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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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永恒-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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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将整个人类视野改变的划时代发现。



凌渡宇从直升机俯视下方延伸往天边广阔漫漫的黄沙世界,心中亦像下面的沙浪般起伏不平,还有十五分钟便到达发掘场,他是否真的可以见到深埋地底的圣殿?看到上帝给予人类的十诫圣板?



他望向尊柏申道:“你是不是信徒?”



尊柏申道:“我们的家族由十字军东征开始,都是虔诚的上帝信徒。”



凌渡宇恍然大悟,尊柏申如此支持高布的计画,就是要目睹十诫从深埋的泥土里被发掘出来,所以当高布忽地宣布从泥土里找到的只是一个尊柏申并不相信其存在的文明时,自然使他难以接受。



尊柏申道:“昨天他在开罗和我通电话,告诉我找到了阿特兰提斯,我气得立时将电话摔了。”脸上泛起愤於被骗的表情。



凌渡宇脸容一整,紧张地道:“他甚麽时间和你通话?”



尊柏申沉吟半晌道:“下午二时许,那时我刚吃完午餐。”



凌渡宇皱眉道:“他在黄昏时分找到我,当时他告诉我,他正在台拉维夫的家里,时间这麽迫切,他到台拉维夫干甚麽?”



尊柏申正要答话,埃及籍的直升机驾驶员已叫道:“到了!就在前面。”



众人眼光一齐望往前方。



首先映入眼目,是呈方形的白色混凝土建筑,在四堵高墙内,有规律地排列了十多间屋子,都应是考古团的营地,高墙是沙漠里挡风沙的必需品。



叁架埃及军方俄制喷气式直升机停在营地四周,从这离地数百码的高度望下去,滚滚风沙里隐约可见穿着军服的人员在忙碌着。



直升机定在半空,缓缓降下。



“天!这是怎麽一回事?”直升机驾驶员惊叫起来。



凌渡宇纵目下望,一颗心浸进了冰水里。尊柏申有点高血压的红脸,刹那间转为青白,鲜血一下子消失无踪。



他们终於看到了军警为甚麽忙碌着。



一条一条的尸体,整齐地排成长长的两行,乍看之下最少有百多条。



从这角度望下去,分外怵目惊心。



在营地的西南角,原本是古城遗址的地方,古城的残馀已化为沙屑,翻腾煮沸了般的沙浪里,布满了木屑和难以名状的杂物,在风沙的吹卷下,随处滚动,间中在风势夹击下,卷上半空,成为此起彼落的小旋风卷。



那是强烈爆炸後的遗痕。



整个发掘场完全地毁塌。



直升机降到沙丘上,一个埃军上校冒着旋叶打起的风沙已着身迎上来,气急败坏地叫道:“全死了,营地里一百八十四人,全部被谋杀,发掘场也被爆掉了。”



凌渡宇等人全身麻木坐在直升机里,连步下直升机的意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以想像狠辣绝毒的凶手,先将发掘场的人驱赶到地面,集体杀害,按着再在发掘场的至深处安装上烈性炸药,把能改变整个人类历史的古迹彻底毁掉。



这样做究竟为了甚麽,



加上高布,总共是一百八十五条人命,这个血债,已肩负到凌渡宇身上。



他不由自主想起那缺了生命线的手掌,一股寒意从心深处狂涌起来。第叁章—扑朔迷离



夏能准将坐在旅馆酒吧里啜着喜爱的德国啤酒,单从外貌看他,没有人能猜想到他是以色列情报局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四名勇悍的卫兵分坐在靠近前门和後门的两张台前,在特别的安排下,酒吧除了他们五人外再无他客,卫兵的自动步枪都挂在椅背上,在这强敌环伺的国土里,这种景象就若呼吸那样自然得难以引起惊异。



反而夏能文质彬彬的绅士外表,和雄赳赳的卫士有种使人难受的不谐调。



钟摆敲响了十二下,金属撞击的清音,时间无情的推移下,一天结束的时候到了。



夏能移正架在鼻梁的金丝边眼镜,眼光落在进奇*书*电&子^书入酒吧的门上,一个男子正於此时推门而入,卫士们的手摸上了武器。



那人在门前站定,双手自觉地下垂,以示善意。



夏能长身而起,张开手欢迎道:“凌先生,别来无恙。”来者正是凌渡宇,他和夏能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分了开来,再热烈地握手。两人上次见面,是叁年前的事了,那次还是两人因幻石事件而初识(事见拙作《月魔》)。夏能邀凌渡宇在酒吧长台前的高凳坐下後,在凌渡字的同意下,奉上倒得满满的一杯啤酒。



