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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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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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儿面露鄙夷,但到底顾念关元卓的身份没骂出来,慧安听了两人的话,不觉心思微动,那崔氏虽是出身大户,倒到底是旁支,又家道中落,只怕在阁中时也没少吃苦,这才养的眼皮子浅只盯着那些个银钱了,她嫁进来多年才得了这么个关元卓,关府本就子嗣不丰,自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捧着。只是这什么冬云不知是怎么和关元卓勾搭上的,听闻兰姨娘和崔氏可不对付的紧。

说起来关白泽也非贪恋美色的人,府中只有三个小妾,还都是有生养的,且年纪都已不小。那容姨娘是家生子,在关元鹤生母顾氏有孕时被收了房,因怀了大小姐关礼舒被抬成了姨娘,大小姐早已出嫁,这容姨娘也已四十好几,如今早已没了宠爱。而兰姨娘也是顾氏还在时抬的妾,她却是早先从外头抬进来的良妾,生养了四爷关晨之,六小姐关礼芮。另外还有个清姨娘,如今二十出头,却是崔氏做主给关白泽纳的,生养了七小姐关礼若,如今关白泽多数时候都呆在清娘和兰姨娘处。

清姨娘也就罢了,到底年轻,可那兰姨娘如今已是近四十的半老徐娘却还得着宠,却不得不叫人刮目相看了。而且她也是关白泽妾室中唯一一今生下男丁的,这么个女人又岂会简单,她院中丫头和关元卓胡闹的事崔氏不知道,兰姨娘这么个聪明人能不知道?

不过有人给崔氏寻堵,慧安也乐得瞧热闹,可她也不会搀和进去。方才那一出闹剧并没引起慧安的重视,待到梅园时她已将方才的事抛到了脑后。进了院,正见云怡站在门廊下望着天空,院子中丫鬈们正将花盆往屋中撤。

云怡不想慧安竟现在过来了,忙快步迎了上来,一面吩咐白蓉去泡茶,一面拉了慧安的手,道:“嫂嫂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慧安便笑着冲白蓉道:“不必忙了,我说几句话就走,这眼见着雨就要落下来了。”言罢见白蓉笑着站定,她才冲云怡道:“我瞧着这会子凉爽,便出来走走。随便邀妹妹明儿陪我去栖霞寺上香,不知妹妹可是有空?”

云怡闻言便知此去是为了云知的事,目光一亮,当即便笑着道:“我在府中早就闷坏了,嫂嫂愿意带着云怡真是太好不过了。我这就叫仇嬷嬷给我准备东西去,不知可要歇在山上?”慧安便笑道:“只早上去,旁晚便归,不在寺中过夜的。”

云怡笑着应了,慧安便不再多留,转身便又带着冬儿两个出了梅园,云怡见天色沉的似要压下来,忙叫丫鬟又进屋取了伞赶上去给了冬儿,这才压着激动的心情回了屋。

屋中仇嬷嬷见她又哭又笑,不觉叹了一声,道:“姑娘快别想着了,本就身子不好,这再想着念着,明儿若是病倒了,岂不又见不到知哥儿了。”

云怡闻言便忙压了压眼角,这才扬脸道:“乳娘,我定要叫知哥儿光明正大的活着。”当年哥哥的冤屈我定要替他洗清。我云家不能就这么没落了,原先只我一个女子说什么都是痴心妄想,如今知哥儿能好好的活着回来,这便是老天长着眼呢,定是爹娘,哥哥和嫂嫂在天之灵保佑着我们呢。”仇嬷嬷闻言眼眶便红了,半晌才道:,“姑娘可是都想好了?要应下关将军那事儿?”

云怡闻言便点了点头,道:“是,都想好了。知哥儿如今只有我这么个姑姑,我不能叫他再吃苦受委屈了。”仇嬷嬷一听眼泪便滚了下来,半晌才哽咽着道:“苦了姑娘了,姑娘历来是个主意大的,姑娘既已想好了,乳娘便也不拦着姑娘,只姑娘不管去那里都得带着乳娘,乳娘伺候着姑娘。”

云怡闻言眼眶也跟着红了,却是笑着上前拉了仇嬷嬷的手,道:“怡儿自是去那里都要带着嬷嬷的,不然怡儿却是要睡不着觉的。”仇嬷嬷便哽咽着点了点头,抚摸着云怡的头发,叹了一声才道:“早先想着关将军是个好人,却不想竟然……”

云怡闻言却急声打断了仇嬷嬷的话,道:“乳娘以后莫要再说这话,人是要知道感恩的,人家非亲非故的照顾我们这么长时间,又将知儿救出苦海,这已经是大恩了,哪里还能要求更多,人家又不欠着咱们的。何况这也不是他逼着我做什么,是我自己愿意的……”

