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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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迢迢-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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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剧痛,却仍回头羞涩一笑,薄云山极为开心,一路向上吸吮着鲜血,并重重咬上阿柳的右肩,低沉道:“还是阿柳好,那些小子,都不成器,只有被拍裂天灵骨的命。” 

  阿柳垂下眼帘,敛去目中惧恨之意,口中柔柔道:“那是他们没福份,受不起主公的恩宠。” 

  薄云山笑得更是畅快,喘道:“不错,你是个有福份的孩子,等将来主公打下这江山,收服你月落一族,便放你回家,专门帮主公挑些机灵些的孩子,最好象你一样。” 

  阿柳呻吟道:“阿柳一切都听主公的,只盼主公大业得成,阿柳也好沾点福荫。” 

  帐内响起薄云山有规律的轻鼾声,阿柳悄无声息下榻,神情木然地穿上衣物,赤着双足,轻步出了大帐。 

  他转入大帐不远处的一处小帐,见他进来,一名年幼些的少年扑过来将他扶住,泪水汹涌而出。阿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哭什么?!你还是个男人吗?” 

  少年更觉剜心似的疼,却不敢再哭,强忍着打来清水,取过药酒,替阿柳将背上鞭伤清理妥当,低声道:“阿柳哥,咱们逃吧。” 

  阿柳淡淡一笑,语调平静:“逃?逃到哪里去?” 

  “回月落,咱们回月落,圣教主不是领着族人打跑了华军吗?咱们不用担心会被送回这禽兽身边。”少年话语渐转激动,企盼地望着阿柳。 

  阿柳目光投向帐外,低叹一声,右臂将少年揽住,轻声道:“阿远,再忍忍,你再忍忍,阿柳哥定会护着你的周全,总有一天,圣教主会派人来接咱们回去的。” 

  阿远无声地抽泣,伏在阿柳怀中,慢慢睡了过去。 

  帐内烛火快燃至尽头,阿柳将阿远放在毡上,凝望着他稚嫩的面容,又轻轻从一旁的布囊中取出一个银镯子。他将银镯子紧捂在胸口,眼角终淌下一行泪水,喃喃道:“阿母,阿姐―――” 

  作者有话要说:1、公告:流水之声里已放入《流水迢迢》广播剧三郎测试版(注:小裴反串三郎版)。流水之声在文案处有链接。说明如下: 

  流水迢迢文未完结;广播剧不能出;只能YY;找找感觉;听听声音! 

  这次三郎测试版;我们特邀中国传媒大学播音系(夜猫大人担当三郎);被很多人说更象小裴(创作组一哭再哭)! 

  创作上有很多瑕疵;也有较多的原因(夜猫大人系男性;且秉承传统观念;对某些娈童事闻所未闻,坚持不走阴柔路线,再考虑到夜猫大人工作繁忙,粉丝无数,不能刻苦钻研《流水迢迢》全文,所以配音都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进行,有的时候他甚至搞不清楚裴和少君到底是什么关系,更不了解三郎的名字为什么有那么多?) 

  抛开一切,因《青山接流水》已在洽谈广播剧事宜,不久后预告即将推出,要走电台路线,不能如网上的一些广播剧自由发挥,相对比较专业严肃(请大家谅解) 

  因是测试版,欢迎大家提出高贵意见,如果有不合适的相对可以调整,但是因为广播人工作繁忙,且播音需要一定的准入条件,希望声音如谪仙一般,一般不大可能。 

  本次测试版属于牛刀小试,我们期待着进一步的大试! 

  本期创作组:原著(箫楼)文案(简夫子)策划后期制作(色拉龙) 

  夜猫大人简介:中国传媒大学播音系,浙江工业大学艺术系播音艺术专业讲师,调频(FM96。8)节目主持人。 

  2、感谢ECHO为迢迢通宵制作的地形图,十分感谢并ORZ。 

  八三、血色平野 

  眼见大雨将下,江慈忙将煎好的药倒入瓦罐中,抱在胸前,又提上药箱,回头道:“凌军医,我送药去了。” 

  凌军医点头道:“好,送过药,你就回去歇着吧,这里有小天他们守着。” 

  江慈微笑道:“小天他们也不能守一整夜,我来守后半夜吧。还有十几个人得换药。”说着出了帐门。 

  刚到中军大帐门口,黄豆大的雨点便砸落下来。童敏看着她抱在胸前的瓦罐,笑道:“正等着呢。”说着掀开帐帘。 

  江慈冲他一笑,步入内帐。裴琰正与崔亮下棋,宁剑瑜坐于一边观战,而卫昭则斜依在榻上看书。 

  见江慈进来,崔亮放下手中棋子:“剑瑜接手吧。”走至榻边,将许隽扶起,江慈则用汤匙,小心翼翼地喂许隽喝药。 

  崔亮看了看汤药的颜色,赞道:“不错,药煎得正好,小慈学得倒是快。” 

  江慈有些腼腆:“是崔大哥和凌军医教得好,我只不过依样画瓢罢了。” 

  裴琰落下一子,回头笑道:“子明,你收了这么个聪明的徒弟,是不是该请东道?” 