凌渡宇悠闲地啜着啤酒,一点也没有予人仆仆风尘的感觉。



夏能颇欣赏他的从容自若,在危机重重里保持冷然自若,正是他这类出生入死,每天在和死神玩游戏的人最需要的条件。



夏能开腔道:“朋友,并没有人跟踪你。”



凌渡宇双肩一扬道:“你肯定吗?”他这样说,不是对夏能的能力和判断有怀疑,而是希望知道进一步的情形。



夏能神情不动地道:“我在由你从台拉维夫机场下机後来此的途中,设置了十个固定的观察点,和十八个流动的追踪单位,包括了两架直升侦察机,假若这样的布置,还我不出阁下是否被跟踪,我们的国家早灭亡了。”



凌渡宇心中一凛,假设夏能动用了这样的人力物力来应他到台拉维夫前的请求,不用说整件事已得到了以色列内阁的批准。



夏能像能看穿他的心意,点头道:“你猜得对,我已获得了全权来协助你在境内一切要进行的事。”



凌渡宇沈吟起来,这意外的助力。究竟是福是祸?



夏能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道:“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自『幻石事件』後,我们曾对你的出身背景做了无孔不入的调查,知道你是追求建立地球理想国『抗暴联盟』的领导人物之一,但所有线索回溯至你十五岁由西藏来美时,使成一片空白,在西藏那十五年应是使你成为如此一个人物的最重要阶段吧?”



凌渡宇微笑道:“那和我应怀疑或不应怀疑自己的能力有何关系?”



夏能也回报以微笑道:“你既能瞒过我们,已代表了你有惊人的能力和非凡的手段。”



凌渡宇失声笑了起来,这算甚麽逻辑,但却表现了夏能对以色列庞大情报网的自信,既是如此,自己也不用费神向他再解释一次刚发生的大屠杀,反而可能从夏能处得到更多的资料。



凌渡宇单刀直入道:“谁干的?”



夏能温和的眼神转得像刀锋般的锐利,盯着凌渡宇眨也不眨,放在啤酒杯旁的右手曲起了中指,一下一下敲在台面上,发出“笃笃笃”单调而又清脆的响音,在静寂得落针可闻的酒吧里,和钟摆摇动的声音交接响起。



夏能的眼光移往酒杯里黄澄澄的液体,沉声道:“在最後期的考古发掘团里工作的人,有叁个是间接或直接为我们情报局工作的人,这两年来我们一直密切注视着整个局势的发展,你可知我们为何如此重视这次似乎纯属考古学术的一个发掘?”



凌渡宇目闪异光,道:“因为考古的结果可带来强大的政治影响。”



夏能叹了一口气,道:“就是如此,假设在地底里真的掘出了刻有十诫的石板,问题便大了,我们或可以此证明该处原属以色列的土地,这还不是阿拉伯人怕的事,他们更害怕的是文物里还包含了很多其他不可知的因素,若叫文物证明了以色列和阿拉伯人竟是同一血缘的兄弟民族,那才好玩呢。”夏能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一反先前斯文的浅辄即止。



凌渡宇皱眉道:“埃及人大可不批准这次考古发掘。”



夏能哂道:“政治是个肮脏的游戏,以高布在考古界的声誉,何处不可以筹集发掘的经费,但他偏要找上国际考古学会,就是要凭藉考古学会的政治势力。要知道仅学会主席的尊柏申爵上,便是英国的元老政治家,有巨大的影响力,至於其他委员,都非富则贵。”



凌渡宇道:“我恐怕这还不足够成为决定性的因素吧。”



夏能淡淡道:“当然不能,最主要是阿拉伯人并不相信高布能在下面掘到十诫板,若掘出来是古埃及一座金字塔,又或甚麽也没有,埃及都可大肆宣传,何乐而不为。”跟着又压低声音道:“况且,即使掘出了东西,埃及政府也随时可以阻止发掘,没收一切。”



凌渡字头也大了几倍,一个考古发掘,竟牵涉到这麽复杂的政治问题,夏能是局中人,自然比他这局外人看得更清楚。由此亦可以肯定发掘团里,必然布满了埃及、利比亚、叙利亚等各中东国家派来的眼线。没有阿拉伯人肯让一个考古团发掘出能改变已存在的历史事实的任何证据,那将造成难以预估的宗教和政治冲击,影响到当前所有的信念和统治者的地位。



夏能道:“所以我们也不明白。”



凌渡宇精神一振道:“不明白甚麽?”



