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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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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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笑着和沈峰闲话一阵,却闻沈峰突然道:“今日早朝,皇上已允平王继续彻查贪墨案,并令平王今日就启程前往西山大营,明日一早代行祭旗子大礼,并送东征军出征,只怕这会淳王正在府中跳脚呢。”

自上元节后不利平王的传言便流传了开来,风水轮流转,正月一过,参平王的奏本纷纷往上递,淳王以病为由在府中修养,只怕听到这个消息真能气的吐血三升。淳王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行苦肉计,无非是依仗着贤康帝对他的宠爱和纵容,可他怎不想想,贤康帝便是再爱重他,首先也是帝王接着才是他的父亲,而且手心手背都是肉,眼见着他行事如此阴毒偏激,又岂会再纵容下去,平王册立太子只怕真的不远了……只这些事目前却与慧安无碍,她如今只精心等待三司立案传唤孙熙祥和杜美珂!她已迫不及待地想看两人到时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了,一定很是精彩,也许明日就能瞧到了呢。

翌日,慧安尚未等到官府传唤孙熙祥,到时先听闻了一个关于端宁公主的消息。这日本就是东征军出征的日子,平王前往军营送军,不想那端宁公主竟偷偷藏在了队伍中,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日一早却被人发现她衣衫不整地和淮国公府的二公子邓玉从一个军帐中滚了出来。那邓玉是个跋扈性子,乃淮国公平妻韦氏所出,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子,自上年却不知怎的又传出他迷上了玩弄娈童,闹得淮国公府乌烟瘴气。淮国公被气得不轻,管教之下偏儿子屡教不改,竟还敢冲老子咆哮,淮国公无法这才给他在兵部备了名,想着叫他随军出征,一来是历练再来也改改他这性子,叫他好生吃点苦头。

慧安早先便曾听说皇后又意叫端宁公主下嫁淮国公府,却是要那淮国公府的长公子邓梁尚公主的。淮国公府是功勋世家,掌着西北路的兵马,端宁下嫁用意不言而喻。只如今发生这种事,那端宁公主身份高贵,便是坏了名声淮国公府也不得不任命娶回去!只是这驸马只怕要从原先的邓大公子换成二公子了,淮国公当年因故,本就娶了两位夫人,这两个邓公子都是嫡出,却非同母。如今发生这种事情,这怕本就是出名热闹的国公府要更加热闹了!那邓梁是个脓包软蛋,端宁公主若是嫁他,只她的公主身份就定能将人拿捏的死死的。可这邓玉却是个跋扈的混人,他那生母韦氏也是个厉害角色,同是嫁入国公府,只怕这驸马不同,端宁公主将来要过的日子却也会截然不同。要知道一个好拿捏的脓包丈夫,和一个连父亲都敢忤逆咆哮的纨绔,这管教起来可差别大了去了。

慧安替端宁公主叹息一声,但这事任谁也能瞧出其中蹊跷来,想到那日在假山处,关元鹤一把将装着竹花簪子的红木盒子扔进湖中时面上的阴沉表情,慧安不由就挑了挑唇角,暗道,那人的小气还真不是只针对自己。

 115开棺

沈清的案子既然是贤康帝下旨、太后交待,由泰王主持,三司会审,那便没有久拖的道理。沈峰将那卖药的婆子亲自移交刑部,立案后当日下午刑部便来了人传唤孙熙祥前往问案。彼时孙熙祥还躺在床上发着高烧,要说他平日身体还算不错,只这次大难临头,偏又被慧安死死看牢,犹如困兽一般只能干着急,加之那日急火攻心吐了口血,送回春韵院的第二日,慧安便将整个春韵院的人都发落了出去,换上了她的人。慧安派来伺候他的人虽没有缺他吃用,但却冷嘲热讽,看守严密,这使他休说养病,直接气得茶饭不思,又时刻担心被拘押问罪,那病情便更是一日比一日重。

刑部的人一进侯府,春韵院便得了消息,孙熙祥直吓得埋在被窝中抖了一抖,这才镇定地叫下人扶起身准备着装,只他还未下地,便听院子里传来喧嚣声,接着门被粗野的打开,一群官兵便冲了进来。

孙熙祥尚且不知那卖药婆子被抓一事,他躺在床上想了又想,愿以为便是沈清的案子被翻了出来,没有人证和物证,休说是将他定罪,便是做疑犯收押都是不能的,他如今还是朝廷命官,撑死了将他传去问讯,只要他一口咬定不知,任谁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如今刑部来了人,在孙熙祥想来,这些小吏多半还是要给他这个五品官脸面的,大概会是乔管家在前头花厅招待他们吃饭,派人过来通传一声,待他穿戴齐整了,自行到前面乘上轿子去刑部以供问询。

可他正准备着装,这些人便冲了进来,一点的恭敬都没,还个个佩戴兵器,凶神恶煞,孙熙祥便一下子愣住了。而那打头的推官只瞧了孙熙祥一眼,便敷衍地拱了拱手,道:“有劳孙大人随朱某走一趟吧。”

孙熙祥听他言语中透着一股冷意,不由蹙眉,想着小小一个推官都敢如此无礼,自己如若忍下了倒是显得心虚,孙熙祥想着便沉了面,却道:“出去!容本大人沐浴更衣!”