  崔亮看着江慈乌黑清亮的眸子,语带疼惜:“小慈确实聪明。” 

  陈安冲入帐中,骂道:“奶奶的,这个老贼,倒没了动静!” 

  裴琰与宁剑瑜互望一眼,裴琰沉声道:“说吧。” 

  陈安恢复冷静,道:“骂了大半天,薄军不见动静,在山顶负责瞭望的哨兵回报,薄营未见有调兵迹象,倒是黄昏时分,又有一批军粮进了军营。” 

  宁剑瑜眉头微皱:“这个薄云山,倒是沉得住气。” 

  “哨兵数了一下运粮车的数量,初步估计,够薄军撑上二十来天。” 

  裴琰沉吟道:“若是薄云山老这么耗着,剑瑜又不好再露面,可有些麻烦。” 

  卫昭放下手中的书,语调轻淡和缓:“若是朝中还有薄云山的人,自会知道少君到了前线,他必会想少君究竟在哪里,这是不是个苦肉计。” 

  宁剑瑜右手托住下巴道:“所以,接下来他会观望察探一番。” 

  裴琰颔首:“所以咱们还得做几件事。”他转向陈安道:“把我的帅旗挂上,让守关塞的士兵精神点,董学士派的粮车估计明天要到,派些人去接应一下,声势闹大些。” 

  崔亮将许隽放平,走过来道:“这几日都会有暴雨,薄军发起总攻的可能性不大,估计得等雨停了,他又查探妥当,才会有行动。” 

  裴琰道:“十天半个月还行,再久了,我怕安澄那边有变。军粮也是个问题,我和董学士议定的是―――” 

  江慈走到宁剑瑜身边,轻声道:“宁将军,凌军医说,您伤口处的药得换一下。” 

  宁剑瑜正用心听裴琰说话,顺手除下上衫,露出赤祼的胸膛。崔亮过来道:“我来吧。” 

  江慈笑道:“不用,这个我会,以前也―――”想起与受伤的卫昭由玉间府一路往京城的事情,她忍不住抬头,看了榻上的卫昭一眼。 

  卫昭举起手中的书,将面目隐于书本之后,江慈面颊微红,忙俯下身,将宁剑瑜的绷带解开,重新敷药。 

  宁剑瑜见裴琰不再往下说,忙问道:“侯爷,您和董学士咋议的?” 

  裴琰望着江慈的侧面,将手中棋子一丢,神色冷肃:“这边的战事,不能久拖,我们要想办法尽快拿下薄云山。他不攻,也要逼得他攻。” 

  江慈替宁剑瑜换好药,将东西收拾好,向裴琰行了一礼,退出大帐。 

  帐外,大雨滂沱。崔亮追了出来,撑起油伞,江慈向他一笑,二人往军医帐篷走去。 

  “小慈。” 

  “嗯。” 

  “能适应吗?” 

  “能,我只恨自己生少了几只胳膊,更后悔以前在西园时,没有早些向您学习医术,看到这些伤兵,这心里真是―――” 

  “见惯就好了,医术慢慢来,不要太辛苦,你想救更多的人,首先自己的身子得结实。” 

  江慈侧头向崔亮微笑:“是,我都听崔大哥的。” 

  崔亮立住脚步:“小慈,我有句话,你用心听着。” 

  “好。”江慈微微仰头,平静道。 

  崔亮望着她澄静的双眸,迟疑片刻,终道:“小慈,这牛鼻山,估计马上会是一场大战。你记住,你是女子,前面拼命的事是男人干的,抢救伤员再缺人手,你也不要往前面去。万一战事不妙,我又没能及时回来带上你,你有机会就赶紧走,切记,保命要紧。” 

  江慈一阵静默,少顷,低声道:“崔大哥,这场战事,会很凶险吗?” 

  “是,十几万的大军对峙,一旦全力交锋,其凶险不是你能想象的。小慈,你听我的,切记切记。” 

  “是,我记下了。崔大哥,你呢?你要一直随着相爷吗?” 

