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嫁作三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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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嫁作三人妇-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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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斗之中,棺材铺老板和上次逃掉的头领看出光宇是领队的,便两人合攻他一个。任是光宇武功高强,也是险象环生。大黑上次受张孝辕之命跟着光宇出发,而后便一直跟在他身边,危光宇急之际,大黑替他挡了一刀,随即自己却又被棺材铺老板一脚踹飞到院外的木刨花里,顿时昏了过去。等大黑醒来,棺材铺已经燃起熊熊大火,两方人马都已不知所踪。他昏迷之前隐约听得光宇的声音:“进地道,进地道……”

大黑估计,棺材铺里修有暗道。棺材铺附近只有一座岳王庙,另一个出口应该就在那里,那群贼人应是事先进了暗道,然后乘他们进棺材铺搜寻之时,从岳王庙出来返回棺材铺袭击他们。大黑想通之后,觉得事态严重,也顾不得去岳王庙查看,赶紧跑回来报信。他是个机灵的,进城门之时立即便向城门守李大人通报了情况,李大人听得附近有清国奸细作恶,不敢耽搁,立即便带了人手赶赴岳王庙。大黑自己则担心光宇受伤,这才又带着伤回府求救。

月容听得心惊胆战,这群穷凶极恶之徒,会不会在岳王庙等着光宇他们出来?或者,在岳王庙也放一把大火?

月容的担心成真,棺材铺老板那群贼人果真在岳王庙也放了一把火,光元他们赶到的时候,城守李大人已带着官兵在泼水救火。此时岳王庙的屋顶已经全部塌了下来。张孝辕三人从李大人口中也知道了大黑推测的情况,顿时心急如焚,也不管还有零星火苗,三人拿了家伙就冲进火场救人。

张孝辕从小把光宇带大,真个把他当作自己儿子一般疼爱,也顾不得自己是文官,一连声指派城门守李大人带来的人清理墙内的残檐断瓦。李大人看他着急的样子,也知道他就是现任户部侍郎,虽说文武不同道,也默认了他的指挥,分派下面的官兵动手清理场地。

光元一向对两个弟弟关爱有加,想到二弟可能埋在地下的某一处,也许已经没有了呼吸,自己的呼吸也几乎停顿下来,抓了一根烧掉一般的屋梁,埋头奋力清理瓦楞,完全不顾梁木上的尖刺以及周围“荜拨”着响的火苗,不一会瓷白的手掌便乌漆麻黑、创口密布。

光涵一向与光宇不大对付,两人从小便作对为乐,到了这一刻,光涵想到的却全是二哥平日的种种好处来。也抓了一根椽子,打量了一下四周,估摸了一下位置,在约莫是神龛位置的地方埋头狠挖了起来。过得一刻,兴奋大喊:“父亲!父亲!暗道口在这里!”

众人一下聚了过来,合力清理暗道口周围的杂物,不过一刻,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就出现了。光元不等泥土清理干净,当先一步就跳了进去,光涵紧跟着也跳了进去。张孝辕喊了一句:“接着”,递给光涵一个就地取材所做的火把。

两兄弟擎着火把往前走,不过二十丈,就发现了光宇他们,十来个人都已经昏迷不醒,赶紧一个个背了出来。张孝辕连忙上前给他们诊脉,发现他们脉搏几乎已经停顿,身体却还是暖和的,低头沉吟一会,转身就要吩咐光元,却听得“得得”的急促马蹄声朝这边而来。

一时大家均扭头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帝京方向,几匹快马正朝这边飞驰而来。马很快,不一会就驰到五十丈外。大家这才看清当先一匹马上是一个年轻女子,她没有戴传统的冪离,只用一块黑色丝巾裹住了口鼻,大大的眼睛露在纱巾外,明亮、焦急;由于奔得急,她身后的豹皮披风被风吹得高高扬起,露出了披风下玲珑有致的身形。即使蒙着面纱,她浑身散发的光华,一下也把大家给镇住,李大人一群人一时不由呆住。

光涵不悦的轻“哼”了一声,小跑上前,大声道:“娘子,你怎么来了?”众人听得他叫“娘子”,马上移了目光看向别处。

月容急急下马,一边问道:“宇哥哥找到了吗?伤势如何?”转身从马上解下一个包袱,快步朝张孝辕走去:“爹爹,宇哥哥呢?”顺着张孝辕的眼光看过去,光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脑子“嗡”的一声几乎停止运转。

