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逍遥调 八月薇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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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逍遥调 八月薇妮-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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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行一呆,继而笑道:“师父,我们不管这事,先回去罢。”
  清尊眼睛一眨,却不出声,秀行嘿嘿笑道:“师父,你当真是前所未有的乖顺呢。”话虽如此,却仍不敢松开握着他的手,生怕一松手人便嗖地跑了。
  
  秀行说罢,便冲秋水君道:“师叔,我先同师父回去啦。”秋水君遥遥地一点头,水含烟却皱了眉头,望着清尊,很是不舍之色。
  秋水君望着秀行转身,双目之中也带了忧色,正沉吟中,听到身后有个声音道:“秋水你担忧他们么?”
  秋水君回头,却见灵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嘴里还叼着半尾鲜鱼,此刻忙忙地咽了下去。
  秋水君看他如此,便道:“你既然来了,我便不担忧了。”
  灵崆舔舔嘴边儿,道:“我也正想跟丫头回去,本就是想见她才下山的,她自己回去,又算什么,哼,薄情的丫头!”
  秋水君道:“灵崆,一路多多留心。”灵崆道:“不用你多说!”躬身一跳,窜出老远去,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灵崆追上秀行,并不去招惹清尊,只是小心翼翼又极快地跑过清尊身边,一直跑到秀行身旁去,叫道:“丫头,你怎么自顾自走了,也不叫吾?”
  秀行见她来了,喜道:“灵崆,我一时着急忘了,你也要回去么?”
  灵崆道:“哼,没良心的丫头。”两人说了会儿,灵崆叫道:“好似有煮肉的味道,趁着还未上山,先去吃一块!”便窜一窜,跑到前头去,秀行叫道:“灵崆,记得追上我。”灵崆道:“放心罢,吾的鼻子是极好使的。”
  
  秀行招呼完了灵崆,便回头看清尊,见他仍旧盯着自己,便道:“师父,你方才可吓坏我了。也不知你到底怎么了,幸好……有惊无险。”
  她回过头来,拉着清尊的手腕往前而行,走了片刻,天色暗淡下来,街市两旁花灯点燃,红灯笼亦挑起来,千万盏街灯一时通明,浮华灿烂。
  秀行钱着清尊的手,道:“师父,花灯好看么?”
  清尊不答,秀行张望了会儿,又道:“师父,你只记得,休要撇开我的手,你撇开了,我得费好大的劲儿才能找到你……师父,你就算是厌烦,也不要撇开。”她的声音低低地,不知怎地,就说出来。
  清尊的目光,从秀行身上看到她的手上。
  她生得娇小,此刻走在前头,手向后背着,绵软的小手握在他的手腕上。
  在旁人看来,这幅场景多多少少有些不可思议,娇小的女孩儿,引着比她高出许多的绝美男子,一前一后,如此平静而默契地行走在灯火阑珊的街头。
  
  秀行疑心清尊不会听自己的话,她这番话,也是无用,便无奈一笑。
  但又走了两三步,秀行忽地觉得清尊的手动了动。
  秀行以为他要挣扎开,顿时大骇,刚要回头看,手腕忽地被握住了。
  秀行怔住,只觉得一只大手,慢慢地握住她的手腕,而后缓缓地往下,反而将她的小手牢牢地握在了手心之中。
  一瞬间,秀行脚步顿住,竟无法再往前多走一步,站在原地,僵了片刻,就回头去看。
  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而就在旁侧的饭馆之中,传来客人的叫嚷:“掌柜!你这红烧肉为何不见肉,只是汤水!”
  与此同时,灵崆嘴里叼着一块儿肉跑出来,一眼看到面前两人“僵持”之态,嘴巴本能地一张,差点儿把那块肉掉了,顿时急忙又咬住,嘴里模模糊糊地嘟囔道:“这样……唉……”
   

36、桃林中,风景独好 。。。 
 
 
  两人的手交握着,于熙攘不休的人群中缓缓而过,街市两边花灯高挑,又有人捧着一堆莲花灯去河边放,成群结队,呼啸嬉闹着跑过身畔,处处都是喜乐安详的景象,这般红尘,又回复了他昔日所静看的那面貌。
  秀行生怕清尊又会出事,到底也未松手,自己也不四处贪看,偶尔回头看他,见他始终淡淡然地跟着,便也安心。
  如此出了城门,行过茫茫的夜,渐渐地头顶上星子璀璨,而后月亮升起,群星退避。
  
