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墟- 第35部分

　　　　猎猎寒风，吹弄得衣衫哗哗作响，一位飘逸的少年脚踏着一只曾经凶威赫赫的庞大妖物，一时间众人竟都看得痴了。老者几人中不知是谁忍不住出声赞了一句：“真乃仙风人物也！”



………【第050章　船归】………

　　　　（）　　　　只见卫墟手臂一晃，一柄寒光shè目的匕首已然出现在他手中，体内真气涌动而出，通过手臂灌入匕首之内，匕首尖端激起一道五六尺长的耀目剑芒。

　　　　卫墟将手中利器猛地朝下挥去，只听“铿锵”一声刺耳金属撞击声过后，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直震得他连翻了数个筋斗才完全卸去，其身形也被推出十几丈远去。

　　　　再细看剑芒所击之处，四溅火花过后，黑sè鱼鳞之上只留下了一记微不可察的白sè凹点。

　　　　卫墟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放弃了从鱼鳞处下手的打算，这妖鱼的防护力真是惊人，自己已经使出了贯穿力最强的一式寒心夺魄剑，依然奈何它不得。若非昨rì取巧进入了鱼腹，恐怕此时自己早已变成一堆鱼粪了。

　　　　他又来到鱼腹处，略一思量，便知此处倒是大可施为。妖鱼肚皮处尽管依然强韧难开口，但比之妖鱼身躯的其他各处不知要容易上多少。

　　　　卫墟抬手又是一记最强的寒星夺魄剑，这一次在一阵“嗤嗤啦啦”声中，数尺剑芒尽没而入直至匕首握柄处。

　　　　接着他又双手握住匕首，猛地使劲往右一划而过，泛白的鱼腹上被切出一道仈jiǔ尺长的齐整裂口，下一刻一堆腥臭无比的黑白物事冲开裂口翻涌而出，直惊得围观众人齐齐倒退出十几步远。

　　　　卫墟却是未躲避分毫，但见他又接连依法施为，将整个泛白的鱼腹尽皆剖切开来。

　　　　不大会儿工夫，原本在屋舍处的为首老者领着一干人也赶到了滩涂之上。这些人手脚并用，拎来了数十只大大小小的器皿，有陶罐木桶石盆，真可谓五花八门。

　　　　在老者指挥下，场中众人无论妇孺老幼几乎一拥而上，显得忙而不乱，分工明确，众人中自有人去掏出那海量的鱼肠内脏，或爬上鱼身撬下那一片片足有面盆大小的鱼鳞，或将肉皮分离切割一块块方便食用的肉块，或将碍事的每根都有木柱粗细的骨刺搬开，或端着大盘小罐四处搜集妖鱼的血液……

　　　　反倒是为首老者和卫墟被闲置在一旁无事可干，就连卫墟手中的匕首也被一位主刀的中年人借了去。

　　　　……

　　　　时间虽过得煎熬，但依旧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苦山岛的夜静悄悄的，老者屋舍前的高地上燃着一堆篝火，欢闹了半宿的渔民们都各回自家安歇去了，只余下卫墟一人盘坐在篝火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举目远眺，远处湖面上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白rì里派出去报信寻人的舟船还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

　　　　也不知豆儿和子午大夫他们怎么样了，等待的心情总是焦虑不安的。他脑中回想着与豆儿等人相处的每一个rìrì夜夜的情景，还有肩上担负的拯救家国的重任，熊熊火光将他的半边脸映得通红。

　　　　一阵模糊不清的吵闹声将卫墟惊醒，原来他不知何时竟然睡了过去，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衣衫，他觉得身上有些冰冷，先前的熊熊篝火只剩下一堆灰烬，其中夹杂着一些还未燃尽的暗红木炭。

　　　　吵闹声虽然模糊，但依然逃不过卫墟的耳朵，细细辨听了一阵，他忽然猛地站起，抬头望去，只见远处湖面上依稀可见几处细弱的火光。

　　　　又细看了一阵，他终于敢肯定了，这竟是几艘搜寻归来的渔船，船上都点着火把，听他们传来的吵闹声，好像搜寻到了什么东西。

　　　　虽只是依稀判别，可是他又如何能坐得住，只见他足尖一动，身子化作一道黑影，朝着远处幕sè激shè而去。

　　　　火光渐渐近了，原来是三艘出外归来的小渔船，每条船上都有三两个人。

　　　　突然，一道疾风刮过，前面船上的渔夫发现自己船头竟凭空出现了一道黑影，惊得他差点没跌倒进身后的湖水中。好在他壮着胆子定了定神，透过船上火把闪烁不定的火光看清了这人的面目，这人他倒是见过，正是斩杀了妖鱼的那位翩翩少年。

