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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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世家-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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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冒失,我也觉得怪难为情,还好,乌漆抹黑,红了脸也没人看到。



    “废什么话,管他三七二十一,砸了再说。”三儿从昨天起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巴不得砸个稀巴烂。



    我不禁寻思起书上有过记载,黑猫乃是极邪的一种生灵,每每出现,都是不详之兆。民间曾有谣传,倘若人断气之时,有黑猫从其身上越过,立时就有尸变,死人会立刻‘复活’,成为‘行尸’,但这种‘行尸’并不同于普通所说的‘行尸走肉’,而是意识尚存,除了没有呼吸,照样能说话,思考问题,看似跟平常人没什么差别,但几天过去,身体就会起尸斑,假以时日,还会眼睁睁地看见自己身上的肉腐烂变质,一块一块地掉下来,直到这时,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
破棺
    按照以前迷信,把这叫做‘附体’,按现在的科学说法,可能是在临死一刹那间,人和黑猫的脑电波起了感应,产生了某种变异。但不管怎么讲,在这里遇见这种邪物,那是大大的不详。先是老鸹,现在是黑猫,怎么今儿个,尽透着邪气,莫非,莫非真如祖父所言,这等样的大墓,往往充满机关阵法?到目前为止,机关我们是没碰到,难不成有什么鬼魅正埋伏在暗中窥测,守株待兔?想到这里,我不禁后背发凉,直冒冷汗,全身泛起厚厚的鸡皮疙瘩。



    我把想法说了出来,刚讲到一半,两人的性格差别就暴露无遗:三儿还没听完,就已经摆出拔腿就跑的架势,这也难怪,三儿是个怕事的主儿,打架闹事儿也就是跟着瞎起哄,往往是去的时候跑在最前,打的时候落在最后。小时候,我们讲鬼故事,都能把他吓得尿炕,三天三夜睡不着觉,搞得后来,一听鬼字,就头皮发乍,还给自己搞了个冠冕堂皇的安慰:‘子曰:敬鬼神而远之’。



    黑子跟他比较,完全两码子事儿,最爱就是拔份,你要跟他充大头鬼,他就敢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但他虽说是浑不吝,心里不免仍有些发毛,这家伙从小在院儿里长大,听老爷子前尘影事说得多了,潜移默化,并非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倒是时不时突发奇想,揪住老爷子问这个鬼神到底啥样儿?



    眼见三儿要开溜,黑子一把扯住三儿的裤腰带,拧住他的耳朵,吓唬道:“去哪里?来的时候那骨子劲跑哪儿去了?我还就告诉你,今儿你要敢跑喽,回去我就满世界说去:‘三儿是个没种的软蛋!被只黑猫吓得连滚带爬。’看你小子以后还怎么做人!”。



    三儿虽然胆儿小,却有一宗:死要面子。听黑子这么一吓唬,立马把心一横,嚷道:“谁要走了?我这不是尿急,想出去撒泡尿,有什么嘛,大不了就是个死!”



    “什么死不死的!闭上你的乌鸦嘴!让我想想!”,我打断三儿的话头,心里也犯嘀咕:这儿的确越看越透着邪乎,真要谁有个三长两短,回去可没法子交待啊。



    我拍着黄军包,抠着脑门儿,冥思苦想。



    咦,有了!邪门外道不都怕符咒么,前些日子,跟老爷子学《万法归源》,整天描鬼画符,包里面不是还有一叠黄纸么,虽然没有朱砂,但有红墨水儿笔,凑合着用,关键时刻兴许也能顶上个事儿。



    想罢,我让三儿打着电筒,我把纸拿出来铺在棺材上画了三张“定魂符”,打算一人一张,要真碰见大头鬼,就往它脑袋上一拍两散。可转念又想,要是没有鬼,开棺碰见的是个僵尸呢,嗯,对,不能不防,于是我又画了三张“大将军符”,再一想,万一既不是鬼,也不是僵尸,是个尸煞或者其他什么魑魅魍魉呢,该怎么办,可那得画多少张啊,得,还是弄三张“护身符”,不变应万变,以策万全。



    我把符分发给两人,教了如何用法,扯住黑子问道:“要是真的碰见东西,很厉害,打不过,怎么办?”



