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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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簪-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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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燕有些激动,她忿忿道:“这个草包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趁秋季北汉草长马肥时出战必会出其不意,却又于集结后傲慢轻敌,非约不战!”

我惊诧于她的大胆,但想到她的姓氏,也就有点明白了!

帐外亲兵来报,白将军求见。

我心虚,没看铁朔,但却看到北宫燕一本正经的脸上有点变颜色。

我站起来:“可能是找我,我就先去一下,北宫将军再坐一下吧!”我抬脚向外走,可听到耳边铁朔冷冷道:“请他进来!”

他自已站起来,整了整衣衫。

两位白袍将同时出现在门口,一位戴衔扎官带,魁梧英挺,一位白甲红带,风流俊雅。

我忽然有种心醉的感觉,若真能相伴终生,也挺养眼的啊!可是…。

两人面带微笑,向帐内的二人抱拳致礼,后两位同礼相敬。

彬彬有礼的客套一番后,夙芷道:“铁将军,我们来接小夜回营!”

铁朔淡淡一晒:“大敌当前,擅离职守,恐怕不妥!”

夙芷一怔,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粗声道:“将军,这是真把小夜当自己的亲兵了?”

铁朔唇边一哼:“难道她不是?”

夙芷火大,气道:“你?…不要太托大了,她不是受你蒙蔽,能来吃这个苦,受这个罪?让她当亲兵,没折了你的寿?”

铁朔冷目一瞪:“你休要在这里放肆,她来入伍,是她自愿,她想做什么?难道你能给她作主?”

夙芷被他一赌,说不出话来,而此时的我正看蔹朝,假装没听见两人的争吵。

北宫燕连忙打圆场,“白将军、铁将军,叶姑娘虽是士兵身份,可毕竟是姑娘家,即是家里人来了,就回去两天也是应该的,铁将军也不是不允,只是总要听个准信?”

这话说得圆顺,听起来给两个人都拾了台阶,不过,有点偏帮夙芷的味

69、大哥 。。。

道。

夙芷和蔹朝都看她,她的脸竟可疑的一红。

我奇怪的望了望她。

心不在焉的唯有铁朔,不知在想什么地自顾自地坐在一边。

我看蔹朝眼角微翘,细长的鹤目中的黑瞳白水如葱郁的青叶和素淡的白花交相掩映,分外鲜明剔透,我就知道他要帮腔,这个白氏大哥有白夜芨的伶俐,有白苏夕的深沉,有白夙芷的豪爽,是个从里到外,精明到极点的人物,他要火了,能一句话噎死铁朔。

70

70、扬威 。。。

我歪头,朝他咬咬嘴唇,他眉一挑,故作疑惑和挑衅,我鼻子作哼哼样,呲牙威胁他,他笑意伸展,上前来,摘下我的面具,解开扎头发的布巾,扶了扶露出来的紫玉簪,轻声道:“即是个小丫头,就别装了!这里是行军打仗的男兵营,来添什么乱?铁将军能宽容到今天,就不错了,快跟我走吧!一大家子的人还不够你管的?”

我腹中暗叹,大哥就是大哥,连讥讽带威胁的,把铁朔的后路都封的死死的。东泽虽允许女人入伍打仗,待遇亦同男兵,但严禁男女混营。

说着拉着我向外走,夙芷自然是得意,向北宫燕微致意,也转身向外走。北宫燕向铁朔告退,跟出大帐后,朝我喊了一句:“叶姑娘,有时间我去看你!”

我回头应一声,答道:“过两天我就回来!”蔹朝扫了我一眼,我讪笑。

可眼睛却盯着夙芷,研究从那儿下手,他早看到我寒光四射的眼刀了,刚要跑,就被我一把拽住,开始拳打脚踢,口中恼恨道:“死小芷,你说,你都混说些什么?我都跟你怎么说的,你跟他说什么了?你说,”他东蹦西跳地躲,“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你难道是指我和你那个事, …”他在那儿越说越大声。

蔹朝还要帮腔道:“什么事,怎么了?”夙芷绕到他身后,张口作势欲说,我大叫着扑过去,打他,他连忙抵挡,却是连连在我身上东摸一下西摸一下,最后抱起来,哈哈大笑着,把我举起来,转起圈来。

少年情酣义真的热情,舒展在手臂上,那笑声能穿透周围人的人心。难怪他要说出来,以他那样的性子,不会偷偷去藏着快乐,更想把它分享给所有的人,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

“夜,哈哈…夜…,哈哈,夜,你真好,你真好,夜”他一遍一遍的朝着天上地下的大叫,我被他震耳欲聋的叫声震的耳边嗡嗡的,两只脚只踢他,他嗷嗷的,“小母老虎发威了,大哥,快接着!”

