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怎么样都好，快开始比赛！”无聊得快睡着的紫原当然不能放弃这个机会，瞪了眼裁判，后者赶紧吹响了哨声。
于是有赤司加入的第三节比赛正式开始。
Chapter 54
第一次遇见那个人的时候，是在一场校际对抗赛上。赤司征十郎还只是刚进入校队的小学五年生，根本没打上主力，连坐在休息区当替补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看台上看着那些所谓的队友来回奔走、挥汗如雨。偶尔几个进球就能引来周围的高声叫喊，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那些还显得稚嫩的少年很是受用，脸上都挂着得意的神情。
替补队员在加油的同时，都暗自咬牙，恨不得现在参加比赛的是自己。但即便这样，赤司还是没有觉得羡慕或是恼怒，只是很平淡地观察比赛，然后往摊在膝盖处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般，似乎没注意到旁边那个戴着灰色帽子，身材中等的老头子正在瞥着他写的那些东西。
“假动作后往右突破，在三分线上传给6号，然后直入内线三步上篮。不过会被中途拦截，然后被打个反击，反被对方进1球。”他犹如念咒般喃喃低语，老头子却从断断续续的话中听清这个少年是在提前预测赛况，不禁瞳孔一缩，下一刻把视线调转到赛场上。
果然如赤司所说，穿着红色球衣的一方形式本来大好，可惜在进球的最后一刹那被对手成功阻截，随即在快攻中来不及回防，反倒输了两分。
红方队员都皱起眉头，有些恍惚为何对手的速度为什么突然变快了很多。之前的优势也在这一刻开始逆转，当然除了赤司外，还没有人留意到这点。
“输定了。”十分钟后，赤司合上笔记本，眼底那仅剩的兴味都消失无踪。一场败局已定的比赛没有任何再看下去的必要，就算那是他的学校也一样。
“喂，赤司你要去哪里？”身边负责组织学生加油的六年级男生看见他起身准备离开，马上伸手拦住，“没看到比赛还没完吗？”对于这个古怪的学弟，他是有些畏惧的。不过周围这么多人，要是就这么让赤司走了，也太没面子了些。
“已经完了。”时间还有，可注定输掉的比赛已经算完结了。
“哈？”他莫名其妙地看着赤司，“你在说什么？”
“让开吧，学长，在我还能保持心情愉快之前。”赤司抬头看着略高于自己的男生，气势却是居高临下的。后者被那双异色眼瞳震住，直到被推开也没回过神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灰帽子老头儿笑了几声，低哑得仿佛砂纸磨擦玻璃，让听到的人都想捂住耳朵，“这小子很不错。”
走出体育馆，刺眼的阳光夹杂着热气扑面而来，瞬间薄薄的汗水就铺上了皮肤，黏腻得让赤司的心情开始转坏。特别是面前还站了个阻碍他前进的“路障”，更是不爽地眯起眼睛：“是你？刚刚一直坐在旁边偷看的老头子。”即使对方是长辈，可做事向来随心所欲的赤司并没有敬老尊贤的意思。
被发现了？这小子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把笔记本摊给他偷看，到底是无所谓还是想试探什么。不过这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他看上了这块上好的“材料”。
“小子，你觉得那场球赛很无聊是吧？”被人当面揭穿也不觉得尴尬，老头反而把话题绕到里面的比赛上，“不对，根本就是垃圾，完全没有可看性。待在这样的球队里，你不会感到任何快乐和兴奋。”
赤司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提脚绕开，似乎对对方的话题毫不感兴趣。
“你的预测能力是不错，不过想要有作为还差得远。”
脚步仍旧不停，连转身的欲望都没有。
“小子，知不知道Puppet？”老头子像是想钓大鱼的渔民一样抛出饵食，“跟着我学习吧，总有一天球场上所有的人都只会是你的傀儡。”已经寻找得太久太久，始终没有一个人让他满意，但面前的少年应该有这个资格。
“傀儡？”踏上几级台阶后，赤司终于回头道，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你凭什么能教我？”
