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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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家事-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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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间却来了意想不到的人。
  彼时我正在花园里带着阿暖玩,魏悯又杵在一边装柱子。我知道这是安初给他下的任务,便也不去管他。
  暮暮急急慌慌来扯我走:“你的情敌并她婆婆上门来啦。”
  我脑子白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淡定对她道:“原来是你的娘亲并她儿媳来啦,却慌个什么。不过她们两个怎么凑到一起了?旋瑰不是在安初手中吗?”
  魏悯早按捺不住了,拔腿逃命似地飞奔。
  “瑰儿——”“夫君——”他二人眼盈热泪声声凄唤不管不顾穿越无数障碍拥到了一起。我啧啧道:“真是令人感动的紧,相形之下,把人恩爱鸳鸯分开的咱们就是故事里的恶毒女配啊。”
  “是你,和我没任何关系。”
  “布景还不够啊,要是再加上重重兵士刀枪阻隔那就更够味了。”
  “品位够恶俗的。”
  “可是这场景的确是该出现的却没出现——那么,暮暮,告诉为师她们两个怎么撇开宫中卫士闯到这儿的?”
  “许是,许是开动了传说中叫做主角光环的那种东西?”
  “哦?竟不是你特特把她们弄进来膈应某些人的?”
  “。。。。。。”
  说话间他们三人已经相互扶持着来到我面前。暮暮不想见她娘,闪身躲进了一旁的花枝里。我抱着阿暖淡然地看了他们,猜度着他们所欲。然那睡薇王妃一开口,我便淡定无能了。
  她高抬了头,将我打量片刻,厉声道:“见到长辈竟不相迎不行礼,摆这般狐媚样子!这是谁家做人媳妇的道理!”
  我:“。。。。。。”
  阿暖:“啊啊啊啊!”
  那边花枝簌簌落了一地叶子。
  那睡薇王妃见我不说话,气势更足了:“知道你身份高贵,然既要做我儿未岷的妻子,便当守了为人妇的三从四德。亏我还好心好意劝了璇瑰,让她委屈些,将这大的让于你做,如今看看你这般样子。。。。。。你还不快改了!”
  不知道她原是准备说什么,因璇瑰速速扯了她胳膊一下。
  她毕竟是未岷暮暮的亲娘,我强忍了笑意和颜道:“你既知本尊身份尊贵,就当知道,即使你现在仍是这魔族的王后,也万当不起本尊的礼的。再者且不说本尊还不是未岷君的妻子,便是是了,这里是魔界,不是凡间,也不是你妖界,依着我魔界的规矩,你受不受得本尊的礼,还是要看本尊的心情的。”
  然不得不说这睡薇王妃委实是一朵奇葩,她并不接我的话,却转身拉了璇瑰的手,那眼中又开始哀哀戚戚地落泪了:“我苦命的瑰儿啊,这还没进门呢,便如此骄傲了,当真住到了一个屋檐下,我还有容身之地没有,你还要不要活了我苦命的瑰儿啊!我这一把老骨头是不要紧的,便是拼死了也要护住你跟我那还没见天日的小孙孙哟!”
  虽辈分在那里,然这睡薇王妃的外貌实是楚楚可怜的年轻美人,与娴雅的璇瑰想比,还是她的面相显得嫩些,如今她偏要学了凡人婆子的样儿,说些鸡毛蒜皮的话,真真是,真真是,我那口笑真真是忍不住了。
  接下来是璇瑰出场了,她小心翼翼地遮盖住心中的不甘跪了,开口道:“璇瑰并不敢跟姐姐争什么。。。。。。。”
  她这一句就将我成功骇住了,我忙止了她:“且住!你这个称呼不妥的很,就是本尊不介意,冒犯到龙吾大尊你们整个妖族都不好看。今日便到这里,贵伉俪婆媳请回吧回吧。”
  我起身速速离去,或者说是落荒而逃,这一对婆媳的杀伤力甚高,甚高。
  身后尚传来睡薇王妃拔尖的声音:“这儿是我儿未岷的始煌宫,瑰儿是这儿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哪个敢赶我们走!”
  璇瑰也唧唧歪歪的哭:“求大尊不要迁怒未岷君,旋瑰宁愿永远消失在大尊面前,呜呜。。。。。。”
  又是魏悯的声音:“瑰儿,你在说什么,若没有你,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瑰儿,权势荣华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的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原本就是你的东西,如何能白让给了旁人!”
  。。。。。。
  安初听闻此事拍案大怒:“诸次,给本宫传诸次,连个孕妇都看不住!”
