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爱情- 第26部分

“那小子是要定下来了！”



单青问雷磊怎么知道，雷磊戏谑地看着她说：



“一门学问！有些异性之间看不懂的东西，同性之间只消一眼就知道。”



单青跟雷磊贫嘴，“我连看都不用看你就知道你要定下来！”



雷磊刮她鼻子，笑着说：



“就你嘴尖！你不看就能知道，所以我们不是同性，能盖章结婚生孩子。”



单青拿眼斜雷磊，这一回合雷磊胜。



这两天单青在纠结另一件事，就是婚礼的时候怎么安排自己的父亲。单青之前和单父闹翻了，两人已经好就都没有联系。对于这个父亲，单青总怀着一份心酸一份恨意，同情他又怨恨他。试问天下有哪个父亲会对女儿说：



“做人真没意思，等哪天要是逼急了我就一个人远走高飞了，什么都不要！”



那时候单母连续手术，单青整天就想着要找好的医院好的一生，要自己赚生活费，也节约用钱。姑姑伯伯都很好，照顾单青，主动提出要支付她的学费生活费，被单青拒绝了。父母离婚十几年，对于单青母女来说，姑姑伯伯到底是不一样了的。这样的债不能欠，有能力就要自力更生。单青的自尊心，哪里容得自己日后因为钱矮上半分。



她每天都要盘算着收入支出，打工挤满生活，学习也不放下，天天忙的跟陀螺似的。而单父却在这时候添乱，又是妹妹成绩变差，又是早恋，还夜不归宿；夫妻感情又不好，吵架；生意不景气，满腔抱负落空……他们的事情她真是没力气管了！一家子的人都有问题，教育方式更是糟糕，单青那时候要是跟了父亲，没准现在是个什么样呢！



想起假期去父亲那边时的情景，单青就气。哪有像他们这样过日子的！吵架了就几天几周不回家，不各自搭理，自己煮自己的饭吃。孩子不听话了犯错了，帮着隐瞒；孩子说话顶嘴的声音比谁都响。小学就让用手机，不早恋干嘛啊！单青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晚饭就是楼下小店的一碗粥加一个馒头，吃个饭连人都没到齐。当父亲的晚上近12点才出现。



“我现在没多余精力管你们，你们那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就想着怎么治好我妈的病怎么让自己衣食无忧。”



单青叹气，仰着头逼退眼里的泪花。雷磊顺着她的背让她不要想以前的事。



平时可以做到，现在怎么做得到。以前母亲不让自己见父亲，她每见过一次父亲总会招来母亲的怒气，打过骂过，但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后来几年才见那么一次，却是越见越失望。那种父女间的感情正在变淡，怕在哪一天就不复存在。



“来了就安排坐在我们隔壁桌，两边一左一右，没事的！”单青靠在雷磊怀里，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她只希望，这次的婚礼，她一生一次的婚礼，能圆满的结束，没有遗憾……



第三十八章



当新娘子真的很累，一大早就要起来化妆打扮，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单青的心里从未有过的充实，感觉那股温暖沉沉地压在胸口，有点紧张，有点喜悦，有点回首半生的沧桑感。



化妆师三十出头，十分亲切，不时和单青说说话。



“累一点还是值得的，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多美！雷先生疼你，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呢！”



单青抿着嘴笑，看着化妆师的眼睛能够感受到真心的祝福。是啊，她多幸运。无论如何，她遇见了雷磊就已经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尽管前路坎坷，但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有这样一个人陪伴在自己身边，一起走过风风雨雨。



结婚的前一天按习俗来说是不能见面的，两人只能打打电话。单青从没有想过雷磊会这么粘人，而自己也是拿着电话听他一遍一遍的喊她的名字。



“蓉蓉……蓉蓉……”



他唤，她应，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单青不知道那时自己的面容是多么柔和，她只知道，雷磊一声声地喊着她的乳名，当真要把她的心的融化了。



“今天早点睡。”



“嗯。”



“蓉蓉……我想见你。”



“呵呵……嗯！明天，明天就让你见！”



单青听到电话那边“砰”的一声，然后传来雷磊有些失落的声音。



“你就不想见我，一点都不想？”



