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穹窿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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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穹窿银城-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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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们都笑起来了,胖子,我,黑眼镜,三个人笑得原形毕露,都和妖精似的。小花和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们几个,他的伙计不知做了什么梦,眉目也含着笑。

我知道,我们又逃出来了,所有人一起,劫后余生。

我们又活下来了。

一起活过来的,还有我心里的闷油瓶。






第18章 第 18 章
第十八章出发

走了几分钟之后,我就意识到我们并不是在往解宅走,这样子,怎么越走越往北京的核心去了。不久我便认出部队总后的单元楼,再往里走就是军【百度】区大院。小花让我们都下车,自己把那个伙计带到了大院里。等他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便装,一边按着手机一边招呼我们几个上了一辆箱车。

我一进后车厢,就看到几个卖户外装备的广告牌立在那里,其他的便是些散乱的帐篷、睡袋、皮肤衣、登山绳。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我们这么快就要去西藏?”

“北京呆不得了,解宅门口一定有琉璃孙的人在堵,秀秀这面也很快会有眼线过来,今晚不走,我就弄不到装备。”小花一边清点物品,一边解释。

“我的天,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我看了看那些帐篷,虽然加上了一个很流行的户外运动品【百度】牌的标签,但是懂行的人一看便知道那玩意儿的结实程度一定和军【百度】用是一个档次的。

小花随口答道:“抓到那个卖画人的那天。”

“哦。”黑瞎子结果话茬,笑得花枝乱颤“所以是知道我出事的那天?”

小花看了瞎子一眼,黑眼镜浑然不觉,那眼神却逼着我和胖子都下意识地往门那儿一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小花在遇到黑眼镜的时候会变得格外暴躁。但小花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地核对完最后的物资,冲那个连接驾驶室的小窗口敲了敲:

“出发。”

我们几个坐在车厢里,唯一的窗户就是那扇通着前车箱的小窗户。在选择路线的时候,前面的师傅会偶尔敲车玻璃询问小花的意思,两面用的都是手势,几乎看不懂。而我坐在那里,脑子难得能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如今发生的事,以及我将要做的事的后果。

我又要下地了吗。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生的事,我对下地这件事情已经逐渐习惯了。就好像你和一个女人结婚了,即使这个女人再怎么美丽,妖艳,多情或者致命,十几年后你再看她,都只觉得她是一家庭主妇。下地对于我来讲是我永远不可能习惯的事情,我不会像胖子那样走墓道比走红毯还得瑟,但也不会像当初那样抗拒得要死。

或许是因为最初下地的目的不同。胖子一开始就是为了支付自己的人生而倒斗,我却是为了给自己的好奇心买单。最初我就把命都搭进去了,等习惯了这个觉悟,即使下地对于我来讲是付出生命的禁区,我也只觉得无所谓,仅此而已罢了。

只要这份好奇和追寻是值得的。

我已经这么大了,将近四十的年纪,四十不惑,好奇都是源于无知和傻逼——这个道理我当然懂,我又不是好奇宝宝,早就不会为了一个真相而狼狈得像热血男主角,爷就算不知道答案,也可以兀自笑春风,做一个高深莫测的神棍。

可是这次的谜面却是闷油瓶的连帽衫。

有几刻我都想敲敲车玻璃,让他们把我放下去,每回就要开口了,却又不忍心。我不知道我在不忍心什么,只是脑海里的那个闷油瓶,穿越了十年的界限,在我刻意淡化的记忆里,越来越清晰。

等我回过神时,就发现黑眼镜微笑着看着我。胖子已经鼾声如雷,小花皱着眉头闭着眼睛靠在一边,鼻息渐稳。我慢慢凑到黑眼镜身边去,轻声问他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他简单解释说他到西藏的目的本来是公【百度】费旅游,后来变成了苦力下斗也是因为他们发现了当年张家人在札达活动过的痕迹。而琉璃孙那帮人是后来在他们下了斗之后才来的。当时瞎子他们遇到变故,只有他一个人从里面逃了出来,并且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除了腐蚀,它还会导致“你想左手但动的却是右腿”的那种神经紊乱,而他身上还掖着那幅画。在原路往回逃的路上,瞎子遇到了琉璃孙的人,是两个外国人,狭路相逢,本来瞎子应该是稳赢的,却因为中了毒,连手脚的反射弧都没倒腾清楚就被两把沙鹰抵住了头。后来瞎子看出来,这两个人的同伴在半道上就中招都死了,现在已吓得麻木,都变得特别穷凶极恶。等到瞎子再从那个他们几天前打下的盗洞爬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都是琉璃孙的人,在洞口围了一圈儿,手里全是M…16。

我听完了,想了一阵,皱起眉头:“不对啊,这琉璃孙一北京胡同二大爷,人也好枪也好,怎么一股子这么浓重的国际范儿。”

黑眼镜闻言笑了笑,我看着他的表情,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裘——裘德考的公司!”

