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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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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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选的好,哪天都是吉日,既是老二的婚事你已张罗了这两年,明儿便小定吧!”

童氏闻言只觉沈峰压根就不重视儿子之事,便有些不高兴,白了沈峰一眼,道:“这吉日还是要算的,一会子我便将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送到钦天监去,等选定了吉日便去下聘。汪小姐年纪已经不小了,老二老拘在京城也不是个事儿,便将婚期定在初冬,早早的迎娶了我也放下这心了。”

慧安却面露愧意,挽着童氏的手臂,将身子依向她,道:“本想着二哥哥娶亲,我还能帮上些忙,如今瞧着我是净会给舅母添乱了……”

童氏听她语气低落,又是一脸的撒娇,不觉心头一软,抬手点了点慧安的额头,道:“你照顾好自己个儿和肚子里这小宝贝,已经是帮了舅母大忙了,再说,你二哥哥的事我也置办了两年了,虽是这亲事定的匆忙,但也不至于就乱了套,有你嫂子帮着我,也用不着你。”

又说了两句话,外头却是刮起了大风,眼见着天阴沉了下来,竟是要下雨了,沈峰夫妻便也不再多留,告了辞。安娘知沈峰进了城门便没回府,直接来了这里,一路风尘,也该好好回去休息,故而也未多留,和关元鹤一道将人送出了二门,这才乘车回到棋风院。

果然没片刻天空便飘起了细密的雨,风卷落叶,一下子寒了许多。

一场秋雨一场寒,眼见着秋过去便是冬,而记忆中那场马瘟便是发生在新年伊始之际,在来年春天开始引起朝廷关注的,本一步步打算的精准,也是在一点点做着努力,可眼见着一切都沿着她设定的轨迹在运走,临到事发,却终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孩子的到来,定国夫人的病情,一下子将什么都打乱了……生话到底不是人所能预料的,便如今世关元鹤的出现,本以为重生只是为了复仇,本以为经受了前世的痛苦已不可能再那般容易的沉迷情爱,相信他人,却不想苍天却厚待她至此,让她幸遇了他,还得他如是的真心相守……不管前路如何,有他和孩子相伴,她都无惧无憾了。

关元鹤自外头进屋,见慧安正依在窗边推着窗户瞧外头的落雨发怔,清瘦的面上挂着一抹柔和祥适的笑容,不觉脚步一顿,竟是有些瞧的痴了。

半响一股冷风吹入,他才忙大步跨前,顺手自衣架上扯了件秋缎披风,伸手将窗户合上,用披风将慧安裹住,在她身后坐下将人抱入了怀中。

触上她微凉的指,他不觉蹙眉,将慧安两只手都包在大掌之中,这才蹭着她耳边的碎发轻声问道:“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慧安却是一笑,道:“想你……”

她那清甜的声音混着檐下雨珠滴落的声音响在耳边,似化成了万千细密的雨幕直钻入心靡,密密麻麻地将他的心缠绕了起来,让那里柔软的想要一并化成秋水。关元鹤不觉收了收手臂,又似恐伤到慧安,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小腹,轻声唤了下,“慧安……”

“嗯。”慧安低低地应了他一声,半响都不闻他说话,却也不奇怪,只是唇瓣扬开了美丽的笑容,更紧密地往身后他温暖的怀抱贴了贴。屋中静谧无声,却荡漾着浓的化不开吹不散的温暖和馨甜。

是日衣,关元鹤着单衣躺在床上瞧着梳妆台前慧安拿梳篦梳理着长发,见她放下梳子站起身来,他便放下手中的书,道:“快些睡吧,明儿还要进宫。”

太后早在三日前移驾回宫,请安牌子已递了上去,当日柳姑姑便尊太后的旨意亲自到关府来看过慧安,明儿却是慧安进宫请安的日子。

慧安闻言却未过去,只笑着道:“等会。”

她说罢竟是出了屋,片刻却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进来,关元鹤瞧见一慌,忙下床接了过去,入鼻一股药味,他便紧张的变了面色,盯着慧安道:“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慧安见关元鹤紧张至此,由不得嗔了他一眼,夺过他手中的木盆两步走到床边放下,这才哽着声音道:“你是故意这般想叫我歉疚吗?弄的人家心中酸酸的你便好受了是吧?谁说是我不舒服了,都不能是你不舒服吗!”