单青犹豫，脑袋有点晕，她想，她真是让他吃透了，生理加心理都是他的影子。她含糊的“嗯”了声，表示同样的想念。



“你要不要好好看看你的家，方圆几里都要看，以后那里可就不是你家了。”



单青听了有点不高兴，什么叫不是她家了，一改慵懒的声调强调那永远是她家，威胁雷磊说：“妈妈说了，我要是受了委屈随时回家！”



雷磊笑，“徐毅也要娶妻生子，你嫁给了我，自然是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



单青心里被雷磊的话触动，起来看自己生长的角角落落，还不忘调侃雷磊，问他是鸡还是狗。



她拉开窗帘推开窗户，雷磊的回答正好传过来，而单青却久久不能言语。



“你是什么我就是什么，你说我是什么！”



单青眼里的湿意积聚，倚在窗框上看着楼下的人影。雷磊靠着车身，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在裤兜里，仰着头和单青的视线相撞。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再过几个小时，她就真的完全走进他的生活了。明明之前分离得再久，都不会有这样的急切想要见到她。可是他就是等不住，迫切地想要见到她，想要拥住她，想要亲一亲她的脸她的唇。



单青放在窗沿上的手有些抖，她紧紧地抓着窗边，近十二月的夜里手心竟然变得潮湿，手掌的温度在上升。她第一次觉得雷磊是这样的帅气，这样的魅惑人心，双腿一微曲一挺直，显示着他的气度与张力。



如果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结婚，那么现在她觉得，他们也像其他的恋人那般拥有了婚前的爱恋。爱情就是发烧，烧的人能感受的北风的温度，不是冰寒刺骨，而是暖意袭人。



雷磊的脸色突然从柔和变得紧张，单青才醒过神来，始觉脸上有些疼。她抬手擦去泪痕，待看清时，雷磊站在窗下张开了双臂望着她。见她没有反应，作势要敲门。



“别……”



单青和雷磊抬头的目光汇聚，笑起来，刚哭过的眼睛在屋内一丝灯光的照射下晶亮晶亮。



“等我！”



声音不响带着沙哑，并不清晰，但雷磊听懂了，拿起手机放到耳边说：



“我等你！”



单青的步子越走越快，直撞进雷磊的怀里。抱住了，又深深地闻他身上的味道，极轻的吐气。雷磊一手抚着她的头发，转个身子让单青靠在车上。



额头相触，两人从未像这样凝视过对方。



单青觉得自己真的太过分，也活得太累。这一潭幽深的心水，这样的眸瞳，要让自己不深陷进去是多么的困难。她想，她对自己太残忍，也对雷磊太残忍。也许这种残忍是对的，让他们相互吸引；但也许这种残忍是错的，让他们错过彼此许多个日出日落。



这一次便是吻得难舍难分，眼泪不停地从单青的眼里溢出，又将这份咸涩送入彼此腹中。



“不要咬嘴巴！”



单青在化妆师的一声惊呼中拉回了思绪，看着镜子里散开的唇彩，想到刚才一直在想昨夜那个温柔绵密的吻，脸上就发烫，尴尬地只能对着化妆师笑。助理拿了唇彩递过来，化妆师接过，促狭地问单青：



“新娘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单青不答只羞涩一笑，人家也不追问。也是从结婚走过来的，这种场面见得也多，早已见怪不怪了，那是只属于两个人的甜蜜。



不是每个人都能心想事成，能有一个让自己心满意足的丈夫，有一个理解自己的婆婆，能得到夫家大长辈的支持。相比而言，单青已是十分的幸运，今后的一切需要她自己去经营。她懂，不管后路如何，至少她还有把握幸福的机会。



门外鼓乐声响起，谢梦馨跑进来大声喊：



“新郎来了新郎来了！快快快，堵大门，要红包！”



于是一群人涌了进来，吵吵闹闹，都说要新郎的好看。



单青看楚红也挤在中间，过去拉她过来坐在床上，叮嘱着一切小心，不然自己可没法儿交代了。



单青的手掌下是绒绒的毛毯，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何楚红的手覆上去，两手相握，目光相触接受到了单青的自信，感激和感动。那种飘渺的哀伤，过硬的坚强外壳正在渐渐隐去。



