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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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赖-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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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沛身躯笔直向前射出,尸灵挥动银月鬼镰将树干斩成三段,一道黑影没入浓雾。

按照刚才的出击顺序,天罚来了,地刑还会远吗?钱沛右手掣出天下刀,祭起监兵神君金像。金煌煌的光华照高幽暗的山林,监兵神君的光影与钱沛身影重叠。

“轰——”一阵地动山摇,地面像绒毯样卷了起来,形成一道长么超过六丈的巨浪,掀动扎根其上的幽幽古木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钱沛压来。

这是土灵术中的顶级神通——“万骑卷平岗”。虽然以地刑长老的功力还达不到万马奔腾的效果,但眼前的声势已经十分惊人。

“火树银花!”钱沛左手捏动法印,监兵神君金像横眉怒目,释放出沛然莫御的火气。一株株堪比林中古木高么的火焰之树破土而出,高红色的枝叶上跳动著银自色的璀璨花朵,令人眼花缔乱目不暇接。

这就是洪荒神器的好处了。如果把人比作容器,那么水火土风四种灵气便是添加在容器里的液体。由於灵气之间相生相克,像玉罗娇也好天罚地刑也罢,通常情况下也只能专修其中一种灵术。如果贪得无厌,搞不好就会窝里反,落个自爆的悲惨结尾。而且容器终归是有限的,就算再能装也会有满溢出来的时候。

陵光神君金像和监兵神君金像就不同了。事实上,它们本身就是风灵气和火灵气的精华凝炼。吸纳的灵气越多,威力也就愈强,真正做到了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所以对於钱沛而言,既然有人想在灵术造诣上跟自己较高下,他也乐於奉陪。

“呼——”当地毯席卷到火树时,突然烧了起来。无所谓土克火还是火克土,就像两个大力士扳手腕,力气大的终归占便宜。

巨大的地毯在烈焰中四分五裂,一道土褐色的魅影猛然从熊熊烈火中冒了出来,手中的裂土封疆刀又长又薄,闪烁著金黄色的寒光斩向钱沛面门。

与此同时天罚长老从天而降。他运用风灵术将身速催升到极致,几乎达到流光的速度,青色薄刃切割空气爆出一团团炫目火花,劈向钱沛背脊。

无疑天罚地刑能够力压李折花一头,排名杀手榜第二是名至实归的。单以两人联手的实力而论,甚至超过了玉罗娇一筹。

好在钱沛已经不是进京前的钱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每天都在死神魔爪下摸打滚爬的他?至少,单打独斗天罚地刑中的任何一个,他都不会吃亏!

可惜杀手从来不讲什么公平道义,否则他们压根就不用干这行了。

在两大强敌的夹击之下,钱沛做出了选择:分而治之,先弱后强。

成千上百的银花脱离枝头,在空中勾勒出一束螺旋的粗长光链,射向地刑。

“嗡——”裂土封疆刀劈入光链,像剖竹竿样将它从中间一分为二。

然而银花越聚越多,光链也变得越来越粗。裂土封疆刀的速度在几不可察觉地变缓,浓烈的杀气不断被漫天零落的银花消耗。

更教地刑长老皱眉头的是,这些银花都是灵火精气凝炼而威,其蕴台的温度高得离谱。即便像裂土封疆刀这样的顶级魔兵,表面也在逐渐发生汽化,而炽烈的温度更是通过刀身传递到了他的手上,浑如握著一根烧得彤红的铁棒,不得不运用纯阴真罡压制袭来的灵火精气,才勉强没有烧焦皮肉。

这时候钱沛的天下刀到了。就在地刑长老苦苦和银花争斗的当口,他已将全身的鬼狱真罡抽空,完完全全地注入刀中,孤注掷地劈出——就这一刀,生死立见!

“铿!”裂土封疆刀终究吃了太长太薄的亏,刀身应声断裂。地刑长老骇然吐气,祭出一道剑芒,瘦小的身影缩成一团闪避汹涌的刀气,像石球般往地上急坠。天下刀势如破竹斩断剑芒,刀势骤然斜拉,地刑长老的一条腿从他身上分离。

“啊——”带著声凄厉的呼吼,地刑长老浑身浴血钻入土中消失不见。

他以为自己干了一辈子的地下工作,钻进土里就等於回到了家里,果真如此吗?

一条淡青色的风影无声无息欺近地刑长老,放出了身上的三条青龙——你会钻土打洞,那身为风灵奴的包屠龙是干嘛吃的?!