呆了一呆,迅速蹲□去把脉,没有脉动,伸了手进他衣襟摸他的胸口,还是温的。抬了头叫张孝辕:“爹爹,听了大黑的话之后,我担心贼人在岳王庙也放火,于是便在府里研了萝卜汁,现在宇哥哥身体还是温的,我们赶紧给他们都灌一点吧!”一边解开包袱,拿出一个羊皮水袋来。

张孝辕听得“萝卜汁”三字,大喜过望,刚才他正想吩咐光元他们去找萝卜来着,赶紧也蹲了下来,扶起光宇的上半身,月容托着羊皮水袋,在光涵的帮忙下将萝卜汁灌进光宇嘴里。直到听得“咕咚”一声,光宇的喉咙动了动,确信已经灌了下去,这才把他放平躺着。这边光涵托着羊皮水袋,和光元一起,如法炮制,给其余被烟熏倒的人人一一灌了下去。

两刻钟之后,光宇咳了几声,最先醒了过来,随后,除了一个看起来身体最为单薄的始终没有醒来之外,其余昏倒的人也也一个接一个恢复了神智。光宇刚醒来时还有些茫然,过得半刻便恨得把牙咬得咯咯直响,一拳砸在地面上:“清国贼子,若让我逮到,看不剥了他们的皮!”一跃而起就去寻找马匹。

“宇哥哥!”听得这一声唤,光宇才发现月容居然也在,顿时便有些不自在起来。月容走到他身边,轻声道:“贼子狡猾,敌众我寡,下次赢回来就是,不可一时意气。”

光宇沉默一会,道:“贼子应该跑得还不远,他们身上被我撒了你前些日子制的玉梨粉,我这就回去搬救兵,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才罢。你不用忧心,经此一战,我以后定会更谨慎行事。”

月容知道他一向不肯轻易认输,且他说得也在理,此等丧心病狂的奸贼,不除后患无穷,于是便道:“你刚醒来,到了营里先吃些东西,玉梨粉之香十日之内均不会消散,到时你们带了猎狗跟着,他们应该跑不掉。”又从袖子里拿出两块糕点:“这个给你,回了营就着水吃吧。”

光宇谢过众人,向城门守李大人借了马,带着京畿卫的人上了马绝尘而去。

月容望着漫天烟尘发楞,张孝辕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月儿,男儿有男儿的活法,宇儿心里有数,你不必太过忧心。”月容心里暗叹一声,道:“爹爹,我们回去吧。到府里贺喜的人一拨又一拨的,祖父恐怕难以应付呢!”

又走到李大人跟前施礼道谢:“今日多亏李大人援手,我家夫君才幸免于难,改日定当亲自上门道谢!”李大人微一颔首:“本官职责所在,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月容转头对光元道:“元哥哥,还没祝贺你高中呢,我们赶紧回府吧。”话落,示意阿姜牵了马过来,当先上了马朝城里疾驰,阿姜和顾嬤嬤赶忙跟上。

光涵反应过来,迅速跳上马背便追了上去:“娘子,等等我!”李大人等人暗笑。

光元对李大人躬身一礼,道:“今日多谢李大人及众位弟兄相帮,我二弟才得以脱险,今日府里事多,改日定当上门亲谢!”转身上马也赶了上去。

李大人转身对着张孝辕笑道:“张大人有一个聪明的好女儿,也有三个能干的好女婿,真真羡煞李某!”

张孝辕抚须一笑:“李大人过奖,我们这便回城罢,今日真是有劳大人了。兵部那边张某有几位故交,改日请了他们跟你一道喝一杯,还望不要推辞。”李大人抑制住欢喜:“张大人有请,李某敢有不从?我们这便回城罢。”

回城路上张孝辕跟李大人说说笑笑,气氛很是融洽。张孝辕面上不动声色应付着,心里却很不平静:这清国探子,现下看起来到处都是,江都、冀州、帝京。如今边疆战事双方有胜有负,清国并没有吞并大庆的实力,出动这么多探子,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呢?

、酸味

一行人回到府里,因刚经历了半天惊魂,谁都没有心思庆贺,各自回房歇息。老太爷应付了几拨人之后,也疲惫不堪,索性闭了大门,让来贺的人一律留下名帖,并传话:“今日府里忙乱,三日后在府里宴客,请大家介时务必光临。”

晚上大家在一起用膳,饭前,老太爷问起光宇:“大黑腰上中了一刀,宇儿也受了伤吗?他大哥高中这等大事,怎么也不见他回府里一趟?”

