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射往两人。笼罩范围之广,除了硬架一途外,再无别法。
    “哗啦”水响。
    一片长阔达两丈的钩网离水而起,像一幅墙般把所有劲箭全部挡着,还去势不止的
    往尤楚红等人罩去,声势的惊人,兼之事起突然,均使敌人有措手难及感。
    突利等人已赶至桥栏,尚未弄清楚发生了何事时,十多条水柱连珠弹发般从河里激
    射而起,分别袭往各人,连曲傲亦没有放过。
    以突利、曲傲之能,面对这种螺旋而来,劲道十足,时间位置又拿捏得无隙可寻的
    水柱兵器,也要狼狈不堪,竟连寇仲和跋锋寒何时入水都弄不清楚。
    当洛河恢复平静,重新反映天上的星光月色,人间灯火时,三人早踪影杳然,逃个
    不知所踪。
    独孤阀一方的座驾船这时才开始入水下沉。
    ※※※
    寇跋二人湿淋淋的爬上徐子陵早前泊在洛堤柳荫隐处的小艇,均有再世为人的感觉。
    寇仲瞧着远方桥旁独孤阀那艘倾侧下沉的大船,欣然道:“若能气得老婆子哮喘病
    发,就最理想不过!”
    跋锋寒一边运功挥发身上的水气,冷然道:“我们在这里闹得洛河都翻转了过来,
    曼清院只是隔了十多个街口,却不见有半个人来打个招呼,人情冷暖,此为一例。”
    徐子陵叹道:“谁不希望我们和敌人拚个几败俱伤;不来插上一腿对付我们,已是
    非常客气。”
    寇仲担心道:“瑜姨呢?为何小陵你忽然来了,也幸好你来了,否则我和老跋定成
    了浑身钩伤的网中鱼。”
    徐子陵扼要的解释了后,向跋锋寒道:“公主总算仍对你有三分情意吧!”
    跋锋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淡淡道:“我和李世民或者真曾令她心动,可是她深
    心里真正着紧的人只是你徐子陵,事实就是如此。”
    寇仲怕徐子陵尴尬,岔开道:“她是否确有本事把瑜姨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往城外呢?
    我们应否为她护行?”
    跋锋寒断然道:“东溟派该和阴癸派有很微妙的关系,否则也不会知道我们救回了
    君瑜。而且东溟夫人乃一等一的高手,即使祝玉妍也不敢轻易惹她,何况祝玉妍目下该
    不在洛阳,所以她们应比我们更有把握将人送走,我们若插手,反会惹起婠婠的疑心。”
    徐子陵和寇仲点头同意。
    现在此事最大的优势,就是阴癸派怎都猜不到傅君瑜在东溟派的巨舟上。且有宋师
    道参与其中,此人才智武功,均是上上之材。
    寇仲此时才学跋锋寒和徐子陵行功挥发身上的水气,双目闪闪道:“此仇不报非丈
    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跋锋寒脸露杀气,唇边泻出一丝寒似冰雪的笑意,声调却是出奇的温柔,轻漫而不
    经意地道:“快子时了,仲少你不是约了宋金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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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第五章 风虎云龙
    大唐双龙传 。35hf。 经典文学(第十六卷)
    第五章风虎云龙——
    天街的住民不知是否被适才的打斗厮杀吓怕了,家家户户、大小店铺全关上门窗,
    唯独是曼清院灯火通明,照得附近一带亮如白昼。
    尚有一刻钟就是子时,赴会的人大多已抵达听留阁,大街上不见半个人影,连巡更
    的城卫都不知躲到那里去。
    由于杨侗、独孤阀与王世充的斗争,使洛阳城的管治出现真空的状态,可是治安反
    比往常更佳,皆因地方帮会都尽量约束手下,不敢在这种情况下惹事。
    而外来人更不欲闹出事来,免致成为众矢之的。
    三人沿街而行,朝曼清院走去。
    寇仲忽地叹了一口气。
    跋锋寒奇道:“连在刚才那种恶劣的情况下,你都可以不损半根毫毛的脱身,为何
    仍要长嗟短叹?”
    寇仲伸手搭上跋锋寒的肩头,衷心诚意地道:“我是想到你老兄即将远离,心中很
    舍不得吧了!”