  底下人回报不知晓诸次大将去向。
  “这个诸次最近时常搞失踪不知在搞些什么。”安初皱眉。然不多时她怒容渐渐消了,浮上一抹笑:“不过,最近始煌宫人手着实短缺,她们不是自诩公主的好母亲好嫂子么,好意思白吃饭不为公主的婚礼打理一二?”
  于是这二人便在始煌宫中暂时留了下来。托她们的福,安初终于有时间来与我和暮暮一起带阿暖了,只偶尔对扶着大肚子来请示的旋瑰指教一二。睡薇王妃自从凑到暮暮面前受了暮暮一刀冷冰冰的眼风后,再不敢到她面前晃悠。
  这日韵和回到宫中,在湖心亭中焚了香与我共弹一琴。磨合了几次,正默契得趣之时,一个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清平:“这就是让你不肯认我儿的那个面首?!”睡薇王妃带了一群侍女浩浩荡荡而来。
  韵和皱着眉把琴弦按住了:“她怎么在这里?”我沉默不语。
  睡薇王妃绕着我与他走了两三圈,凑到韵和跟前,竟弯下腰去支起两根手指极轻佻地把他的脸挑了起来:“倒也可人。不过生就一副面首相,登不得大雅之堂。”
  我拿手捂住嘴,忍得极辛苦。
  韵和弹琴的兴致算是全被她毁了。他哐当一声把那琴扫到了地上,拉着我就要走。
  “啧啧,啧啧,脾气还不小。” 睡薇王妃拦于他面前,目光却是看了我:“正所谓有其仆必有其主。找个面首都是这般不知礼的。本宫的暮暮便是让你教唆的,才成了今天这么一副不知礼义廉耻的模样。不肯认本宫,婚礼也不许本宫参加。还说拜堂之时父母之位让你来坐,四海八荒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韵和的温和瞬间转换为冰冷。我按住他的手,上前一步高扬起下巴,趾高气扬地对睡薇王妃道:“对,全都是本尊教唆的,她拜堂就是要拜本尊。以前没见过?今次便让你开了这个眼!如何?你能奈本尊何啊,你倒说说?嗯?哈哈哈。。。。。。”
  睡薇王妃双目圆瞪,却说不出话来。我拉了韵和施施然离开了。
  小样儿,本尊顾及未岷暮暮,不同你一般见识,便把本尊当包子了?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身后韵和拉住我,我转过身疑惑地看了他,可是我对他娘的态度有何不妥?
  他捧住我的脸也不管周围人来人往,狠狠啃了一大口:“刚才那个样子,我极是喜欢,再做一个给我看?”
  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当天睡薇王妃就离开了始煌宫,婚礼之时也未出现。




☆、大婚前夜

  大婚前夜;月容宫中;我扬手展开那红锦金凤的嫁衣;叹道:“好美的嫁衣。唯有一段倾倒苍生的情,才算不辜负了它。”
  暮暮沉默不语;我拉着她把嫁衣穿上;又习惯性地叹了一叹:“想当年;刚刚见你的时候,那么小;连话都不很会说。。。。。。第一次见到敖诘,我就觉着他与你很有夫妻相。。。。。。你长成后名声彪悍;可知我有多么的忧心。。。。。。阿暖的事还是要跟敖诘瞒着,不能告诉他。。。。。。幸好是入赘;若是你嫁过去,能和婆婆处好么。。。。。。”
  “师尊。”暮暮终于出声了。她抓着我的手抓的极紧:“师尊,我,我不想嫁。”
  我看看窗外的月色:“我还以为你真要扛着这口气嫁给敖诘呢,如今终于肯说不想嫁了?在距离大婚不到八个时辰的这个时候终于肯说不想嫁了?”
  她搂住我的腰,把头埋入我怀中,身体竟然在颤抖:
  “师尊,混沌云水是没有解的,对吧。可是那天我看到姬东雨的记忆,明明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是心里却有一种痛,锥心刺骨。这痛好熟悉,好熟悉,好像我曾经历过千万遍。后来我努力不去想看到的那些画面,可是这痛还在。”
  “我仿佛看到一个个无尽的长夜,慢慢燃尽的灯烛,还有很期盼,很卑微,很苦涩的一颗心,而这颗心在苍老枯萎。。。。。。虽然我没有忆起那些回忆,可是这感觉好难受,好恐怖。”
  “师尊,暮暮虽幼失怙恃,但有你和哥哥的宠爱,我从没受过什么委屈。我体味着那些痛苦,竟发现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师尊,你教会了暮暮高傲,却从未教暮暮如何低头。我好怕那种感觉,我真的曾坠入那些卑微与苦涩中么?我是最最逍遥快活的暮暮公主,我怎么会让自己陷入那样不堪的境地?”
