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动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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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秋寒-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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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杜骇然中呆立一旁,此刻却终于明了,难怪他会如此震怒,那女子竟是他的旧识!不禁转念想道:若是自己换做对方呢?遇到这样的情形,会否和他一样毫无所忌?心中的答案却是不,他没有这样的血性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念及此心中失望难掩,对展风的佩服之情却又增几分。

    “问……生,他……他呢?”展风艰难道,他怕,怕得到的是同样的回答。

    铃儿泪染满面,竟是语不成声,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半晌才断断续续地哽咽道:“问生,问生他……他的腿,被打折了……正在,在想办法救我……”

    展风身躯又震,嘶声狰狞道:“好,好,好!”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滔天恨意,让人一听便觉身寒彻骨。

    “温罗!今日你,必死!”震人心魄的话音如同末日判决一般定下,响彻整个温府。

    满场众人不论是否知晓展风手段都是齐地一震,没有丝毫怀疑他能否做到此事,因为这话语中的冷酷沉静与坚定是绝不容置疑的!

    “是哪个混账敢口出狂言,温某倒要见识见识!”一声满含怒意的呵斥传出,正是温元其人!

    温府一众闻声一喜,齐地后撤望去,朱门之前,温罗一身锦衣,笔挺而立,容貌虽是普通,手中长剑的佩饰却是华贵非常,正是那柄陪了他三十七载的“寒光夺魂剑”。

    展风目光一转,冷冷扫向温罗,却陡然一颤,惊道:“温元?”这竟是在湘江之上射了自己催魂夺命一箭的人!

    温元闻声已是一惊,面色一变又迅即掩饰起来,这少年是何人竟会知道我的身份?难道是自己旧故之后不成?念及此,满腹怒意已是一淡化为惊疑。试探道:“阁下是什么人?”

    展风恍若未闻,仰天长笑中自嘲道:“温元,温罗,天罗教温元!我竟一直未能料到,好,好一个天罗教!”

    温元面色大变,再也忍持不住,举剑呵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展风冷笑,“温舵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那一箭之赐莫非已经忘了不成?”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暗自咂舌道:他竟与温爷有旧仇?

    温元心中却是更疑,暗道:自己何时用剑伤过他?微一沉思便扬声道:“阁下想必是认错人了,温某何时伤过你,莫非你今日来温某府上闹事便是为了这事?”

    展风闻声更怒,长喝道:“我今天来却是替天行道,要你狗命的!”言罢,脚下一动便要出手。

    老杜见状哪敢耽搁,压下心头惊骇,抓向展风劝道:“李公子,你,有事先说清楚再动手……”

    纠缠间,温元目光一转,扫到展风身后的栓子和四个哭啼不休的少女,瞬间了然,暗道:他竟是为此而来!

    一明了情况,温元心中便有定计,扬声喝道:“老杜,是你将他带来的吗?不动手,还在做什么?”却是他见展风敢凭一人独子挑衅,摸不清底细,便让老杜出手试探,自己则从旁观望,也可觅机出手。至于仅剩一臂,持斧而立的李义则是被他直接忽略过去。

    老杜一惊,结舌道:“温爷,我……这……”他与展风有过约定,又钦佩展风为人作风,实在不愿与他动手,立时陷入两难之中。

    温元一震长剑,又叱道:“还在作甚,莫非是要背叛温某不成?难道你连你妻儿老小都不顾了吗?”

    老杜一颤,自己受过温元大恩,此时他更以妻儿相挟,自己怎能不顾?猛一咬牙,道:“李公子,得罪了……”话一出口,便已一翻双掌,含愤出手。

    场上其余人见机也不敢待,却是齐地向李义围攻过去。

    老杜双掌急出,掌风如潮,毫不停歇地向展风攻去,却是始终碰不到展风一片衣襟。

    展风心中虽是震怒,但识得老杜是个守诺信人,且敌手是温元,不愿伤他,故而对这数招都只是拆招避过。

    忽地一声痛呼传来,正是李义之声,展风一惊望去,李义面色铁青,眼角微赤,忽具神力一般,使得单斧翻飞不停,将众人迫的倒退避让,但他旧伤未愈,伤口崩裂,所围者又是甚多,却难自护周全,便也尚在众人手上。

    展风瞥了一眼,心中一颤,知道要迅速解决温元等才可解李义之危,当即便喝道:“接招了!”同时间,身形一转,一掌飘然拍出。

    老杜本见展风一味避让心中更是不安,但又不得退避,此时见他攻来,稍觉安心,一掌便是直迎过去!