老头也笑了：“凭我是一条佑二。”那个闻名JBL的魔鬼教练，他能主动去找上谁说要帮忙训练，简直是对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一条佑二？”语气微微一变，让一条心中暗暗吃惊，难不成这小鬼也听说过他的大名？
“怎么，你答应了？”
“没听过这个名字。”
真是个嚣张的小鬼，不过这种性格才更合适练习Puppet啊！
望着赤司离开的背影，一条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红毛小子，你逃不了的。”
“哔！”哨声响起，二军中锋增田寿明打手犯规，黄濑投篮算进并加罚两球。他高兴地挥了挥拳头：“YES！”在赤司上场的情况下得到2分，这种感觉真是太爽快了，总不能叫青峰那家伙一个人这么得意。
皆川铃坐在休息区，汗水顺着发梢滴了下来，凑近点还能听见从他鼻腔中传出的喘气声。才不过打了两节比赛，他的体力就耗去大半。主要原因也是二军在场上攻击火力点太少，单凭他和白鸟两人投球，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在场上跑了好几个来回，手臂都开始颤抖，连带投篮也失了准头。
就在这时，那个很少出场的篮球部长居然把自己换下，皆川不是不吃惊。不管是一军还是二军，都没太多机会看见赤司出手。偶尔被加到先发名单，也只是恪守控卫该执行的职责，没多少出彩的地方，让人摸不清楚他的实力到底如何。篮球部向来以实力为尊，就算赤司对比赛的分析能力再强，要是技术不过关还是会得不到认同，无怪乎总有那么些二年级不服水谷安排的这个部长。
而他的个人能力，在上次青峰的一对一练习中，才露出冰山一角，但知道的也仅仅是参加集训的人员，至于皆川他们则是一无所知。
“原来所谓的部长也没什么作用。”他喝了口水，看着场上的记分牌，仍旧是一面倒的形势，“还是说有什么阴谋……噗……”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桃井五月拿记录簿狠狠敲了一下，
水也顺势喷了出来。
“你干什么？”
对于这个一天到晚在青峰身后黏着的女人，皆川早就不爽了。现在可好，他还没出手，就先被捶了一记，真是让人火大。
桃井收回手，一脸认真地说道：“小子，你这话可不能被小赤听到，不然……”刚才的力道并未放轻，还故意加重了不少，她就当是在帮黑子报点小仇。
“不然又怎样？”皆川拿眼白看她。
桃井笑了，带着同龄女生没有的点点妩媚：“不然你就死定了。”不过赤司为什么还不动手，一直安静得像是场上的旁观者，原因可能还在黑子身上。
“哲君，加油。”
遗憾的是黑子哲也并没听到来自桃井的鼓励，他此刻仿佛正身处一场恶梦当中。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任由青峰突破了，完全抵抗不了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冲撞，只能眼看着那道6号背影将他甩在身后。
体力跟不上导致黑子成了二军目前最薄弱的环节，青峰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突破口，纷纷把火力集中过来。伴随着沉重的呼吸，黑子动作也开始僵硬起来，传球时也少了流畅感，整个人似乎快到了崩溃边缘，二军的进攻节奏因为他的表现变得迟缓。
桑田真一在场边观察比赛局势，有些意外的发现那个动不动就要拉人下血海的恐怖部长，只是一脸闲适地奔跑，只要球权一到自己手里，就立刻回传给黑子。单看那几手动作，会发现他的实力比起那些主力只高不低，现在该是组织球队反击的关键，赤司却把时间耗费在黑子身上，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桑田只想到一个。
“赤司到底在想什么，黑子现在传球都很困难了，更别说突破。”见到赤司再一次把球抛给黑子，远山美奈子皱眉问道。
依她看来二军攻击力不行，比分上要不想被抛下太多就必须以防守为主。采取包夹的方式降低一军进球的几率，然后找出空挡寻求得分机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采取对攻战术，二军不管从实力还是体能来看都玩不起。
