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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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岩-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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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只好旁敲侧击地打电话给花店的店长或者自己上网去查。网上倒是有消息,但是说什么的都有,有站在消费者一边骂他们黑心商人的,也有猜测是同行之间恶意竞争的,甚至还有人说这是“三十六郡”的另类炒作,就是没有一个权威的说法。

秦东岳走后的第三天,重岩听说这件事闹到了花卉协会,并由花卉协会出面成立了一个专家小组来协调这件事。

两天之后,所有物证移交警方处理。

到了本周末,警方确定了整个事件的幕后策划者是一家名为“华浦”的花卉公司,之前因为“三十六郡”从他们手里抢走了订单而心怀不满,故意策划了这一起事故,想要抹黑“三十六郡”的声誉。经过专家的指证,他们提供的物证与“三十六郡”出售的盆景虽然外形酷似,但实际上并非同一品种。而闹得沸沸扬扬的剧毒农药,经过证人的指认,在“华浦”公司一个偏僻的库房里找到了。

一周之后,电视台黄金访谈节目播出了“毒盆景”事件的前因后果,节目当中插播了之前秦东岳组织策划的有关“三十六郡”质量检测的电视纪录片。主持人在节目结束的时候语重心长地呼吁市场理性竞争。

重岩盘腿坐在秦东岳的大床上,看着当天晚报上对这件事的跟踪报道,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还什么都没干呢,这件事就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重岩望着天花板出了会儿神,关灯,缩在被子里继续琢磨:同伙挺能干,这事儿是好呢,还是不好呢?居然还有点儿小失落呢,唉。

重岩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紧接着被子被拉开,一个还带着水汽的身体将他身旁的床垫压得凹下去一块。

重岩顿时惊醒。

房间里没开灯,但窗外的草坪灯还亮着,柔和的灯光在房间里凝出了一团朦朦胧胧的光雾,光雾之中的身影有着令他感觉安心的熟悉的轮廓。

“哦,你回来了?”

秦东岳听到这一句梦话似的呢喃,掀被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吵醒你了?我没想到……我以为你在小安那屋。呃,半夜了,客房还没收拾……”

重岩这才想到他住的是秦东岳的卧室,顿时有些狼狈。都怪秦东安信誓旦旦说他哥近期都不会回来,他才放心大胆地在他卧室里住下来的。

秦东岳试探地说:“这么晚了,先将就一下吧?反正床够大,两个人也不会太挤。”

重岩沉默地往里挪了挪,他听出了秦东岳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疲倦,忍不住问了一句,“都解决了?”

“都解决了,明天跟你汇报。”秦东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来不及品味一下初次与梦中人同床共枕的美妙处境,就昏昏然睡了过去。

重岩却有些睡不着了,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整个感觉都不一样了。空气里像是突然间多出了一些看不见摸不着,却又让人真真切切感受得到的东西。温热的、健康的身体,夜色中传来的属于另外一个人的绵长安稳的呼吸,这是记忆中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重岩忽然想不起上一次身边躺着一个温热的身体陪着他一起过夜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第69章坏孩子

大概是“床上还有一个人”这个隐晦的暗示开启了重岩意识里那把有意无意关闭起来的锁,天色将明的时候,迷迷糊糊睡过去的重岩竟然做起了有颜色的梦。他梦见秦东岳双手大张着被他捆在床头,睡衣的衣襟两边分开,露出了浅褐色的健美的胸膛和劲瘦的腰身,两条修长有力的腿微微曲起,试图遮挡住身上关键的部位。重岩在梦里肆无忌惮地打量他,视线顺着身-体流畅优美的线条一路向上,默默与他对视。秦东岳专注地凝望着他,眼里氤氲着一种异乎寻常的灼热。然后,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做点儿什么的时候,秦东岳忽然伸出,在他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摸了一把。

重岩轻声呻-吟,睁开眼,看见迷蒙的晨色中,熟悉的面孔正带着一种审视的神色俯视着他。梦中的那张脸与现实中熟悉的面孔重合,重岩有一刹间竟无法分辨眼前的画面到底是真是假。然后他注意到自己的腿正搭在秦东岳的腰上。