大黑醒来之时老太爷正在前厅应付贺客,并没有听到大黑的描述,月容也特意嘱咐大黑:“老太爷年纪大了,如若问起你只需说跟二公子走散了,如此这般……”月容后来又跟张孝辕几个串了供,因此老太爷并不知道实际情况。

张孝辕答:“大黑跟宇儿他们走散了,这才受的伤。宇儿他们捣毁了清国奸细的一个窝点,但人手不足,让头领给逃掉了。现今正带了大队人马去追剿,想来两、三天后就会回来了。”

老太爷环视大家一圈,发现各人面上并没有什么悲戚之色,就是月容,也是言笑晏晏、一脸平静,信以为真,便真正高兴起来。

老太爷看着光元,打破了食不语的家规,笑呵呵道:“元儿不要气妥,殿试之时,你之才情不输状元、榜眼,圣上对你也甚为满意,可惜今年只有二十,到底年轻了些,这才点了探花。状元公今年已是四十挂零,榜眼郎也已经三十有五,论前途,你比他们都强啊。”顿了一顿,揶揄道:“人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遍帝京花’,这探花郎,真正是品貌才情俱佳之人才可胜任哪,明日元儿的打马游街,可别乱花迷人眼才好。想当年你父亲……哈哈哈!”

光元一笑:“祖父过奖了,元儿受之有愧,要论功劳,父亲才是居功至伟之人,我这便敬二老一杯吧。”站起来给老太爷和张孝辕都斟了满满一杯。

月容抬头望向张孝辕:这位当年的探花郎,如今风姿依旧,比起光元的稚嫩,他更添一种沉稳、练达的气度!慢慢地,月容发现一向淡然的义父竟目蕴泪光,赶紧错开了目光。耳边却听得他哽咽道:“有元儿这话,父亲这一世也算值了!”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

光涵愣了一下,赶忙给张孝辕又斟了一杯,擎了杯子道:“父亲,我也敬你一杯!涵儿虽不成材,父亲的教导之恩也是时时刻刻记在心里的!”

张孝辕一笑:“亏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不成材的,梁大人昨天还跟我念叨你呢!”故意停顿了一下。

光涵竖起耳朵:“念叨我什么了?我这一阵可老实得很!”

老太爷在一旁笑道:“我当时也在场,梁大人说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看光涵的脸垮了下来,接着道:“不过分派的事倒是件件都做得很漂亮,是个可造之材。”

光宇马上得意起来:“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祖父是状元、父亲是探花、现今哥哥也中了探花,龙生龙,凤生凤,我天生就会唬弄…。。”

月容在旁边听得“噗嗤”一笑,狠狠掐了他的胳膊一把。

散席之后,月容惦记光元和光涵手上的创口,叫了他们一起到蕴园给上药。光宇不在,该光宇的日子便空着,今天正好是光宇的日子。三人进了屋,月容让阿姜打了温水,亲自帮他们把伤口又清理了一遍、仔细涂上药膏,然后不顾两人抗议,又给缚上了干净的棉布,这才停了手。今天三人均担惊受怕,悲喜交加之下,身心俱疲,包扎好后不久两人就都走了。

月容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光宇刚醒过来就又带着队伍出发,身体不知能否胜任?清国人狡猾多端,不知会不会吃亏?越想越清醒,索性爬了起来,坐在桌前刻这几天正在雕的一个小挂件。忽然听得房门响动,抬起头来一看,竟是光元去而复返。忙站起来道:“元哥哥,进来吧,外面冷。”

光元本来很迟疑,听得月容这样说话,心里松了一口气,一边走进来,一边道:“我睡不着,刚才在园里闲逛,看见你屋里还亮着灯,就麻烦顾嬤嬤开门进来了。”

月容收了刀具和木雕,招呼光元在案前坐下:“元哥哥,我还没认真跟你道贺呢。高中探花,真是太好了。嗯!从此以后,我就是探花夫人了!”

光元伸出手想抚她的头,伸到一半发现缚着棉布,只得收了,望着她宠溺一笑:“是,以后你就是探花夫人了。说起来,这次能够高中也有你的一半功劳呢,你提的那些法子真管用,省了我不少功夫。”月容一笑:“我可不敢当,要说功劳,爹爹才是付出最多的人……爹爹这半辈子,可都给了你们兄弟几个了。对,还有我,没有爹爹,我也活不到现下呢。”

光元听了前半段还是笑眯眯的,听了最后一句,脸沉了下来:“以后不许说这些死呀活的,我们要白头到老呢。”

月容吐了吐舌头:“好,不说。对了,明天你还要骑马游街呢,真威风!状元、榜眼都是大叔,我很好奇你会收到多少朵鲜花呢!”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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