地刑长老做梦也想不到钱沛还有这一手。他的刀已毁,腿已断,剑芒发出后真元大损,外加半截身子刚刚入土,人家就追了上来,就差喝上口塞牙的凉水了。

转瞬之间三条青龙锁住地刑长老,包屠龙拍马赶到,充分发挥他无孔不入的超常能力,潜入地下重重掌击在对方那一条孤零零的右腿上。

这边包屠龙吃香的喝辣的,尸灵就没那么好运了。它们在钱沛意念驱动下,奋不顾身地阻截天罚长老,前仆后继地给主人当垫背。

尸灵就这点好,它们都是死脑筋。主人叫干嘛就干嘛,要换做是正常人肯定会想想为何要不明不自去做替死鬼?可他们早已经不人不鬼了,也就压根不用考虑。

於是在地刑长老断腿的同时,两具充满大无畏精神的尸灵也被天罚长老的青光薄刃大卸八块,光荣地完成了主人赋予它们的历史使命。

钱沛真的很心疼,但更疼的还在后头!天罚长老解决了尸灵,青光薄刃脱手飞出射向他的背心。钱沛祭出琉璃沙漏,金沙挥洒凝成光罩。

“叮!”薄刃劈入光罩撕开裂口飞速下切。幸好光罩内充盈著金沙灵气,层层抵御节节败退,直到薄刀筋疲力尽停了下来。

然而更大的打击接撞而至。天罚长老的左掌沿著劈开的裂缝破入光置,臂掌上骤然迸发出一团殷红色的烈焰,瞬间炸散了金沙。

丢你娘,当老子是烤乳猪?钱沛背上传来痛彻肺腑的灼痛,丝丝缕缕的毒辣火气攻入经腑。他的鬼狱真罡刚刚被抽空,内脏又被裂土封疆刀劈伤,这下雪上加霜几乎要了自己的小命。

幸好只是“几乎”,天罚长老很快就发觉自己做错了件事——不该用火灵术轰击钱沛。到任何时候,监兵神君金像都不会只是一个摆设。当毒火侵入钱沛身体的刻,它自然而然充当了泄洪区的职责。

澎湃的毒火在短暂的得意之后,被监兵神君金像一股脑吸走,滋补养身妙不可言。

天罚长老怔了怔,还好他还备著后手,也就是跟在后面的那只右手。

“砰!”右掌毫不害气地击在了钱沛的背上。这一次再没有谁能帮他消灾挡难,钱沛老老实实地捱了掌,身躯像废柴一样飞了出去。

他的眼前阵五彩缤纷,忽然迷迷糊糊地看到前方有一条人影从地底下蹦了出来。

那是地刑长老。他被包屠龙打断右腿,剧痛中不自自主地从土里蹿出。

钱沛开心地喷了。他正愁肚子宝贝迦楼罗血要白白放空炮,正巧遇上这位老兄,怎么都得意思下吧?“哇——”一蓬浓浓的血雨喷溅在地刑长老的脸上身上,还有他的两条断腿伤口上。

地刑长老猝不及防,身形还在往上猛蹿——他不蹿也不行,包屠龙就在后头如影随形地追杀,稍微动作慢脑袋就得搬家。

关键时刻孪生大哥伸出了援手。天罚长老抛下钱沛不管,撮过青光薄刃攻向包屠龙。包屠龙可比尸灵强多了,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土里钻。

天罚长老抱住地刑长老,鼓励他道:“老二,振作点,看我杀了那小贼!”

地刑长老欣慰地微笑。慢慢地微笑过了有效期,开始变质。他的脸上涌现惊骇之色,抬起磷光闪闪的右手道:“我中毒了——

天罚长老疼爱弟弟胜於疼爱自己,当机互断挥落青光薄刃斩断毒源,安慰道:“好兄弟,不要难过,不要沮丧,就算你只剩下一只手,大哥也不会嫌弃你!”

地刑长老感动得热泪盈眶面容扭曲,翻著白眼对天罚长老道:“不是我的右手——是他的毒血渗入了我的伤口——”

天罚长老顿感五雷轰顶,抱地刑长老失声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地刑长老连白眼都翻不动了,眼皮子往下耷拉,去找阎王爷说话了。

天罚长老摇晃弟弟尸身,满面杀机地凝目望向钱沛。不看气还平点,一看顿时翻江倒海。敢情钱沛还没死,不仅没死还靠在树根上,充分利用宝贵的中场休息时间在给自己进补,什么雪蛤丸、金浆玉液吃得不亦乐乎。

要知道这家夥的身上其实还有张不为人知的保命王牌——奈何钱。

不过王牌通常都有王牌的架子,等闲情况下钱沛根本请不动他老人象。只有在他完全放空体内真罡,身体受到致命外力打击的时候,他老人家才肯勉为其难地露下小脸,出来串个门子,以一股凝结了鬼狱门历代掌门人真元结晶的神秘力量结钱沛的五脏六腑穿上一层防弹衣,美其名日:“能奈我何”。至於钱沛身体的其他部位,他老人家就管不著了。