  “我想乐游是这些痛苦感觉的根源,只要远离了他,就可以慢慢忘掉了。于是我答应了敖诘的提亲,不肯见乐游。可是为什么这心痛反倒加剧。它搅得我夜不能寐,让我一时极想极想见乐游,一时又极想极想杀了他。师尊我弄不清楚我自己的心了,我怎么办。。。。。。”
  我知道这皆是因为从小娇养了她的缘故,让她无法面对这人生真正的挫折。我抚着她的长发道:“是因为你还爱着他啊。既然心中如此难过,便不要嫁给敖诘了,明日的婚礼取消了也就是了。”
  而她抬起头来含着泪光摇了摇头:“暮暮已经长大了,再不能事事都让师尊和哥哥为我善后。这话毕竟是两族的联姻,怎容暮暮如此儿戏。况且,这场婚礼取消了许还有下场。”她苦涩地摇摇头:“如果我破不了心里的障。”
  她自己心里倒是明白的。
  哄着暮暮睡下了,走出月容宫,一抬头看到最高的屋檐之上悠然坐了一个人对月小酌。白日里这人的温和光彩胜过三春阳辉。可是此时他漫不经心地泄露了一点自己真实的色彩。那是属于归始涯下静海之中、永世不见天日的黑暗与开启混沌以来累世的戾气纠缠对抗而得的一种疯狂之色,偏偏又混杂了一缕极芳雅平正的红莲花香。
  他远远地向我伸出手来。
  “你这几日都去哪里了?”我坐到他身边,不等他回答又道:“暮暮终于松口了,果然是不愿意嫁给敖诘,可是明天就要行礼了,这当口也无法可想。”
  “只要礼未成,这婚礼就存在着无数的变数。你放心。”他的唇齿间有一缕酒香,清如落雪。我探过头去看:“你喝的是什么?”
  “是倾云之国特产的倾云酒。”他把酒杯凑到我唇前:“想尝尝吗?”
  我伸出好使的左手,拇指抵住食指第一关节晃了晃:“味道很好闻的样子,我就喝一点点。”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很清爽,原来不是所有的酒都是火辣冲人的啊。”
  他微微笑了,唇角眉梢有我熟悉的狡猾:“嗯,这个酒原本就是极清淡的。今夜夜色这样好,若得九九与我对饮一番,实乃人生乐事。”
  我点点头道:“好啊,我与你从未一起喝过酒。”
  “我们没做过的事情,还多着呢。如今我要一件一件补回来。”他猛地灌了一口酒,覆上了我的唇。
  不知是这酒因着这吻愈发的火辣,还是这吻因着这酒愈发的醇香。
  他的人也愈发不老实起来。
  “说好喝酒啊。。。。。。”我推开他的头,他的手还在,推开他的手,他的头又凑了过来。好不容易分开了一点距离,却发现头发纠缠到了一起。
  他微微一笑,双手捧起我的脸,我看到他的眼睛中落了满天的星。
  “结发与君知。”他说。
  “相约与君老。”我说。
  我侧过脸去,依偎于他的掌心。他果然是最知道我的,我这一生,也不过这一个简单的愿望罢了。
  “那时候,你教给我这诗的时候,我就想着,总有一天要把这诗还给你。”他心满意足道:“如今总算是如愿了。”
  我微惊:“那时候你才多大?”
  他哑然失笑,眉目间有轻微的嗔:“是啊,我在生命的最初便陷入了对一个人漫长的爱恋中,而她的回应迟迟出现在我生命的末章之后。她的心思那样深,我辨不清这回应中有几分是怜,几分是歉,又有几分,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爱。”
  “未岷。。。。。。”我开口欲辩,而他伸出一指阻于我唇前:“但是我不需要知道,便是只有一分,我也必欣喜若狂回馈百分。”
  他复又把我拢进怀中,贴着我的耳朵呢喃:“这便是我对你的爱。”
  我的眼泪再忍不住,更何况他又穷追猛打加了一句:“更何况,在你心中,我必不止一分,是不是?”
  我任凭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脸颊,狠狠地,狠狠地点头。
  固然也曾有过许多心伤,可是我想,面前这个人,是我一生的心喜。他知道我的软弱,知道我的狼狈,知道我所有的秘密与心伤。他一诺千金,无畏无惧,不离不弃,护我慰我,世间再没有这样一个男子。
  “糟糕,本来是月下对饮,多么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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