    但哪料展风这掌却是虚招,一晃便是一折,身形同时一转,绕至老杜身侧,变掌为指,急电连点,老杜半边身子立时酸麻僵硬,未及再动,身上大穴已被尽数点中,整个人瞬间僵立当场。

    这一番出手稍有取巧避重之处,温元见此,依旧冷视展风,但心中却是微微一安。

    展风制住老杜,厉喝一声,身形不停,直奔温元,手腕一翻,右掌重重拍出!



………【第八十章 首恶伏诛】………

    温元早有此料,见展风重掌拍来,冷笑一声,长剑铿然出鞘,手腕一转,挽出个剑花,直直向展风右掌刺去。

    眼见咫尺便要刺中,展风却是面色不改,掌势不变,掌尖微侧,又一催掌力,奋然迎上。

    沛然的掌力击在剑身上,长剑竟被硬生生荡向一边。

    温元手上一震,觉出展风内力精纯凝厚,竟是十分强横,惊了一惊,脚尖微点,撤了半步,一震长剑,竟又立刻近身攻出,剑势更是一转,凌厉异常起来,正是他行走江湖所仰仗的“七十四路追魂剑法”。

    这剑法乃是一剑道异人所创,剑势密集,一轮强过一轮,缠斗越久,剑招的威力越增,几可迫近先天高手全力一击的威力。

    展风空手对剑,见对方剑势又是凌厉诡异,不便硬接,当即稳守自身,以轻灵身法避过其锋芒。

    温元剑法却是愈使愈急,眨眼间已是七剑攻出,展风也觉压力渐增,料到非速战不可。沉喝一声,飘然退后,右手一探,一支碧玉暖笛已然在手,正是怜横所赠的碧笛,乃是一件刀剑不伤的异宝。

    展风玉笛在手,如剑在持,以笛为锋,整个人都似骤然锐利起来。

    半丈之外,温元剑法再展,如同急流瀑布般袭向展风,声势骇人。

    展风面色不改,玉笛抬起,遥指温元,平平刺出,去势寻常,如同漫不经心所使一般,却是“回风八式”的第七式“风无定势”。

    温元见此招攻来,面色一变,对方以笛代剑,一招直指,却将自己完全罩与剑势之下,自己竟把握不定对方剑势所向,要如何招架?猛一咬牙,招法一收,临急变招,已换作“七十四路追魂剑”中的最后一式“天煞夺魂”,甫一展开,便似魔障滔滔,配合他的奇形窄剑,立时带起一阵锐啸,真如枭鸟夜啼、鬼喝不绝一般!

    “铿”的一声却是糅合了十数次交锋的重响传出,展风微撤半步,面色不改。

    温元面色惨白,口角溢出血丝,身上锦衣数处裂开,伤口竟是如同剑伤般平整细窄,却是被碧笛所发的剑气所伤。

    不远处受制僵立的老杜将二人交手看在眼中,见展风竟一招间便将温元所仗的连环剑势破尽,心中骤然涌起森森寒意,自己若是对上这一招,必死无疑!这是何等可怕的剑法,何等可怕的剑手!

    温元一招重伤受挫,心头大骇,立生退意,却自知直接奔逃绝难得逞,猛一咬牙,忍着内伤,鼓动全力,又向展风攻去,大有鱼死网破之意,却是只望能令的展风暂缓稍避,自己则借机遁走。这一往无前的招式发出,声势浩大,但气势中的颓败虚弱却更是分明。

    展风似是看透他的心意,并不避让,脚下微动,追风步已然是使出,一式“风破长霄”随同身形如虹催发,虽无凌空下跃的劲力,但声势亦是惊人,其中凝实充沛处更胜从前。

    “铿”然一声闷响,长剑被震向一侧,展风去势不改,直取温元眉心,温元惊骇中目瞪如珠,哑然以对。

    但仅剩数寸间,展风却忽地玉笛一收,却是不想让其染血蒙腥。

    下一瞬,玉笛锐锋尽去,展风又以笛代指,连点三下,俱在温元持剑的右臂之上,这三下使得极重,温元甫一中招便是剧痛传来,未及反应,令两记随即点至,整个手臂骤然软下,被硬生生废去,手上一松,长剑掉落。

    落下却仅一寸,便被展风一手抄起,手腕一折,剑尖反向,寒光再起,带出一声轻响,“噗”地从温元身前如风划过。

    “嘭”的一声,温元瞠目倒地,唇角抖动无声,数息间终于僵死,而喉间这时才现出血痕,鲜血从中翻涌而出,一剑封喉!