那朱推官当即便笑了起来,接着讥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往孙熙祥面前一送,道:“孙大人瞧清楚,朱某来可不是请您到刑部吃茶聊天的,这是刑部发出的拘押文书,上头写得清楚明白,你孙熙祥涉嫌毒害前凤阳侯沈清,即令捉拿归案,这红戳可做不得假!带走!”朱推官话语刚落,便有两个小吏上来按住孙熙祥的肩头,一拧一带推着人便往外走。

孙熙祥根本就没料到事情己经到了这一步,待出了屋这才大喊大叫起来。他为官多年,当然知道若非刑部掌握了什么证据,不可能直接来抓人,这下他只恐慧安和沈峰合谋造了假证,心中抓心抓肺的惊恐着,已是面无人色。这点孙熙祥倒还真是没有想错。孙熙祥虽从那卖药的婆子处弄了毒药,但这却不能和沈清之死联系在一处。孙熙祥会被直接拘捕,却是因那卖药的婆子在沈峰和慧安的胁迫下,直接咬定“沉眠”是孙熙祥买来用在沈清身上的。

而慧安早惦记着瞧孙熙祥被抓的一幕了,她听闻刑部来人便坐着软轿往春韵院来,到院门时正见孙熙祥那惊慌失措、又不得不如疯狗般乱叫嚣着以抵心中惊恐的样子,她不由冷声笑了起来。笑了两声,慧安这才整理面色下了轿,一脸悲痛和担忧的行至孙熙祥跟前。孙熙祥见她这般直恨得面色发绿,慧安瞧着心中乐得不行,面上却又惊惶又可怜地道:“父亲切莫担忧,官府就是传唤父亲过去问话,女儿相信父亲定然和母亲的死没有半点干系,女儿在家中等着父亲回来……”

见孙熙祥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慧安只做未见,却福了福身,对押着孙熙祥的两个小吏道:“两位大人可否容我父收拾齐整再行离府?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慧安是这凤阳侯的主子,又得太后看重,将来更是相府的女主子,她的面子这些人岂敢不给?闻言,他们也不敢抬头多瞧,当即便忙松开了孙熙祥,退到了远处。

孙熙祥被拉出来身上外裳穿的歪歪斜斜,慧安吩咐小厮上前给他整理了衣装,待小厮退去,她才靠近孙熙祥笑着道:“父亲大人慢走,安娘还真好奇,您那沉眠的毒是用在了谁的身上呢,相信三司审案,这点小事定然是能查的水落石出的,父亲说是不是?”

自那日侯府宴客孙熙祥被慧安算计之后,他便再未见过慧安,这些日子他被看守在春韵院中,早已将慧安恨得不行。方才瞧见她,孙熙祥用了全部力气这才克制住没扑上去一把撕了她。如今听了慧安的话,他一愣之下才明白慧安那计环环相扣,竟还有如此后招,直气得两眼冒血,登时抬脚便踢了过来,口中还谩骂道:“混账!畜生!”

休说孙熙祥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便是他好着的时候想踢到慧安也是难。何况慧安本就是有心激怒他,孙熙祥的脚一踢过来,慧安便躲了开去,一下子躲在方嬷嬷怀里,浑身颤抖着嘤嘤哭了起来。那些小吏忙过来压制住孙熙祥,手中的力道却是比方才更加重了。他们早就听说了凤阳侯府的事,对孙熙祥已是鄙视到了极点,如今见慧安事事恭敬,处处为父亲着想,而孙熙祥却敢当众对娇养的女儿动手,登时更是将那传言信了个十足,下手岂能不重?

