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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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前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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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函谷八友
到了第二日清晨,忽然想起来丁春秋的事,便要起身去找无涯子问个清楚,才进前厅只见无涯子眼圈红红的坐在中央,身畔站着一个瘦小枯干的青年,香尘叫道:“哎呀,是你呀,我问你丁春秋是不是在这里啊。”无涯子低声问道:“师妹,我走以后……”话没说完只见赵沧海也往这边来,立时便改了口,说道:“这是我的大弟子苏星河,星河啊,拜见师叔。”苏星河便要跪下来给香尘磕头,香尘忙伸手去扶,道:“不用不用,真是的,还没人给我磕过头呢,怪难受的。”

  此刻赵沧海已经走进了前厅,对无涯子道:“师弟,你起的很早啊。”无涯子也道:“师姐早啊。”心里却恨不得赵沧海快快离开这里,哪怕只有一会儿也行。只听赵沧海又道:“这里比天山好多了,我真的都不想回去了。”香尘瞥了一眼无涯子,心道:“我看你怎么办?我还是不要说阿萝跟师姐的事情了,要不然到时候我也性命难保。”

  这时下人来报说是二少爷回来了,香尘一听便知是丁春秋,于是躲在了屏风后面,无涯子跟赵沧海也都微笑不语。

  丁春秋前来给无涯子与赵沧海磕头,无涯子问他昨天去哪里了,丁春秋道:“师父啊,弟子昨天遇见一个武功十分高强的人,弟子前几天出门就曾经栽到她的手里,昨天正要出门哪知她已经在哪里等弟子了,弟子吓得赶紧逃跑了。只盼她遇见了师父跟师伯能知难而退。”

  无涯子道:“那人如何模样?”丁春秋道:“说来惭愧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容貌颇为秀丽,只是没有师伯这般美貌。”赵沧海笑道:“师弟的徒弟也是这般没正经么。”丁春秋道:“弟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那女子的轻功却颇为了得,弟子从楼上追到楼下,最后却受了重伤,师兄是看见的,只不过那人武功太厉害,师兄也没有办法出手救我。”

  无涯子道:“她为什么找你麻烦?”丁春秋道:“弟子不知。”赵沧海笑道:“多半是你见到了人家姑娘美貌,想要娶了回来吧?”

  香尘从屏风后面大步走出来,叫道:“师姐!你怎么也这么没正经啊!我不理你们了。”

  丁春秋见香尘忽然出来,虽然吃了一惊,但也挡不住他油嘴滑舌,忙道:“我道姑娘是谁,原来是师叔啊,师叔年轻貌美,武功盖世,真是不可多得啊!”香尘冲他吐了吐舌头,道:“少跟我拍马屁,我才不吃那一套,我更加不会胡乱夸奖别人。”

  说完大步迈了出去,无涯子笑道:“星河,我看你还是带她去跟你的八个小朋友一起玩吧,不必遵循礼数。她还真是长不大啊。”赵沧海忽然道:“你后来真的没有再见过李秋水?”无涯子道:“没有啊。”

  香尘走了两步,听到琴声悠悠传来,立时站住了脚,苏星河道:“师叔也懂音律。”香尘道:“不懂,但是我听着耳熟。”苏星河道:“这是……”香尘道:“别说别说,我记得名字的,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说完顺着琴声找到了在花园里弹琴的青年,一去过后,香尘问苏星河道:“是广陵散吧?”

  苏星河叫道:“师叔还说不懂音律,这不是听出来了么。”香尘道:“哪有哪有,出门那天我还毁了一架古琴呢。”眼见苏星河脸上尽是惋惜之色,又道:“那个……那个……可能是年深日久,我力气又比较大……嘿嘿,这个……这是你儿子啊?”苏星河道:“这是我徒弟。广陵,来拜见师叔祖。”

  那青年赶紧过来,给香尘磕头,香尘连忙摆手道:“别别别,辈份越大,我越头晕,你快起来。”苏星河道:“师叔祖叫你起来,你起来了便是。”

  香尘道:“你叫什么名字啊。”那少年道:“我是我师父最得意的大弟子,这首广陵散是我最最得意的曲子,也是稀康最最最得意的曲子,我师祖也说……”香尘低声问苏星河道:“他到底叫什么啊?”苏星河低声道:“康广陵。”香尘道:“咱们走吧。”