仇嬷嬷闻言便道:“早先少爷毕竟提携过关将军,便是看在少爷和……”云怡闻言再次打断仇嬷嬷的话,摇头道:“嬷嬷说傻话了,那关将军是何等身份,出身在这样的家族,哪里就需要哥哥提携,也不过是顾念袍泽之情罢了。我们要是再抓着这些要求人家如何,岂不是叫人贻笑大方了。”仇嬷嬷见云怡苍白的脸上浮现倔强的笑容,不觉又是一叹,半晌才道:“姑娘说的是,以后嬷嬷不说这话了便是。”

翌日,一场暴雨过后空气清新,天地间清透水润,仿似荡尽了尘埃。一大早便有一辆马车滚滚自角门出了关府,慧安和云怡拉着手坐在车上,挑起珠帘,见外头关元鹤身着藏青色箭袖袍端坐马上行在前头,不觉便挑了挑唇角,回头却正迎上云怡打趣的目光。

慧安面上一红,瞪了云怡一眼忙刷的一下将珠帘掉下,云怡便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片刻才瞧着一脸红晕的慧安道:“嫂嫂只管看便是,云怡什么都没瞧见。”慧安便笑着扑过去挠云怡痒痒,两人笑闹了一阵,半晌才拉着手说起话来。

“云怡真羡慕嫂嫂,能得有心人成眷属。”

慧安闻言不觉便拍着她的手,道:“放心吧,将来有一日等你嫁个如意郎君,定不会再来羡慕我。你性子好,模样也好,还怕将来不招人爱,到时候瞧我怎么打趣你!”云怡闻言面上笑容微微一敛,接着才讨饶的道:“嫂嫂这张嘴云怡却是生受不起,云怡不打趣嫂嫂了便是,嫂嫂也饶过云怡吧。”慧安便得意的扬了扬眉,又闹了一阵。

见已出了城门,慧安便挑起了珠帘瞧风景,夏季四目葱翠,鸟雀清鸣,天空一碧如洗,微风拂面尤且带着昨夜的雨水湿润之气,倒是叫人心生喜悦。她笑着回头见云怡头抵在车壁上也瞧着外头,神情却显得有些落寞哀伤,微微一愣,便又拉了她的手,道:“可是又想你那侄子了?我就说你心思重,这才养不好身子,你怎就偏不听。”云怡闻言回头,笑着道:“论起来嫂嫂也只比云怡年长不足半岁,怎说起话来总是说教的口吻,倒好似年长云怡许多一般。”慧安一愣,心道可不就是要大上许多,面上却是笑着道:“你这丫头,又来打趣我!”马车中便又响起了两人的笑闹声,关元鹤打马在前,闻声不觉回头也难得地挑了挑唇角。

辰时二刻马车便到了栖霞寺的山下,这里却早已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前来烧香拜佛的人竟是不少。马车不能上山,慧安便和云怡一起下了车,栖霞寺虽在山上,可山下通上去的路却被修的极为平整,皆是青石铺路,半山腰就有身着僧袍的领路僧人。山脚下有百姓抬的春凳檐子,两人抬着送僧客上山,慧安却未曾坐,只一边瞧风景,一边徒步上山,云怡因身子不好却是被人招着。待到了寺庙,在僧人的引领下慧安进殿叩拜,上香,又添了不少香火钱,一番折腾便已是晌午。

关元鹤陪着慧安,并云怡由僧人领看到了后殿的斋堂,关府早已包了院子,僧人带着他们进了院,又推开一处厢房,慧安正欲举步却被关元鹤拉住,慧安一愣,便见关元鹤冲云怡道:“云姑娘进去吧,咱们去那边。”

关元鹤说着便拉了慧安往对面的厢房而去,慧安心知云怡那侄子云知定然在那厢房之中,不放心地回头正见云怡脚步踉跄地进了屋,接着里头便传来一阵哭泣声。

 159关元鹤的恨

听闻那屋中歇斯底里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出来,慧安不觉叹了口气,只觉这世上之事不公太多,真真叫人心生无奈。明明是那右相之子刘高明犯下的错,却偏要折磨这一对可怜的姑侄。

关元鹤见慧安面露怅然却摇了摇头,道:“这栖霞寺的斋饭不错,一会用了斋饭,我带你四下逛逛。慧安这才回过头来,瞧着关元鹤不觉问道:“怎么安排在了这里?到底人来人往的,别再出了纰漏。”云知若是被人发现,只怕会惹来大麻烦,尤其关元鹤如今还正在闭门思过。关元鹤闻言却道:“放心吧,这处极安全,方才那小沙弥也是自己人。”