“他是想把黑子逼到极限。”
远山瞪大眼睛，视线从赛场移到桑田身上：“为什么？”
桑田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不过直觉觉得是这样。”那个少年也许是为了诱发黑子潜藏的能力也说不定。
“桑田前辈，直觉通常是女人才有的吧。”
“你这是性别歧视。”
局势虽然一面倒，两人却依然在等待着赤司所说的奇迹的出现。
第三节前三分钟成了一军的进攻表演，青峰的个人得分更是超过了20。也许是赤司的上场刺激了他，不管是攻击还是防守都更加不留情面。左右一晃，不等黑子反应过来，手上的球已经到了青峰那里。
“回防！”白鸟见状立刻大喊，对于慢悠悠跑动的部长大人倒是不敢命令，可不满还是有的。
和绿间擦身而过的时候，赤司分明从那双眼里看到了疑惑。
“剧本马上就要开始了。”
绿间读懂了那句无声的回答。
“这次我会从左边突破。”抢过球权后，青峰直盯着面前的黑子说道，全然不在意进攻路线被敌方知道，嚣张得像是正在巡视领地的国王。
深知青峰不会故意说这种话来混淆视听，黑子深吸一口气，视线始终落在那颗跳动在地板上的篮球上，右膝微微弯曲，打算等到青峰启动后便朝左发力。
青峰轻拍着球，动作并不快，似乎一出手就能轻松把球断掉。可越是这样黑子越不敢冒冒然上前，毕竟经常和他在四馆对练，对方的实力不说全部知晓，也算很熟悉了。只要打得兴起，青峰骨子里就会产生一股恶劣因子，喜欢耍弄一番对手。
在你想断球的同时，他会立刻闪开；当你以为无法可想时，他又一副破绽百出的样子。
这样的人如果成为队友，会是十分可靠的存在；如果成为敌人，就会招来恶梦。
就在这时，青峰加快了运球速度，一个急速变向后绕开黑子。身体轻轻一偏，看来有些重心不稳，不过在看见奔过来协防的大前锋原后，他也没有把球交出，而是选择了自己突破。
带领着另外四人攻到二军外线附近，青峰突然斜身冲了进去，并不打算和队友打个配合。
“可恶，那个喜欢吃独食的家伙！”黄濑骂了句，无奈地跑向篮下，以防投球不进好趁机捡漏。
白鸟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妄动，只期望负责防守青峰的原能抵挡得住，但原还是慢了一步，只见他速度极快地往内线冲去，落在地上的篮球跟着不停弹跳。
“休想！”急速过来补防的是中锋增田还有黑子，不过后者矮了足足一个身位，面对似乎马上就要重扣的青峰实在是无能为力。
左脚重重踏出一步，青峰抄起球砸向篮筐，看见前方也跟着跃起的增田，身体忽地一缩，双膝微弯，等到达最高点时竟然收回了扣篮的动作，托球的右手尽量伸长，侧身一个勾手投篮，球绕开增田应声入筐。
在半空失去重心的青峰歪斜着落下来，正位于下方的黑子猝不及防被带倒，后脑轻轻磕到地板上。
“哲！”
“哲君！”
“黑子！”
几道声音同时想起，黑子眼前一花，一时间也分不清谁是谁。高强度运动带来的是种种异常难受的感觉，无法负荷的身体疲惫不堪。明明可以避开，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杵在原地不能动弹。
只觉有只手把自己拉了起来，黑子却连谢谢都说不出来，神情呈现一种恍惚状态。
“真是弱啊，怎么能这么弱。”那道声音鬼魅般地再次在心底响起，“看见赤司上场，你松了一口气吧，以为可以把责任全都交出去。哈，真是天真，赤司根本没想过理会你。”
“我没这样想过！”他下意识反驳。
比赛暂停，所有人都注视着黑子的情况。桃井更是差点儿就冲了上去，却被赤司的一记眼神硬生生压了回来。青峰让人靠在自己身上，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哲，哲你怎么样？”难道是脑震荡？该死的，他怎么会呆呆站在那个地方，不知道躲开啊。
看见黑子嘴轻微地上下翻动，青峰不禁凑拢了些：“你说什么？”
“你使不出真正的‘Misdirection’，更不用说使用一条老婆那个战术了。”
“不是，我可以。”
“别逞强了，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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