这几乎就是一个邀请的姿势了。

秦东岳眸色深沉,染着大片的阴影,重岩看不出他眼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神色。然而这般明晦未辨的阴影却暗暗地助燃了身体里的火热,重岩的腿只是微微僵硬了一下,便坦然自如地抬起来,在他的腰上轻轻地蹭了蹭。

秦东岳的呼吸一下就乱了。

重岩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狡猾地笑了起来。

秦东岳艰难的向后退了退。重岩却像完全无意似的紧贴了过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秦东岳又不敢动了。

重岩仰起头,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

“重岩,”秦东岳的声音黯哑,“别闹。”

重岩捏住他的下巴,把他侧开的脸扳了回来。他简直爱死这种感觉了,以前都是秦东岳用一种领导者的姿态捏着他的下巴,他如今也终于能扳回一局了。重岩笑了起来,“我没闹,就是……嗯,就是有点儿难受。”说着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轻轻晃了晃腰。

秦东岳简直被他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也隐隐有些后悔起来,他不该半夜摸回自己房间,他应该在客厅的沙发上或者小安的卧室里凑合着睡一晚的。难怪人家都说偷鸡不成蚀把米,果然果然。

“你还小……”秦东岳口干舌燥,“你去冲个凉吧。”

“不。”重岩一口回绝,以前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也就罢了,现在既然梦到了这个人,那他潜意识里对秦东岳有想法已经是可以肯定的了。而这个人现在又正好躺在他身边,还没穿衣服,这简直是天时地利与人和都占全了,他干嘛还要忍着呢?

重岩不满地点出事实,“你也硬了。”

秦东岳的神情复杂到了极点。两人对视良久,秦东岳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把他搂过来,让他后背贴在自己胸前,一手按住他两只乱动的爪子,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腰腹慢慢下滑。

重岩蜷起腰,无意识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秦东岳忍耐不住,低下头在他脖子上吻了吻,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重岩的身体抖了一下,难耐的呻-吟起来。秦东岳觉得自己真要疯了,他曾经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老爹保证过,在这孩子长大之前什么也不做。可是没人告诉他,如果这孩子自己反过来主动招惹他的话,他又该怎么办?

一块香喷喷的肉骨头放在嘴边不但不能吃,还要小心翼翼地包好,生怕肉骨头会自己从包装纸里露出来。

秦东岳觉得这简直就是自己遇到过的最艰难的挑战。

重岩的脖子向后仰起,汗湿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身体骤然绷紧,下一秒又瘫软下来,软绵绵地缩进了他的怀里。秦东岳也是一身的热汗,他从床上坐起来,撩起床单包住重岩,将他整个人从床上抱了起来,直接抱进了卫生间。

重岩从被单里伸出两条胳膊勾住了秦东岳的脖子,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你其实也有反应的。我知道。”

秦东岳差点儿被卫生间的门槛绊倒,略有些狼狈地收住脚,“别闹。”

重岩大笑。

秦东岳无奈地把他放进淋浴房,“自己冲冲,我去换床单。”

重岩拉住他的胳膊,无辜地眨眨眼,“秦大哥,一起冲啊。”

秦东岳恨得牙痒痒,他知道这坏孩子是故意要看他出洋相,但他偏偏拒绝不了。

“来,”重岩拽着他进来,“分两次冲还浪费水。”

秦东岳拿他没办法,认命地拉上了淋浴房的玻璃门。

热水从头顶冲下,重岩身心舒爽,心里却暗暗琢磨以后还是不要再来秦家了,尤其不要再留宿了。秦东岳这人长得是不错,身材也好,但他的家庭背景太麻烦,看他爸的那副当官的派头,真要知道自己勾搭他家儿子,分分钟就把他灭掉了。

不能找这样的人玩呐,重岩挺遗憾地想,长得再好也没用,风险太大了。

重岩正琢磨着等下要找个什么借口收拾自己东西回家去住,就听秦东岳在他背后轻轻咳嗽了一声。这通常是有话要说的先兆。重岩回过头,看到身后的男人匀称而健美的身-体,呼吸微妙地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重岩,”他听见秦东岳的声音在耳畔低声响起,“等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我帮你送回‘山水湾’去。”

“嗯?”重岩诧异地挑眉,这个话题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秦东岳闭着眼冲头发,并没有看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重岩心中顿时不爽。他自己想走是一回事儿,被人撵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难道他是嫌弃自己勾搭他了,所以要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撵走?