慧安闻言不觉目光闪动了下,佛门虽说是清净之她但到底不能脱离尘俗,各府一旦有什么动静,内宅妇人便爱到佛门来上香祈祷、还愿。虽来此的目的不一,但也能从中发现各府的端倪来。栖霞寺是大辉知名的寺院,也是皇家寺院,来往的皆非富即贵,能在此处安插入人手来,只怕也不易。慧安想着已进了厢房,栖霞寺的斋饭远近驰名,她用了些清汤面和一碗米粥这便和关元鹤一道出了小院,直往观音殿而去。

方才虽是才上香祈福,但拜的都不是送子菩萨。这求子却是要拜送子菩萨才显灵的。慧安拉着关元鹤一路进了大殿,殿中熙熙攘攘却是不少人。见前头还排着两位夫人,慧安也不着急,只瞧着殿中景致。

大殿中以女士居多,关元鹤本就相貌出众,存在感又强,站在殿中显得尤为惹眼,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见此,慧安不免心存甜意,抬眸瞧向关元鹤。却见他一脸的不自在,见她瞧过来便道:“我去外头等。”他的话还没说完,慧安便上前一步扯住了他的衣袖,扬眉道:“你陪着我一起求才灵验。”她说看见关元鹤皱着眉头,脚下却钉在原地没动,不觉扬唇笑了起来。待那边两位夫人求了签,慧安便忙拉着关元鹤上前,双双跪下叫了头上了香,这才接过小沙弥呈上的签筒,摇了支签出来。

慧安捡起那签递给小沙弥,关元鹤起身将慧安扶起两人才一同到了殿侧的解签处,那解签的大和尚长得惹眉善目,接过签瞧了瞧,解道:“卦占卦占六甲是男童,确有惊慌不必惊,早向佛前求神保,亥卯子时见生身。此乃中上签,是说夫人必能求得子嗣且为男胎,只是中间却要遭受凶险,只要早早求菩萨保佑,凶险过后万事可通顺到底,明年此时必能抱得此子。”

慧安闻言不觉一愣,只觉这签分明便是要香油钱的,什么只要早求菩萨定能凶险后万事通顺,她本也不是那信佛之人,也是早想要一个孩子,此番又刚巧和关元鹤一起来了这里,这才拉着关元鹤来求子只是求过之后,这签到底解出个什么意来她却是不太放在心上的。关元鹤是个遇佛杀佛的人,身上本就沾满了血腥,更不是个信佛之人。闻言只瞥了眼身后的关荣,待关荣奉上了香油钱他便瞧向慧安。

慧安见此,倒是冲那解签和尚笑着道:“有劳大师了。”

慧安言罢便也起了身,跟随着关元鹤出了大殿。寻常人一般非是求到上上签都会就那凶险之事问上一二,见慧安二人如此之态,那解签和尚瞧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不觉呵呵接头一笑。

关元鹤带着慧安一路在山道上穿行,没一会儿便进了一处竹林,清一色的湘妃竹,不知已生长了多少年,颗颗枝干粗壮叶茂如冠,行在其中尽是感受不到炙热的阳光,只闻一股股竹叶的清香弥漫在鼻翼间。翠绿的竹叶上尤且还带着昨夜的雨水,不时有雨滴自竹叶上滚落滴在额头,面颊,衣襟上带起阵阵凉意。慧安和关元鹤牵着手往前走,半晌才在竹林中停了下来,关元鹤寻了一块青石坐下将慧安抱在怀中,头放在她的肩膀上,长长她吸了一口气。慧安见他不说话便也安静地呆在他的怀中,依着他宽阔的胸膛,抬眸望着遮天蔽日的竹叶,勾着唇笑了起来。一阵风过竹叶沙沙作响,滴落一串水珠打湿了两人的鬓角,微凉的雨滴沿着衣襟往里钻,惹得慧安咯咯而笑。

关元鹤瞧她抬着头,笑唇如花,小脸上雨珠向下滚动着,通身的轻灵动人,不觉笑着道:“很久以前,我常和二哥到此处来躲猫猫。”

慧安听他声音中带着追忆和恍惚,不觉心一紧。方才关元鹤带着她一路往这边直直而来,她便觉着此处该对他是不一样的所在。而且置身此中,慧安便觉这里清冽的竹叶香气和他身上那终年熏的冷香融在了一处,便更觉此处定然是持别的。听闻关元鹤的话慧安便笑容微敛地圈住了关元鹤的腰身,依进他的怀中,轻声道:“那时候你应该还很小吧?”

关元鹤上头才两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大哥只养到了四岁便过世了,二哥却也没能活过六岁。关元鹤的母亲顾氏嫁入关府五年便先后生育了三个嫡子,虽是前两个孩子都没能养活,但是她却一度被京城的贵妇人们称赞福厚。关元鹤和其二哥相差两岁,其二哥过世时他才不过四岁,四岁的孩童对哥哥能才多少记忆?故而慧安听闻关元鹤用追忆和恍惚的语气谈起他那二哥来,心中却是微微诧异了下。

“嗯,那时候我不足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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