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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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丰年- 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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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灵犀察觉到了,却没空理他,自去给董霜儿倒了碗水,挤了几滴空间里的清泉进去。
  到了晚饭前,董霜儿终于产下一子,因是早产,孩子才五斤多一点,小小的一只,跟小猫儿似的皱成一团,哭起来都细声细气的。
  董霜儿一时下不出奶水,外头大水未退,就是从前说好的几个奶娘也接不进来。听着孩子哭声,把人急得鬼火直冒。
  幸好某人还藏有不少最近在集市上跟北燕人买来的奶疙瘩奶皮等物,蒸软了用米汤兑稀,拿小勺一点一点喂给小东西,倒是吃得很香。
  眼见孙子吃饱睡着了,林氏望着孩子叹息,“这回还真亏了你三姑那张馋嘴,要不是她弄了这么些来,你就只好喝米汤了。”
  钱扬友很骄傲的挺起小胸脯,“三姐会买这些多,那是因为我也爱吃,娘您看,这回算是学以致用了吧?”
  钱灵犀红果果的看一眼弟弟,这事儿很光荣么?学以致用这成语是这么乱用的么?
  钱文仲本无大碍,睡一觉醒来听见雨声停了,家里又添了个小子,很是欢喜,“这就是否极泰来啊,咱们家下个辈分正好是水字辈的,不如我托个大,这孩子就叫泰来。如何?”
  甚好。全家人都没意见。
  至于小泰来。人家正闭着眼睛香喷喷的睡着呢,更加不会有意见了。
  入夜之前,钱扬名终于赶了回来,还带回一个美女。
  樊家房家虽然都被淹了,但两家为求避嫌,分别搬进了军部衙门和知府衙门。只是那边屋舍窄小,房亮和几个男丁挤在一起不要紧,只是采蓝不好安排。因这丫头美貌,房亮也怕多生事端。便让她到钱家来暂住几日。
  石氏把这差使交给钱灵犀,钱灵犀把这差使交给软软,软软在自己房中给她加张床铺也就是了。
  “……至于染坊那里,情况不大好。咱们那批布是出完了,可吴师傅贪心,抄了咱们的花样,印了一批粗布想往外地销。给这回大雨一冲,损失惨重。要不是我去,还真不知道他居然背着我们搞这些名堂。”
  眼见钱扬名说着这话,却并不十分气愤的样子,钱灵犀问,“那你决定帮他了?”
  钱扬名叹气,“本来是不想帮的,但是后来看他那一家子老小跪在我跟前,又有些心软。不过都是想多赚几个钱罢了。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没答应,只说要回来商量商量。”
  他看一眼钱彩凤,“我的意思是,帮他们可以,但得有个说法。若是这染布坊想长长久久的做下去,还是得咱们自己做东家才好。”
  钱彩凤顿时在心里打起了算盘,“那得要多少钱才能盘下?我的嫁妆可全在唐家扣着……”
  钱扬名却笑了,“妹妹这话就错了,咱们自己要当东家。也不一定要全部买下来。若全部归了姓钱的。只怕吴师傅往后也不肯十分尽力了。咱们只要占到五成以上的分子,不就够了?”
  钱灵犀刮目相看。“二哥很可以啊,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
  钱扬名脸上微红,很不好意思的道,“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回来时去了趟严家,顺便说起这事,是严老爷教我的。他还说,若是咱们真的要做,他帮忙找中人,到时订份文契,保管吴师傅再不敢有私心。”
  钱灵犀抿嘴直笑,这就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钱彩凤想了想,“二哥,这买卖最早的本钱虽是我出的,但若是谈成了此事,不管钱家占多少份子,你我一人一半吧。”
  钱扬名一怔,“这是为何?我又没出本钱,不过担个虚名而已。”
  钱彩凤瞟一眼旁边会意偷笑的妹妹,轻哼一声,“就兴她跟大哥合作,不兴咱们二人合作么?将来我还想开个酒庄,到时这染布坊只怕是得全部交给你打理了,我生生占一半去,说来还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呢。”
  钱灵犀促狭笑道,“二哥,这么大的亏你可吃不得,回头二嫂进了门,不定得怎么骂你笨呢!”
  钱扬名哈哈笑了,“那我这个亏还非吃不可了。否则在这个家,将来还怎么立足?”
