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凤舞还是有些受不了那个血腥味，她转头看了陈夺一眼。
这个面相凶恶的男人，杀起人来也足够凶恶，不像她只是把人打晕或是刺伤，他都是一刀毙命，那些叛军的死相大多是肠穿肚烂的，陈夺的身上甚至有些血呼啦查的不明碎屑，看得她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宜甄被护着站在二楼，朝陈夺挥手：“陈夺，陈夺……”
陈夺脸上的杀气霎时间化为乌有，低头走了过去。
地面微微的震动传来，是极有规律的马匹奔跑声，瞬间就到了太守府门前，厮杀声在府门周边响起。
郑彦一马当先带着一队士兵冲进太守府，一路上遇到那些被刘康成勒令留下来断后的叛军毫不犹豫地下令清除。
石楼前，一队二十几名叛军被大门前的郑彦一行人逼退到了石楼前，和凤舞等人狭路相逢。
凤舞提枪来战，拒绝了陈夺的帮助，司徒楠见那些士兵功夫不强，也擎着鞭子加入了战团。
两个女子几乎是瞬间功夫就默契地配合起来，司徒楠远攻，凤舞近击，配合得天衣无缝。
郑彦策马冲进来的时候，远处燃烧过的宴客厅正在冒着滚滚浓烟，石楼上火光明亮，石楼前，两名红衣女子穿着华丽的袄裙，身姿翩翩，正在……
打架！
他勒马停步，有些怔愣地看着这两个女子，忽然摸了下巴笑了起来，无奈地摇摇头，翻身下马，手中马鞭朝战团一指：“拿下。”
骑兵们立即上前，将叛军们瞬间拿下。
凤舞和司徒楠气喘吁吁地收了手。
光打伤人不杀人，这种打架方式似乎更费力气。
凤舞一把扔了长枪，喘着气看郑彦，点点头：“郑将军。”
郑彦轻笑着上前，看了一眼凤舞，甚至还朝她温和一笑：“辛苦了！”
“寿阳城夺回来了吧？”
“我们的士兵已经夺下寿阳了，放心吧。陛下呢？”
“在石楼上。”
郑彦带着人进了石楼，凤舞拉着司徒楠的手，两人相伴着也上了二楼。
郑彦一进门，就看见宜修躺在床边的暖榻上，闭着眼睛，明显是在昏睡。
“陛下，这是怎么了？”
一名神龙卫小心翼翼地答道：“是圣女，圣女命人打昏了陛下。”
郑彦扯扯嘴角，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凤舞，战场上当机立断，打起架来还很有架势，嗯，他有点没那么讨厌这个女人了。
凤舞上了楼，这才露出一脸疲态，半个身子的重量几乎压在司徒楠的身上。
她已经开始虚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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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173 叛军撤退
凤舞这么一倒下，立即吓得司徒楠惊叫起来：“凤舞，你受伤了？”
凤舞呼了口气，在宜修身边坐下，无力地朝司徒楠摆摆手。
郑彦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囊，从中拿出毡布包递给凤舞：“又累又饿了吧？吃点东西。”
凤舞几乎是受宠若惊地接过来，那是一张薄薄的葱花鸡蛋饼，已经凉了，她尝了一口，却还是仰头朝郑彦笑了笑：“谢谢，很好吃。”
郑彦坐在她身边，也沉沉地喘了口气，拼杀一｜夜，他也累了。
“凤舞姑娘，那边的火，是你放的？”
凤舞一边吃饼，一边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是。”
郑彦见状，沉吟起来。
半晌，见凤舞吃完了一张蛋饼，他才轻声问道：“姑娘似乎会武艺？而且还不弱？”
虽然看气息像是没有内力的样子，可是她的武功招式刁钻，力气又大得惊人，一般会武艺的男人，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她。
凤舞嘿嘿一笑：“啊，会一点。”
为了让她在古代也能保住性命，教授可是在她的脑子里输入了不少武功招式。
“姑娘有没有想过，在战场上一展武艺？”
“啊？”凤舞惊呆了，“女子可以从军吗？”
据她所知，西凉国没有这个先例吧？
郑彦接过副官递来的水囊喝了口水，才喘着气沉声说道：“军中也不是没有女子，我这些年在苍陆关，见了许多并不输于男子的女人，她们大多有些武艺在身，却只能在军中做些杂物。多年前，有个人跟我说过，如果女子也能从军，建功立业未尝不可！”
凤舞一瞬间振奋得也不觉得累了。
