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妖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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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妖也有春天-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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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看见你所看的。那日我不在,也不清楚你经历了什么,多半是涉险了,楠木便暗地里给你渡了不少仙气,自己就虚弱了。待你平安回来后,他便心中一松睡了过去。”



我依旧紧闭眼睛,使劲点着头。



“今日我探究他仙元,发现他在拼命耗着仙力,多半是想唤起久远的记忆,我们喂他多少补药他就耗尽多少,渡他多少仙气他就用尽多少,没边没际不是个法子。最后我估摸着是你的彼岸花助他找到了记忆,于是停止消耗,终于得力醒了过来。”



我早该想到,楠木也是个有故事有回忆的人。而我又该如何谢他?我从未想过身边的这些人都待我这般好……



40、秘密



回到家中,洛禹却不在,我也不知为何,竟独自坐在院中等他。



等一个人的感觉确实不好,坐在空旷的院中就这么盼啊盼啊,总是什么都盼不到。有时恍惚一抬头,见太阳又挪了位置,心中反倒会松口气:又熬过去好一会儿啊!



等得急躁了就会对自己说:洛禹常在家中等我呢!他都熬过去了,我也必能熬过去!



直到日落月升,繁星满天,洛禹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也许楠木真渡给我不少仙气,漆黑夜色下,我竟能看清楚洛禹乍见我时微怔的双眼,和随后柔柔扬起的嘴角。



我站起身迎过去:“洛禹……”



他替我掸去肩上沾着的花瓣:“今天怎么这么乖,在家里等我?嗯?”他靠在我耳边说着,如同相爱的恋人。



我的心都要化了,一个忍不住问出了口:“洛禹,你现在还要我吗?”



洛禹轻敛笑容,浅浅在我耳边低喃:“当哪天洛禹不再是你师祖了,就要你。”



可是洛禹,一日为师,终生为师,那天又真能到来吗?



我的心有些枯竭,低头轻喘两下,差点哭出声来。我卖力忍住,嗅了嗅鼻子:“洛禹,带我去见见我爹吧,我不认识路。”



洛禹扶着我肩的手僵住了:“太上老君的炼丹室,人人都认得,你问问路好了,我……最近忙……”



他仓皇要逃,被我及时喊住:“洛禹!注意身体,别累坏了,你脸色不太好,如果要我帮忙……”



“不用!”他抬高了声音打断我,他喘息了好几下才平复呼吸,“也没什么……只是天上出了奸细,楠木昏睡的事传了出去,他一醒,下头又立刻得了消息,有点棘手。”



我愣了愣。



“翘楚,以后除了我跟楠木,你莫跟别人走得太近。”我刚要开口,他又及时打断我,“别跟我提那人的名字!”



我啧啧舌:小气的洛禹啊!说下长歌的名字都不让。



“今天太晚了,就别出门了,明早再去吧。”



我眼看着他关上房门,消失在我视线中。



等待一天,相见一眼……



我后悔吗?不悔。



反正我也睡不着,索性去了书房翻出些仙法书籍来学习。没有一技傍身又如何独自行走呢?



以前我只知随着直觉施法,却不知这花木之术也是有体系的。看了书籍,确实大有收获。不知不觉间竟已黎明时分了。



洛禹诧异地推门进来:“翘楚?你竟在书房?”



我黑线:“你不至于这副表情吧!”



他笑了:“我出门了,你注意安全,凡事留个心眼,记得天黑前回来。”



我受不了他碎碎念,丢了手中的书同他一道出门,只是去的并不是同一个方向。这竟是头一次,我两各站云端,依依不舍地相互挥手。



我就不信他真的不爱我……



太上老君的炼丹室是我甫上天就来过的。看着那熟悉的殿门,我想起了当初洛禹暖暖的背脊,和楠木狗腿的笑容,不禁微微一笑,伸手推开了殿门。



那红色身影依旧坐在殿中的蒲团上,仿佛这么多年都未曾动过。我想起他与我七成相像的脸,忍不住喊出了声:“爹……”



前头坐着的身影一怔,猛地回过头来,眼中竟噙着泪:“孩子……”



照坊间的段子,在这之后本该两人扑在一起抱头痛哭,但我站着没动,因为照常理,他本该应我一句:翘楚。



想起娇姨和娘同我说过的往事,我爹在我没出生时就被抓走了,而我的名字却是娘在我出生后起的。我心里微微酸楚:“爹……我叫翘楚……”



爹也再说不出话来,只是驼着背,无声地流泪。



生活总爱跟我玩刺激,我当了百来年孤儿,如今突然有了娘,又突然有了爹。也许是太幸福了吧,我并没有哭,只是走到他身边,轻轻为他拍着背,心里默默念到:爹,不哭……



“师傅都告诉你了?”他没头没尾地冒出来一句。



“谁?”



