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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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别怕-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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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那男子倒在地上一阵猛咳。
  “想死的话我可以帮你。”盛宝华捏着拳头又要砸下去。
  那男子抿着唇,唇角溢出一丝黑血,硬是不肯往外吐。
  真是头倔驴,盛宝华撇了撇唇,又是一拳砸了下去。
  他终是没有捱住,“噗”地一下吐出一滩黑血来。
  “想死么?”盛宝华一点也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晃了晃小拳头。
  那男子闭了眼睛,终是摇了摇头。
  他不能死。
  盛宝华哼了一声,背对着他弯下腰,“爬上来,我背你,你的伤口不能再动了。”
  现在才想起他身上有伤么,刚刚打的时候怎么不记着……
  “打你是为你好,你身上是毒血,吐出来有好处。”盛宝华仿佛知道他在腹诽什么,笑嘻嘻地道。
  当然,她没有说,也不排除她在泄愤的原因。无端端被灌了毒药,又被自己瞎眼看中的压寨相公联手弃了尸,她正一肚子邪火没地儿发呢,谁让他又来惹她,这不是自讨苦吃。
  若是此时有宝云山飞天寨的人在场,定会说声,惹谁都好,千万别惹盛宝华那小魔头,她有的是千百种整人的法子,给你可劲的折腾。
  盛宝华就想不通了,小胡子叔叔明明说男人都喜欢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她那么辛苦地卖着温柔可爱,为什么……
  心口一痛,她不愿再想,回头看了看还没有动弹的家伙,她眉毛又竖了起来,“磨蹭什么呢?快上来,再不处理你的内伤外伤加毒伤,等你毒入五脏,就等死吧。”
  那男子看了看她单薄的身躯小小的个头,再看看自己。
  “你看不起我?”盛宝华的眉毛愈发地竖得厉害了。
  那男子抿抿唇,趴在了她背上,手长脚长的,就仿佛把她整个人包在了怀里,怎么看怎么都像要把她压垮的样子。
  盛宝华感觉背上一沉,不由得龇牙咧嘴了一番,看起来没几两肉,怎么那么沉。
  虽然这样想,她还是努力地背着他往回走,说是背,其实根本是在拖。
  “尽给我找麻烦,你说你乖乖待着多好!”一边跑,盛宝华一边骂,连番的折腾已经把她温柔可爱的表皮全给撕了,露出狰狞的本质。
  那男子趴在她背上,看着她背着他步履艰难地往前走,神色有些复杂。
  她居然真的回来找他。

  月瑶

  好在那家伙伤得不轻,体力不济没能走出多远,饶是这样,盛宝华把他背回火堆旁的时候,还是累得够呛。
  扶着他坐回原位,盛宝华狠狠瞪了那个不安分的家伙一眼。
  他也看了她一眼,她饱满光洁的额前渗满了汗珠,再看看她怒形于色的样子,他轻咳着抬起袖子,替她拭了拭额前的汗。
  盛宝华愣了一下,随即轻哼了一声,“现在才想要来讨好我?晚了,给我老实待着。”
  他苦笑了一下,这才真真是虎落平阳呢,在今天之前,谁敢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罢了,在今天之前,他也万万不会料到会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落得这般下场。
  想到这里,那深不见底的眸中一片阴鸷。
  盛宝华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阴鸷,从地上捡起了那根被弄断的腰带,比划了一下长度,又回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那男子,断了也好,一根变两根,一根绑手一根绑脚,看他怎么跑。
  一对上她的视线,他便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只得无奈出声,“我不会跑了。”
  “咦?你不是哑巴啊?”盛宝华一脸的惊奇。
  他默然。
  “算了,不跑便好,你再折腾下去,我就不管你了。”她也不再说什么,只转身仔仔细细将外敷和内服的草药分开放好,又挑出几枚野果来,递到他唇边,“吃。”
  他也不问是什么,乖乖地张嘴便吃。
  “不怕我毒死你呀?”盛宝华忽然道。