　　　　这渔夫总算松了口气，他正要试探着与这位少年恩人打个招呼，可是少年根本没有理睬他，反而朝中间那条稍大点的舟船一飞而去。

　　　　少年身影丝毫没有停留，直接冲进了船舱之中。他抱起舱中躺着的一位少女，轻声呼唤了一句：“豆儿……醒醒……豆儿……”

　　　　这少年正是闻声寻来的卫墟，而舱中躺着的这位少女正是他的侍女豆儿。

　　　　此时的豆儿全身泥污，蓬头垢面，裸露的额头、手臂上有四五块紫青sè淤肿。好在她呼吸还算平稳，只是昏迷了过去，没有xìng命之忧，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在船舱的一角处，摆放着一只尺许见方的箱子，不知是何种材料制成，眼熟之极的黝黑亮sè。箱子特制密锁没有打开的痕迹，也没有丝毫的磕碰擦痕，保存得极为完好。

　　　　这正是卫墟携带上船的三只箱子之一，里面装的都是朝贡周天子之物，不容有失。

　　　　旁边一位一直没有插嘴的渔夫对卫墟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公子，我等依照您所提供的面貌，在离此二十里外的燕尾岛上找到了这位姑娘。当时这位姑娘孤自躺在海边，怀里还死死抱着角落里那只箱子不放手。只是这位姑娘一直都昏睡不醒，这岛附近也没有治病的大夫，我等只有将其尽快运回来了。至于您所说的其他几人，我等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也不知其他人是否会有结果。”

　　　　卫墟默默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他看了眼角落里的黝黑箱子，手在豆儿额头青肿处轻轻抚摸着，眼中满是怜爱之sè。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前rì三人登船时的场景……

　　　　“公子，我们为什么要带着这三只笨重的箱子？”豆儿好奇的询问道。

　　　　“这三只箱子乃是我们此行出使的贵重贡品，不容有失。”卫墟呵呵笑着回答道。

　　　　“那要是丢了怎么办？”豆儿又问道，这小丫头对身边的事情总是很好奇。

　　　　“纵使是死，我们也要保证它们的周全。”卫墟当时抱着略带戏谑的口吻说了这句话。

　　　　可是谁又能想到，豆儿这小丫头竟然当了真，也不知她是怎么在刚被卫墟甩进船舱和巨浪袭来之间，这一短短的瞬间，奋力救出了其中一只箱子。

　　　　在滔天巨浪袭来的瞬间，也只有躲在船舱里，相对来说才算最安全的。若是平常人倒霉的被巨浪卷进了深湖里，那基本算是生还无望了。豆儿能够大难不死，估计和她五级武者的不俗实力有关。

　　　　船慢慢驶近了岛屿，依次停靠在岸边。这是一处紧闭的港湾，里面修建着苦山岛上唯一一处小船坞，平rì里渔夫们打渔归来都是将舟船停泊在此处的。

　　　　卫墟怀中抱着豆儿，单手拎起那只黝黑箱子，飞身上岛，也不等众人，便直接朝前奔去。



………【第051章　妖鱼血汤】………

　　　　（）　　　　一间低矮的房舍之内，屋内只摆放着一张简易木床，却仍然显得较为拘束。床头摆放的石蜡灯里冒出的火苗，只有豆粒大小，微微跳动着，好似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豆儿静静地躺在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皮毛被褥，她双目紧闭，小巧鼻孔里不时呼出丝丝白气，映着微弱的烛光看去，原本煞白的脸颊业已恢复了几分血sè。

　　　　卫墟独自坐在床前，一只手捏着豆儿的小手，一只手轻轻梳理着她的青丝，口中呢喃，不知在诉说着什么。

　　　　他旁边的地上摆放着那只黝黑的箱子，只是此时箱子早已打开，里面的东西展露无遗。

　　　　白的、绿的、黄的……

　　　　看上去颜sè缤纷，其中多是些玉圭、玉琮、玉皿之类的各式玉器，其间也夹杂着三五件其他的玲珑物件，比如红珊瑚、黑珍珠等，无一不是世间少有的珍品，这一次卫君为向周天子朝贡可是搜尽了整个宫中藏品的。

　　　　除此之外，箱中还有一卷绢制轴书，乃是朝贡文书和贡品名录。虽然卫墟携带的三只箱子中的贡品，每一件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但其中最不可或缺的还要属于这一册朝贡文书。

