赖，流氓，”

　　　　“步嫣妹妹，下次我一定改正，直接掉头就走。”却没想到，那粉拳打在身上越发的用力起来。

　　　　他又看到一个记忆画面，便是他和她在宫殿内室。

　　　　“凌云哥哥，你不嫌弃我脏么。”她满面红霞的问道。

　　　　“我爱的并支持我走到现在的，是你的心。”他这样想到，也这么说道。

　　　　过去的画面一一在重现，直到他找到最闪亮的某个画面。便是那只笛子，那半截笛子的发生地点。

　　　　虽然没法看到全部的经过，但是那天他告诉她：“要为村子里出口气。”她听完后，便跑去湖面吹笛，吹了半会想起凌云哥哥明日会生死未卜。

　　　　便心乱如麻，把笛子丢到了树上，没曾想碎成两半。她心疼的捡起来，把那笛子用盒子埋在树背前，把剩下的半截放在树背后。

　　　　她相信，如果明天凌云哥哥生死未卜，她一定要站出来。

　　　　结果她确实站出来了，却改变了彼此的一生，她一生牵挂，他一生戎马天下。一切一切，却只为了他她。只是无常世事，凌云走到了她面前，打碎了眼前的画面。

　　　　等到他出来时，却看到步嫣变成星星点点的白色光亮。一点点的，消失在六界之内，任由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救不了她的。

　　　　时间过去百年，沧桑世事，一朵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若有天有人把它摘掉，它便真的死去。凌云一直不明白明明是救了她，为什么她还会死。

　　　　他的头发变得雪白，而背后的隐龙剑在柳树剑鞘里沉寂了很久很久，笛柳村已经被百里的柳树所覆盖，这里的柳絮到了三四月会仿佛约定好的飞去一个地方。

　　　　新居住的村民对这个奇像，从开始惊讶到最后习惯。每年这个时候，村子里的人会祭起香炉和案，祷告着来年风调雨顺天下太平。

　　　　而柳絮飞去的地方，便是由凌云建立的思嫣阁，在四周环绕着飘舞如同天然的屏障。但这些，短的让人捉摸不透，每当过了柳絮飞舞的季节，它们便如同死物落地。

　　　　在最后柳絮落地时，凌云从阁中瞬息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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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思嫣
　　　　这日思嫣阁来了个不速之客，面见后发现是个脸上长满疮疤的和尚，当然他的脸是极其不面善的。远看下有一股子煞气冲到印堂上，便是传说的印堂发黑，必有祸事了。

　　　　跟这样迟早遭到祸事的人，也是会带来不幸的，知道这些后凌云根本没在多瞧过他几眼。

　　　　当他说出，有个宝贝即将在五日后的芳草谷降临，凌云来了兴趣。便听他继续讲道：“是传说中蝴蝶妖兽，据说庄公晓梦迷蝴蝶，而那蝴蝶生的五彩斑斓，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听到他绘声绘色的说着，凌云也将信将疑，但还是应允跟他去了。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去的那日降起了落雨，路上行色匆匆的行人撑起雨花伞。天空虽然渐渐模糊，又透露的不太清晰的视线，但凌云目光直视，面前的斑驳瞬息散开，他眼前竟清晰的看见雨水降落的轨迹。令面前的和尚感觉惊异，心底里的提防警惕之心越发的强烈起来。

　　　　芳草谷地处河道与陆地的交汇处，此地之所以名芳草谷，是每到五月份，这里叫不出的名字的花卉，自然又如异数般凋零，只剩下满谷的芳草，充满落花的味道。

　　　　二人走在零落的花瓣上，踩着脆弱生命的响动。行三里路，和那和尚来到了一山洞前。洞口上浓黑大字写着，芳华洞。

　　　　古朴石碑上写道：“芳华如故如梦里，芳草如萋如故里。”