    老杜看在眼中,唇角震颤,心神战栗,木然无神。

    展风顿住身形,回首扫视一眼,场下数人骇然向他望来,失神木立,另外众人却仍是奋起死力向李义围攻过去,立意要将他绝杀当场。

    展风一怒,扬声厉喝:“温元已死,你们还想去地府为他效力不成?”声音灌注内力而出,场下一众都被喝得一震,变色顿手,当看到温元尸首是都是惊声满场,茫然无措。

    展风冷哼一声,手腕一转,手中长剑倒射飞出,“笃”的一声钉在温府的牌匾之上,长剑颤动不休,牌匾却被剑上满蕴的内力震成木屑,飘落一地。

    李义忍着身上剧痛,向展风露出一个钦佩之极笑容。

    大势已定,展风望着场下呆立的温府家丁,心中却不禁犯难,这些人中定然有天罗教之人,虽非首恶,罪不至死却也恶行累累,如何处置才显妥当?

    沉吟间,忽地阵阵脚步声响起,抬首望去,展风心中一喜,来的竟是衙门的差役捕快,他们虽可能本是为温元助阵平事而来的,但形势已易,已不容他们再助纣为虐,让他们处置这些家丁恶仆却是再好不过。

    “让开,都让开!”

    “是谁在这里闹事?快说?不然一会把你们都拘到……”一捕头打扮的捕快率先挤进人群,一眼瞥见地下躺着的温元却骇的立刻住了口,愣在当场。

    “这位可是捕头怎么称呼?恶霸温罗已经伏法受诛,请捕头将这些恶仆们带到衙门审问。”展风遥遥拱手道。

    “这,是,是。小的陈二,就是镇上的捕头!这是怎么回事?”那捕头识得展风厉害,见机倒也机警,忙不迭道。

    展风扬声道:“恶绅温罗为祸一方,逼良为娼,现已伏法,请陈捕头将这一干犯人都带回去。”说话间,目中精芒闪烁逼视那捕头。

    那捕头心中骇然,不敢再问,连道:“好,好!”便是吩咐手下将一种家丁全部带走,老杜和铃儿则是被展风要求留下。

    老杜穴道解开,瘫软一般晃了几晃,喃喃道:“多谢李,李少侠!”

    展风一笑摇首,正色道:“受过温罗祸害的人甚多,另有一些善后事宜,还请杜当家的能与官府相商妥善处置。”顿了顿,将栓子拉到面前道:“栓子的事,你也已经知晓,还请杜当家的从中出力相助,在下先行谢过了!”

    老杜慌忙应下。

    栓子听出展风话中有道别之意,甚是不舍,被李义与他一番劝解终于释怀展颜。

    展风道了声别,便与李义一起在铃儿的引领下离去寻找问生所在。

    此时,夕阳才收,余晖方尽。



………【第八十一章 今昔之别】………

    展风三人从围观的众人中走出,沿着狭窄的巷道,向东而去。

    铃儿从积蓄已久的惊喜中回复过来,也似将此前的阴霾忘去,想了想向展风询问道:“公子,你不是跟我们小姐一起走的吗?小姐呢?她还好吗?”

    展风脚步微微一顿,想起那段随行的岁月,她的一颦一笑,甚至是悲痛欲绝的音容。“她现在又如何?”这些思念在展风心神中如电闪现,又迅即湮没,暗叹一声,展风恢复步姿,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怜小姐她已经在武当山上落脚了,一切都好!”

    铃儿觉出一丝古怪,哦了声道:“小姐人很好,也很柔弱,但对我们都是非常好的,而且,在湘江的舫船上我也看得出来,小姐她也很着紧展公子你呢,所以,所以展公子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不要让小姐伤心了……”

    展风心神巨震,涌起一股无可抵挡的悲恸,心中狂呼道:“不要让她伤心?可自己已经让她伤心了,彻彻底底的伤心了!”

    铃儿说完瞥了展风一眼,见他面显凄色,心中更觉出几分不妥,但她身份低卑,却也不知从何说起,索性住口不言,埋首想着自己的心思。

    又行了盏茶功夫,铃儿在一间屋舍前驻足,心思一收后,兴奋地唤了两声,却无人作答,面上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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