    跋锋寒脸容硬朗的线条也似溶化了少许,瞥了一眼在另一旁默默而行的徐子陵,微
    笑道:“这叫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今趟跋某到中原来,能遇上两位兄台,已是不虚此行。
    何况更在武功修为上得逢旷世奇遇,作出连自己也未梦想过的突破,人生至此,尚有何
    求?”
    徐子陵淡然道:“锋寒兄准备何时动程?”
    跋锋寒沉声道:“干掉曲傲,我便立即离开,说不定就是今晚。”
    寇仲和徐子陵均感愕然。
    前者皱眉道:“为何你像对曲傲特别不客气呢?”
    跋锋寒双目闪过深寒的杀机,冷然道:“这是我在那次被曲傲击得重伤投水逃生时
    立下的誓言,谁要我的命,跋某人必有回报。”
    接着微微一笑道:“我和你两人所以特别投缘,还有一个原因是遭遇相似。”寇仲
    目注空寂长街,愕然道:“什么遭遇?”
    跋锋寒欣然道:“就是我们的武功都是在被人追追逐逐下迫出来的,没有一天不是
    过着逃亡的日子。你们自得到〈长生诀〉后,不是也有这样的遭遇吗?”
    徐子陵忽然道:“你对杀死曲傲究竟有多少把握?”
    跋锋寒道:“本来半成也没有,但现在却有十足把握。”
    寇仲挪开搭在他肩头上的手,大讶道:“为什么会有这么极端的转变?”
    跋锋寒平静地答道:“因为他的心灵修养尚有很大的破绽,会产生情绪上的波动,
    刚才在天津桥一战,我已令他对击败我失去信心,所以若今晚我能扩大他这破绽,必胜
    无疑。”
    最后再加一句道:“若我能杀死曲傲,那时就算我不去找毕玄,他也会亲来找我,
    对手难求,毕玄要维护我还来不及哩!”
    两人这才恍然。
    寇仲道:“不知曲老头和伏小子两人交手了没有呢?”
    此时曼清院的门口已在五丈开外,把门的大汉都探头引颈来瞧他们这三位迟来的宾
    客。
    跋锋寒道:“我只怕他会爽约。”
    ※※※
    三人尚未进门,守门的十多名大汉早迎了出来,恭恭敬敬,爷前爷后的叫着,与上
    次的冷遇确有天渊之别。
    跋锋寒问道:“曲傲来了没有?”
    有人答道:“曲大爷刚才着人来通知,要在丑时始到。”
    三人交换个眼色,露出会心微笑。
    寇仲皱眉道:“曼清院是否仍由洛阳帮掌管?”
    另一人答道:“当然是属于我们洛阳帮的业务,三位大爷给我们揭破了上官龙那奸
    贼的身份,我们全帮上下,都深深感激三位哩!”
    寇仲暗忖又会如此的,顺口再问一句道:“那现在洛阳帮是谁在主事?”
    先前那汉子肃容道:“为免本帮陷于四分五裂之局,副帮主和各堂堂主请出荣凤祥
    大老板作我们的帮主,有他老人家一句话,谁敢不服。”
    三人暗忖竟会这么巧的,由此亦可见荣凤祥乃洛阳举足轻重的人物。
    要问的话问过了,三人逐在前呼后拥下,朝听留阁走去。
    听留阁比之前天晚上更见热闹,座无虚席,幸好荣凤祥不知为何竟亲自下令把上次
    那间位于北厢顶楼的厢房给他们留着,所以才不用和其它人挤在一块儿。
    ※※※
    美婢奉上酒菜后,一名唤作翠儿,似是婢子头领的艳女媚笑着向三人道:“荣老板
    特别吩咐要好好侍候三位,我们曼清院的三朵鲜花:莲儿、菊儿和萍儿那晚曾见三位大
    展神威,都心生向慕,要不要她们来为大爷唱两首小调儿呢?”
    寇仲奇道:“今晚这么多贵宾,她们怎能分身?”
    翠儿拋他一记媚眼道:“别人求我也没用,但三位大爷却是不同!翠儿怎么为难,
    都会为你们安排妥当。现在离丑时尚有大半个时辰,有她们来为大爷遣兴,保证时间会
    像白驹过隙般弹指即逝。”
    跋锋寒随手塞了半锭黄澄澄的金子进翠儿手里,淡淡道:“今趟是否又再是‘知世
    郎’王薄请客?看来这笔数目可不少?”