  他一下子噎着了,咳了起来,咳得惨白一片的脸颊上硬是染上了一片红晕。
  见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盛宝华替他拍了拍背,觉得解了些气。
  替他将裂开的伤口重新整理了一下,敷上草药,再度包扎结实,盛宝华又忙碌开了,她将刚才生的火扑灭,捡起烧剩下的枯枝扔得河里。
  一个不留神,枯枝“嘶啦”一下刮坏了她的衣袖,盛宝华皱了皱眉,有些心疼地看着坏了一大块的衣袖。之前为了给那家伙包扎伤口,她已经把自己的裙摆内衬给撕得差不多了,现在居然又刮掉了这么大一块布。
  看看自己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样子,盛宝华气得将那块刮坏的破布丢进了河里,转身将地上烧得焦黑的那一块地方用泥土盖了起来,然后泄愤似地狠狠踩了几脚。做完这一切,盛宝华没有给那家伙休息的时间,拖着他再度站了起来。
  他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默默借着她的力量随她走,什么也没有问。
  “辛苦一下,忍着点,我们要离这里远些,不然如果仇家追上来,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了。”盛宝华还是解释了一句,说明自己并非故意在折腾他这个伤患。
  “嗯。”他应了一声,表示同意。
  “你伤成这样掉下来,仇家未必放心,如果他们再追上来给你补一刀,那就真的没戏唱了。”盛宝华又补充道,“虽然你掉下来有些时间了,但难保他们不会顺游找下来。”
  他看了她一眼。
  “看我干什么?我可没有仇家,我是被人弃尸丢出来的,只是命大没有死成罢了。”盛宝华撇撇唇,凉飕飕地道。
  “弃……尸?”他有些吃惊的样子。
  “对。”盛宝华磨着牙一字一顿地咬出两个字加以肯定,“弃尸。”
  看她怨气冲天的样子,他极其识相地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走了没多远,那男子忽然僵了一下,停下脚步。
  “怎么了,伤口疼?”盛宝华疑惑地侧头看他。
  那男子冷凝着脸,似是强撑了一股力气,一把捂住盛宝华的嘴,拖着她闪进旁边的一丛野草堆里躲好。还好那野草足足有半人高,两个人猫着腰躲进去竟也藏了个严实。
  盛宝华刚想挣扎,便听到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他说,“有人来了。”
  盛宝华立刻噤声。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慕容云天。
  他出了白湖山庄没有立刻回慕容府,而是顺着白湖山庄外的那条瀑布顺游而下,一路找了过来。
  勒紧了马疆,慕容云天面无表情地望着越来越来湍急的河水,握着马疆的手隐隐泛着白,再往下游,便是阳水河,找到她尸身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蓦然,他发现了一块在水中浮浮沉沉地的红布,是盛宝华!慕容云天跃身下马,匆匆走到河边,不顾一切地跳下水去捞。
  ……只是一块破布。
  站在冰凉的水中,慕容云天望着手里那一小块破碎的布料,脸色发白,这是她那天穿的衣衫……
  想起她赖在他怀中言笑晏晏的样子,再看看此时手中破碎的衣衫,慕容云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竟是……尸骨未存么。
  尸骨未存。
  他茫然望着眼前滔滔的河水,依稀仿佛间,那一个红衫的少女正仰头望着他,清澈的眼中透着一丝狡黠。
  “大侠,跟我回宝云山飞天寨当压寨相公吧。”
  喉头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干涩的唇,竟再无面目说一个“好”字。
  躲在草丛中的两人此时都是一脸的复杂,那男子盯着慕容云天,紧紧抿着苍白的唇,眼中纠缠着疯狂的恨意和杀意,另一边,盛宝华也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站在水中发呆的男子,他来干什么?
  那日,他亲手将她推下湖,让她饱受漂流之苦,现在他来干什么?
  这个时候,远远的有两个人也策马向着这边而来,当先一个是季玉英,后面跟着曲清商。
  “慕容云天!”季玉英勒住马缰,“你见过盛宝华没有?!”
  站在水中的慕容云天听到那个名字,骤然回过神来。
  “慕容公子,你这是……”季玉英疑惑地看向莫明其妙跳进河里的慕容云天。
  慕容云天闭了闭眼睛,掩住了眼中的失态,将手中的碎布塞入怀中。转身看向岸边坐在马上的季玉英时,他已经神色自然,“盛姑娘怎么了?”
