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庆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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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庆有鱼-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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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大眼睛本就生了冻疮的脸上更是红的滴血。

    罗稻粱伸手就是一个毛栗子,“胡咧咧什么!”

    罗稻葵也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当年大哥二哥带我们进山的时候,你连‘出一、进二、上三、下四’的口哨声都分不清。大哥吹一声你偏往上撵,吹三声你偏往山下跑,闹得鸡飞狗跳的,连野猪獐子都傻了。”

    听的一众人都“噗嗤噗嗤”笑了出来,大眼睛看向罗稻葵的眼神就带了感激之色。

    罗稻添被揭了短,气的直哼哼,可看向大眼睛的眼神却也没之前那么嫌弃了。

    罗稻粱担心罗稻葵腿脚不便,本就不欲叫他冒险受累,嘱咐了两句,就整了整衣裳准备进山了。

    可罗稻添却还是不甘心,他和罗稻葵一条裤子穿了这么多年,太知道罗稻葵对各种猎物行走路线的熟悉程度了。况且已是好些年没能和罗稻葵痛痛快快的打回猎了,只想想,就心痒痒的不行。再说了,若是担心他遭罪受累,这不还有他么!就是背着他走一天,也不值什么的。

    抓耳挠腮的想着法子,大眼睛看了看让到了一旁的罗稻葵和金鱼儿,又看了看身边烦躁不安的罗稻添,突然间福至心灵,凑上来讨好道:“四堂哥,叫三堂哥三堂嫂同我们一道进山不就成了。”

    罗稻添恍然大悟,一巴掌扣在了他肩上,“行啊,你小子今儿就跟我混了!”说着就拖了罗稻粱找罗稻葵去了。

    罗稻粱自然不允的,他虽不担心罗稻葵,却担心金鱼儿。他们虽不往密林里去,而且当天也就回来了,可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的。不说金鱼儿会不会拖后腿,只说她若是没有自保能力那就有够悬的了。

    罗稻葵自然更是不允的,他虽不担心金鱼儿不能自保,可他是带金鱼儿过来散心解闷的,又不是过来遭罪受累的,何苦漫山遍野的跑的。

    可见天色已是不早了,罗稻添又是那副死样子,只好看了一眼金鱼儿,告诉罗稻粱,“大哥,我们是想去南坡的。”

    罗稻添还没反应过来,罗稻粱已是点了点头集合众人往山里走了。

    罗稻葵则悄声告诉金鱼儿,“我们正好顺路,就一道走一段吧!”只又嘱咐道:“你若看见什么喜欢的,只管停下来就是了。”

    金鱼儿这才放下心来,趁着罗稻葵同堂兄弟们说话的功夫,在山下顺手砍了几截适用的树杈,一壁走一壁把顶部削尖,留作防身用。

    罗稻葵的余光一直停驻在金鱼儿身上,见她把做好了的简易扎枪都放进了自己身后的背篓里,掩在衣袖下的左手就握上了金鱼儿的右手。

    金鱼儿吓了一大跳,却不敢挣扎。又顾忌着他的伤腿,手上不禁就用上了两分力。

    罗稻粱只看金鱼儿一进了山就瞬间放轻了脚步收敛了动作,一路走来,连身体与草木碰撞摩擦的声音都基本上不大有,就已是安心了。再看两口子如今这亦步亦趋相互扶持的模样,更是松了一口气,收回了放在二人身上的注意力,全神贯注的仔细着树上地面上的痕迹。

    金鱼儿并不是为了打猎而来的,俯拾皆是的药草也不算重要,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罗稻葵身上。毕竟打猎不比采挖草药,这是要迎着猎物往前赶的,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故,所以护住罗稻葵的安全是她心中的头等大事儿。

    罗稻葵也想的好好的,左右他也没真的想随大家伙去打猎,只是为了稳住罗稻添罢了。到了不远处的南坡,也就可以寻着借口分开了。

    却没想到也不知道是该说时运不济,还是时运两济了。

    走了没多远,别说罗稻粱罗稻葵了,就是金鱼儿都发现了不少新鲜痕迹,甚至还在路旁的一株明显是被野猪咬断不久的碗口粗的香椿树。

    自然不肯放过。

    野猪虽凶悍,报复心也强,可因着笨拙,逃跑时从来不知道拐弯,所以算是最好打的动物了。

    原定好跟踪巡查兽迹的几个“跟山”和“蹲点”就按着二人的指示四散了开来,很快,就不断的有好消息传来。负责“抄山”的更是时刻准备着,指哪跑哪,干劲十足。

    一时间,口哨声、犬吠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就连金鱼儿和罗稻葵亦是听得热血沸腾,好像回到了当年一般。