“将军不是在说笑？”
郑彦看着她满脸的期待欣喜，也忍不住笑了：“没有说笑。这件事咱们稍后可以细说，现在先找地方歇息一下。”
凤舞点点头，指了指宜修：“陛下睡在这里就好，我守着陛下稍微调息一下就好。”
“那我先去吩咐人将外面的火灭了。无忧正率领将士们在城内清扫叛军，稍后也会来太守府。我会叫他来这里见你们！”
凤舞还是有些不能适应他忽然间的温和亲切，有些怔怔地答：“好，谢谢。”
郑彦离开了石楼，指挥着士兵们将宴客厅的火彻底扑灭，士官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太守府汇合。很快，无忧带着一小队士兵到了石楼下，一路跑上二楼，见凤舞完好无损地趴在暖榻边闭目养神，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凤舞听到脚步声，惊醒过来，看见是他到了，笑了笑：“你来啦？战果怎么样？”
“剿杀叛军五千余人，俘虏四百多。”
凤舞却不大满意：“其余的叛军呢？都跑了？”
损失五千余人，对于刘康成和楚烨来说，似乎没有伤到根本！
无忧奔忙一夜也有些累了，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歇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刘康成兴许是早就没打算死守寿阳城，我们一开始攻城，叛军们就退了开去。”
凤舞皱了眉头：“这没道理啊！”
寿阳紧邻苍陆关，以寿阳为据点，那些苍陆关，之后往北就是好大一片平原，一马平川，没有天险可以据守，西凉的北境国土简直就像是敞开了大门欢迎这些叛军们……
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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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174 太过诡异
凤舞霍地起身，问无忧：“坏了！叛军们往哪里撤退了？”
“朝西南百里外的德州逃窜而去了。”
“啊？啊……”
不是去苍陆关了？刘康成就这么带着自己的队伍撤了？
无忧见她满面担忧，只好开口安慰道：“放心吧，城中的富户们都还在，我们还在外城的一处粮库里缴获刘康成的两千石粮草。他损失也不小了！”
“可是，对于一个手里有盐矿的造反头子来说，两千石粮草也并不是剥了他们一层皮的事儿！我总觉得这一次赢得这么顺利，有些诡异！”
无忧听她这么一说，也渐渐觉出不对来，只是并不打算加深她的担忧，反倒轻笑着安慰她：“好了别担心了，先好好洗个澡睡一觉。这些事情，我会和郑将军好好查查的！”
“嗯，那就好！”
她打了个哈欠，见无忧身上有些血迹和污渍，眉心一跳，赶紧说道：“你身上都这样了，肯定难受死了吧，赶紧找个地方换身衣服！”
无忧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好不容易假设好的心理暗示又再次崩塌。
穿着这样脏兮兮皱巴巴的衣服出来走动，对他来说真是比凌迟还难以忍受！
“我走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从窗口消失不见……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凤舞才被一只微热的大手轻抚着脸颊醒来，她睁开眼睛，眼前是温热的有些刺眼的阳光，还有宜修的脸。
“嘿，醒啦？”
“嗯，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宜修忽然伸手在她额头狠狠地弹了一下：“还敢问？还敢提？”
凤舞嘿嘿一笑握住他的手，求饶：“对不起，对不起……”
宜修醒来知道大家都没事的时候，就不打算怪罪凤舞了。
“以后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可以跟我先商量一下的。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叫人打晕我抗走之类的事情了！”
凤舞有些心虚，打晕一个帝王，换在别人身上，是要杀头的吧？
她忙不迭地点头，急忙起身抱住宜修，吻住了他的唇……