所以尽管鬼狱门从来都是一线单传,仅有同样是独苗的影子护法相伴,但死亡率依然极低。毕竟开山祖师爷还是有点舔犊之情的,既然不准徒子徒孙们广种薄收,那就得保证他们能够拥有生生不息的顽强生命力,一个个化身成打不死拍不烂的无敌小强,不至於让祖师爷爷的香火断绝。

“去死!”天罚长老的眉心实然裂开一条血痕,从中爆射出一簇刺目的神光。

这是一种纯粹的精神攻击术,如同包屠龙一样开了作弊器,不是任何有形的物质可以抵挡。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老子要用眼神杀死你!

神罚之眼奋勇前进,眼看就要击中钱沛。而此刻的钱沛功力耗尽,遍体麟伤,连趴在地上逃躲的力气都欠幸。不料包屠龙猛地从地下冒出,义无反顾地遮挡在了钱沛的身前。“呼——神光刺入包屠龙的身体,他的元神剧烈摇晃,泛动起涟漪似的金光,依然视死如归地坚守著自己的阵地。

俗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话不假,包屠龙的修为肯定斗不过天罚长老,但他的魂魄已被陵光神君金像炼化封印,从此对任何精神攻击都能做到免疫。对他而言神罚之眼跟太阳光也没多大区别,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冈而已。

天罚长老终於醒悟到自己犯了一个战略性错误跟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子玩什么高技术含量的魔功法术,抡起拳头往死里揍就成了!

於是他将功补过,左手环抱地刑长老,右手掣动青光薄刃劈向包屠龙。

包屠龙溜烟闪开,钱沛催动监兵神君金像放出一道“烈火战车。”

只见一辆完全自灵火精华幻化而出的战车横空出世,烈焰呼啸撞向天罚长老。

天罚长老将功力催升到九成,青光薄刃如庖丁解牛将战车解体,刀芒如电直劈钱沛。

“噗!”可怜的钱沛能做的仅仅是拼命往左边侧了下身,就被薄刃劈中右胸。

然后他用事实证明其实自己还能做得更多一点儿——猛然抬起左手抓住天罚长老的右腕,将刚刚积攒起来的微量鬼狱真罡注入刀身,天下刀劈斩地刑长老。

你都杀了我弟弟,还要戮尸?!天罚长老不是一般的愤怒,左掌拍出击飞天下刀。

“嗤——”天涯绳从钱沛的左袖中蓦地掠出,不自分说缠上了天罚长老的右腕。

天罚长老惊,刚要拔刀飞退摆脱天涯绳,打不死的包屠龙又回来了,挥掌击向他的后背。天罚长老又不能像他死鬼弟弟那样往土里钻,只能竭力横移。

生与死往往就在瞬间决定。天涯绳高歌猛进,攀上天罚长老的肩头,就像唐僧给孙悟空戴上了金箍,再有通天的本事也进不出钱沛的掌心。

弹指间天罚地刑这一对难兄难弟被天涯绳五花大绑,收入了钱沛的蟠龙吐珠宝戒。

这可是炼制火灵奴的绝佳人选,抵得上十具被天罚长老切割完蛋的尸灵。

钱沛也已是油尽灯枯,靠在树干上粗重喘息,连右胸的伤口都没力气处理。

他只好让包屠龙营自己敷药包扎,又歇了好阵子才攥足气力发出声呼哨。

乌云盖雪听到主人召唤从远处跑来,包屠龙将钱沛托上马鞍,隐入蟠龙吐珠宝戒。

钱沛努力保持清醒,操控坐骑前行。一人一马翻过山粱,底下是一座小湖泊。

湖泊的东南端绿草如茵遍地野花烂漫,一身黑衣的迦兰怀抱襁褓中的婴儿,伫立在湖水旁,正不断地向山粱上眺望。

远远看见钱沛满身失血伏在马背上,迦兰玉窨微变疾步如向前来。

钱沛勒住马缰绳,望著奔到近前的迦兰,有气无力地笑笑道:“遇上打劫的了。”

迦兰拉住马缰绳,钱沛瞪大眼睛打量她怀中的婴儿。那是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女婴,粉嫩的肌肤,卷卷的黑发,正安静地在母亲的怀抱中酣睡。

“她的小鼻子最像我——”钱沛满意而自得地品评,然后“哇”地吐血昏死过去。

当他苏醒时,已经置身於一座自天然山洞改建的石室中。石室的装饰充满异域情调,甚至还有一条用竹子搭建的室内长廊,正对著从石缝里泄落下来的山泉。

钱沛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人擦拭得干干净净,而且换过了药并做了重新包扎,连身上穿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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