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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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簪-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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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说完有些后悔了,蔹朝听的心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紧紧的抱着她,深吸口气,黏黏糊糊道:“我这么些年,心上就没自在过,是不是也会不行?”

夙夜手准确无误地抓住抵住自己的硬物,“要真是不行了,也不用我费心了!”说着不轻不重的一捏。

蔹朝鼻中的这口气断断续续地呼出来,舒服地几乎软□子去。

夙夜凤目轻眯,狡黠地再捏一下,就松开手,脱出身来。

看她小跑而去,蔹朝喃喃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看前面就是水木华的院子了,蔹朝转身走了。

而夙夜如暗夜里的精灵,蹦蹦跳跳地跑着,身边没有人时,她身心轻松,连小径边的树枝挂住了裙边,都没有稍减她快乐的心情,一旦想通了,她还可以去亲近她喜欢的人。

她嘴边嘟囔着,看着撕坏的裙子,眼前刮过一阵风,可是更象个人影,她直觉那是个人,还有一声轻笑,顿时让她毛骨悚然。心惊胆战地四周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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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园子,什么也没有,她转头就跑,正撞在一个人身上。

她惊抬头,还好是水木华。她拍拍胸口,还是有人好。

“怎么啦?”水木华扶住她。

“好象刚才有个人在这儿,吓了我一跳!”

水木华望了望她撕破的裙子,“还是小心些,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我送你过去!”明明盼着她来,又怕她是无意中跑来的。

夙夜尴尬地一咧嘴,院子里的灯光从门里透过,“我有事和你说!”

屋里清凉,桌子上还摆着他刚摘下的剑,看样子是刚回来。

夙夜坐在桌前,用手抚摸剑鞘,忽看到剑柄处竟系着一块月牙形的红玛瑙,心里一寒。

水木华刚换过衣服,给她倒茶,待转身正看到她手托着玛瑙石,脸色难看。

心里一慌,可又不能急着解释,非让她更恼火,自己真是太疏忽了。

水木华脸上瞬息万变,夙夜心里赌上一口气,把刚才的满腹柔情全变成了火气。

水木华轻放下茶杯,“是她临走时给系上的,我又不好说什么,回来还没来得及解下来,你就过来了!”

夙夜站起来,清凌凌地眼睛望过去,“我来得不是时候,等你都收拾好了,我再来!”

夙夜一想东方耀月含情脉脉地样子,心里就火往上窜,抬脚就走。

“你这是吃醋了?”

夙夜呵呵一笑,“是啊,怎么我不能吗?”

“没有我,你和他不是恩爱的很吗?还有时间想起我来,我不过是忘了摘下来,那是因为我压根没把它当回事,而你呢,夜夜和他交欢时,他那声音满府里都能听得到,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夙夜又羞又愤,自己怎么没想到呢,这几日,实在是太放纵夜芨了,这也太丢人了!

幸亏有昏暗的烛光遮着脸,夙夜再也不好意思听他埋怨了,拔腿就走。

水木华一向矜持,没想到今日这样的话也说了出来,他颓丧地一跺脚,追了出去。

几次没拽住她,夙夜真被气疯了,被他抓住时,狠狠地一推他,没想到,水木华没挣开,反是自己被闪倒,掉进了旁边的水中。

新房中,蔹朝被夜笈拽着歇在这里了。

“哥,真想念在山上时,咱几个一起打通铺的日子!这二年,锦衣玉食没有一天是心无牵挂,快快乐乐的!”

“你啊,纵横江湖、快意恩仇时,不是挺痛快的吗?”

夜笈嘿嘿笑了笑,“那倒是!说起来,数我最得意,一点苦头没吃!”

蔹朝转回头望了望他,“你明白就好!数你小子过得最可心,还在这儿怨天尤人!”

“人啊,有什么样的命,是求也求不来,躲也躲不过的!”蔹朝侧脸轻轻嗅了嗅枕头上的清香。

“我们和她真是孽缘,有时候恨起来,我恨不得把她

105、烈火 。。。

吃到肚里,还痛快些!”夜笈难以排遣心中的悔和怨,恨声道。

蔹朝眼前是千军万马的战场,心中肆虐着恨怨时,不也恨不得让这吞噬生命的黑洞带走那个令人又痛又爱的人吗?

“哥,我非得回南吗?”

“你自己不明白?情势逼人,你该回去了!南边更乱,快出事了,你早回去做做准备,你还不明白她,忍得一时,以后她还能不补偿你?不是你一直忍任,她能这么快接受你?”