  苏星河心道:“这师叔祖还真好诙谐,只可惜跟广陵不是一路。”香尘问道:“你多大年纪了?”苏星河道:“小侄正值不惑。”香尘道:“嗯,不惑啊,花甲是六十,古稀是什么不知道,三十是而立,还有……你四十了吧?”苏星河道:“正是。”香尘笑道:“嘿嘿,其实我也是猜的啊,而立是三十,花甲是六十,那么你不是四十就是五十。不过你看来很年轻啊,只不过就是不太健康。”

  苏星河道:“小侄旁骛太多,以至无心练武。”香尘道:“其实武功练不练也就这么回事,还不如有时间玩玩自己喜欢的东西。”苏星河道:“哎呀,师叔此言深得我心啊。”香尘笑道:“其实我武功就很不好的,相当不好,要不是跟人家打架吃了亏,我也真是懒得学啊。”

  此时路过一个长满杂草的地方,一个人正抓耳挠腮的对着一盘棋,香尘问苏星河道:“这也是你徒弟?”苏星河正要招呼那人过来,香尘忙道:“不必了,不必了,我看看就行。”当下绕到那人身后,对着棋盘左瞧右看,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回过头来对苏星河道:“我还以为棋盘上爬了小虫子呢?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到。”

  苏星河道:“这是我的二徒弟范百龄,每每看到一局精妙的棋局,那便看的废寝忘食,说什么也不肯动弹一下了。”香尘笑道:“跟他师祖倒是很像么,只不过看的东西不大一样而已。”

  苏星河正要问是什么东西,前面草丛里钻出了一个四尺来高的东西,吓得香尘尖叫一声,仔细再看去,只见他浑身上下五彩斑斓,一脸的青面獠牙,红头发,绿胡子,黄色的长衫,配以绛紫色的小褂。香尘定了定神,看出这是个人之后,问道:“何方妖孽,报上名来。”那人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这半句还没唱完,苏星河手掌扣在他脑袋上,佯怒道:“谁叫你出来吓唬师叔祖的?”

  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那妖精处传来,道:“是师祖说要我来吓唬吓唬你们的,嘿嘿。”苏星河对香尘笑道:“这是我的小徒弟。”香尘道:“师兄从来就只知道欺负我,你也别怪孩子。”

  正说着一个###岁的小姑娘怀抱着一个小花盆,叽哩咕噜的跑了过来,见到苏星河跟香尘在这里,匆匆忙忙的说了句:“师叔祖,师父,我先走了啊,这花得快点种。”说完匆匆离去了,香尘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禁想起了小妹的影子,但是小妹没有自己这般特殊身体构造,也不是身负绝世武功,自然有寿终正寝那一天,即便武功再好,总也有死的那天,不过是早死晚死的问题罢了。

  这么呆呆的站了一会儿,只听身后一人叫道:“画好了!”苏星河道:“我还以为你走了呢。”那人道:“我辞官了。”香尘回头去瞧,只见一个男子,正对着刚刚画好的一幅画仔细端详着。走近一看画中正是自己的背影,笑道:“你还真快啊。”那人道:“未曾告知师叔祖多有冒犯,还望见谅。”香尘瞧着画中的自己,笑道:“见谅,见谅。”但是香尘并不懂画,尤其是水墨丹青,只看了两眼便离开了。至于苏星河过后悄悄告诉徒弟这个师叔祖什么都不会那便不必提了。

  忽听得一声尖叫,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湖边凉亭内坐着两人,一个坐在凳子上,右手持书,另一个站在他身后左手持书,右手捏着一根金针,看来是把那个坐着的扎疼了。苏星河连忙跑过去看,对那坐着的人道:“你师弟的下针手法没有问题,你就不必胡乱叫喊的吓唬他了。快去见你师叔祖。”

  那先前坐着的人道:“参见师叔祖,晚辈姓苟,单名一个读字。”香尘噗哧一笑,再看苟读脸色颇有不悦,连忙道:“比姓归强多了。”另一个持金针的道:“晚辈薛慕华。”

  香尘瞧这二人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便往前看去,只见一人正在那里做木匠活,香尘对这种东西很有兴趣,眼看着一块块平平无奇的木头,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很有用的东西。那人见香尘过来,正要行礼,香尘忙道:“你先干活儿,我喜欢看你干活儿。”

