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阴阳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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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阴阳卷6)-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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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肩头。“玉琳?”

  让她到溪边洗个脸,可一洗就是好一阵不回来,圣棋在久等不到她后,担心地走出林子到溪边寻她,但在水流淙淙的溪边,却没瞧见她的身影。她又跑了?

  遍寻不着玉琳的他,站在原地游目四望,一条静躺在如茵绿草间的红色细绳,引去他的目光,登时,害怕她出了事的他紧张地扬首四下大唤。“玉琳!”

  呼喊了许久,安安静静的溪边,仍是无半点水流声外的声响,心音在耳畔轰然大作的圣棋,快步走向溪边,弯下身子拾起草地上那条她绑在指尖,三不五时扯着玩的红绳。她曾说过,这玩意她解不下来,而以她喜爱这条红绳的程度来看,她也不可能会将它解下。压抑着满腹不安的圣棋,握紧了手中失去主人的红绳,顺道拾起搁放在一旁制工精美的铜镜,不经意往镜中一望,原本他起身欲走的动作霎时停了下来。出现在镜中的,不是他人,而是还只有兽身未有人身时的玉琳,以及总是走在她前头,让她不听在喉头追赶着的他。璀璨的骄阳下,镜色偏黄的镜面,刺目的令人几欲闭上眼,可一幕幕在镜里闪逝而过的画面,却让无法挪开双目的圣祺,不禁为镜中的玉琳那国的锁紧了眉心。在镜中,总是不出生,总是默然跟在他身后的玉琳,那仰首偷偷瞧着他背影的摸样,是以往眼盲心也盲的他从不知的,镜中的她,那苦苦想恋却又求之不得的眸光……既心酸,又不敢奢求。



  ——————————午阳穿透僻静的林子,筛落叶间点点的日光,静洒在坐在树下的两人身上。与玉琳四目相对的申屠令,在被她瞪到浑身发痒时,边用力拉紧了手中用来绑她的捆仙绳,边对这个有眼无珠兼不识好人心的苯兽说着。“别瞪我,我这是在帮你。”千万不要误会,他大爷的心地一点也不善良,当然更不像那个多管闲事的月老有那么多爱心,之所以会帮她,只是因为他赫然惊觉到,这两只呆得差不多的兽,很有可能就这样无止无境地继续磨蹭下去。“是帮你自个儿吧?”自醒来后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的玉琳嘲讽地哼了哼。“专吃人心的你,遇上了我们后,肚子饿了很久是不?”光看他这副饥肠辘辘的模样,就知道他纯粹是在为了他肚皮着想。她不提还好,被她踩到这阵子令他内伤累累的重点后,申屠令一骨碌地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尖。“都是你们!”老早就想找她算账的他,铆起来火大地吼她,“喜怒哀乐也不提供得公平点,一天到晚就只会吵嘴,害得能吃到的除了怒还是怒,你知不知道这种口味吃多了很容易气大?你别老害我以为我的魔力不济好不好?”“得了吧,你的魔力本就不怎么样。”玉琳懒洋洋地睨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耸着香肩,“若你的丸子真管用的话,圣棋早就我爱得死去活来了。”什么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日子都过这么了也没发作过,那套玩意人成是他用来专门唬三岁稚娃用的,她还真的信过。“你还好意思说?”气得额间青筋直跳的申屠令,恨恨地扯她的衣领,“是谁一天到晚在那阻止你们的好事啊?不就你这莫名其妙的兽吗?你就让他呆呆的被郁垒骗不就成了,干啥搬些书去阻止他?你知不知道你很反覆、对自个儿一点都不老实?“她挑高一眉,“我老不老实关你什么事?”

  “当然有关!”止不住的怒吼,似记直接打在她耳畔的响雷,轰得她忍不住眯细了眼。最最痛恨被人凶的王琳,先是记恨地举脚踹了他的肚皮一记,再仰起小脸以鼻孔瞪向他。“跟你肚皮里的生计大事很有关是吗?那可真是抱歉了!”跟她比大声?这几千年来她又不是被骂假的!不设防间,被正正踹中的申屠令,自地上爬起后,相当忍让地一手紧握着拳。“不可爱,一点都不可爱……”像她这款粗鲁的兽谁会中意啊?就只有那只眼睛有毛病的圣兽把她当宝贝疼。她习以为常地睐他一眼,“不好意思,我最大的本事就是惹人厌。”他以为她为何在神界待不下去?“好……我忍!”他气跳跳的模样,与某位姓燕的小子相当酷似。“等另外一只到了后,我看你还抖不抖得起来!”她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只呆头鹅才不会来救我。”