谢梦馨带着一群小姑娘堵在门口要红包，外边也不示弱，伴郎的声音吵吵嚷嚷的传进来。谢姑娘要求雷磊来个真心告白，结果雷磊说：



“你们可以代问，我这边也可以代答。谢姑娘可听好了，也不枉借此机会讨要未来夫婿的告白。”



秦烨瞪了雷磊一眼，雷磊还说机会均等，谁告白都可以。其他人则是推着秦烨，说机会难得，人家雷磊好不容易让给你的，多够哥们儿。



没想到秦烨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居然就来了句：



“我第一次帮你洗澡时就注定了你我今日的缘分！”



无疑，大伙儿震惊了几秒，接着捧腹大笑，只有谢姑娘咬牙诅咒。



一会儿，门外传来深沉的男音，语气庄重却不减温柔。



“单青，这扇门我要你自己打开！”



一字一句，不容置喙。



第三十九章



“单青，这扇门我要你自己打开！”



……



单青的心猛地一缩，心跳快了起来。



她明白，他是要她自己走到他的身边，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等着她的靠近。他要她一起，一起承担起两人的婚姻和未来。他还是能看到她的心里，看到她的胆怯，看到她的懦弱，看到她装做无谓的自我保护。



的确，从两人订婚后，就一直是他在一步步地靠近。她总是站在原地，以无所谓的姿态应对两人之间的亲近或疏离，平坦或坎坷。她还是想着能随时全身而退，他一直看在眼里，不说破，却在现在要求她和他一起承担未来，承担婚姻的成功或失败。



单青站在房间中央，忽然就觉得腿软，晃了晃身子被身边的何楚红一把扶住。感觉到单青的不对劲，何楚红紧了紧握着单青胳膊的手，担忧地看着她。单青回了一个虚弱的笑，低着头想自己的事情。



原本闹得欢的一伙儿人在听了雷磊严肃的话后都静了下来，就连谢梦馨也感觉到了单青的一样，过来扶住她的另一边。



往事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晃过，她在不相信谁，雷磊，还是她自己？



深吸一口气，单青正定下来，提起裙摆迈开步子向房门走去。



要相信自己，相信雷磊，因为这个男人是她自己选的，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允许发生的。一个人，最不能逃避的就是自己。



单青这样想着，手握住了门把，缓缓打开了门。



雷磊拿着花站在门口，看着门被拉开，单青的脸像拉开画卷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低垂着眼，看着自己的脚尖。知道她抬起脸，晕染了水汽的眸子对上他的眼，雷磊庄重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笑得自信，笑得满足，仿佛能掌控一切，把她牢牢握在手心。



单青接过雷磊递上来的花束，正低头看着娇艳的花朵，颊上一凉，雷磊的吻轻轻落下。



这个冬季，这场婚礼，她的脸微醺，他的唇凉的沁人心脾。



身边起哄声喧天，伴郎们发着红包，雷磊环着单青的要向大厅走去，留下还在狠掐秦公子的谢姑娘。



按照习俗，虽然是现代婚礼，但拜堂是不可省的。单青心里有了些微的失落。呵，可不是么，她的高堂真的难拜。



雷家和单母商议决定，如果单父来的话，就由单母和单父坐中间席，而继父继母则坐在两侧。如果单父没有来的话，则就有单母和徐父坐中间席。



单母原先是不同意的，大骂那女人除了毁了单青的家庭什么都没能做，没资格占席位。但徐父不一样，一家人生活了这么些年。如果只有徐父列席，于礼数不合。如果是单父和单母列席，对徐父也是一种伤害。但若是单母和徐父列席，等于告诉大家单青与单父关系的破裂。单母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总是要让单青的婚礼圆满，她自己心里的疙瘩都是次要的。



单青和雷磊走进大厅，一切准备就绪。看着高堂上的五个人，单青觉得喉间酸涩。



上一次，上一次爸爸和妈妈这样并排坐在一起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了……



随着司仪俯身，过了夫妻对拜，单青直起身看向雷磊时，脸上划下两道泪痕。雷磊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