孙熙祥被押走,慧安也上了软轿,只那朱推官却还在院子中指挥着官兵搜查院子。慧安冲方嬷嬷瞧了一眼,方嬷嬷便进了院子。寻那朱推官递上了一个荷包,笑着道:“这大冷天的,还劳大人们跑一趟,实在辛苦。大人公事在身。侯府也不便多留,这些还请大人带兄弟们打酒吃,暖暖身子。”

那朱推官却将荷包又推给了方嬷嬷,神情恭敬地道:“不敢不敢,在下来时秦王殿下专门唤了在下,亲自交代不能扰了侯府清净,嬷嬷客气了。”方嬷嬷又推辞两下,见那朱推官态度坚决,又见官兵搜查院落虽动作利落,但对贵重器物却也轻拿轻放,也不敢夹私携带,这便放下心来,只又说了两句便出了院子。慧安听方嬷嬷说李云昶专门交代了那朱推官,不由便抿了抿唇,也未多想,回了榕梨院。

孙熙祥这夜没能回侯府,而翌日早上杜美珂也被带走。

慧安知道每日都有人给沈峰回报案情的进展,只沈峰和慧安早已就这案子所要结果商量过,沈峰觉得慧安毕竟是女子,心思再怎么早熟但到底也还是个孩子,故而便未事事告之慧安。沈峰不说,慧安便也不多问。只杜美珂被带走后没一个时辰,孙心慈便大吵大闹地非要来榕梨院见慧安。

孙熙祥一离府,慧安便叫乔总管带着下人到春韵院去清点院中器物,登记造册,彼时乔总管来回过话刚走,慧安正坐在暖炕上瞧册子,听到孙心慈吵闹着要见她,却只是冷笑了一声。此刻她却是没工夫搭理孙心慈的,只对秋儿抬了抬手,道:“你去秋兰院瞧瞧,看二姑娘想干什么。”秋儿应声而去,片刻便回来禀道:“奴婢过去时,二姑娘就是吵闹非要见了姑娘才说,奴婢也没闲心和她磨蹭,转身便走,二姑娘见无望这才又唤住奴婢,说是明日是刘侍郎府的三少夫人生辰,她想过去贺辰,请奴婢代为转告姑娘。”

慧安闻言挑了挑眉,杜美珂被抓走,这会子孙心慈哭着闹着要出府,慧安想着她多半是去走人脉,想救杜美珂出来。只拿刘侍郎府的三少夫人虽说是杜美珂的庶母妹妹,但听闻以前也多受杜美珂欺负,这会子又岂会发善心和凤阳侯府作对?何况这事后面可还站着太后呢,任她孙心慈求到谁头上只怕也是无用。慧安虽是不怕孙心慈求出什么事来,但这会子却也不会放她出去,万一她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闹出幺蛾子来却也不好,故而听了秋儿的话只道:“你再寻两个婆子,去秋兰院将二姑娘看住了,也告诉孙心慈,案子不落定,她就甭想出府,叫她趁早死了心,别再瞎折腾了。”慧安见秋儿应声出去,这才合上手中的册子丢给春儿,道:“令人封了春韵院,孙熙祥没福回来了!”

这日一入夜,沈峰却到了榕梨院,慧安见他身上沾着雪花,忙叫方嬷嬷端了碗热汤,又吩咐夏儿奉上热帕子。沈峰抹了把脸,用过汤,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叠纸张来,递给慧安,道:“这是方才秦王派人送过来的,你先瞧瞧。”

方嬷嬷吩咐春儿又掌了盏灯放在旁边,慧安已将手中的宗卷大致瞧过,宗卷是关于案情进展的,里面还收录了这两日审问孙熙祥和杜美珂得到的供词。如慧安所料,孙熙祥死不认账,倒是杜美珂竟一口咬定那沉眠就是孙熙祥用在沈清身上的,除此之外她还咬出了孙熙祥两件丑事来。只孙熙祥是如何下药,从犯是谁,她却只道当年自己并未进府,一概不知。杜美珂如此,慧安倒是一点都不奇怪。前世时杜美珂能得孙熙祥扶正,自是瞧孙熙祥好,今世杜美珂被杜府厌弃,被父母兄弟抛弃,又弄的跛了脚,还被孙熙祥打骂,只怕她此刻心中对孙熙祥的恨比对她沈慧安更甚。如今已到生死存亡之刻,她自尽力将脏水往孙熙祥身上泼,自己摘得越干净越好。

沈峰见慧安看完,便道:“秦王的意思,如今有吴婆子和杜美珂的指证,就只差开棺验尸便能定案了。若我凤阳侯府同意,明儿便可开棺。安娘啊,有秦王殿下做主,定罪孙熙祥和杜美珂二人并非难事,孙熙祥判个秋后问斩也是罪有应得,这事也算一下子办的干净利索了。你又何必非要将人再放出来,再生事端呢?”

慧安闻言抬头,黑幽幽的目光瞧着沈峰,声音有些尖锐地道:“舅舅,他害得我母亲惨死,却享受着侯府尊荣这么些年,就叫他这么干干脆脆的死掉我心意难平!我定要叫他尝尽这人间悲苦,叫他们互相残害,心生悔意,才能甘心。”

沈峰见慧安坚持,不由叹息一声,目露怜色,道:“是舅舅的错,这些年叫你吃了太多苦头……哎,你既坚持,舅舅都听你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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