  末了,他也说起唐家情形。
  那父子二人,皆是只会享受,不会干活的,昨晚那么大的雨,愣是没一个起来打理,弄得半夜睡得人和床板都飘了起来才知道出事。不过他们倒是舍得花钱,早开了钱彩凤的箱笼,去客栈住下了,钱扬名去看过一回,尽过亲戚情份也就算了。
  晚上,洛笙年打发人来说,把钱文佑留他家了,让人别担心。钱灵犀忽地想起钱敏君来,才知早被石氏骂过,赶回去了。
  大雨已停,大家心头都安宁了,接下来事情虽多,但人人脸上都重现了希望。
  翌日一早,钱扬名正要出门去办染坊之事,忽地有两个官差上门,带着文书,竟是要拿了他去。
  “有人上衙门,把你告了,说你们家仗势欺人,强抢民妻!”

    第414章 夺妻之恨

  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足见杀人老爹和抢人老婆是多么的遭人忌恨。而南明律法里有明文规定,强抢民妻,也是一条重罪。如果确有罪证,流放三千里,那是最轻的惩处了。
  可是钱灵犀就不明白了,钱扬名娶严青蕊,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为何也会给人告了?
  钱文仲早早去了衙门,家中无人主事,又有产妇和新生儿需要照料,最后商量一番,也只得由她把钱扬武抓着一起跟去了衙门。幸好这儿还有个熟人,等了一个多时辰,房亮神色匆匆的赶了出来。就在附近的茶楼里,将打听的结果向钱灵犀汇报如下。
  “是姜伯勤把扬名给告了,据他所说,他是一早就向严府上门提过亲的,为此还把家中的妻子也给休了,原本严府已经答应,只因你们钱家当中横插了一杠子,以势相逼,故此严家才毁婚弃约,另结姻亲。”
  “他这完全是颠倒黑白,信口雌黄!”钱灵犀怒不可遏,“他也不拿镜子照照,就他那德性,严家怎肯把女儿嫁给他?他那亲事说定了,有人证没有,有物证没有?就这样的烂状子,你们衙门怎么也能受理?明显说不通嘛!莫不是你们怕了姓高的,所以沆瀣一气,要陷害二哥?”
  房亮不吭声,直等钱灵犀噼里啪啦撒完了气,才道,“衙门办事,自有衙门的规矩,公说公有理,婆有婆有理。岂有不问缘由就乱下结论的道理?好比今日如果是你受了冤屈,可是来了衙门还没等告状就被人拦下,你服不服气?”
  钱灵犀一哽,顿时火气下去了三分。钱扬武忙打了句圆场,“衙门本来就是讲理的地方,岂有不收状子的道理?三姐。你这样怪衙门,实在是没有道理。”
  钱灵犀有些赧颜,房亮却毫不在意的将面前没动的茶水端起,捧到她的手边,“姜伯勤是把扬名告了,可还没有定罪呢,你急什么?再者说。扬名可是有功名的人,轻易不会让他下跪,更不会对他动刑。请他来,不过是把事情说清楚,哪里就会屈打成招了?”
  钱灵犀接了茶喝下。火气又下去了几分,此时脑子也清楚了,想事情也明白了,“严家办事仔细,必不会留下什么把柄,这事情姜伯勤不告严家,却来告二哥,摆明只是要跟钱家作对。可他一个跳梁小丑,自然没什么用意。有用意的只怕是他姐夫吧?”
  房亮在旁边的椅上坐下,目光赞赏,“方才还以为你变笨了,原来你还是想得明白的。”
  钱灵犀给他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问,“那高大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房亮摇了摇头。干脆利落的答她三字,“不知道。”
  这回连钱扬武都明白过来了,“这事只有去问姓高的才知道,那姓高的肯定是想等着咱们主动上门去求他,才好跟咱们谈条件。就算二哥没有抢人的妻子,可毕竟进了衙门,于名声有碍,就算只是为了息事宁人,恐怕咱们也不得不低头了。”
  可钱灵犀想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如果只是抓着此事,高杰没这么大胆,敢肆无忌惮的来寻我们家的麻烦,若是咱们咬死了并无此事,再反咬一口,姜伯勤出了事,高杰面上也不好看。”她忽地脸色一变,“他敢这么肆无忌惮,一定还备有后手!”
  房亮显然也是同样想法,可问题就是这个后手到底是什么?
  钱文仲为官多年,做事老成,想来是无事的。而洛笙年眼下的焦头烂额是有目共睹,高杰尽可以在明路上参他一本,不至于暗地里做这样的文章,那还有什么事,是他们没想到,又最容易出纰漏的?