  凉风徐徐的林间,马上传来一句耳熟的男声推翻她的话。“我不是说过别再叫我呆头鹅了吗?”他才不承认他长得像鹅。“哟,饲主终于现身啦。”申屠令两手环着胸,笑看着自林间慢条斯理走来的另外一只小冤家。教养良好,礼数也很周到的圣棋,先是客气地朝挡站在玉琳面前的申屠令拱手示意。“可以请你把她还给我吗?”枉他先前还特意派出土地公和城隍爷四处打听这只魔的下落,结果呢,那几个老家伙没找着不说,还让玉琳给捉了去。申屠令愉快地咧大了嘴,“偏不要。”

  一步步走近他们的圣棋,视线在绕过申屠令抵达玉琳的身上时,倏地止住了步伐,瞬也不瞬地瞧着遭魔五花大绑得过于残忍的王琳,她那一双原本白嫩的小手,因血流不顺的关系,在日光下已显得青紫。“你绑她?”他面无表情地问。

  “她跟只泼猴没两样,不绑怎么成?”一醒来就咬人,还动不动就以神力来个拳打脚踢,不绑着,他找苦头吃啊?圣棋的两幕再滑过她那弯曲得不太自然的身子,“你打她?”

  申屠令大刺刺地承认,“不多,就几拳加几脚而已。”

  “还有没有什么是我遗漏的?”外表看来丝毫无异样的圣棋,冷静地再问。“没了,就这样。”

  “好。”’他点点头。

  观察完圣棋的反应后,冷汗直流的玉琳,大感不妙地将自个儿的身子频频往后头缩去。“笨魔,他要翻脸了。”她还满有同情心地提醒那个浑然不觉圣棋已经变天的外行人。“然后?”看不出半点异状的申屠令,不明所以地瞧着她脸上害怕的神情。“我是你的话,我会马上躲得愈远愈好。”除了常在她面前发火外,圣棋在神界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到不行,扳起指头算算,几千年来,他也只翻过几回脸,而那几回……死伤都相当惨重。他用力哼口气,“我怕他不成?”她以为他干啥大费周章的来扮坏人呀?还不都是为了让圣棋来个英雄救美?圣棋若是不动手,他还没戏唱呢。她咽了咽口水,“他发作起来很可怕的……”这只魔有没有搞错?在他面前的可不是神界普通的兽,而是四圣兽之首、天帝最大的骄傲,就凭他一只小小的贪魔也想跟圣棋斗?“怎么个可怕法?”自视颇高的申后令,并不把她的警告给放在眼里。

  玉琳突地顿了顿,半晌,回想起申屠令会对她做过什么事后,她不怀好意地换上了支持的笑容。“你去试试就知道了。”就让他被揍个几拳也好。

  就在玉琳一与他寒暄完毕,早就蓄势待发的圣棋,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待防备的申屠令回过神来时,突然再次现身在他面前的圣棋,已经朝他挥出拳头。“咦?”勉强闪过后,申屠令对他无法比拟的速度有些纳闷。“道行……差一截?”“哼。”圣棋冷声轻笑,继续活动已有千年没活动过的筋骨。

  “慢着,你们不是同类吗?怎会差这么多?”在他以拳风扫飞附近的几棵巨木后,终于有了危机感的申屠令忙不迭地问。“她的法力或许是靠她抢来的舍利,但我的可不是。你遇上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圣兽。”跃至高处的圣棋,边说边往下再次朝他击出一拳。“呜哇……”瞪着地上那个被他一拳给打出来看不见底的大洞,他忍不住呱啦啦乱叫,“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外表很欺骗世人啊?”明明就长得这么斯文,怎么动起手来比另外一只还要粗鲁?“常常有神这么说。”仅只转了个身,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的圣棋,接下来又挥出另一记差点让他瞪凸了眼珠子的重拳。“喂,那是一座山哪!”申屠令惊怪地指着已不在原地的山头大叫。

  他不以为意,“好好怀念它吧。““大骗子……”深怕真的会被打死的申屠令,忙自袖中掏出铁扇,边抵挡着拳头边问:“既然这么能打,当年神鬼大战你怎没去凑一脚?”“那时我忙着修炼,没空。”连番几拳后,圣棋不耐地加重力道,将那柄一直妨碍他的铁扇给击碎。申屠令呆然地看着自个儿吃饭的家伙,就这样被赤手空拳的他给毁了。