  秀行便领着清尊,一直往前而行,灵崆便在秀行前头慢吞吞地而行,时不时地回头看看两人。
  清尊未曾开口说驾云而行,秀行便也不提,这条路走了许久,直到万籁俱寂,连漫天繁星也似入睡,清尊停了步子。
  秀行回头看他,清尊道:“累。”眼睛垂下,扫过秀行双脚。
  秀行四处张望:“师父,这周围并无客栈。”
  清尊不言不语,手一挥,周遭顿时浮光影动,从那满目无边的黑暗荒凉中,蓦地多了一座灯光闪闪的屋宇。
  清尊道:“睡罢。”秀行正在震惊,心神恍惚中,定睛一看,却见自己竟身在一间卧房之中,还来不及反应,清尊将她一抱,三两步便到了床边。
  
  秀行越发惊慌,叫道:“师父!”这样不大妥当罢?然而清尊却不管不问,将人抱着,和衣卧倒,又将秀行往怀里揽了揽,便一动不动。
  清尊身子长大,长手长脚,秀行试探着挣扎片刻,挣不出来,不由地脸红耳赤。
  正在静寂里,忽地想到灵崆,心念一动瞬间,却听到有个声音从房间之外传来,是灵崆的声音,叫道:“喂,为何把吾拦在外头,可恶,可恶!”却忌惮清尊,终究不敢闹腾太过,只是悻悻地叫唤两声,便自败退。
  
  当夜,秀行心里头七上八下地,不敢乱动,只偷偷地摸摸身下被褥枕头,都是真的,一时又对清尊的法力大为惊叹。
  她心里惊叹,便抬眸看向清尊,却见他肤色如玉,一张秀美绝伦的容颜,双眸闭着,睡得恬静。
  秀行呆看片刻,忽地腹中饥饿,因被清尊抱着,想摸摸肚子而不得,只心里想:“早知道,该让师父变点吃食出来,我今日忙了整天,没顾上吃东西呢。”胡思乱想里,到底极累,除去最初的不自在,却也很快睡着了。
  一直睡到次日,秀行一醒来,一个激灵便想到清尊,一看身边无人,顿时坐起身来大叫:“师父!”
  耳旁听到清冷的一声,道:“叫什么?”秀行循声望去,却见床榻侧边的窗户打开着,清尊正坐在外头,身旁是些灿烂盛放的山花,红的杜鹃,艳的山茶,簇簇涌涌地,似想同他争美,又似只是想亲近他。
  如此佳景,竟胜过先前所看的风景万千。
  秀行急忙下地,跑到窗口探身看去,见满目花朵,不由啧叹,然而花儿虽美,却不及此人分毫,秀行咽一口唾沫,道:“师父,你怎么起的这般早?”
  清尊道:“早么?日上三竿啦。”
  秀行“啊”了声,抬头一看,果然见日头大好,便讪笑道:“啊,是徒儿一时睡过头了。”忽然反应过来,顿时又瞪圆眼睛,“师父,你无事了?”
  清尊双眸一抬:“我有何事?”
  秀行见他若无其事的淡漠之态,又想到昨日他那副可怕模样,倒不大好说,所幸他现在好端端地便可,秀行便笑笑,挠挠头道:“却也没什么。”
  清尊目光一动,盯着她的手腕,淡淡然问道:“手肘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秀行一惊,低头一看,赶紧将袖子拉下来遮住,又后退一步,才道:“没什么,不小心撞到了……树枝桠。”
  清尊复扫了她几眼,也不再继续问。
  
  两人对答片刻,外头灵崆便又挠门,爪子把门扇抓的嗤啦嗤啦而响,灵崆道:“好坏的人,把吾扔在外头,自己却在里头睡得舒服,如今日上三竿,也该赶路啦!”
  秀行噗嗤一笑,急忙开了门放灵崆进来,灵崆耐心等候许久,等的便是跟她亲近的一刻,见她开门,便毫不客气地扑过来,叫道:“丫头,你许久未曾抱吾了!”
  秀行张开手将他抱入怀中,灵崆极为受用地扭动片刻,忽地皱眉道:“丫头,你身上怎么如此难闻,噫……好似恁般多种妖气……”
  秀行愕然,灵崆耸耸鼻子,说道:“有山精的土气,豺狼的腥气,还有狐狸精的骚味,噫,丫头你……”
  秀行听他说到“狐狸精”的时候,即刻就将灵崆的嘴捂住,笑道:“没、没什么,你闻错了灵崆。”
  灵崆挣扎了会儿,才从秀行指缝里嘶哑着叫道:“憋死吾了!”
  