    “打不过也得打!就算死了做鬼也不放过它!”黑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怕就怕这个,三儿不用说,肯定第一个撒丫子跑掉,只担心黑子脑袋里边一根筋,于是我说:“打不过还打什么,要用游击战术,打不过就逃,要保存实力,伺机在运动中歼灭敌人!待会儿要不对劲,什么都别想,一个字:逃!知道不?”。



    商量好具体怎么操作,三人站定方位,由三儿撬开棺材板儿,黑子托住,等三儿那边一打开,我立刻往尸体上贴符咒。



    准备妥当,我一声令下:“动手!”,三儿使出吃奶的力气,斜着向上猛地一撬,棺材板拦腰而断,看来泡了几次水,实实在在的朽了。



    “再来!”,三儿干脆把撬杠伸了一大截进去,如此这般,费了不少力,半块棺材板被撬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棺材板打开的一刹那间,我屏住呼吸,防止吸入阴气,再把手里攥的各种符咒,对准头部的方位,一巴掌拍下去,紧接着,三人闪到一边,手持棍棒,静观其变。



    等了一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周围瞧瞧,除了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黑猫,整个墓室安安静静,一点动静也没有,看起来,我似乎多虑了。



    我乍起胆子,走近棺材,伸出脖子向里看了看,“咦!怪事!怎么只有尸身,这人脑袋哪儿去了?!”,我惊讶道,举起手电筒往里一探,我的几张符都贴到了棺材底,并没有摁到尸体的头上。



    黑子也纳闷儿,就把整个棺材盖子掀开了,看个究竟。“在这儿呢!”,三儿叫道,原来,三儿把杠子插得太深,撬开板子的时候,杠子连带把尸体的头一起挑了出来。



    保皇派的狗头没什么可看:黑黝黝的,颧骨高耸,撅着嘴,早已脱水得只剩一层皮,脑门儿上还被扎了个洞。我们把脑袋扔在一边儿,用撬棍拨开尸体,在棺材里边儿搜罗起来。李莲英虽是个太监,说到底也是二品大员,什么珍珠,玛瑙,朝珠,金条,玉器应有尽有,黑子喜滋滋的一个劲儿地往兜里塞,眼瞅着装不完,干脆把工具包抖落干净,斧子,凿子什么的洒落一地,都不要了,可着大件儿的玩意儿往里塞,三儿抢不过,在旁边看着直流哈喇子,直嚷嚷道:“给我留点儿!给我留点儿!”。



    眼见黑子把好东西都捣腾尽了,三儿死活不依,非要分一杯羹,围着黑子打圈,黑子不肯,三儿只好过来求我帮忙,耐不住他地死缠烂打,我便翻出个玉石扳指给了他,三儿接过手一看,这扳指,晶莹碧绿,也不是凡品,才住了嘴。
附身
    金银珠宝的我倒没什么兴趣,却在尸身底下发现一个羊皮踞,封皮儿上写着“璇玑图”,黑子跟三儿都属于没文化,对这种东西瞧不上眼,扯过去瞅了瞅,抬手就打算扔掉,我赶忙拦住:“等等,给我看看。”。



    展开羊皮卷,约莫二尺宽,一丈长短,中间两条细线分成三部分,左边画了一些山川河流,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字,不是汉字,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有标题认得:卧龙图,中间画的,我倒一目了然,是个地宫明堂,应该是个墓室什么的吧,我琢磨着,不过也不能确定,最后一部分却是画的京师九门,和一些山头,帐篷小人大炮什么的挺多,不少地方红描,又圈又点,哦,侧边有行小字:京畿卫戍图,搞不懂。其实当时那俩字儿我也不认识,后来才知道。仔细端详我便发现,这三幅图实际上都是拼接在这张羊皮上的,纸张并不一样,咳,管他那么多,索性还是收起来,带回去慢慢研究。



    “哈,今儿个没白来,大丰收呀!大-丰-收!!哈——,这小李子的坟头,一个顶仨,老子算出了口恶气!毛主席万岁!”,黑子拍拍鼓鼓囊囊的口袋,兴奋得手舞足蹈,语无伦次,调门儿都变了。



    “咦,三儿哪儿去了?”,我盯着羊皮卷看了老半天,抬起头来,就只见黑子在那儿上窜下跳,满嘴跑火车,没留神,三儿不见了。



    “那小子八成开遛了吧。”黑子拿着锥子在手里把玩,也没注意,“咳,别管他,胆小鬼。”。



    “别介,赶紧一块儿找找!别出什么事儿。”,我一把夺过锥子,催促道。所幸墓室并不大,只要没出大门口,个把人也藏不了。



    原来三儿在墓室门口蹲着,那只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蹿过来,跟他呆在一块儿,黑子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笑道:“你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叫你也不吭气,猫这儿干嘛哩?”。