    翠儿拿到金子,更是笑意盈然,半边身子挨到跋锋寒身上,昵声道:“今次是荣老
    板请客,他是双喜临门哩!既登上帮主宝座,又适逢大寿之期,以后财源广进,些许花
    费那有闲情去计较呢?好了!一切包在奴家身上,我这就去把三朵花请来好吗?”
    徐子陵皱眉道:“我们还有要事商讨,不若……”
    翠儿接下去道:“那奴家便安排她们稍后才来好了!”
    一阵娇笑,像只彩蝶般飞走了。
    寇仲向跋锋寒笑道:“你出手倒阔绰,就像囊中满载黄金的样子。”
    跋锋寒淡然道:“这几年我确赚了点钱,在乱世中,人人争着铸币造钱,却只有黄
    金才最可靠,中原域外都通行,我走时分点给你们做使用吧!”
    “笃!笃!”
    寇仲虽没有听到足音,却早感到有人在门外,低声道:“谁?”
    门外响起邢漠飞熟悉的声音道:“小弟奉王子之命,请三位到楼下主厅一叙,人家
    喝杯水酒。”
    三人对此人颇有好感,更想看他长得是怎个样子,寇仲逐道:“邢兄请进!”邢漠
    飞闻言推门而入,拱手为礼。三人立即肯定昨晚此人并非伏骞身旁的其中一人,否则他
    们绝不会看走眼。
    这位吐谷浑的高手年纪在二十五、六间,身材瘦削修长,浓发粗眉,举止从容。一
    身便于骑射的劲服长靴,整个人就像一枝离弦劲箭那么锋利,双目精满神足,但又令人
    感到他很易动感情。
    他虽不算英俊,但五官显得很有性格,属于那种耐看和愈瞧愈有味道的人。
    三人同时起立回礼,坐下后,跋锋寒问道:“下面大厅还有什么人?”
    这时猜拳斗酒、丝竹弦管的暄声阵阵从露台方向传来,邢漠飞洒然笑道:“自然少
    不了王薄和荣大老板两人。”
    徐子陵讶道:“听邢兄的口气,好象连王薄都不放在眼内。”
    邢漠飞油然道:“论鞭法,无论中外都难有人能出其右,不过论人不能只论武功,
    还需有品格配合,始能教人心服。像三位这种真英雄,才是敝主心仪交往的对像。”
    三人听得脸脸相觑,因据传闻:王薄不是与伏骞关系很密切吗?
    且若王薄乃失德之人,像了空那类方外高人,又怎会视他为知交?
    寇仲讶然诘问。
    邢漠飞微笑道:“此事还是留待敝主在有机会时亲自回答妥当些。不过三位只要看
    当今群雄中,如杜伏威、李子通之辈,均曾投在王薄麾下,后来又都反目叛走,便可知
    此人没有容人之量。否则其声势绝不会在任何义军之下。”
    接着又道:“三位会否在昨晚因王薄没有现身而奇怪呢?”
    三人愕然点头。
    邢漠飞笑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此事他是要自己揽在身上,以讨好师妃暄,但人
    家却不领情。三位对此人务要小心一点,其它的事请恕小弟不便吐露。”
    寇仲点头道:“邢兄虽是初识,但已很够朋友,这些消息我们尚是初次得闻,非常
    管用。”
    跋锋寒道:“但王薄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而且他不是公开声明不再逐鹿中原吗?”
    邢漠飞叹道:“有野心的人是始终不肯死心的,由于小弟对三位的敬重,特再透露
    一个消息与三位知晓:宇文化及北归后,已重整阵脚,凭着他宇文阀深厚的根基,正密
    锣紧鼓,准备再次大展拳脚,而王薄极有可能和他结成联盟,所以才会在和氏璧一事上
    搞风搞雨。”
    三人恍然而悟。
    邢漠飞苦笑道:“看三位的神情,都是不会到下面去见敝主的了。”
    四人你眼望我眼,齐齐放声大笑,充满相知的得意之情。
    笑罢徐子陵问道:“请恕在下冒眛问上一句,伏王子今次到来,所为何由呢?”
    邢漠飞压低声音道:“敝主今次来中原,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看看中原究竟有些
    什么超卓人物,另一个目的就是要找一个人算账。”
    寇仲双目射出锋利的光芒,道:“第一个目的含意太广,教人摸不着边际,但邢兄
    既不愿说明,便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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