  钱灵犀想了半天,只觉得尚有一处可能,“房亮哥哥,拜托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
  大雨初停,百业萧条,人人忙着排水排涝还来不及,哪有空做生意?
  可衙门里管收税的官员却还闲不下来,正因为他们暂时无事了,才会被全部抽调到一线的排洪救灾工作中去。
  唐竟熠一到衙门,就接到去附近村庄勘查灾情的任务。不由得忿忿嘟囔,“有好事情的时候轮不上我,这苦哈哈的时候就想起我了。又不是正经拿俸禄的官儿,凭什么这么卖命?”
  他眼珠一转,扯了个由头,说是岳母重病,媳妇家的长嫂生产,得告假回去照料。人家也不好说什么,只私下调笑,“听说你岳母有你媳妇照料,怎么这会子还要你去呢?就是你长嫂生产,难道你还能照料产妇和婴孩?”
  唐竟熠脸上一热,随即振振有辞,“她们虽不要我亲自照料,但这大水一来,家中事多,怎少得了主事之人?”
  他大摇大摆的袖着两手就去了钱家,自觉肯不避血光之灾的去看看就算很给面子了,所以什么礼品都没带。
  可到了钱家,还没进门就见徐荔香挎着个篮子鬼鬼祟祟的出来,唐竟熠心中生疑,悄悄跟了上去,就见徐荔香绕到后头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子里,择块干净些的地方蹲下,取出篮子里的东西开始焚香祝祷一番,然后拿着石头在拍打一张歪歪扭扭写着生辰八字的黄纸。
  “打你夜夜睡不宁,打你不开聪明窍,打你不能快长高,打你三灾八难多!”
  唐竟熠在后头伸长了脖子一瞄,只一眼便见那落款写的是昨日,他心下顿时了然。冷不丁的把徐荔香肩头一拍,“你在这里干什么?”
  徐荔香吓得魂飞魄散,她因妒忌董霜儿一举得男,自己又在她生产时挨了婆婆一鞋底,故此心生怨忿,偷偷描了小泰来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用乡下的法子来敲打,以期让孩子愚笨不受重视,将来不至于挡了她孩子的路,没曾想给唐竟熠撞上了。
  徐荔香一心虚,顿时慌了手脚,一下子就被唐竟熠把她搁地下的黄线给抢了去,快速掖进袖里,冲着她挑眉得意一笑,“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拿进去,你可是个什么下场?”
  徐荔香吓得脸如土色,死死扯着他的衣袖,“唐大爷,求你行行好,别为难我了。要是给婆婆和相公看到,一定会休了我的!”
  唐竟熠色眯眯摸一把她的下巴,“那就看你听不听话了。”
  看他不怀好意的眼光在自己丰满的身体上扫来扫去,徐荔香知道他要什么了,牙一咬,心一横,她忽地道,“唐大爷,有件事只怕你还不知道吧?”
  “何事?”唐竟熠完全没有在意,可徐荔香接下来说出的话却着实把他吓到了。
  “听说二妹要你和离,你知道吗?”
  什么?唐竟熠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她要跟我和离,这话是谁说的?”
  徐荔香却闭了嘴,只冲他伸出了手。唐竟熠怀疑的看她一眼,“你若想要这个,就跟我去那边说话。否则大不了一拍两散,谁都不落好!”
  徐荔香咬咬牙,把地上东西收拾了,路上伺机该扔的扔,随唐竟熠进了一家小酒馆。寻间屋子把门一闩,唐竟熠把黄纸拿了出来,却道,“在这种地方,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管,识相点就好好把话说清楚,否则的话,后果你自己知道。”
  徐荔香冷哼一声,坐在他对面,“你放心,我虽是个妇道人家,可也不兴撒谎。二妹要跟你和离之事,是相公告诉我的。早在中秋节前这事就说定了,所以婆婆才装病,把二妹诳回家来。”
  唐竟熠脸色越发阴沉,“贱人!她凭什么和离?只要我不同意,她就是死了,也是我唐家的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徐荔香趁他不备,把压在他手下的黄纸抢过,一把放灯上烧了。直到全化成灰烬,这才放下心来,看唐竟熠神色不好,她又假惺惺做好人道,“我是觉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所以好心好意来提点你。你也别成天对二妹冷鼻子冷脸的,要说起来,现如今我们钱家可是有钱有势。你虽是个举人,可远的不说,只就近比起洛小王爷,又算得上什么?更别提韩大元帅了。那几位姑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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