  外头清尊一声不吭地听着两人对话,一直到此,那毫无表情的面上才掠过一道寒霜。
  
  两人一猫出了宅子,秀行回头相看,啧啧赞叹道:“师父,你真正了得,竟能变化出如此宅邸来,又如此逼真,惟妙惟肖地,不如就当此地为师父的‘行宫’之处,以后若是有空闲,再来此处游玩倒也是好。”
  灵崆“嗤”地一笑,清尊道:“这些东西,又有何稀罕,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秀行瞪着他道:“哪里就是障眼法了,我亲手摸过那被褥,明明是真。”
  清尊斜睨着她:“你小小丫头,又怎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拂袖子,眼前恁般威武的宅邸顿时慢慢地消失不见。
  秀行目瞪口呆,又颇为心疼,道:“好端端地,竟又不见了。”
  清尊道:“本从无中有,自向无中去,这也值得你叹。”飒然地一挥袖子,往前而行。
  秀行便只好跟上,灵崆不离她左右,走了片刻,三人行过一片桃林,秀行见桃花开的极好,便进去游玩,灵崆自然紧紧跟上,清尊反落在了后头。
  
  秀行在前头赏花,灵崆便跟在她身畔,秀行出声赞叹:“此地的花开的真好,有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果真是这个道理的。”
  灵崆道:“你如此说,那老桃树就无地自容了。”
  秀行道:“这是为何?”
  灵崆道:“岂不闻,花里头素有个花魁的说法,那老桃树修行千年,如今又贵为神仙,他在桃花之中,也算是个花魁了,你却又大赞此处花好,那老桃树还拼力地开些桃花冲你献媚凑趣地,听了这个,岂不是脸皮也要羞红了。”
  秀行想到桃木仙顶着“花魁”的称号,不由地哈哈大笑:“灵崆,才不是你说的这样,不管是大桃小桃,大花小花,都是一般的拼了力开了花,都有其开得好跟凋谢之期,在我眼里,便都是一般无二的美。”
  灵崆便抬爪子挠脸颊:“丫头,最近你说话倒是颇有几分道理,那好,我便问你,——依你看来,你同水含烟,也都是一般无二的貌美么?”
  秀行笑道:“灵崆,你作弄我么,国师大人绝色无双,我怎能同她相比。”
  灵崆说道:“你现在还嘴里说都是一般无二的美,说到人,便不同了?”
  秀行捏着一根桃树枝,道:“你又要教训我色相本就是空的道理么,你同我实话说,先前国师大人在山上,你可也曾如此追着她跑?”
  
  灵崆嗤之以鼻道:“吾见了她,调头便走。——丫头,吾最喜欢亲近你啦。”顿时又扑上来讨好。
  秀行笑道:“我知道,上回你说我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
  灵崆伸出爪子在嘴角一挡,贼笑道:“是啊,相处久了才知,你这丫头虽则呆呆地,却也甚是有趣。”
  秀行沉思道:“为何我觉得这并非好话?”
  灵崆道:“哼,比如昨日,你明明吃了亏,又不肯说,是爱面子还是怕给他知道?”
  秀行吓了一跳,一把捉住灵崆:“不许说!”脸颊微红,偷偷看了一眼清尊,又道,“你怎么知道的?只别跟师父说。”
  灵崆挣扎扭动,噗通落地,拔腿而逃,秀行便追在后面,灵崆边逃边叫道:“纵然吾不说……”秀行大叫一声,往前一扑,灵崆被捉住后腿,毛骨悚然,秀行道:“你还叫!”灵崆瞪圆猫眼道:“不、不说了便是……不要再扯了,肚子受不住!”他这两日狂吃,身形便越发胖了,行动有些不便,肚子更是圆滚滚地,被拉扯压着,整个猫脸亦变形。
  秀行手一松,灵崆瞅空便爬出来,顿时又跑,边跑边叫:“要吾不说也行,下回你出来,不许撇了吾……”
  两人便在桃林之中,你追我逐,打闹不休,不时震得桃花自枝头飘落,绯红色花瓣,纷纷如雨落。
  
  清尊负手站在一株桃树之下,静看秀行同灵崆嬉闹。
  他两个说话声时高时低,却越不过他的耳去。
  清尊的目光望着那道娇小影子,秀行下山之时,本穿了一件淡蓝色的朴素道袍,她也不似个爱装扮的女娃儿,头发也只简单地挽做个发髻。
  清尊依稀记得,有一次他带水含烟下山,她足足是打扮了一个时辰才露面,一身胜雪的白衣,连靴子都是织云锦的缎子,纤尘不染。
  头挽着玲珑双螺髻,每一边的发髻上都缀着一朵金花,流苏烁烁,其美自是不可言说。
  灵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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