秦东岳的双手轻轻落在了他的肩上,好像生怕使力大了就会弄疼他。重岩不领情地甩开,轻轻哼了一声,“不用,我自己收拾了就能带走。”

秦东岳叹了口气,“重岩,你也说了,我刚才……是有反应的。”

重岩斜了他一眼,耳朵微微竖起。

秦东岳将他的肩膀扳了过来,让他正面对自己,然后低下头在他额上轻轻吻了吻。

重岩困惑地眨眨眼,这又是什么意思?安慰一下?表示没嫌弃他?

“既然知道我有反应,那就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重岩,”他有些困难地看着他,“我答应过你父亲,在你成年之前,什么都不做。”

重岩听糊涂了,怎么说着说着牵扯到父亲……呃?李承运?

“什么……意思?”不知怎么,重岩忽然间有种不那么美妙的预感。

秦东岳很认真地看着他,眼神隐忍,“我见过李先生,跟他谈过我对你抱有的……非分之想。”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微微加重了语气。

重岩张大了嘴,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求亲吗?!

秦东岳的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又恋恋不舍地收了回来,“重岩,现在说什么都还早。我只要你记住,我在等你长大。”

重岩忽然混乱了,他只是想占个便宜,真的。早上起来是个爷儿们就会冲动一下下,这不是太正常了么?床上又恰好躺着一个身材一流的帅哥……这谁能忍得住呀,他也就小小滴调戏了一下下,这就赖上了?!

重岩觉得自己真的挺冤枉,“我为早上的行为向你道歉……”

“重岩,”秦东岳打断了他的话,“我是认真的。”

重岩恍惚了一下,心说原来这就叫认真。要向家长表白心意,要等着他长大……不对,宫郅那时候已经长大了。那宫郅当时所说的认真,和秦东岳现在所说的认真到底是不是同一个意思呢?

秦东岳轻轻地拂开了他额前的一缕湿发,“别想太多。我不会逼着你做什么的。”

重岩想开开玩笑缓解一下彼此间尴尬的气氛,但是看着秦东岳眼中流露出的无声的缱绻,他又觉得说什么似乎都不太合适。

秦东岳匆匆冲了两把,在腰间裹了一条浴巾就出去了。留下重岩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热水下面冲的两眼发花。

他到底做了什么孽啊,重岩后悔地想撞墙。明明说好了这辈子绝对不能再去招惹宫郅那个型号的,可他居然又勾引了一个认真的男人!

重岩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秦东岳已经换好了床单,正歪靠在床头抽烟。半-裸的英俊男人,指间缭绕的淡淡烟雾,仿若沉思的神情,这副画面本身就带着令人心动的荷尔蒙的味道。重岩的脚步停顿了一霎,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他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秦东岳长得这么勾人呢。

看见重岩出来,秦东岳连忙把烟头在烟缸里按熄了。

重岩干巴巴地说:“没事,我不介意。”

秦东岳无声地叹了口气,“再躺一会儿吧,现在还早。”他打赌重岩应该没这么早起床过。听小安说他睡眠不好,往往天快亮的那几个小时才是他真正入睡的时间。

生物钟被打乱,重岩也觉得颇不适应,打了个哈欠趴在了枕头上,还若无其事的让身体离秦东岳远一点儿。

秦东岳拽过床尾的浴巾帮他擦头发。重岩模模糊糊地想起上次在温泉山庄,他也是这样细心的帮自己擦头发,心里忽然有点儿难受。如果他能再穿一次就好了,穿回一个小时之前刚刚醒来的时候,他发誓,一定不会再去揩秦东岳的油了。

他生怕最怕的,就是像宫郅那样认真的人。

“盆景这件事明面上已经结束了,”秦东岳大概也觉得静悄悄的,气氛有点儿怪,主动开口说道:“不过‘华浦’跟我们并没有直接的矛盾。就算是被咱们抢了两笔订单,数额也绝对没有高到让他们冒着毁掉自己声誉的危险去铤而走险的地步。”

“他们后面有人?”

“我怀疑是。”秦东岳说:“我安排了人继续查,暂时还没有消息。”

重岩沉默了片刻,轻声说:“辛苦了,秦大哥。”

“有什么好辛苦的。”秦东岳苦笑,“你非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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