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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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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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讨什么板子打?”赖云烟讶异。



“唉,”苏明芙说到这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咱们家的那位十娘子,上午她随祝家弟媳去萧家玩,听人家说了你兄长的几句不是,祝家弟媳也听人说了她夫君的不是,这两人吧就跟萧家一大群小姐丫环闹起来了,扯了人家小姐身上的裳不说,连那头发都扯了大把的下来,还把其中一位小小姐的耳朵都扯破了,毁了容,萧家大发雷霆,你兄长跟祝家小叔现正在萧家大闹,稍会怕是要闹到皇上面前去了,你兄长就让我过来与你说一声,说这事怎么闹你都别搭理。”



“那小厚嫂子跟十娘子现在如何?可有受伤?”赖云烟忙问。



苏明芙闻言轻咳了数声,这才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十娘子跑的时候伤了脚,现歇在府中动不得。”



“头发,脸,手,都无碍?”



“无碍。”苏明芙眉眼不眨地道了一声。



“小厚嫂子也是?”



“也是。”



“那兄长他们在萧府闹什么?”



“祝家小叔说了,这时候比的是谁的噪门大,谁大谁就有理。”苏明芙斯斯文文地道,“你兄长也说这事咱们两家先占了理再说,随后讨完理就去皇上面前请罪,大概能了清了这事。”



赖云烟闻言啼笑皆非,又想着自家那位没及笄,名声就传遍了各府的小堂妹以后的婚嫁,不由头疼地说一句,“十娘子这也是太胆大了,这以后能有说亲的人上门?”



小厚嫂子那可是嫁了的人,为夫君出头,小厚兄长回去后肯定宝贝她得不行,可十娘子还是个小姑娘,毁了名声,以后这婚嫁就要难上一些了。



“你兄长说了,这次定保她无碍,我也与婶娘说了,婚嫁之事由我们操心。”苏明芙见说完事,也不想久呆了,起身与赖云烟道,“日前事多繁杂,怕下人说不清,我就来先给你透个气,完了你谁都不要信,在家中侍疾就是。”



“你现在去哪?”赖云烟走在了她身边,送她出门。



“还能去哪,”苏明芙理了理身上衣裳的飘袖,淡淡地道,“去萧家陪着你兄长讨理去。”



所以她才先来了这趟把情况说明了,等会要是在萧家哭昏了,她这小姑子也还是别回赖家的好,免得这刚起了个头的祝赖萧三家之斗,把魏家也搭了进来。



**



下午魏瑾泓一回来见赖云烟在堂屋中煮茶与二婶,还有弟媳白氏她们看帐理册,嘴间还与她们说笑不已,他眉毛不由一挑。



“大老爷回来了。”



见到他,下人们纷纷行礼,魏二婶与白氏她们这时都已站了起来,赖云烟也跟随其中。



“二婶。”魏瑾泓先朝魏二婶行了礼。



“今日回来得早。”魏二婶笑着道了一声。



“是。”



“见过大伯。”



“见过大老爷。”



在座的他人也行了礼,赖云烟行过礼后也笑意吟吟地看着魏瑾泓。



魏瑾泓一想赖祝两家夫人在萧家哭昏了过去的事,不由又多看了眼前微笑不已的女人一眼。



“呀,婶婶,我刚想起一事,我们还没着丫环办好,您看?”这时白氏突然轻呼了一声,朝魏二婶请示道。



“啊,那现下过去吩咐……”魏二婶也领意了过来,没有多久,她们就领着几个帮手走了出去,随侍的下人也恭敬紧随其后弯着腰躬着背退了下去,大堂之中就只剩他们了。



“萧家之事,你可知情了?”他知道苏氏午后来了一趟府。



“嗯。”赖云烟点头,坐回了原位。



魏瑾泓挑了她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了下去,刚坐下,门边有下人来传,说荣老爷回来了。



魏瑾荣一进屋,先是恭敬朝这兄嫂行了礼,一待掀袍坐下,就对他那嫂子以一种叹为观止的声音道,“你们女子是不是最擅这哭昏之事?”