  “怎么了?她不是一直都跟着你么?”季玉英的语气中隐隐带着质问的味道。
  “莫非……盛姑娘不见了?”慕容云天慢慢走到岸边,脸上带着真切的疑惑,“我接到大哥的死讯之后,便急匆匆出来了,倒没有留意过她。”
  季玉英见问不出什么,也没有多作纠缠,“如果有她的消息,请告知一声。”抱了抱拳,他掉转马头,扬起一鞭,策马而去。
  “公子。”曲清商走到他身边,低低唤了一声。
  “准备一下,该回府了。”慕容云天淡淡交待了句,翻身上马,先行离去。
  草丛中的盛宝华死死捏住了拳头,眼睛因为愤怒而格外的亮。
  嗬嗬,好一个盛姑娘,慕容云天,你倒是撇得一干二净!你口中那个盛姑娘正是被你身旁那个江湖第一美人毒死,更是被你亲手推入湖中!
  你这帮凶!我信你,我若再信你,我盛宝华便是一头大蠢猪!活该被人宰了灌香肠!
  盛宝华此时满腔愤怒,自然没有注意到一旁那个男子在看到曲清商时,原就带着杀意的眼神更添一丝怨毒。
  两人默默在草丛中趴了许久,直到人都走光了,盛宝华才扶着他慢慢站了起来。
  盛宝华没有开口,她不想对他解释什么,反正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没必要告诉他选错了压寨相公,还被合谋杀死又弃尸那么丢脸的事情。
  那男子也没有开口,他看她没说什么,以为她并不知道刚刚那个男人便是他的弟弟慕容云天,只当是一个普通的仇家。不过这样也好,若她知道他的身份,还不知道生出什么变故呢,毕竟他并不了解她,连一直当他左膀右臂的曲清商都能背叛他,他还能相信谁。
  “走吧。”盛宝华平复了一下心情,扶着他继续走。
  虽然他很想说慕容云天来过一回,应该没有那么快去而复返,但看她脸色不佳,便没有开口。
  于是各自心怀鬼胎的两人再度默默上路。
  等盛宝华将他身上的伤治得七七八八的时候,那男子也稍稍有些对她刮目相看了,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一身伤有多严重,也就比死人多了口气而已,就算是他府中的名医出马,怕也是不可能好得这样快。
  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由着她折腾的,没想到居然真的这么快便有了起色。
  “怎么,又累了?”感觉他脚下慢了,扶着他的盛宝华扭头看他。
  他摇了摇头。
  “那就继续走吧,再往前就该有人烟了。”盛宝华自然真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的,便拖着他继续往前走。
  因为他的身体虚弱,盛宝华与他在这里荒无人烟的地方耗了起码有半个月,日日吃烤鱼野果,快吃成野人了。
  盛宝华心里不舒坦,自然也不会让他舒服,给他吃的药是一日比一日更苦,外敷的药也是一日比一日劲大,弄得伤口是又痒又麻,苦不堪言。
  “伤口有些痒。”他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忍住。
  太痒了,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他伤口上爬,痒得他头皮都麻了。
  “痒才好,说明你的伤口有结痂了。”盛宝华眼也不眨地道。
  她总是有歪理的,若说药苦,她便说良药苦口,然后又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药苦不成?
  他又能说什么……
  唯苦笑尔。
  盛宝华斜了他一眼,然后又道,“我累了,坐下歇歇吧。”
  他自然求之不得。
  扶着他坐下,盛宝华抖开包袱,伸手去剥他的衣裳。他怔了一下,避了避。
  “干什么?又想我把你绑起来?”盛宝华横他一眼,道。
  他面色有些不郁,“你一个姑娘家,怎能这样随意剥男子衣裳。”
  “你是男人么?”盛宝华翻了个白眼。
  他哽了一下,随即绷紧了脸,无论哪种男人,就算是重伤快死了,被说成不是男人都不可能高兴得起来,尤其说这话的还是个姑娘。
  “在我眼中,你只是我的病人,医者父母心,你管我叫娘我也没有意见。”盛宝华说着,继续剥他衣裳。
  他安静了下来,没有再避开她的手,只听她又在絮絮叨叨地道,“再者,当初给你上药时该看的不都看了么,还害羞什么呀。”
  他当即无语。
  剥干净了,盛宝华替他解开包扎的布条,检查一番,点点头,“已经结痂了,伤口愈合得很好,再换一次药就没有大碍了。”她说着,便将准备好的草药嚼碎了一点一点替他仔细敷上。
  没有捣药的工具,她只能这样了。
  他有些意外,莫非伤口发痒并非她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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