  玉琳还心情很好地在一旁附上详尽说明,“他若有空,当年风光返回神界大领战功的,就不会是藏冬与郁垒了,说不定,他还会把神界那尊几千年不出关的斗神都给比下去。”“谢谢你的讲解!”已经打算避难去的申屠令,没好气地应着。

  她功德无量地颔首,“别客气。”

  “趁我还没被他打死前,你要不要顺道告诉我这家伙有什么弱点?”在闪闪躲躲间,申屠令头大地瞪着从头到尾还没用到半点神法的圣棋。“没有。

  “一点点都没有?”情况已经演变成被人追着逃命的申屠令,在这座林子又被圣棋的拳风毁了泰半后,十万火急地问。“他的外号叫圣人,你遇上的这个圣人,他完全没有半点不该有的弱点。”他才不像藏冬与郁垒都有七情六欲这个死穴。“这种事你早点说嘛!”他气急败坏地回吼,一转过身,就被圣棋那只对准了他的拳头给揍歪了脸庞。啊,有星星……

  被揍的差点忘了自己是谁的申屠令,满脑昏眩的顿坐在地,转着眼数着漫天的星辰,而心火未消的圣祺,则是举脚踢了踢捂着脸的他。一

  “那两颗丸子的解药。”面色铁青的圣棋,一把提起他的衣领,足足将他的两脚提离地面几寸高。“扮个大黑脸凶我有啥用?”脑袋总算恢复运转的他,莫名其妙地瞪着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兽,“我早说过那两颗玩意进得去就出不来了,它根本就没有什么解药!”圣棋微怒地将眉心一敛,“那它何时会发作?”

  “你还不知道?”愣张着嘴的申屠令,已经开始打算佩服起他了。“从你吞下的那一刻起它就发作啦!”天哪,心动得完全不知不觉?这家伙到底是哪放出来的奇葩?“它早就发作了?”圣棋错愕地松开手中的他。

  “怪不得她会叫你呆头鹅——”总算是体会到玉琳心境的申屠令,默默崇拜起功力比圣棋还高一截的玉琳。“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圣棋不等他把话说完,即以一记神力无比的硬拳将他给揍飞。身为旁观者的玉琳,怔怔地瞧着申屠令消失在天际的身影。

  “玉琳。”出完气,也把想知道的消息问到手,圣棋抹了抹脸走至她面前,低首凝视着半日不见她。她二话不说地别过头去。

  蹲在她面前帮她解开身上捆仙绳后,圣棋拉来她快泛黑的十指,替她活络着久淤不顺的血路。“我有弱点的。”他淡淡地解释。

  她不怎么相信地脱他一眼,在两手恢复知觉后,赶紧坐离他远远的。

  “你最爱扯着玩的宝贝红绳掉了。”在她起身想走前,他站在她身后一手拎着她遗落的东西提醒她。王琳脚下的步子停顿了一会,随后又想迈开,“掉了就算了。”

  “那我这条怎么办?”圣棋叹了口气,问得相当无奈。

  “什么你的——”她狐疑地皱着黛眉,一回首,话尾就被他手中那条她没见过的红绳给吓到天外天去。他将另外一条系在他指间的红绳拎至她的面前。“这个。“‘你你你……”她抖着指尖,难以置信地指向那条吓掉她半条命的红绳。“不要结巴。”怎么她的惊吓程度比他的还来得严重?

  “它它它……”含着卡在喉间的话。又是说得断断续续。

  “镇定”

  “这是打哪冒出来的?”努力了好半天,总算把话挤出口的玉琳,气喘吁吁地问。“问得好。”颇感困扰的圣棋,瞧了瞧手中的红绳,“我也不知道。”



  ————————————————



  “你擅闯星宿山?”

  带玉琳一同返回马宅后,坐在房内看了一整日铜镜的圣棋,在大地薄薄铺上一层月辉的时分,一手指着铜镜,将她曾做过的好事问出口。做过的坏事被抖出来后,压低了脑袋不太敢看他的玉琳,紧闭着小嘴,连吭声气也感到害怕。圣棋一手抚着额,“跟谁学的?”他以圣兽之名起誓,他绝对没有教过她这种闯空门的恶习。“郁垒……”她小小声招出那个让她效法的元凶。

  又是那家伙……

  “那条红绳,是月老知情后故意捉弄你的?”他瞄了瞄她握在手中,不敢再绑回去的红绳。“嗯。”自她两千年前擅闯星宿山,偷窥天机,并看遍了小屋里每条红绳主人的爱恨嗔痴,识得了七情六欲后,逮到她的月老,立即在她指间系上了一条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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