刚刚他一去探,一屋子女眷,哭昏了十来个过去,骇得他拔腿就逃,这热闹实在是不敢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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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闻言笑了起来,此时魏瑾荣脸上那些微的惊恐恰巧也讨好了她;便笑道;“我也是擅于此事的,就不知你那媳妇儿了。”



魏瑾荣听了微呆了一下,随后喃喃道,“那我回屋问问去。”



见他配合;赖云烟也有些乐不可支;觉得荣公子这人这世还是这般好玩;不跟那些对女人不以为然的君子一般古板;还是较为开通。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相对的;她是他嫂子,世朝之母;他才这么友善。



她是赖家的小姐,他态度才这么好。



“大嫂……”见赖云烟止了笑,魏瑾荣在看过静默不语的兄长一眼后朝她问道,“这事已然是要开始闹的,您是打算……”



他得从她里得句准话,才好知道下面的应对。



“就坐着,”赖云烟也知道这家子人一个比一个不信她得很,“不添乱。”



魏瑾荣听了举手作揖,答了一声,“是。”



见他恭敬,赖云烟自嘲地摇了摇头。



她上世跟这两人斗了半辈子,这世也算是差不多跟他们勾心斗角十来年,作为对手,她占了很多便宜也吃了不少亏,但有一点,魏家人确实是要远胜过于她的,那就是比她敢作敢为,跟她玩阴的基本很少,反倒是她私下动作许多,专挑人七寸算计。



前世魏景仲曾说过她配不上魏瑾泓,说起来,确也是的。



她与他实在是太不同了。



她也与这世道的太多女人也太不同了,哪怕如今在这个朝代活了两世了,她骨子里那身为她那个时空的自己还是没有改变,她也没办法真让自己脱胎换骨,跟这世道那些活得如意的聪明女人一样活着。



上世自一开始来这世上的她带有来自那个时空的自己身上自有的天真,以为这世界总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想去拥有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也以为只要努力,她还是可以拥有个人的小幸福,小人生,可人生太残忍,太现实,没有谁能活在除了自己没有别人的真空里,等经历世事后,才发现不是想要的就能得到,也不可能有人想你所想,思你所思,谁也不可能给你想要的。



等她学会跟这世间的人和事物去磨和时,也真是伤痕累累了,可就算是如此,她骨子里的天真也没有褪尽,她还是固执地在保留着那个自己,哪怕明知这样会辛苦万分,可她还是这样偏执地固执着。



她的自我才是这一切不如意的根源,赖云烟心中是清楚明白的。



她在这朝代活着的这两辈子,在现实面前低了一次又一次的头,可哪怕如此,她也不愿意坦荡地承认自己已经输干净了。



笑得夸张也好,说着不正经的话也罢,与魏瑾泓分房而睡,保持着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也好,说透了,一切都是骨子里的东西作祟,一切意难平。



如果放开这些能不能活得更好?当然能,可就是做不到。



她就没法像魏瑾泓一样,任何事都靠着理智去选择,去解决,而在时光的长河里,她也被这样的自己的玩得很惨,前进不得,退后不能,自己就把自己桎梏死了。



莫怪魏瑾泓总拿捏得住她,他早已料死了她是什么人。



自作孽,不可活啊。



“兄长,那我先下去了。”魏瑾荣这时又道。



“不忙,”魏瑾泓淡道,“叫弟媳进来,一起喝一道茶你再忙去。”



“是。”魏瑾荣这便笑着站了起来,朝他们再行一揖,喜滋滋地出门叫媳妇去了。



“白氏……”赖云烟这时向魏瑾泓靠近,低语。



这人如何?她并不熟悉,只有今年这白氏乐意与她接近了,她才与这个在族中以德才备受称赞的荣夫人多有接触。



以往是她不愿意与魏家的这些夫人来往,魏家的这些夫人自也没有几个愿意跟她来往的。



说来,魏家的这些媳妇里,论起家世,比她好的不多,但论起个人的德貌,比她名声好的多了去了,除去她的身份,让她们这些都颇有些来历的世家小姐真把她当回事的地方她还真没有多少,她们中间也不乏心高气傲的人,不乐意与她来往的有得是,以前白氏就是其中个中翘楚。



“你自己看。”魏瑾泓也低声回了一句。



白氏能不能一起带着去,得她自己决定,他说好与坏,她也只顶多信一半。



这时本就候在门边,一见魏瑾荣叫她的白氏跟着魏瑾荣进了大门,见到他们低头交耳的亲密样子,眼睛不由疑惑地微眨了一下。



这对夫妻貌合神离?看起来真是不像。



等在案桌前坐下一道喝茶,也是第一次与这对夫妻一道这样接触的白氏与赖云烟说说笑笑,见那位清雅的大伯在大嫂问他话时才浅言两句,并多数对她都是点头赞同,且伴有温和的淡笑,遂在离开后,与她夫君不解道,“看起来不像不好啊?”