　　　　贡品名录只是为了自己方便保存查看的，可以随己意而增删，朝贡文书上却盖有卫国君大印，若如丢失，只得返回卫都再行补制方可。

　　　　三只宝贵的贡品箱，失其二而复得其一，而且是最为有用的一只，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于其余的那两只贡品箱，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但很可能还遗留在他们遇袭的那条船只上，只要能找到那条船或者它的残骸，贡品箱能失而复得也未可知。

　　　　卫墟抬头看了眼窗外，东方的天边渐渐亮了。

　　　　本应波澜不惊的出使之行，却因为自己一意要乘舟过湖，而变得节外生枝，到现在子午大夫依然踪迹全无，豆儿也丝毫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贵重贡品三失其二，本想cāo次近道却被孤伶伶的困在了这苦山岛上。

　　　　若说他心中没有一丝懊悔绝对不是真话，可事已至此懊悔又能如何，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屋前空地上传来一阵说话声，原来是几个渔民在收拾昨夜燃尽了的篝火堆。而他所居的这处屋舍乃是岛上的老人苦山公让与他居住的，现如今他也正在屋前不远处与一位妇人比划的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这位妇人进了屋内，手中端着盆热水，原来是要为豆儿清洗身体的。

　　　　卫墟低头拂了拂豆儿耳际的发丝，叹了口气，踱步朝屋外走去。

　　　　卫墟与老者苦山公等人互相打着招呼，却只见有七八位青壮汉子，或独自环抱，或合众抬举，搬上来一排大大小小的器皿，这些汉子来来回回往返了三四趟，屋前空地上已经摆满了二三十只缸桶盆罐。

　　　　这些器皿中都盛满了殷红血液，看这数量着实让他小小吃了一惊，虽然知道那妖鱼体块大血量定然不少，却也没料到会丰富到如此地步。

　　　　卫墟走到近前一只木桶旁，拿眼细细打量，只见这些血液静放了一夜依然没有丝毫凝固的迹象，表面上还不时散发出丝丝白sè寒气，木桶壁上甚至结了一圈薄薄的凌霜。卫

　　　　墟伸出自己的食指，暗一使力，只见指头上慢慢渗出一滴鲜血，散发着丝丝热气，这是他心头凝炼的jīng血，乃是全身气血之中的jīng华。与这妖鱼血一比较，他自己的jīng血要显得稀淡一些，明显略逊一筹。

　　　　再看这其他器皿，盛放的血液却并不完全一模一样，有的器皿中明显要比周围其他的sè泽更浓厚一些，散发的寒气也更重几分。

　　　　尤其是一只幽青sè陶罐，其内的血液量虽不大，寒气却最为浓重，sè呈朱红犹若丹砂，相隔数尺已觉寒气扑面，仔细看可见其表面上泛着一层淡蓝sè冰芒，比之其他均要强上三四分。

　　　　卫墟心有疑惑，寻了一位渔民一打听，才知道这一罐血液乃是取自妖鱼心脏部位。

　　　　这些妖鱼血份量实在过大，根本不宜带走，只能在岛上原地jīng炼成血汤才好处置。好在他已经打听过了，在这岛的另一面有一口大石槽，口径足有丈许宽，乃是岛上渔民为熬制鱼干凿制的，正好可用来炼制血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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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的夜晚，月朗星稀，岛边慢慢漫起一层薄薄的水雾，一阵寒风吹过，露出湖边一块几十丈宽的乱石滩，上面突兀地摆放着一口硕大石槽。

　　　　石槽宽约丈许，深约及腰，其中盛满了殷红血浆，正是妖鱼血经过熬炼制成的血汤。

　　　　按照那本凝血修炼之法上记载的药方，兽血炼制血汤要经过十几道步骤，需添加各种药石草木，以文武火反复煎熬，最后十留其一，便算制成了供修炼之用的血汤。

　　　　可是卫墟手中的妖鱼血得到的太过突然，他事先根本没有做什么准备，事后想立马在苦山岛上搜集齐所需的药石草木，根本不太现实。而且这妖鱼血极为罕见，得之不易，又不宜带走，弃之又不舍的。

　　　　好在这苦山岛附近诸岛上倒也产出一些药石药草，他又央求苦山公带人在附近湖岛搜集了一rì，总算收到几十样药草药石，最令他兴奋的是这其中竟然还有数目不少的一种凝血之物——碧沙草。

　　　　这碧沙草乃是荥泽湖底所特产，也算是一种效果不错的凝血药草。

　　　　卫墟不知道的是，这苦山岛附近就有一块不多见的适合碧沙草生长的沙质湖底，有一位下湖打水草的渔民恰好发现了它，便当做一种普通水草捞回了家，这位渔民虽然不认识它是什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