  苏星河道:“这是小侄的六弟子,叫冯阿三,从前是个木匠。”又问冯阿三道:“你都几天没练功了,这又是要做什么啊?”冯阿三连头也没抬,匆匆道:“等我给七妹做完这个放花盆的架子,我就练功。”苏星河笑道:“师叔你瞧,我的这些弟子们整日里就知道钻研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连武功都放下不顾了。”话虽如此,言语中却还是颇有傲气。

  看了有一会儿,适才那个画画的人又跑了过来,问香尘道:“晚辈斗胆,想借师叔祖头上的金钗一看。”香尘随手就拿了下来,笑道:“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就只有这一件看得重的首饰,你可别给我弄坏了。”说完交到那人手里。苏星河接口道:“想是寻常首饰师叔并不入眼,不如小侄为您打造几件?”香尘道:“首饰我也有一些,只是懒得带,不过这个金钗是人家送的,我自然要好好珍惜。”

  苏星河见那人将金钗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个没完,便道:“小吴,这金钗是师叔祖心爱之物,你快快拿来了吧。”小吴一面将金钗送还回香尘手里,一面问道:“敢问师叔祖这金钗是何人所赠?”苏星河怒道:“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规矩,师叔祖的私事也要你来过问?”心想:“师叔祖模样年轻貌美定然是她的情郎所赠,否则怎么会留在身边这许多年。”

  哪知香尘却道:“没关系的,这是十几年前一个京官的夫人所赠,你认识他们么?”小吴叹道:“师叔祖所说的夫人,正是晚辈的母亲。”香尘一惊,那位夫人跟自己脾气很合得来,不过送了件首饰,过了几年也就淡忘了,但是香尘最重情意,旁人送的东西向来珍惜,除了无涯子为了哄小孩送的一堆一堆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她的儿子,真是又惊又喜,想起他父亲的模样却也没什么欢喜了。当下道:“令尊令堂还好?”小吴道:“家母过世后,晚辈便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去过。”香尘暗自高兴:“原来他也不喜欢他老爹啊,有一个那样的老爹还真是丢人啊。

  苏星河八个弟子皆是不同时期所收,函谷关边将八人按照年龄顺序这才有了今日的排列,八个弟子除了武功个子又学了苏星河另一件本领,而苏星河本人也对无涯子所学的琴棋书画五行八卦等等杂学甚为喜爱。

  
  赵沧海整日与无涯子在一起说话聊天,香尘根本没有办法单独接近无涯子告诉他走后的事情,这天终于想到一个办法,绣了“师姐至今不知所踪,你女儿阿萝现在大理”这几个字在一条手帕上,想找个机会塞给无涯子然后就离开。

  拿了手帕还没出门只见无涯子已经在自己院子里发呆,想是在怀念小妹,心下正喜,拿了手帕夺门而出,哪知赵沧海又忽然出现了,将手帕在手心团成一团,内力到处一条手帕顿时碎成粉末,悄悄塞进了腰带里。

  赵沧海道:“师弟,你怎么在这里啊?”无涯子还未开口,香尘便道:“师哥听说我要走了,过来看看我。”赵沧海道:“走?为什么不告诉我?”无涯子道:“香尘怕你伤心,不肯跟你告别。”

  赵沧海道:“可是你不是没有什么事么,不用急着走吧?”香尘心想:“我再住下去非疯了不可。”便道:“其实我还有很多事不便跟你们说,这些年来我也不是一个人住,所以……所以不能一直在这里的。”无涯子心道:“看来香尘还是跟秋水妹住在一起的。”香尘却心想:“听出来么,我还得给你养活孩子去呢!”赵沧海咯咯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也不便留你了。”

  无涯子道:“对了,我有一些东西要给你,日后你也用得着。”跟身边小童耳语几句,不一会儿小童拿来了几个小盒子,无涯子道:“这些伤药你好生留着,总会有用得着的地方。”香尘点了点头,回屋拿了行礼便告别了二人。

  
  望着香尘远去的背影,无涯子眼神中不自禁的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赵沧海不免有些吃醋,讥讽道:“也不知这些年来跟师妹住在一起的人有没有师弟你这般好。”

  无涯子心中虽知赵沧海误会了香尘了话,但总不能说出来她是跟李秋水住在一起,笑道:“师妹的眼光向来很高,能得到师妹真心的男人一定是个百里挑一的大英雄大豪杰。”

  赵沧海忽然道:“师弟,这些年来你当真没有跟李师妹在一起么?”无涯子泰然自若道:“没有啊,你见过她么?”赵沧海一面转过身子一面打着哈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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