　　　　洞里面滴答滴答着石柱掉落的水珠，在蜿蜿蜒蜒的洞口深处，他们发现了有个蝴蝶模样的魔兽，身上散发着七彩的光芒。

　　　　正如凌云先前所言，跟着这样的人是会招来不幸的。和尚不等着他出手便去抓蝴蝶，却被充满七彩的气泡裹住。

　　　　在远处观望，凌云瞧出这是幻梦气泡，人在里面会陷入过往的记忆里，无法自拔。他心想：“这和尚是出家人，讲究六根清净，怕是没什么烦心琐事。”

　　　　这还没思考完，气泡里的和尚炸的血雾四散。鲜血染红了七彩的气泡，看的凌云心底发麻。

　　　　但是他却有丝窃喜，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是活在过往的人，看到那飞来的七彩气泡飞来，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不要伤害凌云哥哥。”

　　　　他仿佛看到当日救步嫣的时候，为什么会失败。因为她，支撑她那么多年活下去的，一直是开始为他挺身而出的画面。

　　　　如果把它击碎。她的所有与知相关的故事便全部的土崩瓦解。

　　　　没有那个画面，就不会有苦等七年的坚持；不会有为了救他不惜堵上性命；更不会有之后的所有故事。

　　　　凌云做了个决定，他愿意永远活在那棵树的回忆，在那一前一后埋进土里的玉笛。等到那棵树被世事无常夺去了生命，他会去下一个。

　　　　这是他这一生最失败的一笔，却是他想回到的地方。

　　　　当凌云的肉身将要炸裂的时候，一滴眼泪落在了地上。在星星点点的白光里，一只蝴蝶在他身边打转。

　　　　他终于明白，也释然了，便闭上了眼睛。他感受到四周的画面在崩塌在毁灭，但是那滴眼泪被蝴蝶抓住，飞过了废墟和毁灭。

　　　　向着广阔蔚蓝的天际，充满自由和光明的地方。

　　　　竹林小屋里的生死镜透露出刺眼的光亮，慢慢的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便是在生死境里脱身而出的墨尘与玉烟。

　　　　墨尘的手紧抓着玉烟，等到他睁开眼的时候，望见玉烟赶紧闭上了眼睛。他想也想不明白，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怎么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而且她还穿着那肚兜，但发育良好的身形已快要将那肚兜撑破，粉霞遍布的脸上散发着迷人的微笑。

　　　　没多会，玉烟也发现她的变化。

　　　　“凌云哥哥，你这个大坏蛋……”边说着粉拳一阵阵打在我身上，但是如同挠痒痒一般。

　　　　墨尘听到她叫凌云的名字，如触电般抱住了她。

　　　　他哽咽讲道：“步嫣。”

　　　　等到彼此分开后，墨尘回味起刚才胸口的柔软，更多的是内心里的痛，因为凌云和步嫣穷其此生，也没有在一起。

　　　　而凌云最后才明白，联系他们因果的画面被他硬生生的撕裂，从此便再无交集。

　　　　“墨尘哥哥，你在想什么。”玉烟眨着漂亮的眼睛，仿佛要滴出水般的明亮透彻。

　　　　他眨了两下眼，似乎回忆起从前有这么个眼睛漂亮，让他不忍对视的女孩子。不多时他从生死境的回忆里清醒过来，想起了他说的那个身影是谁，眼泪瞬息在脸颊流淌。

　　　　这次清晰可见的不是鲜血，而是真正的泪水。

　　　　“你……你……不是魔了。”

　　　　望着玉烟惊讶的神情，墨尘沾了滴眼泪放在手指心看去。发现是透明的液体，放进嘴里面尝了口，发现它和鲜血的区别，仅仅是少了血腥的味道。

　　　　却是，相同的苦涩与咸涩。

　　　　他郑重的看着玉烟道：“我不是魔了，我不是魔了……”未说完的话，变成了房间里的呐喊。

　　　　这么多日子，他一直在魔这个称呼里无法脱身，何况他是最弱的那个魔。没有实力和天分的魔，在这条路上无比的艰难与险阻。

　　　　他更感谢蓝生，给了他生死镜的半块，令他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