他振臂一扔,我直飞出去,蔹朝一跃而起,卸掉冲力,轻轻的接在怀里,紧紧地抱了一下后,放在地上,理了理我的头发,他脸色略暗,但眉目干净,过去的一年多里,我只见过他两面,那张在众兄弟中相对成熟的脸还是那样清洌,没添上多少沧桑,也许是满身的重负对他来说太过轻松,没有染上厚重,反添上了些自信和飘逸,我以崇敬的目光打量他,我也是想念他的…。

他的唇线弯成一个优美的弧线,在脸颊上堆成一层波纹,看起来笑意盎然,中间淡粉的唇珠竟带着水光,他用溺爱的目光远望着夙芷,回眸深看我道:“这个小芷是高兴疯了,也不管你还带着伤!”他轻捻握在他手心里的我的手,干燥温和,有粗粗

70、扬威 。。。

的突出的小茧摩擦着我的手背…。

我的那个心啊,已经预感到,事情要向我不愿面对的方向开始逆转了!我在铁朔身边混了这么些日子,还是躲不过!

在路上时不时有其他兵营的兵将向夙芷兵营聚集,而我们入营却没有见到营中有兵卒,象座空营。

还是在大帐旁的装饰一样的营帐中,不同的是桌案上摆着一套淡紫色女装和一个古朴、雕纹精致的长盒。

“换换衣服吧?带你看点东西!”蔹朝就站那儿,随意说道。而夙芷过去拿过长盒,捧在手中。

蔹朝打开长盒,盒一侧是一把长剑,刃宽而长,比一般剑重,寒光湛湛,一看就是名剑,而另一侧是一件软甲,颜色淡黄,材质闪着淡金的光泽但又软如流动的绸缎。

“本来没想到你会上战场,只有临时去找来!今天,就全佩上,准是个风流绝代的女侠!”蔹朝抽出长剑,略微一抖,冷森森直指我的眉角,那一双眼睛沿着光可鉴人的剑身直视我,那里跃动的是动人心魄的光芒。我心中酸意一涌,那里面的是熟悉的光与影的交错,我淡垂下眼眸,伸指顶在剑尖,慢慢往回推,在他还来不及撤剑时,血珠子涌了出来!

他眼眸一沉,凝视着那剑尖的血迹,黯然道:“我从来没有不尽力,你这是做什么?”

夙芷木立,我把手指含在口中,笑道:“开个玩笑,你想到那里去了?难道真是心里有鬼?”

“无觉无知才是福,我现在才知道公子的苦!”他收剑入鞘,潇洒一笑,重重道:“可我与他不同,我不会自吞黄莲,更不会顾忌太多!”那扫过来的一眼分明是凌厉的警告。我分明是怕他的。

懊恼后的我把他们赶出去换好衣服才出来,两人带我来到营中演武场的高台上,此时我一身女装,腰悬长剑,头上只简单挽了个髻,插着紫玉簪。

我居中而立,蔹朝略后半步,夙芷操起鼓槌,“嘭嘭嘭、嘭嘭嘭”随着战鼓声起,从两侧营帐中,全幅武装的莲花军的兵士高叫着冲出来,组成兵种齐全的一个大阵,四周是步兵,中间前半部分是弓弩手,分成几个梯队,配备的弓弩明显不同,而且我似乎看到与神臂弓相似的强弓,弓弩手都身背双刀,而且数量明显比普通部队多,骑兵数量也较多,兵强马壮在外围。

夙芷鼓声一变,战阵开始移动、变化,伴着几千人的喊杀声,军容齐整,甚是壮观,我感叹,铁朔如果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他一直在练兵,而我们军战斗力根本不能和这一群如狼似虎、训练有素的军队相比。

而那时而繁复、时而精巧的战阵变化即可攻也可守,几近完美,而这是多么熟悉的阵法,我此时才知道,那“繁星如海”真正的作用是用于战场!

70、扬威 。。。

而且我在那阵中还看到一队特殊的兵种,他们全身硬甲,配备比别的步兵多配了一个黑色的长筒,我回头望向蔹朝时,他悄声道:“那是火药弹,我们从来没用过的!只是射程有限,还有待改进!“

而就在此时,天边的阴云密布,霎时间,鼓声、喊杀声,雷声齐鸣。夙芷高声长啸,似乎被这天地间的雷声激起一身豪气,伴着这一声长啸,竟大雨如注,兵士也被他愈加沉重的鼓点激励地没有丝毫迟疑,反而喊杀声愈响,激起的水雾和泥水四溅,人人身上一身泥水。我几乎被雨浇的睁不开眼,而周围观阵的其他兵营的将士似乎也被这豪气冲天的气势所感,没有人离开。

在一阵急促的鼓点中,全军肃立,一齐行礼,而后撤离。

夙芷去巡营,蔹朝拖着我回大帐,营帐中已有了一架屏风,我转到屏风后换衣服,他水渍滴答的站在帐门口,“据说那软甲防水、防火和保暖,伤口没湿吧?”