    三儿没有扭头理睬,只是不停地抚摸黑猫,嘴里嘟囔着念叨:“东西街,南北走,出门遇见人咬狗,人咬狗……”。



    “唱啥大戏!啥时候了,抓紧时间,弄完了趁早走人!”,我催促道。



    “咳咳,想当年~~大将军扬马立威,咚咚锵咚锵,小女子扶柳遥相望,端的是泪眼婆娑,枉断肝肠!咿——哦——”



    我一听,猛然回醒,立刻头皮炸了,脑脖子青筋跳起一丈多高!大喊道:“妈的,千防万防还是着了道!黑子快闪!抄家伙!!”



    黑子也被吓着了,急急地往后跳开几大步,拾起榔头,紧紧地捏在手里。



    这时,黑猫发出一声幽鸣:“喵呜——”,三儿的手随着叫声也停滞在半空,没有落下去。只见他慢悠悠地站起来,脚跟却不着地,转过身,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脸上浮现渗人的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嘴咧开到耳根,张得大大的,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数十年后回想起来,当时他的样子,绝对比今天鬼片里面所谓的猛鬼还猛鬼。



    不用猜,三儿肯定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握住锥子的手不停颤抖,手心里冷汗直流。三个人在黑暗里静静地对峙。突然!三儿暴起,伸出双手,冲向黑子,没等黑子来得及反应,便被他扑到在地,脖子被紧紧地卡住。我赶忙大踏步冲过去,用力向外掰三儿的手臂,不知怎么回事,平时瘦不啦叽的三儿,此刻的两条胳膊就像铁条,死活拉扯不动,黑子被扣在底下,双手被压住,两条腿不住地乱踢,我在一边儿是干着急,不知怎么办才好。对了!不是还有符咒么,我赶紧掏出来,对准三儿的脑门儿拍了下去,这一拍下去,嘿,还真管用,三儿立刻停住,趁这个机会,我把黑子从他底下拖了出来,黑子忙不迭站起身,大口喘气。



    还没等我们消停完,只见三儿突然浑身发抖,额头‘腾’得一下窜出蓝色火苗,一阵青烟飘过,符咒便被烧成了灰。



    “我操你大爷!还没完没了了!想要老子的命,黑爷爷今天就跟你拼了!打你个满地找牙!看锤!”,黑子彻底火了,两眼布满血丝,抄起铁榔头要往三儿脑袋砸下去。



    我赶紧从后面拦腰抱住劝道,你这一锤子下去,只怕不是满地找牙,那还不得脑袋开花,三儿只是被附身,别整得自己人打自己人,闹出人命,上了鬼东西的当!



    就这会儿功夫一耽搁,三儿调转矛头对准我,没命地扑过来,瞧着我的脖子,张口就咬,黑子来不及转身,急忙顺手把榔头塞进他的血盆大口,只听‘嘎崩’几声,三儿的门牙崩掉几颗,渗出鲜血,我赶紧一个抬腿前踢,踹在他的胸膛。



    “快拿绳子!!”



    我握稳锥子,摆开架势,预备着三儿再一次扑袭。三儿被踢倒后,并没有像正常人那样躺下,却像是背后装了弹簧,立地弹了起来,他似乎对我手里的东西颇有畏惧,并不上前,只是面对面跟着我转,我往东,他就往东,我往西,他就往西。



    这时,黑子悄悄绕到他的身后,张开绳索,预备套下去,拉腿使绊。三儿似乎觉察到了,就在黑子准备下套的一刹那间,侧身避过,让到黑子背后,顺势就要抱住,黑子早有防备,倏地扭腰退步躲过,三儿扑了个空,正待转身,黑子瞅准时机,探手抓住他的胳膊架起,肩膀猛顶胸口,打算“过肩摔”,但那家伙也是厉害角色,刚被黑子架住,就察觉到了对手的意图,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来,抵住黑子的腰,让他弯不下去,黑子使不上力,不敢待招数变老,赶紧变招,松开胳膊,使出掖底捶,跟着抬起右脚,往后勾拉。这鬼东西,脚跟儿不找地,自然下盘不稳,被黑子这么一绊,踉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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