  崔亮望向接天雨幕,望向黑沉的夜空,良久方道:“我还有些事要做,等把这些事办好了,我才能走。” 

  见江慈满面担忧之色,崔亮敲了敲她的额头,笑道:“放心吧,你崔大哥自有保命之法,再说,我一直随着相爷,相爷沙场之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有他护着,我没事。” 

  江慈一笑:“也是,倒是我白担心了。” 

  崔亮将她送至军医帐前:“我现在住在中军大帐,你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望着崔亮的身影消失在雨中,江慈默然良久,方转身入帐。药童小天见她进来,道:“来得正好,丁字号有几个要喝汤药,我已经煎好了,你送去吧。” 

  江慈微笑着接过,放入篮中,取过把油伞,走到丁字号医帐。帐内十余名伤兵正围于一竹榻前,凌军医眉间隐有哀伤之色,由江慈身边走过。 

  “老六!老六你别睡,你醒醒!”一名副尉用力摇着竹榻上的士兵,围着的伤兵们不忍看榻上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纷纷转过头去。 

  那副尉伸出双手,将榻上已没了呼吸的士兵抱在胸前,眼睛睁得铜铃似的仰面向天,喉头却在急速抖动,两人走上前去,低声劝慰。 

  副尉终逐渐平静,右手轻轻抹上胸前士兵的双眼,轻轻地将他放下,又平静地看着有士兵进来将他抬走,默默跟在后面,由江慈身边走过,只是脚步有些微的踉跄。 

  江慈心中恻然,有泪盈眶。在这战争面前,在这生离死别面前,她只觉自己的力量弱如蝼蚁,这血腥的风吹过,自己便如同这阵风中的一片灰烬,只能无力地随风飘舞,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年轻的生命自眼前悄然逝去。 

  一名伤兵跛着脚走到她面前:“喂,小子,傻了?!我的药呢?” 

  江慈醒觉,忙俯身从竹篮中取出纸笺:“你叫什么名字?” 

  时近正午,黛眉岭的战事仍在激烈地进行。 

  经过近十天的激烈拼杀,桓军再向前推进了一些,终将主战场移到了两座山峰之间的平野上。 

  桓军本就以骑兵见长,战马雄骏,打山地战一直有些吃亏,这一进入平野,便立见长短。数次对决,都将田策的人马打得死伤惨重,若非田策手下多为悍不畏死之人,抢在桓军攻来之前挖好了壕沟,又有附近民众赶来放火烧了一片茅草地,阻住了桓军的攻势,便险些被桓军攻下这河西府北面的最后一道防线。 

  丽阳当空,静默地看着平野间这一场血战,看着鲜血将黄土染红,看着地狱之花于震天的杀声中悄然绽放。 

  宇文景伦端坐于战马上,身后,硕大的王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神情肃然,望着冲上去的桓军一次次被壕沟后的长风骑箭兵逼了回来,微微侧头:“滕先生,有没有办法,越过这条壕沟?” 

  滕瑞想了想,道:“有些困难,壕沟挖得这么宽,还一直在挖,对方死守着,我们的人想架木板,有些困难,除非能将他们的箭兵逼得后退一些。” 

  宇文景伦望了望两边的高山,道:“往河西只有这一条通道吗?” 

  “是,方圆数十里皆为崇山峻岭,唯有过了这处谷口,才是一马平川,只要能攻下这处,河西府唾手可得。” 

  “嗯,那咱们就花大代价,赶在裴琰到来之前,拿下这处。”宇文景伦转向易寒道:“易先生,有劳您了,我替您掠阵。” 

  易寒在马上欠身:“王爷放心。” 

  号角吹响,阵前桓兵井然有序回撤,双方大军黑压压对峙,旌旗蔽日,刀剑闪辉,风吹过山野,吹来青草的浓香,却也夹杂着血腥之气。 

  宇文景伦缓缓举起右手,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兴奋:“弓箭手准备!” 

  王旗旁,箭旗手令旗高高举起,左右交挥数下,平野间空气有些凝滞,“吼!”数万桓军忽然齐声剧喝,震得山峰都似颤了颤。随着这声怒吼,黑压压的箭兵上前,依队形或蹲或立,拉弓抱月,利箭上弦,对准远处壕沟后的华军。 

  华朝军队也被这咆哮声震得一惊,田策稳住身形,冷声道:“盾牌手,上!” 

  宇文景伦将手往下一压,箭旗落下,鼓声急促如雨,伴着这激烈的战鼓,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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