“没有!你去换衣服吧!” 我侧耳听听,外面还是大雨,伸头出去看,他心不在焉依在帐门柱上,门外的泥水都能溅到脚面上,“我一会儿就好了,你也在这儿换吧?”

他头一甩,掀帐帘就往外走,“喂,喂,别,别走,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一身家常短衣衫,擦着头发走出来,拉他回来,却无意中一瞥,他那湿漉漉的白衫上有一道血痕。

“怎么了,你受伤了?”

“征战杀伐能不受伤?”他叫进一个随从,送来了干净衣服。到屏风后,换好衣服出来,草草擦了擦头发,松松扎住垂下!

“我看看?”我拽,他就笑着躲,两人在营帐追闹,他身形灵活,东打我一下,西推我一下,我则死缠烂打抓住就不放手,要不就故意装摔倒骗他,两人玩的开心,一齐哈哈大笑,我的头发凌乱地象个小疯子,而他的衣服也被我拽得乱七八糟,松垮垮地,几大缕头发松开在脸颊边,我才发现他的黑发又直又顺,捋在手里一滑到底,从松开的衣领中,脖颈和结实的胸肌之间的浅窝清晰可见。

与其遮遮掩掩地诱人遐思,不如彻底脱光还算正常,我双手一扯,如愿以偿,看到左腰间还流血水的一道剑伤,看样子换衣匆忙也没来得及收拾上药,这个我在行。

在他的指引下,我从他换下的衣服中翻出药,半跪在地上给他擦干净伤口,又给他上药,再找干净的白布给他缠好。

收拾伤口时,我问他为什么要此时练兵。

他随意道:“这是夙芷的心血,总想让你看看!”

“恐怕不只吧?”

“让有些人瞧瞧,我们白家不只是啸聚山林的江湖草莽,亦是争锋天下的强锋劲旅,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捏来捏去的软团,万一那天,有谁敢于我

70、扬威 。。。

们不利,我们就反他娘的;也让天下人看看,驱除夷贼,我们也出了一把子力!”

我点头,“当然最重要的是想让你高兴,舍不得咱家的这些弟兄,心里想着这个家!”他显然被我弄痛了,唏嘘道。

“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呢,打打闹闹都不嫌痛得慌?”

“守着你,那还有什么痛,什么苦啊!”又来酸的了,“上床躺躺吧?”我拾掇东西,他挪到床那儿,躺上去。一会儿,侧身向内,不言不动,打起盹来!

天色有点晚了,夙芷回来时,也是一身湿漉漉的,他倒毫不避讳,一下脱光,我冷哼,他不在乎,在帐中央换上衣服,我不瞧他,也不搭理他。

他唤人进来摆上饭菜,简单但可口,我欲唤蔹朝起来,他挡住了,说是蔹朝一连两宿没睡了,让他睡吧!

我们两个轻声聊天吃饭,他拿来一瓶甜酒,“淋了雨,喝点驱驱寒气吧!”

甜丝丝的酒真有点“忘忧”的味道,我喝一点,“芷,蔹没说,有没有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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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兄弟 。。。

“你别问我,我不会说话,这么难的问题我回答不了?”夙芷咂吧咂吧酒的味道,似乎觉得不过瘾。

“这有什么难的?”

“你别当我是傻子,他就为你忙死、累死,你不是还不领情?还要怪他?”夙芷不平道。

“你眼里就有你大哥?苏怎么得罪你了?”

他霍的一下站起来,粗声道:“你眼里还只有苏呢?我们怎么得罪你了?他从小就可以守在你身边,下山后也是他最清闲,公子即使没说,大家也都明白,就留着他保护你,我们三个各有事做,可他呢,招三惹四的,搞出这么多事来,现在更是消失个无影无踪,我们这些人呢,天天为你提心吊胆,坐立不安,你也是心忒狠了,第一次下山来个无声无息,第二次失踪来个上战场,你把我们当什么?当他的替代品都不够格,是吗?你看看他,”他指着床上的蔹朝,“他殚精竭虑地身上挑着多大的担子,不就是为了我们能光明正大地走在太阳底下吗?不就是奢望能在将来,几个人一起过好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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