等到两人走下石楼的时候，宜修已经脚步虚浮神情陶醉，完全忘了要生气这件事了。要不是宜修有伤在身，恐怕凤舞会让他今天下不了石楼……
郑彦正带着无忧和其余士官在隔壁的府衙里商议寿阳城接下来的驻守事宜，新的太守和府兵都还没有到位。好在宜修现在正好在寿阳城养伤，郑彦就将新太守的任命事宜抛给了宜修。
宜修拖着伤体去了府衙那边，凤舞则与司徒楠出了太守府，在内城里四处巡查起来，一夜鏖战过后，城内一片狼藉，有的店铺直接被砸开，妇人和孩子脚步匆匆地在街边来回跑动着，在街边捡拾有用的物件带回家。
凤舞和司徒楠穿了男装策马上了街，没一会儿，马匹就被街上的乱象惊吓了不肯往前，她们只好下马步行，身后十余名士兵紧紧地跟着她们，生怕这两位出了什么事。
而就在两人才走到外城的街道边时，不远处的内城河边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声。
“啊！！！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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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175 尸体有毒
凤舞听到这阵惊叫声，立即喝道：“那边有事，去看看。”
两人带着身后的护卫朝河边奔去。
像这种战乱时刻，死人的事情，是不至于让人惨叫“死人啦”的，所以，当凤舞奔到河边看了一眼河水里，也忍不住头皮一麻。
只有几十步宽的内城河，河水里此时正有十几具尸体漂浮在里面，在河面的碎冰层里来回晃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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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楠看了一眼，捂着嘴对着河面呕吐起来。
凤舞本来强忍着呕吐的感觉，见她这样，立即也被感染似的弯腰狂呕起来！
身边有百姓听到先发现这些尸体的妇人的惨叫围拢过来，指着那些形状可怖的尸体纷纷惊叫起来。
“啊！这河水以后怎么吃啊？我们做饭洗菜洗衣服怎么办？”
“是啊！谁这么缺德把这些东西扔进来了……”
凤舞呕了几口酸水，才直起腰来，强忍着干呕，朝身后一名护卫道：“你回去多叫几个人，那些竹竿和钩子之类的东西过来，把这些尸体捞上来。”
幸好现在是冬天，天气还不算热，这些尸体应该不会引起什么病菌感染。
那护卫去街上又叫了一小队正在巡逻的士兵，二十几个壮汉一起动手，快到中午的时候才把这些尸体都打捞上来了。
司徒楠虽然看上去粗野，可毕竟是正常女子，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了细看。
凤舞只好独自拿了巾帕捂住口鼻，带着护卫们将这些尸体在河边一字排开，她站到了河边一处破败房屋的墙壁上，用最大的嗓门喊道：“你们当中有谁认识这些人的？家中有亲人不见了的，一个个上前来看看！”
随即，就有三几个妇人结着伴走过来，畏畏缩缩地开始在那些尸体周围打转，尸体共有十八具，等到这些妇人都一个个看完了，凤舞才开口问：“有认识的吗？”
妇人们纷纷摇头。
司徒楠这时走了过来，她好不容易平复了那一股股上涌的恶心，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了几眼那些脸部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随即难受地捂着脖子跑到凤舞身前，迅速说道：“凤舞，这些不是一般的老百姓，你看他们的脸，都有刺字，这些应该是牢房里的囚犯！”
凤舞走上前也看了看那些死尸脸上黑乎乎的印记，仔细辨认才发现果然是一个个的刺字，这下子让她更是想不透了。
“这些囚犯明显是死去多时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她喃喃低语几句，想到刘康成这些叛军撤退得蹊跷，又想到这些死尸出现得时机太过奇怪。
突然间，她灵光一闪！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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