“可是她也可以跟我回去,现在她又没什么事?”

“臭小子,叫你别得意忘形,你怎么就是不醒悟!她心里牵挂的人多着呢?你要不知道安分守已,看她怎么待你!”

夜笈心中失落,不作声。

“小芨,哥提醒你,她现在再不是以前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了,她心思缜密,心机深沉。她现在已经接受我们了,她就要为以后的日子打算,这个不小的家,她就是真正的家主,你看她这两天冷待公子,那是前一段时间公子过于霸道,她借这事给公子个教训,压压他的气势,为我们几个撑腰!但即使苏,将来也不可能越过公子去,对她而言,最喜欢的是苏,可最情深义重的却是公子。今日,当着我的面,给你脸色,那是连我也算在内,让我们都知道,公子永远都不能不敬!”

夜笈倒抽一口冷气,“真的?”

蔹朝轻声曼语道:“心里最苦的人,不是你不是我,是那个最死心眼的苏,顶着所有人的嫉恨,爱得深,爱得苦。最沉静如水的性子里,是能将一切烧成灰烬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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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娑花 。。。

水木华一着急,也跟着跳入水中,园子里的水不深,夏夜水温不凉不热,两人与水中又争执两下,夙夜也累了,就任由他把自己抱出水。

“我本是想来和你和好的,却又被你气死了!”

“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不对,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气你!”水木华哄她。

两人一起去府里的温水浴池沐浴后,回房。

擦过的头发还是湿湿的,夙夜只得坐在床边,水木华心中高兴,便抚琴消闲。

“咱们该回家了吧?”

水木华手下不停,“嗯!”

“你跟夜笈说,让他回南!查查那帮人的情形?”水木华淡淡道。

“你跟他说就是!”夙夜无所谓道。

“我跟他说,他还不得一肚子埋怨?还怕你舍不得!”

“哼,你若不能心平气和,就去娶那个东方耀月!”

水木华停手,“我们别再争吵了,我既然要你成亲,我就得接受,只是你这一碗水能端平吗?”

夙夜一声呻吟,“哥,这真不是人过日子,刚才在夜笈那儿就吃了一通埋怨了,又来你这儿,被揭短,我这一碗水,真是不好端,哥,我求你了,你就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了好不好,帮帮我!”

水木华褐目中全是璀灿的星星,“那得有我不和他们一般见识的理由?”

“哥,我心里对你怎么样,还非要我说吗?别人无论是谁,那情份能和你从我十几岁时相依为命的情份比吗?我为难你,我苛求你,那是我在乎你,你是我最亲最近的人,你要帮我,就要心胸放宽些,我可以不信任任何人,但我绝对会信你,他们个个不傻,你要也掺合,咱家还能有安稳日子过吗?”

水木华从来没听过她如此动听的表白,他站起来,抱住她,叹口气道:“夜,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不跟你志气了,等给你治好病,我们一家子合合美美,过日子!”

“我的病?”

“你放心,没事,我有把握!”水木华情义浓浓地亲吻下去。

放下心的水木华决定亲自去寻找东陵舍,而白夜芨返南,白蔹朝送薄野修和夙夜回青云山。

夜芨虽然不舍,可势在必行,没等夙夜送他,就不告而别了!

琅清和楼莲本要相陪照顾,但薄野修不同意,不愿误了她们的仕途前程,两人便没成行。

白蔹朝一路小心谨慎,加派人手防护安全。一路行来,往来信使传送消息,也没耽误他处理派中事务。

薄野修和夙夜一路游山看水,被照顾的周到。薄野修同白蔹朝过去在朝堂上时,曾经装作是敌人,从没有坐在一起闲谈政事、才学,此番两人都撇开了权争仕途,倒可以畅所欲言。

东泽京城在东南方向,青云山位置偏西北,西行几日,来到商巨,蔹朝知夙夜

106、娑花 。。。

念旧,便进城歇脚。

在客栈住下后,蔹朝来唤夙夜一起城中逛逛。

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繁华,夙夜看眼前景象与自己在时,全然不同,心中快意。

便想去看看当年开的面馆,正行时,左手边一个瘦高挑的拄双拐的人正从小摊上买了点东西,转回头时,正对上夙夜,夙夜一惊,此人面目刀痕林立,十分狰狞。但却眼含精华,面蕴阳光,丝毫没有面目丑陋,身体残疾人脸上常有的畏缩、不甘的神色。

夙夜十分震惊,不禁多看几眼,残疾人脸上的神情为刀伤所割裂,好象并没有什么变化。

蔹朝也转过头来,看她注目,扫视时,那个拄双拐的人已经慢慢向他们相反的方向而去。

夙夜心思沉沉前行,不过几步,就听到后面的叫骂声,“死瘸子,你乱闯什么?惊了我的马!”