她说着回身将还光着脚站在一边的关元鹤拉上床,推着有些发愣的他躺下,却是弯腰将关元鹤的裤管挽了上来,又拧了木盆中的热帕子,叠了两下敷在了关元鹤的膝头。

好端端的慧安这般,偏又一把夺了那木盆,态度显得那么的强硬,已叫关元鹤的心莫名一慌愣在了那里,接着他又听她方才的声音有些发颤,只当慧安是哭了,当即他便觉脑子轰的一下,竟有些不知所措。弄不清慧安这是怎么了,他便也不敢动作,只能任由着慧安将他拖上床,乖乖地躺好,又愣愣地瞧着慧安圈起他的裤管,待慧安将热帕子盖在他的膝头,热气自毛孔混着药香挤进体内,一股熨帖自膝盖传遍四肢百骸,他才蓦然反应过来。

而慧安已是在他身边坐下,白皙的纤纤素手放上他的膝盖,给他揉捏起来,关元鹤瞧着慧安灯光下静美柔和的面容,张了张嘴,却是半响都没能吐出一个字来,他闭上唇,喉头滚了两下,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抓住慧安的手,道:“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也不觉疼,今日你也累了,我自己来可好?”

慧安闻言却是抬起眸子来,明亮的眼睛中哪里有什么泪水,她嗔了他一眼,却吃味地道:“我哪里就那般娇弱,分明就是你嫌弃我没那顾大小姐照顾的好!”

关元鹤见她这般倒是苦笑了起来,道:“那时候她也就是亲送了两碗汤药,哪里就……”

慧安自知当年顾大小姐虽是和关元鹤自小定了亲,可到底还是未嫁之身,不可能和关元鹤真有什么接触。闻言只便挣脱了关元鹤的手,将有些微凉的帕子取下,又浸热,这才道:“既不是嫌弃便好好躺着,这药汤是我自怀恩大师那里求的方子,说是对老寒腿极管用,冬儿熬了一下午呢。”

关元鹤见慧安坚持,便也不再多言,只静静躺着一瞬不瞬地瞧着她为自己揉按着关节,待秋儿进屋收走木盆,他才将慧安抱入怀中,半响轻叹一声,“慧安,分明是你让我心酸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以后莫在为我做这些事,受这些累,我不需要,也会心疼的。”

慧安却是嘟嘴,捏起关元鹤腰间一块皮肉,使劲一拧,娇蛮地道:“我需要!心疼你也要受着,快睡吧,我困了!”

言罢她便不再搭理关元鹤,兀自在他怀中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片刻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关元鹤却是许久都睡不着,心中似被塞上了一团棉花,又暖又堵得想大喊两声,方能疏解快愁,他又怕惊动了怀中慧安,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待浑身肌肉都僵持了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两人起来依旧去福德院中瞧过定国夫人,这才回棋风院换上朝服往宫中赶。到了宫门,已有太后宫中的小太监守在了那里,见慧安欲下车,忙上前见了礼,道:“郡夫人有孕在身,太后娘娘特令奴才在此恭候,夫人不必下车,车子直入承宁宫宫口。夫人您坐好了,奴才们拉您进去。”

慧安闻言笑着谢了,宫人将马牵走,又套了四人拉的车架,这才缓缓向后宫而去。

关元鹤本是要陪着慧安一并去给太后请安的,却不想到了咸德门,皇上跟前伺候的小太监却追了上来,说是皇上请他过去。关元鹤便交代了慧安两句,随着那公公去了养心殿。

慧安到了承宁宫宫口,柳姑姑亲自迎了出来,笑着道:“太后念叼了你两日,快随老奴进去吧。”

尚未进殿,慧安便听屋中传来说笑声,她瞧向柳姑姑,便闻柳姑姑低声道:“是秦王殿下和佟妃娘娘来给太后请安了。”

慧安闻言冲柳姑姑笑了下,低着头进了殿,见她进来殿中一静,慧安欲上前行礼,太后却已冲随着慧安的柳姑姑吩咐道:“她有身子,莫讲什么虚礼了,快扶这孩子过来哀家身边。”

慧安闻言抬头,见太后一脸慈爱的笑意,便忙福了福身,这才随着柳姑姑上前。太后拉住慧安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慧安却也瞧着太后,见老人面色虽是有些倦怠,身子也消瘦了些,可精神却还好,这才放下心来。前世时太后是在她嫁人那年便过世了的,算时间却正好是这年的夏季,如今已到秋日,太后却还好端端的,慧安既感激又不安,眼眶便是微热,张口便唤了声,“太后……”

太后见她如此,倒也红了眼,只拍抚着她,冲佟妃笑道:“瞧这孩子,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知道你受了苦,好在那恶人已经抓到,哀家已叫皇帝严办那些南萤人,快擦擦眼泪,莫叫佟妃娘娘和老七瞧了笑话。”