如果真是不同房那么多年了,这样你唱我和的默契是哪来的?



“看起来确是不像。”这点,魏瑾荣也是奇怪的。



长兄长嫂感情不佳这是确有其事的,兄长在外与他一同办事,半月一月有之,大嫂是从不派人来问道一字半句的,更别论嘘寒问暖了。



不像他的白氏,便是天气热了,也担心他汗湿了袜穿着不舒爽。



“恁是奇怪。”白氏摇摇头,当真是不解,“妾也不懂长嫂,她爱说笑,一天到晚对谁也没有个冷脸,不像久病孤僻之人。”



“这一点,你还是别信她,”魏瑾荣闻言苦笑,“长嫂最擅伪笑,你看她面上笑开了花,心里不定怎么想你的。”



那长嫂,人面狐心,不是个可交心的人呐,表面上尊着敬着就好了。



“虽有不解,但这点妾多少懂一点,您尽管放心。”白氏翘了翘嘴角,眼睛含笑朝他看去。



她不是没有戒心之人。



魏瑾荣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瞬时便也柔了。



**



九月十八,万事皆宜。



这日,京中有数起婚嫁,这也是魏氏家族族长接替之日。



关于魏瑾泓接替族长,族内无任何异见,这是多数家族不常见的,而当日来观礼的九大家的族长也悉数全到,诸候名相,也全悄然而至,便是当今圣上,也下了圣旨,赐了魏字金牌过来。



这种日子,赖云烟作为女眷,她所要做的就是头顶十斤珠冠,低着头跟在头顶墨冠的魏瑾泓与魏世朝身后一路跪拜,路上不能说一个字,便是走路时也不能让珠帘发出太大的声音,便是跪拜下地,也要悄然落地,不能让身上的饰物发出刺耳的声响出来。



一路直至中午,跪拜先祖,一一见过族中叔父长老,再从魏景仲手里接过族令,再到族谱上写上他们的名,落了他们的手印,这族长接替之事才算告了一个段落。



稍后接待客人就是族中男丁所为之事,赖云烟要做的就是回府接受女眷的贺喜。



等赖云烟回到轿上,前来送他母亲的魏世朝在确定好祖父的轿子已先行一柱香回府,母亲的轿子按国师所言可以回府后,他立马使了眼色让母亲的下人动身。



轿子一路往前抬,魏世朝跟了几步,问轿边的冬雨,“娘现在怎么样?”



“无碍。”冬雨朝他一笑,低声道,“你快去忙你的去吧,晚上回来吗?”



“回。”



“那就好。”



说罢,冬雨已随快步离开的轿子而去,魏世朝看着母亲离开的轿子一会,转头往先生的方向看去。



先生这时正与国相交谈甚欢,魏世朝看他一会,见先生这时似有所觉回过头朝他看来,他便朝江先生笑了笑。



江镇远在那方朝他微笑点头了一下,随即就回过了头与相爷继续谈笑风生,似身上什么事都没有。



**



回府后,赖云烟顶着头上的珠冠受了族中妇孺的拜礼,这才回了屋解了头上的珠冠。



这本是不能摘下的,这珠冠是一族之母一生都戴不了几回的,但这礼冠委实有点重,赖云烟连喘气都有些困难,只得换了小冠。



换完重冠,她匆匆去了魏景仲的院子,这时养病的魏景仲的院子是全府最安静的住处,赖云烟进了里面,才觉得耳边鞭炮与人声共发出的喧闹声止了。



到了魏景仲的主卧前,赖云烟对着门行了拜礼,才道,“爹,媳妇来了。”



“老太爷说,您进来吧。”魏景仲身边那个跟了他一辈子的老仆这时给赖云烟磕了头,传了话。



“是。”赖云烟低头,让下人们把大门全大打开,这才进了门。



走到床边魏景仲还闭着眼,易高景在给她行礼过后轻声说,“老太爷说了,等您来之后,就给他扎针醒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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