我想起张家古楼里裘德考得到的两个环,还有那些藏式的陪葬品,心里渐渐有了些眉目。

“可是你们怎么发现西藏有张家人活动的痕迹的?”我问道。

黑瞎子忽然往后一靠,看着我就乐了:

“小三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一愣,一下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回我,心里有点别扭。自从陈皮阿四的大部分盘口都被我和小花抢了回来,我们与黑眼镜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微妙。我知道道上有不少人觉得黑眼镜倒戈投奔了花儿爷和小三爷,但事实上,单是对于我,在看到黑眼镜的时候,我很少会想到利益和盘口方面的关系。他受三叔嘱托帮过我,照顾我,我也曾以私人名义调查他,然后就毫无顾忌地一起喝酒唱K……一言以蔽之,我们是朋友。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在合作。”我艰难地解释。

他忽然摇头,一边笑一边拍我的脊背:

“和你打官【百度】腔真他妈好玩儿。”

“滚,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是要下车吗小三爷?还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看着他的表情,才明白自己刚刚想的事情全被他看出来了,就骂道:

“偷窥别人心事,你他妈不是瞎子吗?”

“是小三爷你的大红脸蛋在黑暗里太晃眼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谁。”

……

我下意识地摸了把脸,黑眼镜就笑得更欢了。

“少废话。”我摆了摆手:“爷决定了,这次要去,现在大海货少了,怎么着也得补充点库存。”

黑眼镜没理会我的解释,只是慢慢说着:

“关于张家人在那儿活动的痕迹,怎么说呢,我觉得挺奇异的。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告诉你了,你也不会信。”

我还想开口再骂一句,却忽然看到小花睁开眼睛。他直直地盯着黑眼镜,眼神很冷:

“不对,有一个地方说不通。”

我和黑眼镜都转过头去看他,小花继续道:

“如果你被琉璃孙抓住了,为什么他们没有搜你的身,及时发现那幅画?”

黑眼镜看着小花,忽然笑得很大声。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不过既然花儿爷问了……”他忽然看向我:“小三爷,我刚刚不是说过,我中了毒吗?那幅画就是从那间毒气室里找到的,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了想答道:“毒气会渗透进画里,为了防止变质,画的颜料里大概会有解药。”

“没错。防毒面罩根本不管用,毒气是通过皮肤渗透的,我当时满身都起了烂疮,所以我以最快的速度脱了衣服,把那幅画裹在了我的身上。”他顿了顿,忽然露出一个笑容,三分暧昧七分露骨:“也就是说,我把花儿爷缠在了我的腰上。”

我看到小花的表情一僵。

“等我穿上衣服的时候,那幅画里的花儿爷已经黏在我身上了,怎么摘也摘不掉,身上的血和解药,还有毒气的分泌物把我浑身都粘住了,他们以为我遇到的毒气已经穿烂了身子,就根本没试图去脱我的衣服。直到后来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倒吊着的时候,似乎有个医生意识到我皮衣里好像包着东西,在败露之前,我必须转手——我也不知道琉璃孙那帮人是怎么找到花儿爷这里的,大概是一路追着旅馆里可能和我接触过的人到了潘家园,直到看到花儿爷才确定我真的倒出了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当时我以为花儿爷应该早烂了,可是不但我身上的伤好了,花儿爷的身子也还完好着,从我腰上下来的时候,新得跟……”

黑眼镜忽然一闪身子,躲过了小花刺过来的匕首:

“……新得跟眼前的花儿爷一样漂亮。”






第19章 第 19 章
第十九章美人像

我看到小花亮出的那只古董匕首,心说完了,瞎子这次得弄个二级伤残。可是这个时候胖子却醒了,咂摸咂摸嘴便倏地直立起身子:

“胖爷我刚刚睡意朦胧地,好像听到了夜谈故事会,还闻到了色【百度】情故事的芬芳气息。来来来快说说,什么花儿啊,缠在腰上的,我靠,这姿势够劲儿,有你胖爷爷的风范。”

我叹了口气靠到墙边,觉得这里还没有变成凶案现场的唯一原因是胖子加上瞎子目标太大了,小花有点不太好下手。不过刚一放松,我便又想起那幅画的结局,几乎立马又紧张起来:

“当时烧了那画也是情势所逼,可是那玩意儿上一定有信息。我们现在只有胖子的手机里那幅图,但是分辨率不高,也不好研究,我们应该怎么办?”

所有人沉默了一会儿,直到胖子开口:

“没了,再画一幅不就得了。说不定还能发现些画这幅图的过程里有什么蹊跷。”

“得,那您画,您有多年鉴赏春【百度】宫图的经验,画个美人不成问题吧?”

“我靠,胖爷我的玉指握不握得住画笔还是个问题。”他忽然话锋一转:“天真,说起来你丫在大学可是天天握着画笔画图纸来着啊?”

我失笑:“我靠,你见过有哪个理科生把厕所的蹲位分布结构图画得特别性感或者魅惑吗?我的美感神经绝对没你的壮硕,别找我。”

我们俩扯了一会儿皮,却见小花和黑眼镜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但过了一会儿,就看到小花转过头,看着黑眼镜:

“瞎子,行吗?”

“……花儿爷太抬举我了。”黑瞎子忽然伸出双手,拧了拧自己的手指:“这几年尽干些杀人放火的糙活,手都生了。”

我愣了一下:“瞎子你会画画?”

“不专业。”黑眼镜很随意地笑了笑“在德国学音乐的时候,遇到位很有缘分的画师,他教过我一些。”

……这句话信息量微大。我扶住额头,想象了一下黑瞎子在德国学音乐的场景,想来想去根本没法把他和钢琴什么的联系在一起,最多只能想到那个拉二胡的瞎子阿炳。

“你妈的,不是说你文化水平不高吗!”胖子嚷嚷道:“枉我觉得你和我情投意合,默默在心里把你归为没文化道路上的知己。丫的,居然是海归,我还以为你户口本上也写着文盲或半文盲。”

黑眼镜没有回应胖子的感叹,只是坐在那里微微笑着:“但我觉得难度偏大,那幅画的样子很难模仿,我觉得不可行。”

“我见过你画的画,不错。”小花只说了那么一句。

黑眼镜看着小花,没再说话。

“我们只能试一试了。”我也劝道。然后胖子跟着凑上来,拍了拍黑眼镜的背:

“俗话说得好啊,不想当画手的音乐家不是好盗墓贼,你黑瞎子啥时候怂,都不该这时候怂,这个艰巨而艰巨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们在第二天到达的一个镇子里买了水粉和三尺宣,至于笔,我和胖子分不清这些,狼毫羊毫兼毫各抓了一把,回去后黑眼镜倒也没嫌弃,挑了几支放在手心戳了戳,点了点头:

“我现在就画,你们先去附近逛逛,中午再回来。”

“啥?”胖子抗议道:“你画画又不是拍大人看的片儿,怎么还得清场呢!”

我看到小花靠着车厢,听到黑眼镜的话也蓦地抬起头,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神情。也不知是怎么的,我看着看着就觉得那点儿欲言又止变成了欲说还羞……最后竟成了欲迎还拒……真他妈诡异。

黑眼镜露出很严肃的神情:“这你们就不懂了,画画的时候为了保证肌肉的垂感,花儿爷得躺着,我得吊在花儿爷上方来测量他的身子,你们在,那车太挤了,活动不开。”

“你们躺着还运动什么那?胖爷我再胖也不至于……”说着胖子忽然结巴,看了我一眼,我俩立即交换了一个非常心领神会的眼神。

其实单是想象下小花躺着和黑眼睛面对面的场景,我就已经不想呆在那里了。

“我们就在车厢外待着,你如果需要找我们回忆画的细节,也好有个照应。”我说着就蹲在土路边上开始抽烟,没隔了一会儿胖子也过来,蔫蔫地唑了口烟头,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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