慧安见太后红了眼,也知自己莽撞,忙背过身拿帕子抹了下眼睛,佟妃已是笑着道:“小辈到了疼爱自己的长辈面前才能随心所欲的哭闹,到底是这孩子有福气,得了母后疼爱,臣妾羡慕也来不及的,哪里还能笑话。”

李云昶坐在一旁见慧安进来便有些控制不住地将目光投向她,见她掉了眼泪,心也跟着有些发堵,接着才意识到失态,忙别开了头。

自那日知道她出事,他亲上栖霞寺请了怀恩大师下山,他便比谁都更清楚她的身体状况,也因此日日都担着心,连日来也睡不安稳,偏又不能去瞧她,倒是平生第一次知道牵肠挂肚的滋味。

得知她今日会进宫来请安,他一早便到了母妃那里,又不着痕迹地跟着母妃来承宁宫,便是想着能见上她一面,如今瞧见她,却还不能明目张胆地看着她,只能这般忍着耐着,使得一颗心都疼的缩成了一团,到底是他当初太过自负,没能将她真正的放在心上,只以为不管何时,只要他想他要,便能得到。

却不想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似注定了一般会叫人尝到痛之滋味,悔之心境,注定了会在你的意料之外,令你无可奈何……他想着不觉将手握了起来,佟妃娘娘却是站起身来,道:“太后和东亭侯夫人说话,今日中午皇上还要到臣妾那里用膳,臣妾便不多搅扰了,也好回去准备准备。”

太后闻言便点了头,又瞧向跟着站起身的李云昶,道:“老七也快迎娶王妃了,能娶到顾氏嫡女也是你父皇对你的格外恩宠,莫要辜负了才好。”

她言罢,李云昶眼皮便跳了下,忙跪下道:“孙儿谢皇租母教诲。”

太后只点了点头,便又瞧向佟妃娘娘,又道:“皇上如今年纪也大了,到底还是顾念着你们这些老人,你伺候在皇上身边多年,皇上的性情也摸的透,宫中虽是年年都要添上些新面孔,可那些新人,娇俏又余,到底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你性情温婉,从不争长论短,说三道四,温顺又谦恭,这是你的优点,要和皇上贴心才好……回去吧,好好伺候着。”

佟妃娘娘听太后如此说忙躬身应下,这才和李云昶退了下去,慧安福身恭送二人出去,才在太后身边落了座,和太后说起话来。

她问候了太后的身体,又细细说了定国夫人的病情,太后便叹了一声道:“你祖母原先瞧着身子硬朗,只不想……哎,人老了总归是经不起乱,你是个好孩子,多陪陪她,劝着她放宽心,只望着她能瞧着你腹中孩子出世,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慧安闻言应了,又和太后闲聊了两句,见太后面上倦意愈浓,也不敢再留告了退。她坐上车辇出了承宁宫,隔着车窗却见一旁的花道边儿李云昶和一名太监正说着话,慧安不觉微愣,接着便敲了敲车壁,待车子停下,她躬身而去,冲车旁跟随的宫女笑着道:“那边可是秦王殿下?”

那宫女向花道边儿瞧了一眼,笑着福了福身,道:“正是泰王殿下呢,夫人可是有事?”

慧安点头,扶着宫女的手下了车,住她手中塞了一个荷包笑着道:“这些姐姐和公公们吃个茶,姐姐可否稍等片刻,容我和秦王殿下说上两句话。宫女接了荷包,笑着道:“夫人客气了,夫人只管忙,奴婢们等着便是。”

慧安这才笑着颔首,缓步向那边花道走,那李云昶见慧安过来就斥退了身旁太监,他本就是有意在此等候慧安,想在远远瞧上一眼,只没想到她竟是主动走了过来。

见慧安一步步过来,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李云昶不觉怔住,待慧安在跟前站定,他才蓦然开口道:“你清瘦了不少……”

语出才恍过神来,忙是紧张地瞧了慧安一眼,见她未有怒容,这才掩饰地咳了两声,又道:“我听怀恩大师说,你体内的毒已经清除干净了,这毒入体时日并不算长,想来是不会影响到孩子的,你莫太过忧心。”

慧安闻言便笑了,瞧着李云昶一时却又有些恍惚,前世的一切竟是半点也想不起来了,仿似隔着一层纱,所有的影像都影影绰绰,像是要消散的云烟一般,任使她用力回想,也抓不到一丝一毫的真切了。

前世的痴迷,今生的执念,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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