爹用衣袖抹了眼泪:“师傅就是司琴,上回带你一道来的男仙。”



我被吓到了:“洛禹是你师傅!”我终于明白了所谓“师祖”的称号是从何而来的。



我想洛禹拒绝我是对的……若是他同我在一起了,那我岂不成了自己爹爹的师娘?这尴尬至极的混乱辈分确实让人拿不出手……



“是啊,我原该是师傅的坐骑,他心肠好,将我收做了徒弟,一直待我很好,我无以为报。”他看向我,“翘楚,你同他一起必定过得很好。”



我咬牙点头:“师祖……确实待我很好。”



“翘楚,你莫要怨他,那一切并不是他的错。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控制的,而我也自愿替他受罚。毕竟我们神兽没有来世,上头不会重罚我,若是换了他,免不了要受轮回之苦。”



我听得满脑浆糊:“等等,爹,你说你在替他受罚?”



“翘楚,爹是自愿的,你莫要劝爹,这五百年的面壁是因果,早晚要受。”



我无法跟上爹的思路:“爹?你要在这守满五百年?”



他没有回答我,静了一会儿问我:“你娘……她好么?”



我无法独自思考,只得跟着他的问话:“娘在我刚出生时就跑到南天门下极乐山上长住,每日变着法子闯南天门弄得伤痕累累,就是想救你出来。我直到昨日才头一回见到她,这些……爹都不知道吗?”



爹怔住了。



我低下头喃喃自语:“爹替洛禹受罚,娘来救爹,我随娇姨过了一百年,所以……这一切竟都是洛禹造成的吗?”



“翘楚!不关师傅的事!”爹有些急了。



其实我不想寻根究底,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事让我没爹没娘了一百年:“爹,你能告诉我当初是出了什么差错吗?”



爹皱眉:“翘楚,你原来不知道?”



“告诉我吧,爹,我不恨他,真的不恨,他待我如此这般,我又如何恨得了他?”



爹的眉头终于展开:“也不过是些寻常事罢了。当初师傅保管的一样东西不知叫谁从家中偷了去,师傅不敢声张,暗暗下界寻找,后来得了消息,是在个很强大的魔手里。他为夺那东西受了重伤,我便替他去夺。师傅确实待我好,还特地寻了颗能保神兽性命的奇药给我,可我还是没能夺回那东西,反倒破了天规,还走漏了消息……其实根本是我的错呀,为何人人都说师傅有罪呢?”



奇—)听到之前,我很好奇,听完了才发现,原来我也不若自己想象的那般好奇,只淡淡应了一声:“哦。”



书—)爹还是不放心:“翘楚,你真不怨他吧?他对我恩重如山,我们不该怨他。”



网—)我听着爹一再的劝告便心烦意乱了起来:“爹,我们父女好不容易相聚,就非要说洛禹吗?”



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我竟一点都不怨他,对那些过往根本毫无想法。他陪我熬过了那么多事情,如今想来只觉得温馨,偏偏爹却不信。与洛禹的那些事,我对爹是绝对说不得的,如今唯有换个话题才能安稳。



“是,爹这百年来都未曾陪伴你,是爹的不是。”



我自己倒是不打紧,只是想到了娘倔强的眼神和满身的伤疤,我不得不劝他:“爹,你要守五百年是吗?”



爹惭愧地点头。



“如今已守够了,走吧。”



他十分错愕地看着我。



我心下难受,低头拨弄自己的袖角:“你守了一百年,娘拼命了一百年,我孤单了一百年,娇姨带了我一百年,还有南天门的两个门将,也煎熬了一百年,算起来已是六百年了。爹,去狐狸山吧,去陪着娘,再也别离开了……”



说着说着,我的视线模糊了,爹过来抱住了我,同我一起流着泪。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白发白须的老人看着殿中的我两:“嗯?这是什么状况?”