    只到底安全第一,二人都不是冲动的性子,自然不会不管不顾的向前冲的。而是就这么站在这山路中央的开阔地带,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时间渐渐推移,四散开的几只小队伍一个接一个的回来了,而且都没有空着手的。虽都是些野鸡草兔之类的寻常动物,难得的才有两只獐子狍子,可也足够这拨小子们乐呵的了。

    罗稻葵被一众人围拢在中间悄声说话,站在他身边的金鱼儿却并不敢怠慢,仍旧全神贯注。

    也就一瞬间,突然觉察到脚下有了不同寻常的动静,心中蓦然涌起一股不安,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整个人亦是下意识的就上前了一步,不着痕迹的把罗稻葵护在了身后,警戒地朝前望去。
第 086 章  意外
    并没有什么异常。

    只刚松了一口气,金鱼儿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和密林深处才会有的腥臊味。

    这下子别说金鱼儿了,就是几个年纪略小的都知道不打对劲了,纷纷止住了话头,面色凝重的看向上风处。

    罗稻葵更是牢牢的握住了金鱼儿的手,一个侧身,把金鱼儿掩在了身后,又嘱咐大家伙往后倒退。

    只话音未落,远处已是传来了罗稻粱罗稻添等人声嘶力竭的示警声,脚下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

    一头百来斤重的成年野猪已是直冲冲的撞过来了。

    萧飒一声惊呼,她跟着金鱼儿这么多年,进山采药打猎早已是家常便饭,别说野猪山羊了,就是黑熊鹿麝也见过不知凡几,早就见怪不怪,甚至还不只一次的告诉益柔熊掌也不见得有多好吃。虽知道野猪耐力好,一口气跑个十几二十里地不在话下,却不知道这笨家伙竟还有这样的爆发力的。

    急的魂都飞了,语无伦次道:“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赶紧上树逃命吧!”

    只嘴还未曾合拢,脖子上已是竖起了一圈棕色粗糙鬃毛的成年野猪已是杀气腾腾的近在眼前了。

    益柔只觉着魂飞魄散,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魂不附体。

    看着死死护在金鱼儿身前的罗稻葵,看着罗稻葵慢慢往后退时微微颤抖着的伤腿,指甲掐进了肉里。

    可更让她倒吸了口凉气差点晕过去的是,金鱼儿竟挣脱开了罗稻葵的手。飞快地把褡裢里的好几个纸包一把撕开豁口后,连着褡裢发力甩在了近在咫尺的野猪头上。

    益柔知道那是什么,可揪着的心依旧绞痛。

    罗稻葵站在下风口,一闻味道也知道了粉末中的成分。却顾不上欢喜,趁着野猪停下脚步报复性的发泄撕咬褡裢的同时,一把接着一把的把背篓里的扎枪投射出去,而且专朝脑袋下手。

    以罗稻葵马首是瞻的一干堂兄弟们见状,也纷纷停下了后撤的脚步,有胆大的甚至不进反退,扎枪、箭矢、甚至是石头,生生把已是把褡裢撕成碎布的野猪扎成了豪猪,抽搐着倒地不起。

    从山上冲下来的罗稻梁一口气跑到野猪身边,也不管它死没死透,拎着扎枪就往头上戳,直把猪脑袋扎的血肉模糊,才撑着扎枪顾得上喘气。

    罗稻添也吓疯了,径直往罗稻葵这里冲,到近前时一个急刹车没刹住,差点把罗稻葵扑倒在地。

    抓着罗稻葵的手臂红着眼睛磕巴道:“三哥,你没事儿吧!”

    罗稻葵攥着金鱼儿的两只手仍旧微微颤抖着,却担心着兄弟们,“不妨事,虚惊一场。倒是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出事?”