夙夜转身,刚才那个柱拐人倒在街中央,旁边几个骑高头大马的人正在马上叫骂。

柱拐人没有辩解,在街上艰难地挪动,去抓甩出去的拐杖。有一根拐正在一匹马下,他伸手够不到。而马上的人看他狼狈的样子,都哈哈笑起来。

而刚才叫骂的那个人更是甩起马鞭,“还想惊我的马,找死吗?”

柱拐人冷冷地撇他一眼,马鞭打在了身上。

夙夜刚要过去,蔹朝一拖她,躲进了旁边的铺子。

夙夜再看时,那几个骑在马上叫骂的人已经跌下了马,而站在柱拐人旁边相扶的人,白衣胜雪,乌发玉簪,俊脸上的茫然象锥子扎过来。夙夜一瞬间,热泪盈眶。

蔹朝黯然神伤,有多久没有看到她流泪了。

看他扶柱拐人向街的另一头而去,夙夜想要冲过去。

蔹朝紧紧抓住她,“他是敌是友未分,况且你确定不会把他惊走?”

夙夜转头,“为什么?他总要离我这么远?”涕泪四流时,是刻骨的思念,难以抑制的渴望!

蔹朝替夙夜擦了擦挂在腮边的泪珠,“自从下山,我一直在找他,我们先悄悄跟着他,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夜来,薄野修被邀来相商,为了能追踪苏夕,夙夜另遣人护送薄野修先回青云山。薄野修让她放心,第二天就启程走了。

而他两人跟着苏夕往东北而去,二三里路光景到了附近一座小山庄,依山傍水、小巧别致。

两人着着苏夕跃进园子,也跟着溜了进去。

夙夜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远远地望着他,一件薄衫挂在瘦削的肩部,腰中松松地系着长剑,他伸手抚着园中的一株枯树,透过枯枝向天上望去,夙夜抬头看时,才知道今日正是八月十五,圆盘似的明月高悬,洒下的银辉在他身上投下的净是暗影。

他似是神伤地低头,转身时,滑落在树下,看着不远处黑洞洞的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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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心里又热又痛,呆立在树丛后。

第二日,夙夜醒来时,躺在蔹朝怀里,而苏夕已经走了。

蔹朝看夙夜有些慌张,“我派人跟着他,他已上山了!咱们先在这庄子里洗漱一下,看你脸花的!还得把药吃了!”

这山庄本是夜笈的产业,苏夕不便露面,但他二人却无防碍。

二人坐在小厅中用早饭,“他什么也没吃?”夙夜问道。

蔹朝点了点头,“你们初次在山下相遇就是在这个庄子吧?”

夙夜抬眸,水波荡漾时,说不出的幽怨柔美,令人心颤,蔹朝心里真是恨不得调头就走!

他站起来,淡淡道:“我有点急事,你自己先跟他一段路!一会儿,我去找你!”

半山亭中,苏夕倚坐在亭中,耳边是她脆亮的声音,“苏,苏,苏…!”一遍一遍地叫着。

“我真想听你再叫我一声!”苏夕闭目。

黑眸少年在血与火横流的沙场上,委顿在自己的脚边,脸上的神情是哀还是悲,是伤还是怨。

是自己利用他此生唯一的弱点,对自己的感情,毁灭了这个天慧地灵的少年枭雄的一切,他的骄傲、尊严和宏图霸业。

更是自己彻底否定了,那份似友似爱、叱诧风云、调琴论剑的情义。

血在他眼前流淌,有她的,也有他的。

他攀上娑花海的悬崖,游荡于花丛、水潭边。潜入水中,在石墓中,在水中,两人的每句话都在回响,两个人的每一次亲热都历历在目。

他愿意永远沉在水中,温暖而又宁静。

几次攀不上悬崖跌在崖底的夙夜,在昏昏欲睡中突然惊醒,莫名的浑身发冷。

他在最后一刻,突然冒出水面,水珠顺着鬓角渗入眼中,胸膛中全是刺痛。

他慢慢从水中,走到岸边,一身泥水坐在了地上。

看天近黑,夙夜浑身无力,又饿又痛,想走又怕放走了他!

黑夜沉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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