夏能道:“高布在发掘场的最低层发现了一道通往某一处的大门,门上刻满只有高布才能破译的古文字,高布用摄影器材拍了一套相片後,便飞往开罗,同世界各大通讯机构发布找到阿特兰提斯的消息,召开记者招待会,我们和所有中东国家都只能抱着暂观其变的态度,等待事态的发展,没有人会在情况不明朗下,贸然采取这种犯天下大不韪的屠杀手段,何况被屠杀者中,还包括了各国的眼线和间谍,你说我怎能明白?”



凌渡宇道:“高布在记者招待会前,到了开罗,为何又要赶来台拉维夫?”



夏能摊开双手道:“高布和埃及应有协议,所有考古发现,均需先呈上埃及文物局审阅,但高布显然没有遵守这协议,玩了个小把戏,在开罗机场稍作停留後,便飞往塞浦路斯,再转机飞来台拉维夫,在台拉维夫东郊他的僻静别墅里逗留了一晚,翌晨才乘坐十时四十叁分的飞机往巴黎。至於高布为何这样做,没有人知道。”



凌渡宇微笑道:“好了!朋友,在高布的别墅里你找到了甚麽?”



夏能叹了一口气道:“是的!我们曾搜索过他的别墅,但甚麽也没有发现。”看着凌渡宇不信任的目光,夏能摊开手道:“高布所有重要的资料,都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古文字作记录,至今我们还没有人可以破译。我宁愿他用的是密码。”



凌渡宇道:“高布并非当今世上唯一的古文字专家吧。”



夏能脸上泛起凝重的神色,道:“据我们的专家说,高布记录资料的文字古怪至极,完全超出他们的知识范围之外,就像他是外星人来到地球,仍沿用着本身的文字那样。”



凌渡宇思绪陷进前所未有的混乱里,再想了一会,忽地伸出手来道:“给我!”



夏能愕然道:“给你甚麽?”



凌渡宇道:“别墅的地址,同时命你派往监视的人全离开别墅那范围,我想尝一尝当鱼饵的滋味。”



夏能犹豫地望着他。



凌渡宇微笑道:“你不是说以色列内阁已批准你全力支持我吗?”



细长的两支钢线伸进锁孔内,试探地移动着,不到半分钟,“喀啦”一声,锁给打了开来,一个这样的普通门锁,当然难不倒凌渡宇这开锁专家。



凌渡宇大模大样推门入屋,完全不考虑会给人当作是小偷,因为这所坐落在台拉维夫东郊的平房,地点颇为偏僻,最近的邻居也在半里之外,加上远离主要的公路,若非手上有夏能给他的指示图,要找来这里绝非易事。



凌渡宇走进屋内,正要亮起手上的电筒,心中忽现警兆。



屋内有其他人。



这纯粹是一种非理性的直觉,就像你虽然看不见,但总觉得有人在背後盯视你那样,凌渡宇前半生在西藏一直锻练苦行瑜伽和禅定大手印,灵觉更是比常人灵敏百倍,当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屋内有人时,那就绝错不了。



他闪身横移到门旁的阴暗处,以免因远处的街灯微光从门外透入,将他的位置清楚地显露,成为对方攻击的目标。



“的!”



屋的後方传来一下微弱的声响。



凌渡宇疾风般在黑暗里推前。他胜在夏能曾告诉他有关屋内物品放置的形势,所以目虽不能见物,仍可顺利来到後厅的门旁。



门是打开的。



凌渡宇艺高人胆大,一个翻滚已深进内厅,手中电筒同时亮着,光柱探射灯般扫射着每一角落。



曾传出声音的内厅空无一人。



凌渡宇一挺腰弹了起来,外面吹来的凉风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一个半掩的窗户去,凌渡宇关了电筒,来至窗前。



里许外公路上路灯在树木掩映下无力地挥发着一团团的昏黄,千多方尺的後花园尽处是八尺高的铁栏,再外面是黑压压的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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