    罗稻添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鼻尖已是一层密密冷汗,却顾不得擦拭。

    罗稻粱心里不安定,只觉着左右眼皮并一颗心都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直觉还要出事。走过来朝罗稻葵道:“我们先下山吧,有什么回去了再说。”

    这一番惊吓后,别说罗稻葵金鱼儿再没兴致了,就是原本兴冲冲雄赳赳的罗稻添大眼睛等人亦是惊魂未定,一个个的都耷拉了脑袋。直接抬起扎成了靶子的野猪带上其他猎物,匆匆往山下去。

    等到下了山,才不约而同的吁了口气。

    金鱼儿这才知道原来这头野猪并不是罗稻粱他们的猎物,只不过凑巧双方都看中了同一只山兔。结果狡猾的山兔跑了,野猪却冲击起了人来。

    罗稻粱很是悔恨,“老三,这回都是我的错……”

    话还未说完就被罗稻葵拦住了,“大哥,这是意外罢了,同你又有什么干系。”

    罗稻葵怎么可能责怪罗稻粱的,出坡打枪本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事儿,什么可能没有。再加上他们都是好好的,没缺胳臂没少腿,这就足够了。

    罗稻粱却是越想越是后怕,这一干大小伙子还罢了,甭管是下山还是上树,总能逃过一劫。可罗稻葵两口子,一个腿脚不便一个更是女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可该如何是好。

    不禁苦笑道:“到底是一天不练手脚慢,三天不练门外汉。我这打猎的本事,算是丢下了。”

    听的一路上都恹恹的罗稻添眼睛又红了,“大哥,这不干你的事儿。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硬要撵那只兔子,哪里会有后头的事儿的。”

    可罗稻粱已是下定决心以后再不做头领了,只笑了笑,道:“好了好了,这话我们就撇过不提了,还是先把这些猎物分了吧!”

    一听这话,一众人都略略精神些了,纷纷围拢了过来。

    倒不都是指着这点子猎物活口,更多的还是一份自豪感罢了。

    罗稻葵没把自己和金鱼儿算作打猎班子的一员,自然不会去指望那些猎物。而是顺势后退了两步,牵着金鱼儿的手到一旁说话。

    只一开口就是满含歉意的“都是我不好”,又道:“要不是我要和他们一道走,如何会碰到这样的事儿的。”说着腾出一只手来拍着金鱼儿的后背问着她,“你可吓着了?”

    金鱼儿还自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同罗稻葵这般亲近过,却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好强忍羞意连连摇头,“我不怕的,我以前也同爹爹哥哥们打过野猪的。”

    其实说怕,金鱼儿也怕,毕竟那么一头成年野猪,杀伤力是不容置疑的。可怕又能顶什么用,它不会因为你怕就不攻击你。当务之急该做的,还是要鼓起勇气保护自己才是。

    这话罗稻葵自是信的,毕竟连他的手脚都是抖的,可金鱼儿不管是甩褡裢还是掷扎枪,手都是稳稳的。而且其他人看没看到他不知道,他却是看到金鱼儿投出的一只扎枪是正中野猪的眼睛的。

    只一想到这里,又不禁后悔道:“那褡裢那般精巧,肯定是费了不少工的,竟是糟践了。”

    金鱼儿摇了摇头,笑道:“身外之物罢了,不打紧的。”

    说着话儿,那边已是分配停当了。毕竟一直以来对于猎物的分配都是有定例俗规可循的,按着规矩来即可,自然不需多费周折。

    只叫罗稻葵和金鱼儿连连推脱的是,除了所有参与打猎的猎手猎犬均分后的一只山兔加半只狍子外,罗稻粱竟把那头野猪的一条前腿并前腿下三根胸肋骨的部分都拎了过来。

    而这原本应该是身为头领的罗稻粱自己的份例的。
第 087 章  心肠
    别说本就因着进山不过大半个时辰,收获再好,也只拢共得了十来只狍子、麂子、野鸡、山兔之类的小动物而已。

    就算是满载而归,不是自己的东西,罗稻葵和金鱼儿也不会宵想半分的,自然断断不肯收。

    可罗稻粱一众人亦是和罗稻葵金鱼儿两口子一样的心肠,所以别说罗稻粱坚持了,就是其他人亦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纷纷过来七嘴八舌地劝说罗稻葵收下野猪肉。

    毕竟狩猎这头野猪出力最多的就是罗稻葵和金鱼儿,这是大家伙有目共睹的。况且这又是罗稻粱的意思,众人自然没有意见。

    帮着开膛破肚、脱毛分股的三堂伯已是听说了刚刚的意外险情了,抹了一把汗的同时,不由分说,就用麻绳把罗稻粱拎出来的那小半扇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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