我和爹赶紧擦干眼泪。爹唤了一声:“老君。”



太上老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翘楚?!是不是司琴派你来偷我丹药的!老实说!都拿了什么!”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一点都不凶……



我无辜地打了个嗝:“什么啊!我只是来看看我爹。”



太上老君一愣:“你爹?”他甩了甩脑袋,“哦对!若谷是你爹!瞧我,酒还没醒透呢。”他又甩了甩脑袋:“等等!若谷是你爹?对了!司琴!就是司琴偷了我宝贝丸子!”



爹赶紧拉起我往外丢:“快走!他又要发酒疯了!”



爹把我丢了出去……还顺便关上了殿门……可是爹……我是来劝你回狐狸山的……



其实爹啊!我不怨娘,不怨洛禹,倒是怨你的。我自己伤心也就罢了,你怎么舍得让娘伤心啊?



殿内乒乒乓乓的响,太上老君不停嚷嚷着“还我丸子来”,而爹也一直喊着:“冷静啊老君!那丸子吃都吃掉了!冷静!”



我跌坐在殿外懒得站起,听了一会儿里头的打斗觉得挺没意思,还是爬起身走了。



她嘴角都淌血了,也不知伤得重不重,于是我驾起云去寻央寻的住处。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这么气派的大殿会是小小央寻的住处。我赞叹着缓缓走过去,却听殿内传来说话声。确实要感谢楠木的仙气啊!我觉得自己中用了很多。



“……我最后再问一次,到底是不是你?”居然是王母的声音。



里头的央寻坚定地答:“不是!”



王母叹了口气:“好吧,我信你。孩子,别辜负母后。”



对话就这么完了?我生怕王母这时开门出来,撞上了我偷听的样子,于是赶紧先发制人,敲起了大门:“央寻?央寻在不在家啊?有人在吗?”



里头的央寻高声应道:“我在,你请进!”说罢猛咳了几下。



我进了门好歹要做做样子:“啊,王母也在啊!打扰你们了。”



央寻回道:“没事的。咳咳咳……”



我顿时愧疚泛滥:“对不起央寻……你好心带我去,我竟然还出手打你,你的伤要紧吗?”



王母突然松了口气笑了:“原来是翘楚打的伤啊!”



我顿觉头皮发麻:我把她女儿揍趴了,她还很满意?



王母微笑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恭送母后。”央寻躺在床上还规规矩矩应话,我顿时尴尬地挠头:原来王母离开时还要这样恭送啊……



不待我多想,央寻又咳了起来,我赶紧过去抚她心口为她顺气:“都是我不好,怎会伤你这么重。当时好像还好啊。”



央寻赶紧安慰我:“不怨你,真的!主要是我心口早就有陈年旧伤,那天我又对你不设防,于是打到我伤口就不巧裂开了,没事,休息一阵就好了。”



我垂头丧气:“哎!都是我不好!你帮了我,我还伤你。”



央寻柔声细语安慰了我好一会儿,当我意识到自己打扰她休息了,才赶紧起身道别。



出了殿门还没走几步,突然一只手将我拉进了旁边的树林。我刚想叫唤,却被一把捂住嘴:“笨蛋,别叫,是我。”我扭头一看,竟是禾及?“跟我走。”



她揪着我跑了老远才放开手:“说了央寻不是好东西,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愕然:“禾及……你……这是在关心我?”



她一愣,狠狠“呸”了一声:“我讨厌你,但我更讨厌她!”



我无法连接起她前后的话。



“你这么蠢居然还没死在她手里,真算你运气!狗屎运!哦不,也许死在她手里的还没轮到你?”



我诧异了:“禾及你在说什么啊?央寻好歹是你亲姐姐!”



得知自己爹娘还在世,我才明白亲情的可贵。禾及怎么就这么不珍惜!



禾及对着我,一脸“你无可救药”的表情:“你就排队吧!”说罢就转身跑走了。



我“哎哎”了半天都没叫住她。真受伤……这里是哪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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